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权之力的再临激起了巨大的风浪。由于事发之突然,无论是国常路集团还是政府都没有办法压下不断膨胀的舆论。所有人都在讨论这一奇异的现象,媒体大肆报道着相关新闻,德累斯顿石板残骸失窃的事情也终于被曝光在了大众的面前。
短短几个小时内,铺天盖地的都是与王权者有关的消息。人们猜测着王权时代是否会再度将近,好事者们肆意散播着各种谣言,一时间引得人心惶惶。
甚至连东京电视台都不播动画片了,可见事态之危急。
鸦木涼翻看着社交软件上关于“王权”相关的实时内容。每刷新一次,就会出现几十条新内容。她把每一条都看了过去,将人们的恐惧、不解和好奇通通都记在了心中。
她又刷新了实时搜索——她都不知道已经是第几次重复这样的动作了。看着他人的忧虑和不安,似乎自己就没有那么不安了。
“呼——”
她长出一口气,压在心口的重压却并没能因此减轻多少。从达摩克利斯之剑降临的那一刻,她的头就很疼,仿佛所有的大脑神经都已紧绷到了临界值,甚至连血管也被牵扯住了。
实在是非常痛苦的感受。
鸦木涼揉了揉太阳穴,可惜头痛却并没有因此而缓解多少,她索性放下了手机,盯着天花板。恍恍惚惚的,她好像在天花板上看到了一条裂缝?
哈,这怎么可能呢。鸦木涼飞快地否定了这个想法。
这里可是scepter4的办公楼啊,好歹也是政府下属的机构,怎么可能会出现天花板有裂缝这种事情呢?
在王权剑出现后,爆豪和鸦木涼第一时间被前任青之王宗像礼司安置在了这里——办公楼角落里的小小会议室。
门里门外都有一群蓝制服守着,大概是为了应对某些特殊情况。
现在他们已经在这里待了整整三个小时,期间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宗像礼司也没有再来过,甚至连爆豪都沉默了,三小时内说出口的话加起来都没超过三句,简直是出奇得沉稳。
鸦木涼不知道为什么爆豪能够这么冷静。她是一点也冷静不下来,只要想到头顶还有一把剑,她的心脏就会不受控制地狂跳起来,几乎震动了浑身所有的血脉。
她从来都不是个擅长逻辑分析的人,但现在她稍许好像能想明白一些事情。
王权之力来源于德累斯顿石板,十年前王权之力的消失也是因为石板的破损。而今达摩克利斯之剑再临,国常路集团所看管的石板残骸被盗,这两者之间绝对直接的联系。
此刻达摩克里斯之剑已经消失了,但她始终还记得那缠绕在剑柄上的赤色光辉,这无异说明了她被选中为赤之王的事实。
说到赤之王,她倒也并不觉得多么陌生。她知道前前代的赤之王名叫周防尊,曾发生过坠剑的意外,当年和宗像礼司之间的关系似乎也很是紧张。在周防尊之前的那一任王,迦具都玄示,他的剑是确确实实地坠落了,落下的巨剑将国界线的边缘砸出一个弧形的缺口,造成了难以计数的伤亡。
连续两任赤之王都出现了坠剑,那么会不会……
啊……头更疼了。她不该去想这件事的。
鸦木涼趴在桌上,枕着自己的手臂,努力放空大脑。
“你渴不渴?”
在第四个小时来临之际,爆豪说出了他的第四句话。
“啊?”她起初还没反应过来,脑袋昏昏沉沉的,让她很难集中注意力,她皱着眉思索了一会儿,才模棱两可地说,“嗯……还好吧,也不是很渴。”
“哦——”
他没再说什么了。
鸦木涼把整张脸都埋进了臂弯里,一动不动,唯有肩膀伴随着呼吸在微微起伏。她看起来就像是已经睡着了,但其实她的思想还在无比活跃地运转着。
“唉……”她发出了一声叹息,抬起身子,向后一仰,靠在了椅背上,自言自语般地小声念叨着,“为什么我们被王权之力选中了啊……”
这句话她已经在心里憋了很久了,她也早就想要问出口了。
为什么偏偏是他们呢?
王权之力的再临,这本身就是一件很稀奇的事情了,而更稀奇的是这样的事情居然毫无征兆地落在了他们的头上。
如果有这样的运气烦请放在买彩票上可以吗?
鸦木涼说不清自己对这件事的感触,她不知道现在回荡在心里的难以名状的感情究竟是恐惧还是兴奋——她只知道自己很迷茫。
她忍不住频频打量爆豪。现在她的身边就只有爆豪是和她拥有相同经历的人了,要说起来他们的达摩克利斯之剑还是同时出现的。她心里不自觉地把爆豪看作了某种比对标杆一般,总会想着将自己现在的行为和爆豪现在的行为进行比对。
不过她总感觉爆豪有些安静得过分了——他平时是这么冷静的吗?
“干嘛总看着我?”注意到鸦木涼的视线,爆豪很不自在地撇了撇嘴,也瞄了她几眼,“你脸色不太好啊,没什么事吧?”
鸦木涼摇头,神经又抽痛起来了。
“总感觉你还挺从容的……”鸦木涼小声嘟哝着说,“你不觉得害怕或是惊恐什么的吗?”
“没什么好怕的。”爆豪淡淡地说,“无论是政府还是scepter4,都肯定会给出一个答案。暂且先等着吧。”
爆豪表现出了前所未有的镇静。
达摩克利斯之剑出现之时,他确实是有那么一丝慌张的,因为那对于他来说是未知。不过只慌张了一瞬,就很快地平静下来了。
青之王权者是“秩序”与“节制”的象征,或许正是因此自己才格外地冷静吧。他想。
鸦木涼也想到了这一点,她甚至还能在爆豪的身上隐约看到一些宗像礼司的影子。
“不过,我可真没想到。”为了转换心情,她笑着说,“爆豪居然会是青之王呢。总觉得和你不是很搭的感觉。”
“啊?”爆豪一挑眉,“你是不是觉得我应该是赤之王?”
“嗯!”鸦木涼无比认真地点头,整个人看上去都精神了,“我感觉爆豪和赤之王超搭的哦!”
爆豪忍不住笑出了声。
“你这是什么奇怪的想法。”他揉了一下鸦木涼的脑袋,站起身,“我去拿杯水。要帮你也拿一杯吗?”
“好。谢谢!”
爆豪摆摆手:“没事。”
他慢悠悠地走到门边,可还未触碰到门把手,门却自己开了。他起初还以为站在门外的会是宗像礼司,但来的确实淡岛世理。
听到门开声,鸦木涼倏地站了起来,小跑到门口。见到是淡岛世理,眼里闪过了一丝惊喜,急忙捂着脸,不让旁人看到自己的兴奋。
今天能走进scepter4的内部,鸦木涼就已经觉得很幸运了,没想到还能亲眼见到仰望已久的淡岛世理,简直让她不敢相信这是不是现实。
要命……今天也太幸运了一点吧?
不过她姑且也算是清楚,今天最大的不幸或许是被王权之力选中。
淡岛向两人颔了颔首,说:“请跟我过来吧。”
说着,她把两人带到了位于顶楼的另一间更大的会议室,却没有透露过来此处究竟是具体为了做些什么。
会议室里已有不少人在了,他们似乎是最后才到场的。当他们踏入时,那些人的目光很自然地落在了他们的身上。鸦木涼心脏一跳,急忙往爆豪背后挪了挪,借由他的身躯挡住那些视线。
待两人落座后,坐在上首的中年男性问道:“七位王权者都已经到了吗?”
“是的。”宗像礼司颔首。
“前代的那些王呢?他们好像还没有来齐吧。”职业英雄协会的代表询问说。
“暂时无法与前任白银之王阿道夫·K·威兹曼取得联系,似乎是休假中。前任赤之王栉名安娜正在外地读大学,短时间内无法赶回东京。因此现在到场的只有我,前任青之王,宗像礼司。”
“嘁……scepter4的效率也太糟糕了吧,连几个人都找不齐。原本你们就只是个处理权外者的部门而已,十年前王权之力消失后你们scepter4就应该就地解散的。现在连这点小事都做不好。”一个政府官员模样的人扬起下巴,语调很是不屑,“看来我是时候向总理大臣提出,将你们scepter4废除的建议了。”
气氛变得有些针锋相对,政府异能科的坂口安吾急忙劝和说:“总务大臣,您不必急躁。眼下最重要的是……”
“国常路家也是!竟然连石板都保管不好,真是可笑。”总务大臣怒目圆睁,“早知如此,就不该将如此重要的东西交予国常路集团。”
国常路家的新当家面色煞白,始终沉默不语。对于总务大臣的话语,他根本没有辩驳的立场。
场面一度变得相当混乱,这场由多方共同参与的会议,竟然在正式开始之前,就因为上峰之间的隔阂而变得气氛僵硬。
鸦木涼被这种气氛传染得不由得紧张起来了。她蜷缩着身子,四下瞄了一圈,奇迹般地在这一群陌生人中看到了一张熟悉的面孔——姑且能算作是她的上司的齐木国春。
见到鸦木涼,齐木国春就像终于抓住了一根稻草一般,立刻飞奔着扑了上来,哭唧唧地说:“呜呜呜……小涼,你也被选成王权者了啊……呜……我家楠雄也成王权者了!”
作者有话要说: 基本上k全员都会在后续的情节出场
是的没错还包括尊哥(以及他的剑)
第18章
听着齐木国春可怜巴巴的哭诉,鸦木涼眨了眨眼,感到了几分诧异。
“楠雄?是齐木先生的儿子吗?”她小声问说,“他也成为了王权者?”
“是的呀是的呀……呜呜呜……”
齐木国春抹了把辛酸泪擤了下鼻涕,把坐在角落里的粉毛少年拽了过来。他显然是完全没有注意到齐木楠雄脸上的嫌弃表情,继续哭唧唧。
“我家楠雄啊,在家的时候突然脑袋上就多了把剑,还是金灿灿的,把房子都给戳破了啊!我好心疼!”
嗯?
爆豪听着,“噗嗤”一下笑出了声。
原本爆豪还以为齐木国春是因为儿子成为了王权者才哭唧唧不止,现在听起来怎么好像是因为自己房子被达摩克利斯之剑弄坏了,所以才哭得这么伤心啊。
“齐木先生,您别难过了。”鸦木涼抽出纸巾放进齐木国春的手里,轻轻拍着他的肩膀,好心地安慰他,“一切都会好起来的,您不用担心。”
“呜呜呜呜……我的房子……”
在一旁听着的齐木楠雄,白眼快要翻到天上去了。
是的没错他家的房子确实是被达摩克利斯之剑戳破了这点毋庸置疑,但是他早就已经对齐木国春说过了,他会用超能力把房子给修补好的——那就是小事一桩罢了。
都已经给出承诺了,还有什么好哭的吗?
无所不能的超能力者齐木楠雄,第一次对他的父亲感到了束手无策。
“你烦到人家了。”齐木国春听到楠雄对他说,“我说过的,回去我会弄好的。”
“呜呜呜……我就知道你能行啦,楠雄!”
齐木国春还在哭唧唧。这回楠雄懒得理他了,别开脑袋,摆出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模样。
鸦木涼好声好气地安抚着齐木国春,心里却还想着他刚才说的话。
他说那把戳穿了他家房子的达摩克里斯之剑是“金灿灿的”,也就是说齐木楠雄是黄金之王?
鸦木涼忍不住偷偷打量了楠雄几眼。他看起来和自己差不多年纪,身上穿着的是绿色的立领校服。印象里,好像只有pk学园的校服是这种颜色,看来的确和自己是同龄人。
不过,他看起来真冷静啊,平淡得就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什么都没有降临一般。鸦木涼甚至觉得他比爆豪还要冷静许多。
在场的所有人中,不会只有她格外得不冷静吧……
鸦木涼心猛地一跳,有点慌了。她唯独不想在这种场合显得格外特殊。
趁着齐木国春继续念叨抱怨的空隙,鸦木涼偷偷打量了一眼在场的其他人。那些仍在争论的“大人”们,她自然是一个都不认识的。一眼看去,她也没办法在剩下的陌生面孔中找出熟悉的。
粗略地扫了一眼,她发觉这里还有几个外国人。
“为什么还有外国人啊……”她自言自语般喃喃说,“还不止一个。”
一共是三人,分散坐着。其中有个戴着灰色兜帽的少女和一位瘦高男性坐在一起,而另一个金发的男性则是坐得远远的,没有和那两个人待在一处,看来似乎并不是相识的人。
“看来是牵扯进了许多不同的势力吧。”爆豪看着仍是纷争不断的上峰们,凑到鸦木涼耳边小声说,“我怀疑这件事会很复杂。”
绝不会是简简单单就能应付好的,爆豪的直觉在这么告诉他。
鸦木涼换了个姿势,左手托着下巴。她没有吭声,也没有点头或是摇头,担心一不小心自己的个性就在这件事上起了作用。
她私心希望这件事能够尽快结束——石板残骸被找回,王权之力再度回归沉寂,他们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也完全消失。不过就当下的现状来看,显然不会是件容易的事情。
啧……一想到这些事情,头痛就会变得更加剧烈。
鸦木涼被头痛折腾得心烦意乱,索性直接趴在了桌上,无神的双眼漫无目的地乱瞟着。
忽然,她的视线好像捕捉到了一张有几分熟悉的面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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