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善看的浑身发软发寒,她缓慢抬头时看到容羡脸上并无半分难过,察觉到阿善的视线,他扔掉剑撩开阿善的头发,捧住她的脸问:“受伤了吗?”
阿善看到修白默默捡起了长剑,走到了修墨的尸体旁。
这地宫实在是太冷了,这种冷是往骨子里吹。
容羡见阿善没有受伤才松了口气,想起刚才阿善胆大的举动,他低声训斥她:“你知不知道你那样做有多危险,要是刚才我没有抓住你怎么办!”
根本就不需要阿善自救,容羡自有法子把她从修墨手中完好救出来。想到刚刚修墨那一剑差点就碰到了阿善,容羡把人抱入怀中紧紧的扣着,沉默许久的南安王发话,“看来你是真的爱上了她。”
容羡将阿善打横抱起,一言未发带着人准备离开。
“羡儿。”
南安王将人喊住,他望向他怀中人幽幽道:“你可想清楚了,她终会是你的阻碍。”
容羡停下脚步回视南安王,二人目光相对时,容羡偏转目光看向祭台上的水晶棺,“难道她不是吗?”
容羡第一次在南安王面前如此强硬,他大逆不道嗤笑着道:“需不需要我帮你除去你的阻碍?”
当初若不是因为叶清城,这帝位就是他容漾的。
南安王知道容羡这是在威胁他,他知道若是他再敢对阿善出手,容羡就会对水晶棺出手,所以他顿了片刻松口:“只要大业能成,以后我不会再管你。”
“那我可要加快进程了。”
容羡说完这句话抱着人离开,在出了地宫后,他交代跟在身后的修白,“同修墨一起,所有插手谋害世子妃者,杀无赦。”
这次修墨为了能顺利带阿善入后山,换上了自己的心腹暗卫十余人。若不是阿善没有在后山乱走、进入地宫后时没有触碰祭台,恐怕她早就死在了后山中。
“……”
修墨的死对容羡没有半分影响,不仅是对容羡没影响,就连修白和玉清谈起这件事时,面上的难过也只是闪现片刻,他们都一致觉得修墨的行为就该受到如此惩罚。
对于一个三翻四次陷害自己、想杀自己的人,阿善眼看着这人死在自己面前,心情很是复杂。她说不出自己是什么感觉,只是觉得容羡在对待修墨的事情上太冷了,修墨跟随他十多年,而他翻脸下手时没有半分犹豫,这种冷漠让阿善从心里畏惧。
“你还不知道吧,我哥其实是王爷派到主子身边监视他的。”
修白提起修墨时垂了垂脑袋,“你以为当初我哥肆意妄为爷为什么不杀他?因为那都是王爷纵容的。”
其实修墨早就该死了,修白眼看着修墨一步步走向毁灭,他劝过,可他不听,所以当这件事发生时,修白一点也不怨恨容羡,他甚至还低声说了句:“我们的命本来就是主子给的,他想要我们的命我们随时都可以给。”
“你们的命是自己自己的,和他有什么干系?”阿善听着心里十分不舒服。她发现她的性子不仅仅是不适合容羡,就连这南安王府、皇城她也适应不了。
从修白那出来闷头回去时,阿善在红梅树下看到一只雪白圆滚滚的兔子,是她的雪兔。
“圆圆?”阿善喊了它一声。
拎着裙摆跑过去时,她的靠近似乎是吓到了小兔子,小兔子耳朵抖了抖蹬腿就要跑,一双手忽然将它抱起,阿善停下脚步看到了玉清。
“圆圆一直是你在照顾?”雪兔被玉清抱起来后,温顺的窝在他的怀中。
其实这兔子原本是交给妙灵养的,但妙灵养不好兔子,而且这兔子三天两头往玉清院中跑,所以时间久了玉清索性亲自照顾它。
阿善上前摸了摸雪兔柔软的毛发,不由回忆起自己在彩霞口的日子。“它好胖了呀。”
看到它阿善心情好了不好,她有些无措搓了搓手,“我可以抱抱它吗?”
玉清轻轻点头,“雪兔有灵性,世子妃本来就是它的主人,它自然会让你抱。”
“可它刚才一看到我就要跑,分明是害怕我。”阿善说着伸手接雪兔。大概是太长时间不见了,又或许是雪兔恼她这个真正的主人从不来看它,所以当阿善将它抱起来后,雪兔四条腿乱蹬拼命挣扎着。
“啊——”阿善手腕上的伤还没好,她使不出多大的力气,抱不住雪兔差点把它摔在地上,玉清看到赶紧去扶,于是两人不经意就凑到了一起,从远处看阿善就像是靠在玉清肩膀上,两人低声说着话。
明知玉清和阿善做不出这种事,容羡走近后也看清楚了二人在做什么,可当他看到阿善脸上的笑容时,他内心的酸涩毁灭.欲无论如何也控制不住。
阿善在他面前有多久没这样开心过了呢?
容羡眸色发暗,他还想起曾经阿善和玉清的亲近。缓步走回房中,容羡坐在椅子上轻转自己的玉扳指,在房门打开的那一刻,他看到阿善怀中抱着一只软白的兔子,眼睛被刺的生疼,他站起身一把将阿善按在了门上。
第132章 唯爱娇妻二
“……”
阿善好不容易才将雪兔从玉清那里哄回来, 小白兔白白软软, 脾气好的时候乖巧窝在她的怀中一动不动, 阿善抱着它心情好了不少,想着容羡这个时间应该不在房中,就想把它抱回去喂它吃些东西。
推开房门, 低头同小兔子说话的阿善并没有注意到屋内有人, 她单手关门时,身后阴影笼来吓了她一跳, 阿善转身还不等看清身后的人, 就被那人强硬按在了门框上。
“啊——”阿善身体后仰,脑袋差点磕在门上。
容羡及时用手护住了阿善的后脑, 他用另一只手将人圈在怀中, 阿善在看清眼前的人后气的不行,她张口刚要说话,容羡就低头吻住了她。
“唔唔。”身体贴近间, 怀中的小兔子受到惊吓从阿善臂弯蹦出, 阿善腾出两只去推容羡, 反而被容羡抓住手腕扣在头顶。
微凉的呼吸近在咫尺, 阿善喘息不能也动弹不得。容羡似是发了狠要让她连挣扎的力气也没有, 他按着阿善的后脑一个劲儿的往前压, 交缠的呼吸深入肺腑,等到他放开人时, 二人都有些喘。
“你干什么!”阿善想要打容羡, 然而手还被他控着。
她挣扎了下怒气冲冲瞪向容羡, 软软的唇瓣红润微肿,声音发颤发软道:“你放开我。”
容羡怎么可能放人,他现在怒气上涌被刚才那幕刺的浑身都不舒服,容羡只要想起阿善对玉清笑就心肺俱疼,酸涩的感觉在他身体里横冲直撞,逼得他暴.戾横生。
已经很久没有这般烦躁的感觉了。
容羡低眸凝视着阿善,他轻轻低头用鼻梁去蹭阿善的脸颊,阿善身体动不了就偏转脑袋,不肯让他做这种亲昵的动作。
“玉清能靠近你,我就不行么?”容羡略低的嗓音隐含怒气,他漆黑的眸紧盯着阿善不放,阿善听到他这话扭回头质问他:“你什么意思。”
“你说我什么意思。”阿善不肯和他亲昵,可他偏要把人抱在怀中不放。
按着阿善的后颈强迫她又靠近自己一些,容羡的指腹轻轻擦过阿善的唇角,他低声询问阿善:“你还喜欢他?”
阿善怔愣,她这慌乱的模样落在容羡眼中无疑成了默认,滔天怒意涌来时容羡觉得自己哪哪都在疼。
心烧的厉害,容羡抱起阿善直接扔到了榻上。他按着她的肩膀怒吻再次袭来,这次不单单只是亲吻,阿善被吓得又躲又怕,双手恢复自由后她迅速的朝着容羡打去,容羡没来得及避开,让她打了个正着。
“打我打上瘾了是吗?”容羡发了狠的去掐阿善的手腕,他怒极下是真恨不得弄死阿善,但听到她呼痛时又控制不住放松了力道。
不管心里翻腾着多少怒火,容羡发现他似乎都舍不得动手伤害阿善。
手掌覆在阿善的心口,容羡透过她敞开的衣领看到深红色的‘容’字刺青,轻抚着‘容’字,他问阿善:“你这里刻着我的印记,你心里还敢想谁?”
阿善去扒他的手没有扒开,其实她早就不喜欢玉清了,这会儿被容羡提到痛处张口刺他:“这个字是你弄上去的又不是我想让你弄的,你以为你在我心口刺了字,我心里就会有你吗?”
“我告诉你容羡。”阿善最不能忍受的就是心口刺字,她揪扯着容羡的衣服道:“我心里就算想谁也不会想你,我愿意喜欢谁就喜欢谁,但我绝不会喜欢你!”
容羡双手撑在阿善两侧,衣服被她拉扯的发皱。
以前的容羡不在意阿善,所以当初他明明看出阿善对玉清的不同,敲打过玉清后却并未将阿善放在心上。如今再去回忆起这些事,容羡已经做不到当初的淡定,更别提阿善现在当着他的面还敢说她喜欢别人。
“你不喜欢我那你喜欢谁?”容羡实在听不得阿善说其他男人的名字,所以他抬手捂住了阿善的嘴。
阿善唔唔摇晃着头说不出话,容羡从上方俯视她,轻轻念出一个名字:“玉清?”
他看到阿善双眸一闪,逼近她问:“你喜欢的人是他?”
根本就不给阿善辩解的机会,容羡眸色暗沉语气发寒,“那我杀了他好不好?”
“我把你心里想的人杀了,你就不敢想了对不对?嗯?”最后一个鼻音轻柔撩人,但听在阿善耳中无疑过于惊悚。
阿善怎么能忘了呢?眼前这个口口声声说爱她的人,是个杀人不眨眼的主,就在几天前他还亲手杀了伴他十多年的下属。所以当容羡一边说着要要杀玉清、一边慢条斯理去解阿善的衿带时,阿善后缩着眼泪簌簌掉落。
容羡动作顿了片刻,他用指腹擦去阿善眼角的泪水,半撑着身体俯身靠近她。“哭什么?”
阿善颊上的碎发和眼泪黏在一起,哭得哽咽。容羡一碰触她,阿善就瑟缩着抱住他的手腕,容羡心里一软想要亲亲她,阿善却别开头抽泣着喊:“别碰我。”
又是这三个字。
容羡已经记不清这是阿善第几次拒绝他了,想他尊贵权重的南安王世子,竟屡次被自己的世子妃拒绝亲近。
紧抿着唇将人从榻上捞起,容羡掐起阿善的下巴与她面对面:“你是我明媒正娶的妻子,我是你的夫君,我碰你难道不应该吗?”
“我不要……”道理阿善都懂,可她真的接受无能。
眼看着容羡吻上她的眉眼还想继续刚才的行为,阿善阻挡着他的手不停的去拉自己的衣服。若是容羡想不在意阿善的感受,他大可以为所欲为任凭阿善哭,可阿善哭的实在太厉害了,她哭到容羡无法不在意她。
“别哭了。”容羡被她扰得心神难安,他抱着她问:“和我亲.热就让你这么难忍吗?”
阿善泪眼朦胧瞪着他,“那你怎么不去找别的女人亲.热?”
容羡神情发冷,阿善不管不顾道:“若是你被不喜欢的人强迫你会高兴吗,若是有人一边说着爱你一边在你心口刺字,禁锢了你的自由还处处威胁你,和这样的人在一起你会开心吗?”
容羡自然体会不到阿善说的这些,因为他向来都是高高在上欺压别人的那位。
这次阿善再去推他时,容羡没有再拦着她,他任由阿善从他身边逃走缩去墙角。脖子上的肌肤还有些发麻,阿善用锦被把自己裹的严严密密只露出一双眼睛,防备的眼神令容羡心生酸涩。
她就这么不喜欢他吗?
“容羡。”
容羡刚要靠近阿善,就听到阿善喊了他一声。阿善嗓音中还存着分哭腔,看起来柔软又好欺负,她抽了抽鼻子顿了下才继续开口:“你以后别再说你喜欢我了。”
“我在你身上感觉不出一丝爱意。”
“甚至觉得你所谓的爱让我恐惧恶心。”
“……”
阿善承认她那天说的话有些重,但她说的的确句句是实话。
无论容羡是真的爱她还是习惯性占有,他所作所为都让阿善感到不适畏惧,尤其是他屡次的强迫行为虽然最终都收了手,但阴影已经埋下,阿善不可能轻易放下。
大概是她的话真的伤到了容羡,所以那天他一整日都没再出现。
第二天天亮,阿善醒来时发现容羡一夜未归,妙灵进来帮她梳头发的时候,她撩起阿善的头发看到她脖间有几片红色印子,一开始小丫头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她伸手抹了下有些好奇。阿善肩膀一缩赶紧伸手去挡,面色发红的回头:“你做什么。”
“姑娘脖颈上是胎记吗?可奴婢以前也没见到过呀。”
阿善被这单纯的小丫头堵得不知该如何解释,她也没想到自己皮肤上竟然会出印子,想起容羡昨天对她的行为,这男人每次吻完她都喜欢往她脖子上凑,阿善怕他不是没有原因的。
“别问了。”
妙灵总算是反应过来,她‘啊’了一声再也不敢多问,只是小姑娘家好奇,在帮阿善梳头时她总要往那儿多瞄上两眼。阿善从铜镜中看的一清二楚,她又气又觉臊,同时还觉得好笑。
到了中午的时候,宫里派来了位传话嬷嬷。那嬷嬷名康是太后身边的人,容老管家领着人到了阿善院中,康嬷嬷对着阿善行了个礼笑着道:“世子妃,太后她老人家想你了。”
康嬷嬷此次前来是为了带阿善入宫见太后,阿善正巧在王府内无事,她临走前还去药房中摘了一束药草花,抱着自己的雪兔一同去了。
容羡回来的时候,阿善已经离开。
在得知她的去处后他皱了皱眉,回到寝房褪下外袍,他本想换身衣服进宫将阿善接回来,目光注意到自己差不多愈合的伤口,容羡按了下心口,忽然将换上的新衣又褪下了。
“去把南宫复找来。”
容羡略微思索又褪下了一件衣服,“再取细针和墨水来。”
修白不知道他要做什么,虽然觉得奇怪但还是领命照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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慈孝太后住的宫殿名为贤禧宫,早在慈孝太后回来前,成烨帝就派人重新翻修了一遍。
康嬷嬷一路说说笑笑领着阿善往里走,在踏入贤禧宫的宫门时,雪兔从阿善怀中蹦到了地上,阿善生怕它冲撞了人,几人着急追它时,一名宫女领着个孩子出来,孩子看到突然出现的雪兔吓得躲到了宫女后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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