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思源:“……”
陈思源捏紧了笔,咬牙切齿道:“我是第二还真是对不起你了啊!”
阙白诶唷了一声,揽过陈思源的肩膀:“没事儿,老二,即便你是永远的老二,弟弟永远爱你!”
陈思源:“……不用了,谢谢你。”
他并不是很想要接受这份爱。
陈思源将阙白的手甩到了一边去,眼神里冒着一股巨大的火焰,他一拍桌子,道:“本来我还没想好怎么做,但是现在我做好了决定,今天我们辩论队的特训就是,注册论坛账号,和里面的键盘喷子精对喷,在会议结束十五分钟之前,每个人选出十条有逻辑的键盘话语进行反驳,好了,就这么决定了,都给我拿出手机!”
阙白:“……”
兄弟,你这很像公报私仇啊。
秦以辞倒是觉得这个建议不错,反正他从来都不畏惧键盘侠,再加上如果在队内,只有他一个人,大家熟悉了他的思维模式之后,面对新的对手可能会产生不适应,现在喷子精这么多,蛮横又不讲理,他们对上了,以后遇到那种蛮横又不讲理的对手,还能早点适应。
他转身看向一直没有说话的沈抒意,问:“你觉得呢。”
小姑娘愣了一会儿才连忙嗯了一下。
秦以辞皱起眉头,这姑娘今天好像不太对啊。
沈抒意今天是不太对,虽然早上她跟余柔说话的时候底气十足,但她到底还是在意的。
在意什么?
沈抒意自己也不知道她在在意什么。
是在意秦以辞的家庭生活环境,还是在意他以前为什么打人,还是在意……
他和余柔的关系。
在她还不认是秦以辞的时候,余柔已经认识了他,而且还是邻居,沈抒意感觉自己乱哄哄的——他们会不会像言情小说里写的那样,牵过手,接过吻,在学校的走廊里一同接受教导主任的训斥,然后你侬我侬的骑着单车环着腰?
青梅竹马就是这样吧。
沈抒意捂着脸,悲愤地想。
“学妹。”秦以辞的手指在沈抒意面前扣了扣,阻止了沈抒意的胡思乱想:“你没事儿吧。”
沈抒意摇了摇头。
她盯了秦以辞一会儿,男人没有半分不耐,静静地等她开口。
接着,阙白和陈思源的目光也跟了上来。
小姑娘接收到全部人的视线,感觉自己不说点什么好像不太行,只能坑坑巴巴地开口:“学……学长……”
秦以辞:“嗯?”
“你对……校园暴力怎么看啊?”
余柔说他打过人来着。
秦以辞眉头微皱,道:“校园暴力?”
这姑娘难道被人欺负了,看了看他还没有恢复的中指,秦以辞打住了这个念头。
校园暴力是不可能暴力道沈抒意头上的。
沈抒意摇了摇头:“不不不,学长,我是想问你记性好吗?”
秦以辞:“……”
这跳跃。
他想了想,敲了敲桌子,对阙白和陈思源道:“会中休息,你们俩去上个厕所吧。”
陈思源道:“我不想上……唔唔唔!!!”
阙白死死地捂住陈思源的嘴,将他连拉带扯地扯出门外,还不忘探头道:“学长,你放心吧,我和陈思源两个人一起去上厕所,我们很慢的,你放心,我们真的很慢的!”
秦以辞:“……”
沈抒意:“……”
教室的门被阙白关上,秦以辞捏了下眉心,道:“学妹,我的记忆力向来很好,你有什么话可以直接问,我都会特别诚实的告诉你。”
沈抒意愣了一下。
小姑娘低着头,双脚不自然的蹭了一下,她捏了捏大拇指的指甲盖,最终像是下定了决心一般,猛地抬头,问:“学长,你还记得余柔吗?”
余……什么?
秦以辞显然没有想到沈抒意问的问题居然是他和另一个人,而且很有可能是个女人的人认不认识。
他低下头,开始思索。
他既然答应沈抒意不会撒谎,就不会做出轻易的欺骗,既然沈抒意能叫上姓名,说不定他的记忆里真的有这个人。
怎么想了这么久?
沈抒意很紧张,捏着指甲的手用了点力,这么难回答的吗?难道真的像她想的那样,两个人青梅竹马,余柔是秦以辞永远忘不了的白月光?
就在沈抒意继续脑补一段绝世恋情的时候,秦以辞终于从记忆的角落里翻出余柔是谁了。
他点了点头:“想起来了。”
沈抒意松了一口气,又有些失落。
果然……
“小时候的邻居,学习差,长得丑。”秦以辞想起了什么令人不愉快的记忆,他眉头紧锁,语气不善:“小时候她偷我糖,我找她妈告状他妈把她揍了一顿,她鬼嚎的一栋楼都能听见,吵死人了,怎么,你认识她?”
沈抒意:“……”这话她没法接。
秦以辞低头想了想,幼年时期经历的强大经验,让他一秒钟就理清了头绪,他抬头看向沈抒意。
男人明显的皱起了眉头:“那烦人的鬼东西跑到你面前耀武扬威了?”
沈抒意:“……”
学长……你这竹马的剧本……不太对啊……
抒抒啊,你以后就会发现,你秦在对除了你以外的女人之外,都不太对。
秦以辞:“不不不,我很对,我真的很对!”
第三十二章 (捉虫)
秦以辞转了一下笔, 嗤笑了一声。
他向来记忆力惊人, 小时候的遇见的事情遇见的人很多现在仍然能够一分不差地想起来, 但这仅限于有资格让他记住的东西。
至于那些没有资格的,都会被他自动堆放在角落里,等到哪天需要的时候,再想起来。
他对余柔的记忆显然是属于需要从角落里挖的那种。
挖出来, 想起来,还并不愉快的那种。
他对这姑娘的印象,第一层是一个只会哭的讨厌鬼,第二层是一个小心思中还喜欢偷拿他东西的小偷。
直男秦以辞并不知道,那段他的糖果被人偷拿的恶劣记忆对于另一个人来说,是甜甜蜜蜜的小哥哥居然给我留了个糖的甜蜜初恋。
那颗糖是他放在桌子上的。
余柔以为是他留给她的。
但事实上从小就不懂得怜香惜玉的少年,根本就不可能给什么小姑娘留糖, 况且那个时候他挺小心眼的,别人吃他个糖, 他也会很不爽,还一定要报复回来。
主要还是因为, 那个时候他的家庭环境实在是太糟糕了。
那会儿江卉和秦英睿吵架输了,江卉带着秦以辞来到了她以前的老家,然后在老城区租了个房子,也就是余柔家的对面。
在秦以辞的记忆中, 江卉虽然是他亲妈,但对他的表现实在说不上是爱。
江卉是一个容易歇斯底里的人,一个情绪极度容易失控的人。
她每天生活的像一头猛虎, 肆意的伤害别人,时不时的也会误伤自己。
秦家在B市算得上是世家,有钱多金男人帅,是当时大多数女人想要挤破头嫁进来的对象。
秦英睿早年是一个极其风流的人,忍受不了江卉这面火焰旗,在外面养了莺莺燕燕无数。
他不怎么回家,秦以辞就由江卉带着。
秦以辞在没上学的时光中非常的忙——小少爷被江卉拎着领子,不是在抓小三,就是在抓小三的路上。
他印象里的妈妈,总是恶狠狠的冲在打小三的第一线,在路上对他各种训斥,然后在看到那些小三的时候温柔的摸着他的头,告诉那些小三,看见了吗?这就是秦家的接班人,你们他妈的即便是再好看,也没办法转正上位的。
他从一开始,面对那些浓妆艳抹的女人微带惶恐,到最后,可以在江卉骂街的时候,面不改色心不跳的坐在一旁写作业。
因为秦英睿的原因,他几乎什么样的女人都见过。
什么柔柔弱弱小白花,什么心思狠毒黑心莲,什么单纯朴素灰姑娘,什么古灵精怪小女生。
他小时候,每天都生活在正宫娘娘斗小三的剧本中,他看着江卉无所不用其极地斗倒了一个又一个小三,甚至还有点乐此不疲的时候,他就知道他亲妈是跟别人的妈妈是不一样的。
那个女人是个疯子,极度正常的疯子。
说来也是因为他太过淡定,在江卉某次打三的过程中,秦英睿看到了不动声色的秦以辞。
他风流,但不是傻子,这孩子的目光坚韧,处乱不惊,一看就是个可以培养的。
而他也很清醒,外面养的莺莺燕燕终究上不了台面,他对江卉不满意,但对秦以辞这个儿子还是满意的,也正是因为这样,江卉才像捏住了秦英睿的命脉一样,死死地看着秦以辞。
秦以辞的眼眸黯了黯。
6602内只有沈抒意和秦以辞两个人,沈抒意的眼前摊着个手机,呼吸灯一闪一闪的亮着,小姑娘坐在那里,憋着满肚子的话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秦以辞闭着眼睛想了一会儿,道:“我想想她会说我什么,嗯……比如我妈是小三,又比如我曾经打过人?”
沈抒意:“?”
沈抒意惊了:“你是她肚子里的蛔虫吗怎么这都知道?”
秦以辞叹了一口气。
在他的记忆中,那个年龄段的他能被人黑的点只有两个,一个是他妈,一个是他的师弟。
更何况沈抒意还提到了校园暴力,那十有八九就是他揍师弟的那段黑历史了。
他妈是小三的事情江卉自己到处宣扬的。
那女人在带着他回老家的时候脑子就不是很正常了。
就因为秦英睿到处找小三,江卉竟然到处宣扬自己是个小三。
她的逻辑很奇怪:你爸爸既然喜欢小三,那我就去当他的小三,那他一定会喜欢我的。
秦以辞当时怎么想都想不通这个逻辑,那会儿他对江卉还有孺慕,自然没有办法理解,可如今常年积累的倦意让他对江卉的感情从妈妈变成了住在一个家里的陌生人,他对这波逻辑不仅看的很开,甚至还想扣666。
虽然那会儿的秦以辞已经具有了不会轻易受到别人思维影响的能力,但他的经济命脉死死地捏在江卉手里,那个女人很聪明,她禁止秦以辞一切可以摆脱她的可能,逼迫秦以辞跟着自己,用来威胁秦英睿。
至于他打人的事儿不提也罢。
师门切磋,少年意气,挑衅过了头,一生气把人家脸给揍了。
其实那师弟也没啥事儿,就是脸被打的有点可怕,结果谣言传着传着,就变成了秦以辞重拳出击。
若他真的是重拳出击,那他早就遭受了学校的处分了,哪儿还有这群人传谣言的时间。
秦以辞不知道余柔和沈抒意是怎么认识的,但这女的一初见就跟沈抒意说出了他的黑历史,不管她的目标是谁,总归目的是可以推断出来的:她想让他们俩没结果。
这段位,在阅览无数小三的秦以辞面前是一点都不够看的。
他随便拎出来一个秦英睿的女朋友,都比这个叫余什么柔的强。
但他还是挺生气的,沈抒意本来就对他没什么想法,再让那烦人鬼搞一下,不就更没有结果了?
秦以辞不动声色地问:“那个余柔,你们怎么认识的?”
沈抒意很老实地回答:“我舍友。”
秦以辞:“……”
很好,这笔账他先记住了。
有很多话秦以辞没办法和沈抒意在短时间内解释,会议中场休息的时间很短,阙白和陈思源估摸着这个时候应该也要回来了。
他简单扼要的说明:“你要是想知道具体情况,我可以在开完会之后慢慢跟你说,现在我就简单解释一下,我的确打过人,那人是我师弟,他说我长得太丑了,我那时候脾气大,就揍了他几下,但都属于正常的切磋范围内,他除了脸有点花没有别的大碍。”
沈抒意:“……”
虽然但是,怎么感觉秦以辞好像有点小心眼啊,吃颗糖要告状,说他丑要挨打,她以前怎么没感觉到秦以辞心胸如此狭窄?
不,还是很狭窄。
不然她怎么会沦落到一而再,再而三的被这人算计,一切不都是因为她从一开始拒绝了他的咨询,小心眼的学长才对她纠缠不放。
沈抒意觉得自己一下子就找到了根源所在,看着秦以辞的眼神也不由的变了变。
这种人可怕哟,小心眼还都是理!
秦以辞捏着笔,轻笑:“你是不是现在在想,学长真是个小心眼?”
沈抒意一愣,不由脱口:“你怎么知道?”
随即又憋红了脸:“不不不,学长我没有这个意思啊,你一点都不小心眼。”
开什么玩笑,她现在还敢说他小心眼?
秦以辞低声笑了一下,他现在的情况好了很多,经济独立,不受管制,自然不会幼稚到找旁人出气,加上打了辩论之后看世界更加开阔,除非别人主动找他麻烦,他从来都不会主动挑事儿。
但沈抒意显然不是这么想的,秦以辞还想开口解释,教室的门被推开,陈思源面无表情的走了进来。
“你们的小会开完了吗?现在我们能开大会了吗?”
阙白从陈思源的身后钻出来:“学长,我尽力了啊,我上厕所真的很慢。”
秦以辞:“……”
秦以辞咳嗽了一声,道:“好了,我们还是继续开会吧,还是延续你说的话题,我们现在注册账号去当键盘侠?”
“不是去当键盘侠。”陈思源纠正:“而是去跟键盘侠讲道理,最好让他们知道自己的行为是多么的不明智,但这太难了,所以我们只要吵赢他们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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