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不是特意为她来,就不会把她放在心上,不把她放在心上,那自然不在意她的死活。
想到这些,阿善舒服些了。总之容羡都到她眼皮子底下了,她现在若是说离开不一定能走,既然如此,她也懒得在同容羡玩你追我跑的游戏。
阿善现在只想快些解了容老太太的毒去别处转转,想到容羡对容老太太很是恭敬,她心里更加踏实了。
想着想着,阿善一不小心睡了过去。
她闭上眼睛就又回到自己坠落的梦境,高高的悬崖深不见底,她一直落一直落,如刀的风刮入她的眼睛刮出了一串串的眼泪。心中的光正在一点点熄灭,忽然有一双手拉住了她。
黑暗中那人的手很凉,他轻轻帮她擦了擦眼泪,哄孩子似笑问:“哭什么?”
——你为什么要跳下来?
——总不会是来找我的吧。
又浅又短的一场梦,因为阿善是抱膝坐在榻上意外睡着,所以她很容易惊醒。
几乎是床榻陷下的瞬间,她人就睁开了眼睛,酸涩难言的痛苦并没有因为梦醒而消退,尤其是看到进来的人是谁后,她又平添愤怒。
“谁让你进来的?”阿善明明插好了门。
容羡此时已经斜坐到榻上,见阿善眼睛发红,他想要把人揽到身边,轻皱着眉头询问:“你怎么了?”
阿善揉了揉眼睛没有搭理他,她脸上的面纱还没摘下来,不过因为睡了一觉掉落了大半。
又往上拉了拉面纱,阿善心烦气躁现在最不想看到的人就是容羡。
“你出去。”
她想把人推下榻,而她的力气又怎么推的动容羡。容羡拽住她的手就把人拉入怀中,他顺势躺下来用下巴蹭了蹭阿善的发顶,嗓音懒洋洋像在哄小孩子:“不要闹。”
为了能尽快见到阿善,他日夜赶路都没好好休息过。
阿善因为被他抱住也被带倒,她扑倒在他怀中被他搂的很紧,呼吸间都是他身上的气息,体温互相交融,阿善隔着衣服都能感觉到容羡身上的凉意。
“放开我。”阿善不停地挣扎,她已经很久没和人这么亲.密了。
以前的阿善顾虑太多,她为了活着过的实在太卑微了。现在的阿善早就没了那些顾虑,她不喜欢容羡自然不肯在让他抱,容羡被她折腾的衣服都皱了,他不仅不放人反而还把人抱得更紧,淡声警告:“老实点。”
低眸去看怀中的人,容羡这才发现阿善一通挣扎下衣衫都散了,她一头长长的墨发凌乱披散在肩头,遮着面纱她只露出一双清澈眼眸,里面像是含了水光,正瞪着他看。
就连瞪人都一点杀伤力也没有,仍旧是柔柔弱弱的小美人模样。
容羡曾经不怎么在意阿善,如今他越看阿善越觉得她哪哪儿都可爱好看,哪怕她现在只露出一双眼睛都特别的吸引他。
呼吸沉了些,容羡心念一起翻身将人压住,他想要去亲阿善的眼睛,而阿善却像是受了什么大惊吓,忽然剧烈挣扎起来。
“起来,别碰我——”沧海城的那晚一幕幕浮现,阿善在被容羡压倒时惊的头皮发麻。
她是真的害怕了,拒绝挣扎时不分轻重,指甲险些刮到容羡的脸。容羡见她这样很快也想到了什么,他翻身坐起,刚想拉阿善起来哄,阿善就推开他朝着大门跑去。
因为跑得太快,她半披的外衫掉落在地上,衣裙单薄纤腰显.露,鞋子都没有穿。
她怎么敢穿成这样出去?!
“顾善善,你给回来!”容羡呼吸一窒,捡起她的衣服就要追。
阿善生怕容羡追上,她光着脚跑起来没有阻碍,这个瞬间她大脑一片空白只想着远离容羡。凑巧夜深后长廊上没有人,阿善跑到老夫人门前开始疯狂敲门:“老夫人救我!”
这个时候她也顾不上容老太太睡没睡了,只有她才救得了她。
“怎么了这是?”好在容老太太浅眠,人年纪大了,晚上休息身边总会有一个守夜丫鬟。
在丫鬟开门的时候,容老太太听到阿善的呼救也赶紧下榻出来查看,见阿善披头散发光着脚站在门外,她吓了一跳:“丫头这是怎么了?”
在阿善咬着唇瓣被老太太领进屋的时候,容羡也拎着阿善的衣服追到了这里。
他脸色特别的不好,要不是阿善聪明的躲到老太太这儿了,他抓住她绝对不会轻饶。
冷着脸轻脚走到容老太太的房门前,容羡听到房内阿善在抽鼻子,到这份儿上了她都没有把他招出来,只是软着嗓子对老太太道:“我做了噩梦,梦到有只狗要吃了我。”
“呜呜呜老夫人,我好怕。”
夜风清凉,容羡手中捏着阿善的外衫差点生撕了,他站在暗影里,等到老太太房间中的灯再次熄灭才离开。
第119章 疼爱娇妻九
阿善被容羡吓到了, 所以她赖在容老太太房中不肯走, 死抱着人家的胳膊非要一起睡。
“好,只要你不嫌弃我这老人家就好。”
老太太没察觉出问题就只是觉得好笑,她吩咐丫鬟给阿善准备了一双鞋,拉着她走到榻边。
“一个噩梦就能把你吓成这样?”捡起一旁的梳子帮阿善梳头,老太太见阿善衣领大敞松松垮垮的披在身上,不由点了点她的小脑袋笑骂:“穿成这样就敢往外跑,还好没让下人看到。”
这不是着急嘛。
阿善摸了摸鼻子, 她不知道容羡此时就站在门外听, 所以什么话都敢讲:“老夫人您不知道, 我晚上在花园里被一只狗吓到了,正因如此才做了噩梦。”
老太太觉得阿善胆子真小,“一只狗有什么好怕的, 咱李府的狗不咬人都聪明着呢。”
“可梦里那只狗咬人呀!”
阿善想起刚才的事情就气的厉害:“那只狗不止咬人还吃人,龇牙咧嘴惹人讨厌就追着我不放, 我就怕跑慢一点呀, 就被他生吞活剥了。”
“怕什么。”
老太太总算帮她把头发梳顺了, “就是一条畜.生, 再凶还能斗得过人?”
“下次你要是再梦到它, 就拿棍子把它打死。”
阿善乖巧点了点头,虽然知道这是不可能的, 但是听老太太这么骂了两句, 她莫名开心。
“……”
天微微亮的时候, 阿善就从容老太太房中出来了。
这一晚她休息的并不好, 因为知道老人家浅眠,所以她缩在榻角都不敢乱动。好在是熬过了一晚上,阿善打着哈欠回到自己房中时,床铺仍旧是她离开的样子,容羡已经离开。
他总算是走了……
阿善躺倒在榻上又睡了一小会儿,虽然困得厉害,但因为她还要帮容老太太煎药,所以并不能补觉太久。
容老太太喜欢养花,在她的门外开着大片大片的花植。阿善煎完药给老太太送去,就跑到外面帮她浇花,清晨的光洒到阿善身上,她肤白干净面容半掩,娇娇美美的一姑娘谁遇上都会多看两眼。
阿善一边浇花一边神游,她也不知道自己都想了什么,只是忽然之间想到容羡和老太太的关系。
之前她并未多想,如今细细想来,这容羡是南安王世子,他父王南安王是成烨帝的亲弟弟,而容羡喊容老太太祖母,那容老太太是——
阿善心里一咯噔,这才反应过来容老太和李府人的不对劲儿。
拎着水壶扭头往窗内看,阿善看到容老太太正斜靠在软塌上打盹。虽然她穿着并不奢侈华丽,但举手投足间雍容大气,这哪儿是一个宫婢身上该有的气势?
如果阿善没有猜错的话,这人应该是……大容国的太后?
咣当一声,阿善手中的水壶落到地上。
明明该在容羡喊‘祖母’时就能反应过来的事,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迟钝到现在才发现。这下好了,她对着大容国的太后撒娇卖萌不说,昨儿还挤人屋里一起睡。
容老太太被外面的声响惊醒,她懒懒睁开眼往窗外一看,“丫头怎么了?”
“没,没事。”阿善赶紧将地上的东西捡起,有那么片刻她在畏惧容老太的身份。
.
书中的信息有限,阿善又忘记的太多,她只记得容羡的事业线却不记得其他,所以暂时也不清楚容老太是不是容羡的亲祖母、二人的真实关系如何。
暂时还消化不了这些消息,所以阿善没一会儿就出了李府。
想到自己已经两天没去看雪狮了,阿善在路边买了一些水果拎着出镇口,走过一条弯曲小道绕入山林中,她一边走着还不时回头看看四周,就算是这样警惕,仍旧没发现跟随她而来的容羡。
“大狮子。”阿善试探着喊了声,四周静悄悄的没什么动静。
她不由又往林深处走了些,容羡轻脚跟上,听到她提高音量又喊了几声:“大狮子你在哪里。”
沙沙沙——
风忽然大了些,这次阿善的呼喊有了回应,不远处有兽声传来,容羡不知道情况刚好出手,就看到阿善仰头对头顶飞来的白影招了招手,她很开心的喊着它:“大狮子,我在这儿!”
雪狮一落地就用头拱了她一下,阿善轻飘飘被它一撞险些跌倒,她抱住它毛茸茸的脑袋蹭了蹭,软软讨着饶:“好啦对不起嘛,我知道错啦,这两天事情太多了我实在没机会出来。”
“你看我给你带来了什么好吃的。”一人一兽明明语言不通,但聊得十分欢畅。
阿善本就话多,她见到自己喜欢的人或动物,自然就唠叨不停。
她一边喂着雪狮一边同它说最近的发生的事,“你都不知道我有多倒霉,亏我前几天还和你说我幸运能遇到李府一家,现在好了,那李府和容家是一家子,我又进贼窝了。”
贼窝?
容羡在树后静静听着,他是第一次听到有人说皇族容氏是贼窝。
阿善还在继续说:“等我帮老夫人治好病,咱们就离开这里吧,到时候你就带着我飞,你飞到哪儿咱们就在哪里落脚好不好?”
她才这么说完,就叹了口气道:“其实这永华镇真的很漂亮,我也不太喜欢漂泊的生活。我就想呀,我什么时候能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家,唔,最好还能开一家医馆,我想救很多很多的人,很多很多的人……”
阿善说着说着声音就小了,容羡看到她低垂着脑袋坐到地上,她背靠着雪狮抽了抽鼻子,忽然就搅着衣摆沉默下来。
刚才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不开心了?
容羡敛息而站,他藏身的地方距离阿善不远,刚好能看清她脸上的表情。
阿善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她就是觉得好累,尤其是容羡这次意外的出现,完全被打扰了阿善的生活节奏。
既然想不明白,那不如就不想了。
“大狮子,不然我给你起个名字吧。”
沉默许久的小姑娘忽然抬了头,她脸上的落寞消失无踪,自我调节能力很快的阿善歪着头去看雪狮,“好歹咱们是互相倚靠的朋友,我不能总喊你大狮子吧。”
阿善拖着长腔嗯,她眼睛眨啊眨的看着雪狮想名字,容羡看着她这样子好想把人抱在怀中亲一亲,实在太可爱了。
“有了!”
容羡没抱到阿善,但是人阿善从地上爬起来抱住雪狮了,她笑眼弯弯的去摸雪狮的脑袋,声音清脆带笑:“你救过我就是我的恩人,不然我就叫你‘恩恩’吧?”
“恩恩,恩恩,好不好恩恩?”
雪狮身后的翅膀一展,这是它表示喜欢的意思。
容羡一直知道阿善多话,但他没想到这姑娘竟然能对着头狮子自言自语一上午,而且还说的特别开心。
总算挨到她离开,在跟在阿善往回走时,容羡发现她走路特别不老实,不时就要蹲在地上采两株野花,偶尔见到奇怪的植物,她还要凑过去看两眼。
短短几步路的距离,容羡硬是陪她耗了一上午,小孩子心性太重了。
“……”
阿善出去找雪狮聊完天,堵塞的心情已经顺畅了。
不管容老太太是什么身份,如今她在这永华镇的李府,就只是一位慈祥可爱的老夫人。无关乎身份,既然老夫人对阿善好,那么阿善也愿意对老夫人好。
容老太太告诉阿善,这永华镇本名叫永花镇,因为这镇子里遍地都是花,无论春夏秋冬,漫山遍野的花草开满小镇,奇奇怪怪漂亮的花儿多的叫不出名字。
阿善看得出容老太很喜欢花,所以她回去的时候,在路边路边采了把野花带给她,老太太在看到野花束时愣了愣,她动作缓慢将花接过,轻嗅时叹息道:“我都不记得有多少年没收到过花了。”
拨.弄了下花瓣,容老太太是真实对阿善笑了,她夸着道:“这野花真香。”
容老太太同阿善一样,笑起来眼睛都会弯成月牙,阿善喜欢看容老太太笑起来的样子,她忍不住承诺:“要是老夫人喜欢,只要阿善还在您身边,就每天给您带一束花。”
“这可是丫头自己说的,不准赖账啊。”容老太太笑眯眯的很开心,虽然她如今头发花白满脸的岁月痕迹,但依旧能看出曾经的风采。
阿善认真点了点头,只要她承诺过的事情,就一定会做到。
晚上回房时,阿善远远就看到容羡走近的身影,她是真怕了他了,所以一见到他转头又跑回了老太太房中。她这一睡就是在老太太房中睡了三日,第四日她精神不振浇花都开始泛迷糊,见阳光正好,就靠坐在树下打了个盹儿。
容羡过来时,李德悦正在树下不远处徘徊,他手中拿着件披衣正在考虑要不要走近,容羡很快看到树下睡着的小美人,脚步一转,在李德悦躲闪的视线中走到树下。
阴影笼罩,在树下睡着的阿善毫无意识。
今日她穿了身紫色的衣裙,袖口和腰间坠着细小的流苏,这会儿正随着风弱弱飘着。容羡蹲在了她的面前,他看到她闭阖着眼睛睡得乖巧,脸上覆着的面纱随着她的呼吸轻轻顶起,熟睡的阿善完全不知道危险靠近。
当容羡的手覆在阿善颊上时,阿善重心偏移脑袋一歪,刚好靠到了他的胳膊上。这不设防的姿态既让容羡心软又让他觉得不省心,这会儿过来的要不是他,她是不是也要靠在人家手上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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