除了原本就有罪的犯人,其他的人,全都是当地的官员。
一个牢房里塞了好几人。
人太多了,即便是郡守,也没能有单间儿。
而城门口,有着源源不断的车队,在往城里运送粮食。
百姓们虽饿,却没有任何人上去哄抢。
谢谦璟正站在城楼上,不知在想些什么。
而站在他一旁的杨槿平,看向他的目光中充满了崇拜。
加上谢谦璟在内,此次出行的大小官员一共十名左右。
出了京城之后,谢谦璟便打算骑快马先去临边郡,杨槿平提出来跟随。
就这样,二人带着几名侍卫,马不停蹄,五日左右就到了临边郡。
事情比他们想象的还要糟糕。
临边郡城内几乎没多少人,家家闭户。
而在不远的一个县城,暴民已经堵在了城门。
接下来,谢谦璟什么都没做,也没暴露身份,而是四处打探。
原来,朝廷赈灾银子全都被当地官员中饱私囊,并没有发放到百姓的手中。
百姓这几年一点儿粮食都没有收到。
田里连续三年减产,今年更是颗粒无收,所以,村里饿死的人越来越多。
越来越多的人活不下去了,开始拿起来手中的武器造反。
而当地的郡守唯一的做法便是杀了这些人。
人杀的越多,百姓们越想要反抗。
渐渐地,郡守觉得控制不了了,就向朝廷求救。
等京里所有官员都来到郡城之后,谢谦璟也再次回到了郡守府。
谢谦璟第一件事就是带着众官员去了郡守府,把正在小妾房中厮混的郡守抓了起来,关入了牢房之中。
接下来,在郡守和各个县城放粮赈灾。
谢谦璟雷厉风行,得知郡守被他抓了之后,下面的官员没有敢不照做的,全都乖乖听话发放粮食。
然而,这些县官师爷,但凡涉及其中的,还是被谢谦璟抓了起来。
不过是短短三日的功夫,暴民没了,临边郡恢复了以往的平静。
杨槿平道:“五皇子爱民,实属百姓之福。只是,这般做,皇上难免会怪罪下来。五皇子想好怎么跟皇上说了吗?”
虽然佩服且赞同谢谦璟的做法,可杨槿平还是有些为谢谦璟担忧。
谢谦璟冷着脸道:“贪官污吏,人人得而诛之。百姓浮尸遍野,他却在府上吃喝享乐。这种人,杀一百次都不够。”
杨槿琪还想说什么,谢谦璟抬了抬手。
“大哥,有件事还要你去做。”
“五皇子请讲。”
“还要麻烦你去隔壁郡县走一趟。”
谢谦璟要做的事情还没完。
临边郡这边粮食不够,他又让户部的官员拿着令牌去隔壁郡借调了部分救灾粮。
同时,派杨槿平把靠近别的郡的几个县城的人疏导着去了隔壁的郡县。
临边郡已经连续三年减产了,即便是有救灾粮食,也只能解决一时的困难。
百姓们还要生存,就必须想法子。
隔壁的郡受灾较轻,可以疏导大家去隔壁县讨生活。
去隔壁县开辟荒地。
即便是荒地,至少能收到粮食。
有了官府的疏导,人们就不需要路引了,去隔壁郡也容易一些。
大部分人不愿离开,毕竟,救灾粮已经到手,这边又是祖祖辈辈生活的地方。
去别的地方开辟荒地,万一产量还不够赋税怎么办?
至少,临边郡的赋税低。
但,谢谦璟承诺,不管是去了隔壁郡,还是在临边郡,只要原来属于临边郡的人,三年内免收赋税。
同时,拿着德宁帝给他的印章盖上了一个章。
接着,让人去种树。
等百姓们都安置妥当,谢谦璟继续调查赈灾银子的去向。
而安置百姓的银钱,就是从赈灾银子里直接拨过去的。
谢谦璟此次做事雷厉风行,下面跟着的官员没有一个敢多说话的。
而,出于对谢谦璟做法的认同,也没人给京里写信。
秦南王来到这里的时候,谢谦璟已经查得差不多了。
看着平静的临边郡,秦南王很是诧异。
连忙让人去打听了一番。
听着百姓对五皇子的称赞,秦南王觉得很骄傲。
他之前总觉得七皇子怪怪的,此刻,终于明白是哪里怪了。
七皇子虽然一直都对人非常谦和,但,做出来的事情却略显卑鄙无耻。
五皇子虽然对任何人都冷淡,可却做一些为国为民的好事。
这两个人,高下立判。
不过,于他而言,五皇子没事就好。
听人讲完五皇子的所作所为,秦南王叹了叹气。
虽然佩服五皇子的手段,但,他也很是为他担忧。
不管是抓贪官,还是私自发放赈灾粮食,亦或者是放了牢房里关押的暴民头头,都会让德宁帝不喜。
在酒馆里吃完饭之后,秦南王去了郡守府。
谢谦璟听人说有人求见,且听寒风说是秦南王时,微微诧异,蹙了蹙眉,说了两个字:“不见。”
他此刻正忙着,没什么耐心去见他,也不想知道他为何来求见。
说完,又继续低头看手中查到的一些事情。
秦南王也没料到自己竟然会在五皇子这里吃闭门羹。
不过,如今跟从前不一样了,他自然不会生五皇子的气。
紧接着,又好声好气儿地让人通报了一次。
谢谦璟依旧没见。
见还是见不到五皇子,秦南王也没再坚持,转身离开了。
其实,他可以秉明身份,正大光明地走进去。
只是,德宁帝并未派他前来,他眼巴巴过来的话,以后不好解释。
也怕给五皇子惹麻烦。
等到了晚上,秦南王带着李四,偷偷潜入了郡守府。
不料,刚到了外院,就被暗卫发现了。
秦南王没料到谢谦璟身边的守卫竟然这么厉害,他本以为以他和李四的身手不会被人发现。
这一刻,他想到了之前调查到的,馨贵妃派嬷嬷去五皇子府书房的事情。
看来,定是五皇子设的套。
他和李四联手的话,的确可以跟这些暗卫拼上一拼。
只是,这样做的话,与他今日过来的初衷相违背。
所以,在被暗卫发现的那一瞬间,秦南王就直接束手被擒。
接着,秦南王就如愿被带到了谢谦璟面前。
谢谦璟正低头处理公务,听到寒风说抓了两名刺客,头也不抬,说:“你先去审问一下。”
郡守府出现刺客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从他抓住郡守,便有人去牢房。
也不知是救人,还是杀人灭口。
他这里这忙着,哪里有空处理刺客的事情。
且,如今临边郡郡守被他抓了,下面的人早已经得到了消息。
他要尽快处理此事,以期在他们把全部证据毁灭之前抓到所有的人。
寒风听后,出去了。
一刻钟后,又再次进来了。
谢谦璟蹙了蹙眉,问:“问清楚了?谁派来的?”
寒风看了一眼自家主子的脸色,说:“是秦南王和他的侍卫。”
谢谦璟抿了抿唇,片刻后,道:“让他们进来吧。”
心中暗忖,不知秦南王究竟想干什么,为何一定要来见他,还不惜以这样的法子。
第198章 帮忙
谢谦璟想了想, 在书房旁边的一间厢房等着秦南王。
须臾之间, 秦南王出现在了谢谦璟的面前。
“见过王爷。”谢谦璟站起身,恭敬地行礼。
秦南王仔细盯着谢谦璟看了起来。
看了许久,心里再次感慨自己蠢笨。
五皇子的脸上, 依稀能看出来他母亲灵贵人的模样。
反倒是那个七皇子,一副贼眉鼠眼的样子, 丝毫没有灵贵人的气质。
也不知他从前为何会认错人。
想到自己之前是如何对付五皇子的,秦南王有些心虚, 有些不好意思, 不知该如何面前对五皇子。
开口时, 脸上带着笑意,声音也略显急促。
“侄儿不必客气。”
谢谦璟直起身子,看向了秦南王。
白日里他忙着正事儿,所以没空搭理秦南王。
此刻,他终于察觉到站在他面前的这个秦南王怪怪的。
“父皇此次并未派王爷前来,侄儿白日里便以为是骗子冒充王爷的身份, 遂没有去见王爷。还望王爷恕罪。”
谢谦璟在为自己找借口,他分明早就知道是秦南王。
不过, 话也说得清楚明了。
他是暗示秦南王,秦南王不是皇上派来的, 不该来此处。
秦南王快速说道:“没有没有,错在我,在我,是我没拿出来令牌表明身份。”
谢谦璟诧异地看向了秦南王。
若是他没看错, 感觉秦南王似乎想要讨好他?
为何?
之前不是一直见死不救,亦或者想要置他于死地么,如今这又是怎么了。
难道……
是跟七皇子联合起来整他?
或者,想要杀了他?
一想到这一点,谢谦璟的脸色瞬间变得难看。
“不知王爷深夜前来所为何事?”
看着谢谦璟脸上带着明显的防备,秦南王心里难受,也更加心虚。
顿时,想到了很多年前,初见她的时候。
那时,她以为她是坏人,也是这样,满脸防备。
“你跟你母亲真像。”
一听秦南王这个忘恩负义的小人提起来母亲,谢谦璟额头上青筋尽露。
他也有脸提自己的母亲,也配?
“王爷若是无事就请回吧!”
见谢谦璟如此抗拒他,秦南王心里更加难受。
上下嘴唇碰了碰,想说些什么,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谢谦璟见秦南王一直以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他,微微蹙眉,再次说道:“若无事,王爷还是请回吧,我这边事情多,没时间招待王爷。”
虽然谢谦璟如此说了,可有些话,秦南王还是觉得有些说不出口。
就站在那里,一会儿看看谢谦璟,张开口想说些什么,一会儿又闭上了,什么都不说。
“来人,送客。”谢谦璟毫不客气地说道。
这人真是磨磨唧唧,耽误事儿。
他如今事情正多,还有些急,哪里顾得上他。
他手上能用的人不多,万一那些人连夜跑了,他去哪里抓人?
秦南王纵然是个王爷又如何?
他的事儿也不如百姓的事情重要。
见谢谦璟这般不给面子,秦南王丢掉了面子,连忙跟谢谦璟道:“对不起。”
这一声道歉,让谢谦璟觉得有些莫名其妙,再次看向了秦南王。
有些事情虽然觉得丢脸,但,若是不讲清楚了,谢谦璟怕是会一直误会他。
所以,秦南王终于把事情说了出来。
“七皇子拿着本王送给你母亲的玉佩,过来跟本王说,丽贵人才是本王从前喜欢的那个人。所以,这两年,本王一直对他多有照顾。前几日,本王终于得知,原来本王喜欢的人并非是七皇子的母亲丽贵人,而是你的母亲灵贵人。”
谢谦璟在得知了这件事情之后,脸上也没什么激动的神情。
既没有表现出来讨厌,也没有展现出来欢喜。
仿佛,这件事情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一般。
这让秦南王心里很是受伤,有些吃不准谢谦璟到底对他是个什么态度。
这时,只听谢谦璟义正言辞地说道:“王爷此言差矣。我母亲是父皇的女人,亦是宫里的贵人。而您是王爷。您喜欢的人自然应该是府中的王妃侧妃等人。虽然知晓母亲跟您当初有旧,但,我只听说你二人是朋友,并未听说她对您有什么别的情愫。还望王爷以后在外面谨言慎行,莫要坏了我母亲的名声。”
秦南王心里一惊。
从刚刚开始,他就觉得有些不对劲儿,五皇子实在是太过淡定了,对于他的话没什么对于的反应。
此刻,他终于确信了一点。
那便是,五皇子早就知道他跟灵贵人之间的关系。
一想到这一点,秦南王有些急切地问:“既然你知道本王跟你母亲是旧识,为何没过来跟本王说?”
谢谦璟淡淡地说:“王爷此话问的甚是奇怪。您跟我母亲是朋友,而我在回到皇室之前,跟您没有任何关系。咱们之前不过是陌生人罢了。那么,我能对王爷说什么呢?又为何要跟王爷说?”
对于跟自己母亲有旧这件事情上,谢谦璟和七皇子表现出来两种截然不同的态度。
一个上赶着来认他,寻求他的帮助。
而另一个,却没有任何动静。如今,知道他已经知晓了之前的事,却仍旧是这般淡淡的模样。
一对比,两个人高下立现。
盯着谢谦璟看了一会儿之后,秦南王蔫儿了。
“哎,说到底,还是怪我。我作为你母亲的朋友,竟然会认错人。”
谢谦璟看了一眼脸上带着颓废之色的秦南王,再次说道:“王爷可是为了这事儿而来?”
秦南王点头,又再次摇头。
“是,也不全是。只是,本王之前认错了人,逼得你来到了临边郡,心中有愧疚。所以,过来看看你好不好。”
听后,谢谦璟点头:“嗯,我挺好的,多谢王爷关心,我还有事情没处理完,王爷若无事,就请回吧。”
他听懂了,秦南王之前认错了人,所以才会帮着七皇子对付他。
如今不知道如何得知了真相,这会儿想过来道歉了。
可,即便是如此,又如何?
秦南王跟母亲是旧识,跟他却没什么交情。
他自是不会如同七皇子那般,为着这一点关系就利用秦南王为他做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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