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再说吧。”林窈支着脸,她没什么想做的事。她从小被拘着,生活方式有条不紊,按部就班。直到十八岁,唯一出现的意外就是沈凛程。林窈想到沈凛程,她很苦恼,对着李妈欲言又止。
“怎么了?有什么事吗?”李妈问。
犹豫片刻,林窈摇摇头。“没事。”
她不知道怎么说出口。
枯燥的学习开始了。林窈整理了桌子,照例把陌生人送来的饮料,纸条收拾好。她清读信息,点进沈凛程的聊天框,犹豫了片刻,退回。
贺炎风在后面,一直喊:“那个沈凛程,退学了,以后都不来了。”
林窈听见,立即转身:“你说什么?出了什么事?”
贺炎风:“那哥说,不想上学了。就不来了。”
林窈有些担忧。
又莫名其妙松了口气。
她犹豫纠结,点击沈凛程的联系人,拉黑。
有点害怕。
林窈给自己打气,没事的。
结束半天枯燥的学习,初秋午后的阳光温暖。班里的人都昏昏欲睡,数学老师的声音像是魔咒,把人缓缓的拉进睡梦里。
刚一下课,女生们聚在一起窃窃私语,边看着当地新闻,一边向林窈频繁投来视线。顾雪满脾气不好,直接吼:“看什么看?有什么话当面说不行?”
林窈脾气软,顾雪满却脾气暴。女生们不敢惹她,小声嘀咕:“硬气什么?”
顾雪满把书啪的一声拍在桌子上。她最烦这些背后议论别人的女人。她拿过林窈的笔记本抄,若有若无的打量着林窈的脸色,没看出什么异样。顾雪满问:“林伯伯最近没什么事吧?”
“没有呀。”林窈回答。她声音平稳:“有什么事吗?”
“没事。”顾雪满转移话题:“明天出去玩嘛?市中心开了家甜品店,我请你喝热饮。”
林窈点头:“好。”
她很珍惜顾雪满这个朋友。
贺炎风从后面偷听,他挤进来:“什么?喝热饮?有我的一份吗?”
顾雪满翻白眼:“有你一份——大头鬼!”
贺炎风:“我不和你这个疯婆子说话。”
顾雪满:“嘁。”
林窈笑弯了眼睛,柔声道:“可以呀。贺同学,只要你想和我们一起去。”
贺炎风:“看见了吗?人家这才是女生。”
顾雪满扬起拳头,笑眯眯的:“你敢再多说一句?黄炸毛。”
贺炎风当场熄火。“不说就不说。”
“林窈,到时候记得联系我哟。”贺炎风眨弄着眼睛抛媚眼,抚摸着一头长卷毛回了位置。
顾雪满不屑:“阴阳怪气。”
林窈很喜欢他们能大声笑,大声闹。不一会儿,上课铃响,她思索片刻,拿出另一个笔记本记笔记。
从早上一开始,沈凛程就一脸阴云。
他大力摔上门,踹翻花盆,吓跑了路边蹲着的一头大肥猫。
很明显,红色感叹号显示他被拉黑了。
沈凛程靠着机车,胸膛熊熊燃烧着怒火。
过了半辈子,他还没被别人拉黑过。尤其是林窈,那个乖的不行的小兔子,还学会拉黑别人了?
他刚出学校,她就大着胆子拉黑了他的联系人?
好样的,真是给了他太多惊喜了。
沈凛程像是块即将爆炸的□□桶,点了根烟,直接打林窈的电话。
十二点。她应该在学校食堂吃饭。
林窈电话响了,是个陌生本地号码。她没有多想接起来:“喂,您好?”
那边没声音。
林窈重复:“喂,您好,我是林窈。请问您有什么事吗?”
她的声音依旧柔软甜蜜,透过电话听筒传过来。
沈凛程的气没消,反而愈演愈烈。
他听到她的声音,就疯狂的想要见她,很想。
沈凛程直截了当:“我是沈凛程。”
林窈啪的一声摁断了电话。
看向四周,没人跟着她。
林窈生怕沈凛程忽然从身后出现。但她转念一想,不应该这样害怕的。下一次,她一定叫保安,或者是和顾雪满形影不离。
沈凛程碰了一鼻子灰。这小妮子,真很。挂电话,好得很。
他被气笑了,浑身上下肆意张扬的神色,经过报刊亭时买了份报纸,一眼看见大红字体题目:“临海巨富林伯庸矿产意外,惨遭查封,可能涉及其它产业,林氏是否能挺过此关。”
沈凛程浏览一遍,把报纸揉成一团扔进垃圾桶。
这些年来,林氏企业似乎一直在走下坡路。经营方式老旧不新潮,企业短板太多。走到这一步,似乎在情理之中。
沈凛程扯了扯嘴角,看来周政要换人联姻了。
转念一想,林窈那个小傻子怎么办呢。真可怜。
沈凛程戴上黑色头盔,到了新街区,地下室有一处他的工作室。换言之,沈凛程很少来,只是技术上指导,主营游戏设计产品开发。一直是李莫在打理。
工作室初步经营,规模还小。几台电脑,大多数都是年轻人。黑白格调,用绿植分成几块,看见他都打招呼:“沈哥。”
看见沈凛程,李莫给他扔了一份资料:“有新活。”
他坏笑:“哥,你怎么来了?头一次啊。”
他以前不来,没心情。
沈凛程阴沉沉的,接过资料看,冷笑着:“不工作,没钱,以后怎么娶媳妇?”
“哟,娶媳妇啊?”李莫挪过来打趣:“不一样。要追小嫂子了?”
“人家不让追。微信拉黑电话不接,不想见我。”沈凛程把资料扔在桌子上,打开电脑,语气发酸:“还挺坚持。”
李莫啧了声:“我就说嘛,谁能受得了你这脾气?我看人家再躲着你怎么办。”
“躲着吧,让她躲。”沈凛程打开文件夹,笑容懒散:“我看最后她不跟我,能跟谁。”
“你很闲?要不加班?”沈凛程把资料扔到李莫怀里:“框架不行,重做。”
“别介啊。”李莫哀嚎,知道沈凛程的话难以更改,搂着电脑重做。他们虽然是新人,要求却十分严格,在临海市互联网金融也算面前站稳了跟脚。
李莫和沈凛程差不多。小时候父亲酗酒家暴,母亲跟人出逃,他成了出气筒,成了没人教的野孩子。李莫不学好,旷课,打架时候被沈凛程救了,认他当哥。
沈凛程不是普通人。他有志气,平时懒散漫不经心,却有一番自己的商业宏图。他看准了互联网这一片的产品空缺,借钱开了间工作室。刚成年,就自己当老板,问李莫喜不喜欢打游戏,是否愿意来工作室工作。
李莫当时感动的简直是热泪盈眶,拉着沈凛程的大腿不放:“哥!我谢谢你。这声哥我是叫定了。”
慢慢的,工作室盈利,填上了债务,逐渐向正规发展。李莫是喜欢电脑,也卖力做。
沈凛程对着屏幕,他工作时高度集中,好久没来,打开软件时手有些生疏。不过尚可,暂且没什么烦扰。唯一空闲时,脑海中会闪现出林窈安静的面容。
过了会儿,沈凛程起身,“我出去了。”
他警告道:“做完检查一边,要不然再重做。知道?”
“去哪儿啊哥?”
“你别管。”
沈凛程上楼,取车。他是重型机车,十分拉风价值不菲,当初年少轻狂,还是欠钱买的,好在现在窟窿已经被填上了。机车速度不慢,不一会儿到了地方。
沈凛程给林窈打电话:“干嘛呢?”
林窈挂断。
沈凛程又问:“干嘛呢?你不回我,我就一直打。”
林窈终于示弱:“在上课。没时间接电话。”
沈凛程哦了声:“这样啊,那你上吧。”
林窈如释重负,挂断。她在考虑要不要换个号码。
现在是自由活动的时间。过了会儿,门口有人找她:“林窈,外面有个叫周睿的人找你,说是有事。”
林窈答应:“好。”
难道是有急事?周睿办事妥帖,不会有突发事故。这样急忙找她来肯定是有急事。
林窈赶紧下楼,跑到会客室,看见里面站着个人,只是个背影。腿长肩宽,看不清脸。
“睿哥哥。”林窈推开门:“有什么事吗?”
里面的人回头,五官深邃分明,半张脸隐藏在阴影里。他冷笑着,令林窈大吃一惊,那分明是沈凛程的脸。他语气淡淡,喜怒不辩:“不是上课吗?怎么有空下来了?睿哥哥,叫的可真甜。”
第30章 追妻
林窈连忙后退几步, 心脏狂跳,硬着头皮:“怎么是你呀?”
“失望?”沈凛程走近她, 拧了拧门把手,上锁,“不是你的睿哥哥?”
“不是。”
林窈向后缩:“我已经说清楚了。”
她怯懦的睁着眼, “我们真的不合适。在一起,没人会同意的。你能不能别再来找我了?”
沈凛程像是听见了个十分好笑的笑话:“不能。”
高大的身影逼向林窈,带来十足的压迫感。
刚刚她由惊喜转为惊吓的模样,刺激着沈凛程的神经。他气急, 掐住林窈尖俏的下巴:“你就那么不待见我?”
沈凛程竟然有些委屈:“刚开始不是好好的么, 怎么说变就变了。”
他还是生气的,一把搂住林窈的腰,迫使她贴近他的胸膛:“你说, 我生气了, 怎么办好。”
林窈险些被他的低气压吓坏。她语气诚恳:“我已经把话说清楚了。我不能谈男朋友。”
沈凛程语气阴沉:“周睿呢?周睿是怎么回事?他不是你未婚夫?”
“你别这样。”林窈推搡他:“我求求你了, 你别这样。一会儿会有人来。”
啪嗒一声,沈凛程伸手绕到后面,按灭了灯。
沈凛程依旧冷冷:“那你保证,以后别见他。”
昏暗里,林窈侧过头, 难为情的咬着唇。
她只觉得委屈。为什么都来逼问她?明明这一切都不是林窈想做的事情。她颤着睫毛, 像只被束缚住手脚的蝴蝶翅膀。
沈凛程受不了她这副小模样,和着淡淡香气,撩拨的他喉头发紧。
他声音哑了:“亲一下。”
“不行!”
林窈挣扎, 很沈凛程轻松的困住。
沈凛程力气大,握住她的手腕,整个上半身都贴紧墙壁。她终于被逼的抬起眼睛,不厌其烦的重复:“不行,我已经说了,你别这样行吗。”
她脾气软,是个软柿子。不敢发火,力气又小,乖乖的样子,杏仁眼湿漉漉,估计没几个男人能抵挡。更何况是沈凛程。
沈凛程继续哑着嗓子,晃了晃她的手腕:“亲一下。”
他起了坏心思:“亲一下就放你走。”
林窈不再说话。她知道,说什么话都不管用。
沈凛程只是在她脸颊上啄了一下。
他把林窈柔若无骨的小手攥在手掌心里,痞里痞气,低着头,呼吸热烈,与她贴着面颊。
“真想现在就办了你。”
林窈打了个颤。她听不明白,可她也感觉到这个字没有好的含义。
沈凛程趁她不注意,解开两颗扣子,在林窈锁骨处轻轻咬了下,用虎牙。他舌尖粗砺,林窈立即缩了缩身体:“你做什么!”
沈凛程低头,“印章。”
他笑眯眯的揉了揉林窈的脑袋,像只麝食之后十分满足的兽:“好,你走吧。”
“反正一会儿还会见的。”
沈凛程说。
林窈不太明白其中的意思,也没仔细想。
出了门,林窈终于自由。她回头看了沈凛程一眼。沈凛程斜倚着墙,用口型示意重新添加微信。
不,不能。她不能这样受他控制。回家以后,可是回家以后能告诉谁?林窈变得迷茫。告诉爸爸,对,告诉爸爸,总会有人来教训沈凛程,让他收敛行径!
林窈收拾书包,很奇怪,今天小李没有来接。
她很着急,打出租车回家。别墅区却安静,尤其是家里的房子。平时李妈肯定会出门接的,今天却没有。林窈跑到屋里,竟然看见家具都被打包。林伯庸最喜欢的茶具,齐雅最喜欢的留声机。
要搬家了?林窈疑惑,她怎么没听见爸妈说起过?工人们各自做各自的事情,没有人理她。
李妈没穿工作服,红着眼从内室出来,拿着行李袋,看见了林窈。她叹息:“小姐。你父亲出事了,进了监狱。现在家里被封了。佣人都被遣散。”
平地一声惊雷,林窈像是被炸懵了。她呆呆的看着李妈:“您说的是什么意思?”
李妈摸了摸眼角:“他们都走了。我也该走了。小姐,十几年了,我是看着您长大的。这是我的一点心意。夫人说您先去临县,有个阿姨在那里,这是地址。”
李妈塞给林窈一个鼓鼓囊囊的袋子。
怎么回事?林窈笑容苍白:“李妈,您没有骗我吧?”
李妈的车来了。她不能久留,只能离开。
林窈局促的背着书包。这是很普通的一天,不是么?这是在做梦还是真实的?林窈不甚清楚,她看着井然有序的一切,问了一位工人:“请问您…”
穿制服的男人出示了证件,是当地政局的。他严肃道:“这是证件。”
林窈失魂落魄,走向台阶。她还记得大白鹅,去了后院。齐雅在后院种植的英伦玫瑰被踩翻在地,一片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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