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在你跟灵贵人曾相识,你为灵贵人的死伤神,朕不想太过跟你计较。只是,你日后莫要在外提及此事。”
秦南王有气无力地道:“多谢皇上。”
说完,魂不守舍地离开了皇宫。
德宁帝摆了摆手,让林进琮也离开了。
等人都走后,德宁帝松了一口气。
那些话,也不知是在告诉秦南王,还是说服自己。
说出来之后,心里似乎轻快了许多。
没错,事情就是这样的,灵贵人是自己放火自杀,跟旁人没有任何关系。
更跟他——
毫不相干。
他病了,他什么都不知道。
再次说服了自己,德宁帝一身轻松。
而且,想到宗室会怪怪听话,着实是一件好事。
德宁帝心里如是安慰自己。
谢谦璟得知秦南王去宫里找德宁帝闹了,脸上的神色没有任何的变化。
他知道,秦南王去找德宁帝是做什么。
因为,他之前察觉到秦南王去查当年的事情了。
他曾劝他不要查,可秦南王不听,非得去查。
既如此,他也管不了。
查出来,势必会去宫里闹一番,闹完了,一切又终将恢复平静。
如同石子入水,短暂掀起一阵涟漪,终会变得无波无澜。
七皇子听后,却兴致勃勃,立马让人去打听这二人说了什么。
秦南王这个蠢货,离开他身边之后,更蠢了。
也不知发生了什么事,秦南王竟然敢这般去宫里闹。
不管发生了什么事,以父皇对秦南王的厌恶,父皇肯定不会对他心慈手软,一定会对付他。
依着秦南王冲动的性子,若是他在东暖阁做了什么大逆不道的事,惹怒了父皇,那就更好了。
打听来打听去,也没人知道究竟发生了何事,只有人隐约听到了灵贵人的名字。
而且,林进琮后来也进宫去了。
最终,父皇并未惩罚秦南王。
这就奇怪了。
七皇子很是诧异。
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儿。
想到德宁帝此刻心情应该不太好,七皇子从书桌上拿起来一个折子,进宫去了。
“你来做什么?”德宁帝揉着头道。
他发现,每次他心情不好,这个儿子总会出现。
一次两次也就罢了,多了,就让人怀疑了。
“父皇,儿臣是来请罪的。”
“何罪?”
“这些日子来,儿臣日日都在反思自己的所作所为。在临边郡的事情上,儿子不如五哥。儿子御下不严,纵然下属做出来那等事情。儿子选官的眼光也不行,没有调查清楚那些人的背景。总之,儿子有罪。”
听了这些话,德宁帝心里舒坦了不少,刚刚的猜疑也暂时消失了。
若是得知他心情不好,儿子过来应该是安抚他,而不是说这些让他烦心的事情。
看来,是真的凑巧。
“嗯,既然知道错了,以后就好好做事,莫要轻易听信他人。”德宁帝说道。
“是,儿子谨遵父皇教诲。以后定会好好做事,不能太过心软,定会狠心处理事情。发现身边人不对,就要惩罚,不能太过纵容。”
德宁帝心情好了不少。
儿子有错不怕,错了还能改,怕的就是错了还不知悔改。
“嗯,起来吧。”
“多谢父皇。”
在宫里陪着德宁帝待了半个多时辰后,七皇子出宫去了。
“秦南王那边可有什么动静?”
“没有。秦南王出了宫就去了琴雨阁,一直不曾出来。”
“琴雨阁?”七皇子有些诧异,“我记得他常常去吧?”
“对,秦南王每个月都会去。”
结合今日发生的事情,七皇子敏感地察觉到琴雨阁似乎不太简单。
这地方会不会跟灵贵人有关呢?
要不然,秦南王为何刚在宫里跟皇上因着灵贵人的事情争吵了一番,就去了琴雨阁。
而且,再往深了想,这地方会不会跟谢谦璟也有关?
“去查一下,秦南王为何会去琴雨阁,这琴雨阁又是谁的。”
“是,主子。”
过了两日,看着属下查到的信息,七皇子异常欣喜。
琴雨阁竟然是谢谦璟的!
这似乎是个收集信息的地方。
也就是说,谢谦璟早就知道自己的身份,故意跟林将军演戏。
而且,秦南王这些年来时常去!
若是这些事被父皇知道了……
七皇子顿时狂喜。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小可爱们的地雷,么么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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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7章 琴雨阁
不管是谢谦璟欺骗德宁帝的事情, 还是秦南王跟灵贵人之间的事情, 想必都会惹怒德宁帝。
这下子, 谢谦璟肯定要完蛋了!
等谢谦璟完蛋了,他定会替他好好照顾杨槿琪。
一想到这些,七皇子心里就觉得甚美。
第二日, 下了早朝之后,七皇子就迫不及待去找德宁帝说这件事情了。
不过,他也没直接就告状, 而是不经意间说出来。
“……儿臣前几日休沐,就在京城逛了逛, 累了, 去琴雨阁歇了歇脚。那琴雨阁当真是神秘,里面的风景很雅致。”
“琴雨阁?”德宁帝问了出来。
这个地方他自然也知道,之前微服出宫时也去过。
说是个茶馆又不像茶馆,说是酒楼又不似酒楼。
正如七皇子所说,确实是个雅致的地方。
“父皇也知道这个地方吗?”七皇子笑着问。
德宁帝点头:“嗯, 去过。”
七皇子笑了。
听父皇这话, 他便知道,父皇定然对琴雨阁有一定的了解。
只要有了解就好。
这样, 也就不用大费口舌解释什么了。
接着, 七皇子状似无意地说道:“定是五哥带您去的吧?”
“老五?”德宁帝脸上露出来疑惑的神情, 这跟五儿子有什么关系。
“是啊,儿臣也是昨日才听说的,这地方好像是五哥的。”七皇子笑着说道。
德宁帝蹙了蹙眉, 道:“你确定琴雨阁是老五的?”
七皇子道:“儿臣也不是太确定,只是,听说五哥经常去这个地方。若是现在也就罢了,可之前五哥在将军府时,不过是个庶子,哪里有钱去这样的地方。况且,他去这里做什么呢?想来想去,若琴雨阁是他的,那就解释通了。”
德宁帝脸色有些不太好看。
接着,七皇子又道:“其实,五哥还不是去得最多的。去的最多的人您猜是谁?”
德宁帝看了一眼七皇子,没讲话。
“是秦南王。听说秦南王早年每个月都会去那么两三次。也就是最近几年去得少了,但每个月也会去上一次。”
说这些话时,七皇子的语气非常平淡,仿佛真的就是在闲话家常一般。
“秦南王也经常去?”这一点是德宁帝没想到的。
“是啊,父皇您不知道吗?”七皇子脸上露出来惊讶的神色,“这事儿众所周知啊。大家都说这琴雨阁是秦南王心爱的女人留下来的,为了缅怀她,秦南王时常坐那里坐坐。”
秦南王?
灵贵人?
德宁帝脸色发黑。
七皇子瞥见德宁帝的脸色了,但他就当是没看懂一眼,继续说道:“这样说起来,五哥跟秦南王是不是早就认识了?毕竟,一个是掌柜的,一个是常客。若是这样的话,也怪不得王爷最近支持五哥了。可有一点儿子还是不明白,秦南王喜欢的女人到底是谁呢,这又跟五哥有什么关系。”
七皇子眉头紧蹙,一副不解的样子。
而且,他似乎完全忘记之前秦南王其实一直在支持他这个事实。
片刻之后,七皇子似乎终于发现德宁帝一直没讲话了,连忙说道:“是儿子多嘴了,儿子只是有些奇怪,便多说了几句。儿子委实不该在背后非议五哥和王爷,还请父皇恕罪。”
德宁帝脸色难看得很,看也未看七皇子,摆了摆手,道:“没事,朕乏了,你先退下去吧。”
七皇子不着痕迹地看了一眼一旁的吴内侍,一脸关切地问:“父皇可是那里不舒服?儿子看您脸色不太好看。若是您需要什么药材,儿子定会为您取来。”
儿子有孝心,德宁帝自然非常高兴。
只是,此刻他没心情说这些。
“你有心了,无妨,昨夜没睡好,休息一会儿就好了。”
“哦,原来如此。父皇您定要保重身子,儿子先退下了。”
“嗯。”
七皇子走后,德宁帝的脸色彻底黑了。
秦南王,五皇子。
灵贵人……
不过,纵然心中此刻极其愤怒,德宁帝也没相信七皇子的一面之词。
等七皇子走后,德宁帝问一旁的内侍:“朕记得这个琴雨阁已经建了很多年了吧?”
吴内侍恭敬地说:“回皇上的话,的确有些年头了。奴才虽然久在深宫,也听说过这个地方。”
“哦?外面怎么说的?”
“这似乎是个收集情报的地方。”
“去查一下五皇子什么时候开始去这里,又去过多少次。再去查一下秦南王是否经常去这里,都去做什么,跟五皇子有没有接触。对了,再去查一下这是谁的地方。”
“是,皇上。”
三日后,调查结果放在了德宁帝的案头。
原来,五儿子从十五岁左右起就去琴雨阁。
而回到皇室这几年去得更加频繁了。
掌柜的是南边的一个商户。
似乎,就是来自灵贵人的家乡……
秦南王更是频繁,老七还少说了。
秦南王何止一个月去一次,有时连着半个月日日去。
可见,对那里很是喜欢。
所有调查到的事情放到一起,再想想之前馨贵妃的提醒,秦南王的质问,七皇子的话,以及秦南王对五皇子的维护……
也就是说,琴雨阁很可能是灵贵人建的。
秦南王早就知道了这一点,所以,在二十年前,回京之后,便日日去这里坐着。
一想到自己的女人被别人觊觎,德宁帝的心里就有一团火。
更让他火大的是,若是这个地方是灵贵人入宫之前就建好的,那么,五皇子知不知道呢?
不,他肯定知道。
若是不知道,他不会在十五岁时去琴雨阁。
又或者说,五皇子从小就知道自己的母亲是谁,也知道自己的身份。
认亲的事情是他跟林将军一手策划的!
或者,还要加上一个秦南王。
那么,他为何要隐藏身份,为什么之前不来认他?
想到外面都说琴雨阁似乎是个搜集信息的地方,里面的人都是探子,德宁帝一下子想到了馨贵妃的话。
难道真的如馨贵妃所说,之前的那些事情都是五皇子做的?
他隐藏身份就是为了在暗中对付那些人?
想到这些,德宁帝感觉自己被一个巨大的阴谋笼罩住了。
他一直以为自己的五儿子是单纯的。
他从来没问过自己的母亲是怎么死的,也从来没抱怨过什么。
可事情调查出来,却让人大吃一惊。
这哪里是一个单纯的人能做得出来的,这分明是一个心机深沉之人的谋划。
许久过后,德宁帝道:“来人!”
吴内侍道:“皇上。”
“去把五皇子传入宫里来。”
“是,皇上。”
两刻钟后,等谢谦璟进入皇宫中后,德宁帝收到消息,赤红着眼睛,冷冷地说:“去封了琴雨阁,里面的人全部压送刑部大牢。去把里面搜得干干净净,包括账册往来书信……任何一张纸都不能放过,统统都给朕拿过来。”
“是,皇上。”
不一会儿,谢谦璟进入了东暖阁之中。
不管是衣着还是脸上的表情,都跟平时没什么不同。
整个人看起来非常低调内敛不张扬。
让人觉得非常舒服又没有攻击性。
从前,德宁帝也是这样认为。
可此刻,德宁帝觉得谢谦璟这个样子让他觉得恐惧。
得多深的心思,才能在他身边隐藏那么久,才能把仇恨放在心中那么多年。
想到谢谦璟出生时的那一则流言,德宁帝越发觉得自己的猜测是真的。
他到底想做什么?
是想杀了他吗?
谢谦璟仿佛并未察觉德宁帝的异常,恭敬地朝着德宁帝行礼:“儿臣拜见父皇。”
德宁帝没有让自己的儿子起来,而是紧紧盯着他,看了许久。
片刻之后,德宁帝似是看够了,道:“起来吧。”
听到德宁帝的声音,谢谦璟恭顺地直起身子,道:“多谢父皇。”
说完,看向了坐在上面的德宁帝。
“不知父皇唤儿臣来所为何事?可是因为吏部的事情?”谢谦璟平静地问道。
德宁帝盯着儿子眼睛,说:“朕想问你一个问题。”
谢谦璟垂眸,躬身道:“父皇请讲,儿臣定当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你是何时知道自己是朕的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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