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夏槐都快气炸了,她简直就要发飙了,这都是一群什么人啊!
在她面临发飙之际,摁住了她,她向辛小蕊和余柔,软软的声音很是冷清:“两位同学,如果大学四年我们不能和谐相处,那么我建议你们马上提出调换宿舍的申请。”
她平静地陈述:“我这个人脾气不太好,最不喜欢有人当面一套背后一套,能相处我愿意和你们维持表面关系,如果不能。”
沈抒意随手拿起一根笔,双手攥紧两端,只听清晰的“咔”的一声。
原子笔的笔壳断成了两截。
辛小蕊和余柔的脸色发白。
眼见着余柔的金豆子又要掉了下来,沈抒意瞥了她一眼,似笑非笑道:“以及,我这个人最烦别人在我面前哭唧唧的,一般为了保持清净,我都会把她揍到哭不出声,我亲爱的舍友。”
她顿了一顿,嘴角绽放出一个看似友好的笑容:“你们谁来试试,我说的是不是真的?”
*
迎新晚会开始了十五分钟,沈抒意和董夏槐才到操场上,前排的位置已经坐满,两个人在后面巡视了一会儿,才在边缘找到了一个能看清表演的地方。
两个人席地而坐,舞台上是话剧社排练的戏剧,沈抒意看了一会儿觉得有点无聊,坐在操场上玩起手机。
周遭的光线明明暗暗,沈抒意的旁边陆续有人坐了过来。
过了一会儿,董夏槐说自己有点渴,让沈抒意占着位置,她去买水。
沈抒意应了一声,继续坐在原地玩手机。
夏夜的风很轻,拂过人的脸颊上很舒服,沈抒意正享受自然,头顶忽然被敲了两下。
她抬起头,此时的天色向晚,四周渐渐变黑,只有一丝的亮,而秦以辞站在暮色中,分外的好看。
沈抒意有点意外:“秦学长?”
秦以辞在她身边坐下,男狐狸精的眼睛里暗藏戏谑:“怎么,没想到学长也在这里?”
沈抒意挪了挪位置,真诚地说道:“没想到学长也会来看迎新。”
秦以辞轻声笑了,他抬了抬下巴:“学习一下优秀的社团经验。”
沈抒意这才想起来今晚的表演是每个社团都有的,她好奇的问:“那你们呢,辩论队没有节目吗?”
秦以辞唇角的笑容淡了淡。
半天,他才说:“就是因为没有,才来学习一下先进经验。”
沈抒意噎了一下,不是说全体社团吗?
她没有再问,她能够感觉到秦以辞身上带了一丝寂寥。
不是他身上会出现的情绪。
未等沈抒意再探究,那点儿寂寥很快就消散了,秦以辞换了话题:“今天过得怎么样?”
“挺好的。”沈抒意想了想:“早上站了一整天,下午睡了一觉,晚上和舍友统一了一下意见,现在一边看表演一边玩手机。”
沈抒意露出一个不好意思的笑容:“还挺咸鱼的。”
秦以辞挑了下眉。
统一意见?有点意思。
他也没问,而是说道:“这表演没什么可看的,等过一会儿,让你看看真正的表演。”
沈抒意好奇道:“什么?”
秦以辞盯了沈抒意一会儿,女孩的眼睫毛很长,想到上次她的睫毛差点掉进汤里,秦以辞忍不住笑了一下。
沈抒意冷不丁地就打了个寒颤。
干啥呢,怎么忽然笑起来了,该不会又想搞什么鬼咨询或者闹什么幺蛾子吧!
沈抒意警惕地盯着秦以辞。
秦以辞见到她这么防备,收敛了唇上的笑意,他摆出一副我不是很好我被伤害了的样子,低声道:“学妹。”
“?”
你这是在干什么,现场表演变脸吗?
秦以辞摁住了唇角的笑意,转而用一种我很难过但我不说的姿态开口:“学长今天被人拉黑了,学长现在很难过,这还是我第一次被人拉黑呢,你说世界上怎么会有这种人呢。”
沈抒意:“……”
沈抒意小心翼翼地问:“我要是说你好像有点矫情你要跟我讲道理吗?”
秦以辞瞥了她一眼:“不仅如此,我还会据理力争让你想要自闭。”
沈抒意:“……”
她就知道。
“是啊是啊,怎么会有这种人呢,真的是太讨厌了。”沈抒意立刻转换表情,摆出一副义愤填膺的姿态,开始了虚假的安慰。
秦以辞淡淡道:“对,你说这种人我应该怎么对她呢?”
沈抒意随口胡扯:“居然敢拉黑我们秦学长,简直太过分了,要我说她就应该写一份八百字的检讨好好反省一下为什么自己怎么可以这样做!”
秦以辞欣然点头:“很好,沈抒意同学,那么你现在反省一下?”
沈抒意:“……”
沈抒意:“?”
秦以辞:“看到了吗学妹,这才是真正的表演。”
沈抒意:“我配合你表演,你竟然还是在套路我???”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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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沈抒意的脑子茫然了将近一分钟,才想起来她中午的时候好像是顺手把什么电话号码给拉黑了。
她中午又困又难受,偏偏那人像是打骚扰电话似的,一直打个不停,她能不拉黑吗?
谁能想到这是秦以辞呢。
沈抒意谨慎的往旁边挪了挪:“学长,我是开玩笑的。”
秦以辞却是不吃这套,他的云淡风轻地问道:“哪个是开玩笑的,是把我拉黑,还是八百字检讨。”
大事不妙。
沈抒意已然感觉到了不对,她相信自己无论一会儿说什么秦以辞都有一万个字等着她。
就比如,如果她说是拉黑,这人肯定会问有八百种问法要她给出来八百种拉黑他的理由,如果是说检讨,他肯定会说她刚才说的话都是骗人的怎么能够这样。
这简直是一道必死题。
沈抒意预估了一下两个人的战力,从开学那天秦以辞摁她箱子的手劲儿来看,秦以辞绝对是练过的。
这不是掰根笔就能解决的角色。
秦以辞见她不说话,伸出手,想要去敲她的脑门。
沈抒意从开始就保持撤退的姿势,在看到董夏槐过来的身影之后,从地上一个弹跳站起,连开口的机会都没有给秦以辞,拉着毫不知情的夏夏迅速逃离战场。
秦以辞:“……”
他看着沈抒意几乎是落荒而逃的背影,手指停滞在半空,倏而笑了起来。
没想跟你辩驳啊,傻姑娘。
*
迎新会结束后的第一个周末,沈抒意回了家。
她们宿舍董夏槐是本市人,沈抒意算是半个——
她家到B市大约有一个半小时的车程,来回挺方便的。
本来之前她和董夏槐约好了有空带她回家去玩,但她这周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要去做,只能答应董夏槐给她带点家里的好吃的。
回家的那天,B市下了雨。
原本闷热的天气变得潮湿沉闷,空气中夹带着些许凉意,预示着秋天即将要来临。
从车站下来的时候,雨势不算太大,沈抒意撑着一把画满了向日葵的小雨伞,穿过十字路口,在一家花店停下。
花店没有关门,沈抒意站在门口停下,门上的玩具熊自动发出了一句“欢迎光临”。
沈抒意在门口站定:“老板,拿一束满天星。”
花店老板是一个年轻的女人,见沈抒意是一个人,老板娘笑的很温和:“这是送给喜欢的人吗?不考虑一下玫瑰?”
满天星,花语思念,真心喜欢。
沈抒意摇了摇头。
顿了一下,她道:“是送给一个我很想念的人。”
窗外的雨忽然滂沱,沈抒意站在花店门口给方女士打了个电话,等了很久,对方才接通。
“喂,抒意吗?”接电话的人不是方女士,而是方女士的助理,陈楠。
沈抒意见怪不怪,她很淡定的问:“我今天要去看他,妈妈不去吗?”
那边传来很公式化的声音:“老板今天很忙,实在是抽不出时间……”
沈抒意挂断了电话。
老板娘按照要求将沈抒意的花束装好,沈抒意到了一声谢,站在路口打车。
可能是因为天气太差,沈抒意打了十五分钟的车,才拦到一辆出租车,她的鞋子已经湿掉。
司机问她去哪儿。
沈抒意报上地址,闭上眼睛假寐起来。
到达目的地已经是一个小时之后了,沈抒意睁开眼,发现外面的雨下的更大了。
沈抒意抱着满天星,踏入了墓园。
她走的很快,像是来过很多次一样,最后在一个墓碑面前停下,墓碑上黑白的照片,和沈抒意有七分相似。
沈抒意将花束放下,轻轻开口:“我来看你了。”
雨水向断了线的珠子一样顺着沈抒意的雨伞往下落,沈抒意没有穿外套,鞋子也全部都湿透了,她在沈程睿的墓地前发了一会儿呆,准备离开。
“滚啊!!!你给我滚!!!!”
沈抒意才挪动步子,冷不丁被耳边歇斯底里的咆哮吓了一跳,她不自觉的皱起了眉头,在这里大声喧哗不太好吧。
她扭过头,只见一个年迈的女人站在雨中,声嘶力竭的咆哮,她旁边的男人紧紧地抱着她的腰,在小声的劝着。
那女人却像疯了一样,不停的咒骂着,她尖叫着:“凶手,你们都是凶手!为什么死的不是你啊!!!啊!!!!”
女人面前的男人没有打伞,大雨倾在他头上,平日里清隽如神仙的学长,现在如同一只落汤鸡一样站在雨中,他的脸上没什么表情,眼皮半是拉耸,那张所向披靡的利嘴民成一条直线,看不出任何情绪。
他们相隔不远,可他垂着头,似乎是没看见沈抒意。
他就那样站着,任凭女人怨毒地叫骂:“你以为每年都来看阿星他就会活过来吗?他不会,要不是因为你们那个狗屁东西阿星会出车祸吗!你有什么资格过来看他,你们这群杀人的刽子手,滚!快给我滚!以后再也不要来了!!!”
秦以辞始终没有说话。
女人的哭泣声传到了沈抒意的耳朵里,那声音尖锐,带着巨大的绝望与悲痛。
沈抒意向前走了两步,她本想绕过秦以辞不管这个闲事,可他淋得太惨了,男人垂着头的样子,太过单薄。
她于心不忍。
沈抒意站到了秦以辞的身后,将手中的雨伞向着秦以辞挪了挪。
虽然他全身都湿透了,打伞也没什么用。
秦以辞的身体僵了僵。
那女人却像触碰到了开关,她疯了一样甩开了一直抱着她的男人,语气疯狂:“你干什么给他打伞,他凭什么打伞,你是谁,是不是和她是一伙的,凶手,你也是凶手。”
她冲上来打掉沈抒意的伞,沈抒意没来得及防备,雨伞掉落在地,金黄色的太阳花上溅满泥污。
那女人疯魔了一般,甚至想要动手打她,恍若木头人的秦以辞终于有了反应。
“别动她。”他抬起头,死死捏住女人的手,他的嗓子沙哑的厉害:“你冲我来,别动她。”
最后,歇斯底里的女人被抱着她的男人带走,临走之前,他深深地看了秦以辞一眼,什么都没有说。
留下秦以辞和沈抒意两个落汤鸡在雨里。
沈抒意从地上捡起来她的小雨伞,雨伞的骨架都折了,看上去不能再用,可见女人用了多大的力气,她故作轻松道:“这雨伞质量不太好,回去我要重新买一把。”
秦以辞无声地看着她。
沈抒意被他盯的有点发毛,她想挠头,却发现头上湿的不行,只能放下手,道:“雨下的挺大的,考虑一下先回去把自己收拾一下?你总不能一直在这里干站着呀。”
她的尾音有一丝颤抖。
秦以辞盯着小姑娘,想到刚才,他其实是看到沈抒意了,阴雨天墓园本来就没有人,更别她本身就那么明显,他也看到了,沈抒意原本是想绕过他离开的。
那样,她也不会跟他一样,在瓢泼大雨里一样惨兮兮的站着。
可她还是过来了,给他撑了一把伞。
今天天气很冷,小姑娘连外套都没穿,白色的T恤衫被大雨打湿,黏糊糊的黏在身上,秦以辞依稀能够看到玲珑的曲线。
秦以辞的喉结滚动了一下,良久,他轻声叫她的名字:“沈抒意。”
“你傻不傻。”
*
傻兮兮的沈抒意在四个小时之后把秦以辞拖回了自己的家。
照理说,从墓地到她家打车只要一个小时,但墓地旁边本来就难打到车,再加上两个人浑身上下都湿透了,更是没有司机愿意载她们,好不容易打到车,已经过去了一个多小时。
大雨早就停了,阳光照了一会儿,空气又逐渐烫了起来。
沈抒意从家里翻了翻,在厨房的橱柜中找到了一盒板蓝根,她烧了点热水,在等待水开的功夫和秦以辞解释道:“好久没过来了,家里可能没有什么药,你对付一下,免得感冒了。”
秦以辞站在客厅,双手插兜,一双眼睛懒散地扫了忙前忙后的沈抒意一眼。
片刻之后,秦以辞愣住了。
他的耳根迅速烧了起来,见沈抒意没有反应,他忍不住咳嗽起来。
沈抒意听见秦以辞咳嗽,连忙放下手中的东西,她嘟囔道:“不是吧,你这感冒也来的太快了,学长你先找个地方休息一下,我出门帮你买个感冒药。”
小姑娘的头发没来得及吹,还是湿漉漉的,她也没来的及换衣服,浑身上下还是湿哒哒的,狼狈的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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