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行将她扶着坐在一个座位上说:“我去给你要杯白开水。”
“嗯好。”
陆行走后,她扶在桌子上撑着上半身四处张望,想看一看能不能找到傅景朝,可是人太多了,她根本什么都看不到。
陆行很快端着杯水回来了,叶挽瓷接过以后笑着对他说:“谢谢你。”
女人因为醉酒,脸颊上是一抹自然的胭脂红,是所有的化妆品都不能比拟的美丽。
陆行喉结动了动,说道:“叶编有没有兴趣做我的模特呢?我很喜欢拍人,你应该也看出来了,我的作品中经常出现的就是人物。”
叶挽瓷歪着头想了半天,才反应过来他话的意思,刚要开口,一个男人带着一阵风坐到了她的旁边。
“哦?”熟悉的声音传来,叶挽瓷扭头一看,是傅景朝。
他虽然面上带着微笑,但是笑意并没有达到眼底,叶挽瓷带着醉态笑嘻嘻地对陆行说道:“是你啊。”
她话还没说完,一只带着凉意的大手就摸上了她放在桌子下面的大腿。
她话头顿时梗住了,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了。
“你怎么了?”陆行问道。
“没、没什么。”叶挽瓷赶紧并住腿,为了阻止他的手继续往上,也害怕被人发现。
陆行虽然不满被突然到来的男人打断了,但是还是重新问了一遍:“那对我刚才的提议,你可以接受吗?我可以有偿,不让你白干的。”
“嗤,白干?”傅景朝又接过了话头,意有所指地重复了一下这两个字。
他的手还在她的大腿上放着,手劲加重带了一点不满。
叶挽瓷慌忙按住他的手,然后对陆行说道:“抱歉,我不能。”
“为什么?”
“因为她是我的私人模特。”傅景朝向椅背上一靠,昏暗的会场灯光也不影响他目光的穿透力。
陆行感觉好像被他看穿了内心一般,感到有些狼狈。
“是我冒昧了。”
陆行离开后,傅景朝将她的脸扭过来说:“我离开一会儿的功夫就对着别的男人笑的那么甜,你很不乖啊。”
叶挽瓷看着他的眼神感觉到有些心慌慌,讨好地笑了笑说:“我没有,你别生气。”
“做错了事情就要受罚,不然怕你不涨记性。”他脸上没什么笑意,桌子下面的那只手在她并紧的大/腿内侧掐了一下。
“阿朝,我不敢了,真的不敢了。”叶挽瓷慌了神,虽然这个角落灯光晦暗,也没人注意,但是大庭广众之下,而且看着他确实不像是开玩笑的样子,赶紧开口求饶。
“分开。”
叶挽瓷拼命摇头。
他脸色一沉,“那你就是故意勾引男人。”
“我真的没有。”叶挽瓷感觉到委屈,她明明什么都没做。
看着她红了的眼眶,傅景朝脑海里突然闪过一个熟悉的画面,似乎也是这样一个场景,这样一个哭红了双眼的女人,在哭喊着求他放过她。
可是画面消失的太快,让他来不及捕捉。
再看按着他手的小女人眼里满满的惊慌,眼看着眼泪就要掉下来,于是停住了手。
“以后不许对着别的男人这样笑,懂吗?”
叶挽瓷忙不迭地点了点头。
作者有话要说:
我其实也想放开了写,但是我不能……但是很快了,发车和火葬场会同时进行嘿嘿。
第32章 燎原
庆典还没有结束,但是傅景朝看着来来往往不经意间将目光投在他身边女人身上的男人,不悦之色渐渐布满了整张英俊的脸,不过他并没有说什么,而是在她耳边轻声说道:“看到了吗?那些男人都在看你。”
叶挽瓷不知道他想说什么,只是顺着他的目光看去。
阴暗的角落,迷醉而漂亮的女人,很难不惹人遐想。
傅景朝在她耳边轻声说道:“看得出他们眼神里的意思吗?”
叶挽瓷呆呆地摇了摇头。
“如果我不在这里的话,他们肯定会来搭讪,然后将醉酒的你带到酒店,或许会直接在车里……”
叶挽瓷被他轻佻的话说得无地自容,推了推他的肩膀表达不满。
傅景朝对她那点力气也没放在眼里,反而直接抓住她的手腕离开了。
他将她塞到副驾驶上,动作带了点粗鲁的意味,然后自己绕到另一边快速地发动了引擎。
叶挽瓷被凉风一吹,头更加昏沉了,于是在车辆的行进中愈发的困倦,慢慢地合上了眼睛。
傅景朝看着她红扑扑的小脸没有叫她,到达目的地的时候小心地将她抱了出来。
叶挽瓷迷迷糊糊间感觉自己被抱了起来,双手环住他的脖子,将脸贴着他的锁骨,呼出的热热的气息全都喷洒在了他脖颈处的皮肤那里。
她像一只小猫一样拱了拱他的脖子,使劲嗅了嗅,这款香水想必是加了广藿的缘故,初闻带点微苦,再仔细一闻便可以察觉出厚重的沉淀感。
傅景朝被她的鼻尖拱的有些发痒,“闻什么呢?”
她吭哧一笑说:“好闻,你今天是不是喷香水了。”
傅景朝挑了挑眉看着她没有说话,将她抱上楼以后直接丢在了床上。
有点粗暴,但是床垫柔软,并没有摔痛她。
他站在床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然后歪了歪头,单手将领带拉松拆了下来。
叶挽瓷被他摔得清醒了一些,觉得他的眼神有点吓人,像深不见底的黑洞,要将一切吞噬。
她感觉喉咙有些发干,下意识地舔了舔嘴角。
将因为被丢到床上而掀起的裙角往下拉了一下,默默地往后退了退。
她脚上还挂着一双黑色烫钻的高跟鞋,在脚尖摇摇欲坠,随着灯光的照射反射出璀璨的光点。
傅景朝单膝跪在床上,一把拉过她的脚踝,将高跟鞋脱下来,丢在地毯上。
叶挽瓷对于接下来的事情几乎不用猜都能想到了,可是她的羞耻心和女性的矜持让她还试图垂死挣扎一下,她用脚踢了踢他的胳膊说道:“等我,我想先洗个澡……”
“一会儿一起洗。”他直接堵死了她的后路。
“不、不行!”叶挽瓷一翻身下了床,一溜烟儿跑去了卫生间,顺便反锁上了门。
裙子是后背拉链,穿的时候还是在化妆师的帮助下用了好大的功夫才穿上,现在她一个人在卫生间努力了半天都拉不下来,这件裙子被改过之后特别修身,紧紧地包裹着她的身体才不至于滑落下去,。
她搞了半天,非但没有把拉链拉下去,反而把头发丝缠了进去。
她终于放弃,可怜兮兮地从门后探出脑袋说:“你过来帮我拉一下拉链。”
傅景朝闻言挑了下眉毛,慢条斯理地走过去,将门推开,一眼就看见了趴在洗手台上照镜子的女人。
粉白色的裙子拉链只拉下去一小半,被纠缠的发丝缠住,露着后背大片细腻光滑的皮肤,两根明显的蝴蝶骨横亘在后背两侧,像是蝴蝶收起了羽翼,又像是含苞待放的月季。
叶挽瓷看他进来,指了一下,刚要开口说话,被男人突然按住肩膀,她向前倾去,慌乱间只好按住了镜子以平稳自己的身形。
“怎、怎么了?”
男人略显粗重的喘息像是昭示了某种情绪,叶挽瓷从镜中看不到他的脸,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怎么了?”男人从她背后侧过头,从镜子里看着她,“你这样不是在引诱我吗?”
镜中映照出来的男人眼眸黝黑而火热,像是燃起了黑色的火焰,比金色更加灼热,她心里一慌,“我是真的够不到。”
男人勾唇一笑,并没有说话,抬起一只手按住她的后脑勺让她的脸贴近镜子,“看看你这副欠C的样子,还嘴硬。”
叶挽瓷觉得自己跟他在一起这么久了,早已经习惯了他的粗鄙之语,可是不行,乍一听到他说这种话,还是直接烧红了脸。
他的手向上攀爬,“口口声声说喜欢我,我一会儿不在就开始跟别的男人眉目传情,嗯?”
“我没有……”叶挽瓷的脸贴在镜子上,冰冰凉凉的镜子缓解了她脸上的热度。
“如果我要是不过来,你是不是就是答应了别人?”男人的手灵活的解开拉锁上缠绕的头发,然后拉住那枚小小的锁头顺着脊椎缓缓往下滑。
“不、不是这样的。”叶挽瓷慌忙解释道。
“那是怎么样的?你想穿成这样被别的男人拍吗?或许,拍着拍着,就跟我们现在这样?”他的声音听不出喜怒,让她无从猜测。
叶挽瓷用力摇头,解释道:“他只是之前杂志社合作过的摄影师而已,所以才多说了两句。”
傅景朝的手向来都是冷冰冰的,此时却好像是燎原的火种,缓缓地蔓延了她的四肢百骸。
水声混合着呼吸声渐渐泯灭在黑夜里。
叶挽瓷感觉自己就像一条搁浅的鱼,拍打在岸边,无力挣扎,逐渐向愈望妥协。
她感觉到很充实,觉得他终于不再遥不可及,自己真真实实地抱住了他,这让她感觉到安心,并且油然而生出一种尘埃落定之感。
迷迷糊糊间,她小声问道:“阿朝,你还会离开我吗?”
傅景朝没有说话,他的头埋在她的肩胛骨上,汗水顺着脊背滑了下去,片刻后,他咬了一口她的蝴蝶骨,留下一点殷红的痕迹说道:“不会。”
叶挽瓷闻言彻底放松了下来,然后累极昏睡了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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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是你杀了他
第二天,浑身酸痛的叶挽瓷是被一阵惊叫声吵醒的,她坐起来一看,发现身边早已没有了傅景朝。
心里略微有些失落,可是外面闹哄哄的,她没有再多想准备出去看看。
“老夫人,你怎么了?快醒醒啊!”
李嫂慌乱的声音从老夫人房间响起,叶挽瓷觉得不妙,赶紧整理好衣服快步走了出去。
原来,老太太早上起床的时候刚穿好衣服突然就直直地倒了下去,现在还在昏迷不醒中。
救护车很快赶到,傅景朝一向漫不经心的表情此刻也有了些微的崩裂,叶挽瓷跟着他一起上了救护车。
在车上,他的手交叠在一起,甚至还有一丝不易察觉地颤抖。
叶挽瓷有些担心,将自己的手覆盖在他紧握的拳头上,放轻了声音说:“没关系,老太太肯定会没事的。”
傅景朝反握住了她的手低低的“嗯”了一声。
很快,救护车开到了医院,老太太被送进了救护室。
傅仲和喻梅也从公司赶了过来。
“怎么回事?怎么好好的突然就昏迷不醒了?”
傅景朝没有说话,就那样直直地站在抢救室的门口,看着上面的那盏红灯一言不发。
叶挽瓷跟他们复述了一下从李嫂口中听到的来龙去脉。
在漫长的等待中,傅仲坐在长椅上,喻梅走来走去,傅景朝就像一尊雕像一样沉默地伫立在那里。
叶挽瓷走过去拉起他的手,才发现他的手心里全是冷汗,手臂的肌肉也崩得紧紧的,她默默地将手挤到他的掌心用力握住他的手,没有说话。
他一直紧盯着房门,也不知过了多久,医生终于从手术室里出来了,傅仲、喻梅也赶紧围了过来。
叶挽瓷很清楚地感受到傅景朝的手攥得更用力了,甚至捏痛了她。
医生摇了摇头,对他们说道:“准备后事吧。”
傅景朝听到后神情放空了一瞬,然后马上皱起了眉头,“你说什么?”
“节哀。”医生说完就离开了,护士将老太太推出来,傅景朝看着被盖上白布的老太太表情有一点漠然,好像在看着一个陌生人。
“阿朝……”叶挽瓷看他的表情有些不对劲,担忧地叫了一声他的名字。
可是现在,他的耳朵里什么也听不见,眼睛了也什么都看不见了,脑海中似乎有一根弦绷断,走廊那盏昏暗的灯成为了意识里最后的画面。
命运终于又一次向我挥起了屠刀。
他想。
……
傅景朝昏迷了两天,他在梦魇中挣扎了两天两夜一直醒不过来,这样的梦魇的情况在他十五岁的时候也经常出现,白亦如死的那一年。
老太太发现了他晚上不得安眠这件事,每天晚上都会来看他一眼,然后用温暖的手抚摸他的额头和脸颊将他从梦魇中唤醒。
现在,他好像又回到了十五岁那年,每晚都会梦见自己衣衫单薄,独自一人在冰天雪地踽踽独行,每一个夜晚都在梦里挣扎徘徊,老太太每次都能将他从噩梦中拉回来,并且给了他关于亲情第一个温暖的认知。
好黑,好冷,望不到头的冰天雪地与浓沉的黑夜,光和热在哪里?他疾走了两天,直到筋疲力尽。
叶挽瓷在他昏迷的时候一直握着他的手,她不知道为什么会有人的手会这样冷,她害怕,害怕他再也醒不过来,也害怕他醒来以后精神真的崩溃。
她将脸埋在他宽大的手心,小声说道:“阿朝,你快醒醒,你说过不会再离开我的。”
温暖的热源源源不断地从手心传来,他梦魇中的冰天雪地逐渐开始融化、崩裂,他终于找到了一处光源,于是他跌跌撞撞地走了过去。
傅景朝在老太太葬礼前一天醒了过来,醒来的他似乎跟平常没有任何反常。
他扭头看了看趴在病床边上即便是睡着也依然抱着自己手的小女人,抽出手抚摸了一下她的发丝。
叶挽瓷被这点动静惊醒,看到他醒来,惊喜万分,她小心翼翼地观察了一下他的神情,发现并没有她想象的那么糟糕,于是松了一口气。
“你醒了,饿不饿,渴不渴,我去叫医生。”
叶挽瓷高兴的有些不知所措,转身准备出去叫医生的时候,傅景朝拉住了她的胳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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