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抒意夹了一个小笼包,肉馅很鲜,沈抒意囫囵吞下了半个,含混不清地说:“我要去我妹妹家。”
又是妹妹啊。
他的概念里,喜欢草莓蛋糕的人都是那种软软乎乎的小姑娘。
秦以辞没话找话:“那你的妹妹应该挺可爱的。”
沈抒意嚼着小笼包的腮帮子停了下来,秦以辞只见她打了个寒颤,硬是尬哈了几声,才不确定地说:“应该……还挺可爱的吧。”
他本来对沈抒意的妹妹没什么兴趣,现在却有了点好奇心:“嗯?”
沈抒意认真地想了想,道:“她是一个除了美貌一无是处的暴君。”
想到沈心愿平时不可一世的嚣张样,沈抒意小声嘀咕道:“你们俩倒是挺像的。”
秦以辞:“……”
他在沈抒意心中的形象就是恃美行凶的混蛋?
秦以辞放下粥:“学妹,可能你对我误会了什么,像我们这种长得好看的人,绝对不会一无是处的,因为美貌。”
秦以辞抬眼,男狐狸精酝酿好情绪,缓缓勾出一个摄人心魄的笑容。
沈抒意:“?”
男狐狸精唇角勾着,一双好看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沈抒意,带着致命的迷惑,沈抒意的脑子里不知道怎么就蹦出来一串词语。
春风化雪,万物复苏。
沈抒意被秦以辞刹的差点呆在原地。
小姑娘没有了以往的防备,呆呆傻傻的坐在原地,秦以辞不是没有见过看他看傻的人,只是从别人的眼睛里,多少都带了些他不喜欢的情绪。
或是痴迷,或是掠夺。
可是唯有沈抒意的眼睛里,是全然的纯粹。
她只是单纯的在看一件美好的事物,没有任何想要侵占的意味。
没有,侵占。
想到那些不痛快的过往,秦以辞眼眸微黯,他低声笑了笑,揉了揉她的头发,没有说话。
沈抒意:“???”
所以美貌,到底可以干什么?
很快沈抒意就明白了美貌到底可以干什么了。
沈抒意定的是晚上回B市的车票。
原本她想着秦以辞要是没订票她可以留他在家里住一晚上,反正她也不在,她们家除了一些落了灰尘的家具也没有什么值得拿的。
而且学长的衣服都是湿的,总不能让他穿着她的衣服到处乱晃吧。
沈抒意觉得自己可太善良了,为了学长考虑的面面俱到,多么贴心的小姑娘啊!
秦以辞也确实没订票。
但他还是上了火车,甚至就站在沈抒意的旁边。
小姑娘当时正咬着饼干,看到秦以辞整个人都懵了,男狐狸精大摇大摆的穿着她的红色开衫,在人群中笑的格外显眼。
沈抒意的大脑里空白了三秒钟,脑子里就只有一个念头,幸好这狐狸精还知道套个白背心,要不然得被多少人觊觎。
沈抒意连嘴角的饼干渣都忘了擦:“你怎么在这?”
秦以辞仍旧是平时懒懒散散的样子:“坐车回学校啊。”
沈抒意一噎。
“但我记得……”
你没定这班车的票啊。
秦以辞看着小姑娘的嘴角,他抬起手,指腹划过她的唇边,温润的触感让他的心跳变得有些快。
他装作顺手帮沈抒意抹掉了唇角的饼干渣,小姑娘滑嫩的肌肤差点让他的手指舍不得离开。
“哦。”秦以辞舔了舔嘴唇:“因为我长得帅啊,所以列车的乘务员小姐姐放我上来了,学妹。”
秦以辞意味深长地说道:“天生貌美,全世界都会为他开路的。”
沈抒意:“……”
沈抒意:“哦。”
这该死的美貌。
秦以辞低笑一声,他侧过身插兜,一副没长骨头的样子靠在沈抒意的旁边站着,口袋里,男人白皙的手指将蓝色的车票死死地压在了兜底。
呵,别问他为什么能上车,问就是太过好看,为所欲为。
列车行驶了一个多小时,在晚上八点半,缓缓地在B市停下,沈抒意和秦以辞一起下了车。
秦以辞见沈抒意向着和学校完全相反的方向走去,挑了挑眉:“学妹,用我送你吗?”
“不用了,我还要给她带个草莓蛋糕。”沈抒意摇了摇手机:“小祖宗有命,不得不从。”
“你和你妹妹关系很好?”
秦以辞挑了挑眼眉,他能感觉到沈抒意好像挺喜欢这个妹妹的。
“不能说关系好不好,只不过她……”沈抒意想了想,半天也没想出来怎么跟秦以辞解释:“反正她挺特别的,对我,对世界,都是这样。”
沈抒意和秦以辞有一搭没一搭的唠着,男人漫不经心地跟着少女,时不时问她一两句话,远远看去,竟是一种保护的姿态。
沈抒意大概走了五分钟,最后在一家甜品店停下,她这会儿才发现秦以辞竟然跟了过来,她不好意思地吐了吐舌头:“学长,不好意思啊,一聊天就忘了,你不回学校吗?”
秦以辞道:“我送送你。”
正好这时候沈抒意的微信响了,她看了一眼,说:“没关系的学长,到这里就可以了,我妹也到了,她来接我。”
秦以辞坚持:“我等到她来接你。”
这里还算是火车站附近,她一个小姑娘,大晚上的总归是不太安全。
沈抒意摸了下鼻子,她感觉她挺安全的,不安全的倒像是她旁边的这位学长,光就是这长相,得多少人对他有想法啊。
沈抒意想了想,道:“那行,你离我近点,我保护你。”
秦以辞有点意外:“你保护我?”
沈抒意做了个“strong”的表情包的动作:“我很强,我可是有八年跆拳道的沈酱!”
秦以辞一怔。
这姑娘他妈的可爱的简直过分了。
他低声笑了笑,非常配合着沈抒意,严肃道:“沈酱,在下乃是练习了八年剑道的秦桑,还是由我来保护你吧!”
两个人目光相对,沈抒意也有点呆,这么一看秦学长好像……
有点可爱呀。
时间定格,可爱二人组两两对望,气氛旖旎又中二。
“我说——”
未等两个中二病缓过来,他们的身后传来了一个冷冷的声音。
沈心愿站在秦以辞的身侧,饶有兴致的看着两个二傻子的互动,最后视线落在了秦以辞的身上。
准确的说,是他的红开衫上。
沈心愿啧了一声,看向沈抒意:“我亲爱的大堂姐,如果我没有记错,这件衣服是你一年零三十七天前买的,上面的HelloKitty还是你曾经死都不肯摘下来的心肝小宝贝儿。”
而现在,穿在了一个男人的身上?
进展挺快啊大堂姐。
沈抒意:“……”
不,妹妹,不是你想的那个样子。
沈心愿了然的拍了拍沈抒意的肩膀,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我懂得,别怕,我绝对不会告诉大伯母的,绝对不会告诉她你们公开在街上调|情,绝对不会告诉她你的衣服穿在了一个男孩子身上,绝对不会告诉她你们可能发生了这样那样的事情的。”
她回过头看了看秦以辞,笑容带着看穿一切的嚣张:“但有草莓蛋糕的世界,什么事情都不是绝对的哟。”
秦以辞:学妹太可爱了。
沈抒意:学长太可爱了。
沈心愿:你们俩真的辣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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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面对某些人相当明显的暗示,沈抒意在内心吐槽了沈心愿无数遍,到头来还是认命的去给沈心愿买草莓蛋糕了。
她倒是不怕沈心愿告诉方女士,只是这小丫头的骚操作比秦以辞还多,以前就把她折腾的够惨了,更别说现在还被她捏到了把柄。
就算她和秦以辞清清白白,这熊孩子也能颠倒黑白,与其到时候成天听她调侃,还不如现在痛快的给她封口费。
门外,秦以辞和沈心愿对立两边,两个人保持着安全的距离,秦以辞难得的认了点真——
他总觉得这姑娘,沈抒意的妹妹,他好像在哪儿见过。
但是又想不起来。
沈心愿上上下下地把秦以辞扫了好几遍,良久,才轻轻开口:“这位秦桑。”
秦以辞:“……不要叫我秦桑。”
沈心愿不为所动:“好的秦桑,你能告诉我梦想与现实,哪一个更重要吗??”
秦以辞:“嗯?”
他眯了眯眼睛,这小姑娘,什么意思?
这年头居然有人敢在他的面前开辩题了?
秦以辞正欲探讨,沈心愿先他开口,问了一句看似不相关的问题:“所以,负重前行的人,配不配拥有爱情?”
秦以辞所有的话堵在了喉咙里。
他有那么一瞬间怔在原地,接着,他审视的目光落在沈心愿的身上。
他什么话都没说,这个姑娘不仅看透了他心底的那点蠢蠢欲动,还好像知道他的过往一样。
“你是谁?”秦以辞问。
“这不重要。”沈心愿睨着他,准确无误的说出了他的姓名:“A大物理系秦以辞。”
她犀利提问:“所以,背负着死者遗志负重前行的你,爱情与梦想,孰重孰轻? ”
秦以辞在听到沈心愿最后一句话之后,看向沈抒意的背影。
男人神色恢复如常,背对沈心愿,平淡开口。
*
沈抒意出来的时候,秦以辞已经不见了,只有她小妹妹一个人,站在门口的台阶上仰着头。
“你看什么呢,秦……他人呢?”沈抒意将打包的草莓蛋糕递给沈心愿,问。
沈心愿接过蛋糕,道:“仰望星空。”
沈抒意:“……脚踏实地?”
沈心愿转头看她:“你是在跟我讲冷笑话吗?你的秦学长已经走了。”
“哦……”沈抒意应了一声,后知后觉又反应过来,她瞪大了眼睛:“你怎么知道他姓秦?”
沈心愿:“不仅如此,我还知道他叫秦以辞,A大物理系,不要用那种见了鬼的眼神看着我,我认识他的导师,听过他的传说,也见过他的长相,毕竟我可以过目不忘,而你……”
沈心愿幽幽地叹了口气。
沈抒意:“……”说好的有了草莓蛋糕不嘲讽的呢!
沈抒意试图转换话题:“我刚才看着你们好像是在聊天来着,你们都说了什么?”
沈心愿:“没什么,跟他探讨了一下对物理学的理解,他还有的学呢。”
沈抒意:“……”
快闭嘴吧,知道你智商高学识高,求求你别秀了。
沈抒意简直不想搭理沈心愿,却听见沈心愿又开了口:“你的秦学长,是个不错的人。”
沈抒意:“???”
沈抒意简直惊了,她们俩到底聊了什么,怎么短短几分钟沈心愿这种全天下我最牛逼的人都夸气秦以辞了?
她不太确定的问:“你说什么?”
沈心愿重复了一遍:“我说他是个不错的人。”
沈抒意:“……”
厉害了啊秦学长。
她妹这么难搞的人他都能凭借三寸不烂之舌把她搞定,沈抒意第一次觉得,秦以辞真的有点帅。
除了脸的那种帅。
*
沈抒意和沈心愿一起回了家,小妹妹的家挺大,但只有她一个人住,沈抒意跟着她进了房间,沈心愿从桌面上拿出一份报告,递到了她的手上。
“这是最近的试验进度,你看看。”沈心愿找了个地方坐下:“大伯父留下来的资料复杂庞大,可能还要几年才能完成全部实验。”
沈抒意认真的翻了翻。
里面各种各样的数学公式她基本上全部都不认识,但她还是一行一行无比认真地看了过去。
一直翻看到最后一页,沈抒意的眼睛有点酸。
良久,她才开口:“挺难过的,我一个字都看不懂。”
沈心愿张了张嘴,最终没有嘲讽:“大伯父留下来的资料本来就很复杂,你看不懂也是正常。”
沈心愿顿了顿,道:“虽然对于你来说,他并不是一个好的父亲,但是对于全世界,所有人都会记得沈程睿。”
岂止不是一个好的父亲。
沈抒意自从有记忆以来,几乎是没有见过沈程睿的,男人从早到晚都泡在实验室里,沈抒意一年之中大概只能见到他几次,如此难等可贵的假期,成为了沈抒意和父亲唯一的相处时光。
后来,父亲忽然去世了。
尸骨无存。
没有人能够给他们合理的解释,所有人都知道她的父亲沈程睿是一名优秀的物理学家,为了科学献身的物理学家,可是没有人记得,他是一位父亲。
恐怕连他自己都不记得了,男人把全部的生命都投注到科学之中,就连最后留下来的遗物,也是整本看不懂的学术笔记,与她们母女无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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