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虽然跟傅沉昼谈了一年多的恋爱,但是两个人确实没有做到过最后一步。
会想到自己之前跟傅景朝做的时候,好像并没有书上说的那么痛,也没有流血……
由于后来发生了一连串的事情,所以她根本没有时间去想这件事。
那么,她的第一次……到底给了谁?
叶挽瓷回到家,才发现自己将那本日记本也带了出来。
她抚摸了一下日记本的羊皮封面,重新翻开。
2016.6.21
我遇到了一个女孩,如同命中注定一般,第一眼看到她的时候,夏日的喧嚣如同被时间静止了一般,我看着她,脑海里只剩下唯一一个想法:我要好好爱她。
我被自己的这个想法吓了一跳。
2016.7.15
我和她成了朋友,她很可爱。
2016.8.30
我控制不了我自己的感情,虽然这感情来的如此迅速且强烈,我和她确定关系在一起了,可是……
2016.9.15
她好会撒娇,窝在沙发上睡眼朦胧的样子可爱的我好想把她揉进我的怀里,当然我也确实这么做了。
2016.11.30
跟她在一起越久我就越爱她。
2017.2.3
她帮我庆祝生日,说我的生日真是一个充满希望的节日,这是我第一次过生日,至于我的生日?我该怎么告诉她,我的诞生是另一个人逃避世界的开始,并不是充满了希望,而是绝望的开端。
2017.6.21
我不清楚他是否知道我的存在,我也不知道我是因何而诞生的,我不太清楚他的过去,但是我感觉渐渐地我能控制这个身体的时间越来越少了。
2017.7.7
她病了,我恨我只能晚上去照顾她。我从来没有这么强烈的愿望,强烈地想要成为一个完整的人。
2017.8.1
他醒来的时间越来越多了,我和她见面的时间越来越少了,难道是他想重新掌控这个身体并且想消除我了吗?
2017.12.23
我的阿瓷……如果我消失了,你还会记得我吗?
叶挽瓷抱着这本日记躺在床上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眼泪从眼角滑过在枕头上氤氲出一片湿痕。
她不知道,她什么都不知道,对他的消失也没有深究就这样以为是被抛弃而放弃了追究。
傅景朝和傅沉昼两个人性格差异那么大,她怎么能为了一些小事情就笃定了他就是自己的沉昼呢?
他一直都是温和的,自己从来不知道他居然对自己的爱已经这么深刻了。
如果她知道,如果她一早能多关心他一点,对他的反常多留心一些,她就可以倾听他的心事,为他分忧,而不是像一个小孩子一样一直依赖他而对他的痛苦与挣扎毫无察觉。
她认错了旁人,还和别人做了那种事情……
她觉得自己错的离谱且荒唐。
叶挽瓷哭累了以后抱着那本日记蜷缩在床上沉沉地睡了过去。
她做了很混乱的梦,梦里一会儿是傅沉昼一会儿是傅景朝,两个人一模一样的脸,一个笑的温柔一个眼神冷峻看着她。
“你爱的到底是谁?”
叶挽瓷被闹钟叫醒的时候感觉自己完全没有恢复过来,她身心俱疲,可是成年人的世界不能那么任性,即便是她的小世界天崩地裂,地球还在转,班也还是要上的。
今天是周五,她准备下班以后去季修的诊所咨询一些事情。
她的脸色憔悴,眼睛也因为昨天哭了半晚又红又肿。她已经可以想象那些八卦的女人又该编排一些什么事情来诋毁她了。
可是她现在没有精力管这些了。
因为五周年特刊,她要做两个主题,分别是:余烬和又生。
她看着这个主题发了很久的呆,直到被苟总监拍了一下肩膀,她才缓过神来。
“小叶啊,工作时间怎么又发呆?”
叶挽瓷抖了一下肩膀将他的手甩开,她今天实在没有心情应付他,于是不苟言笑道:“我在构思这个主题。”
苟总监看她心情不好的样子也表示理解,又说道:“明天放假,有没有什么安排?”
叶挽瓷直接堵死了他接下来想说的话,“我有事。”
“那今天下班后呢?一起吃个饭吧。”
“不了,我真的有事。”
苟总监还想说什么,穆则从办公室出来,站在门口叫了她一声:“叶挽瓷,过来一下。”
“好!”叶挽从来没有觉得穆则的声音这样好听过,赶紧站起来跑了过去。
“穆主编,您找我什么事?”
“傅景朝同意跟我们再续一年的约,你去把合同送一下。”
“什么?”叶挽瓷现在脑子里还乱哄哄的,怎么可能去见他,“他现在在傅家住,可以快递啊?”
“他说一定要你来。”
“我不去。”
“这是工作。”
叶挽瓷张了张嘴,想到傅沉昼的日记,再加上这几天发生的事情,她觉得很累,鼻子一酸眼泪就掉了下来,她声音带着委屈,赶紧用手背擦了擦眼泪说:“穆主编,不是我不去,我真的不能去。”
穆则没想到她会有这么大的反应,看着她红肿的眼睛,想到他们俩之间一直奇奇怪怪的,可能是出了什么事,于是皱了皱眉头说:“不去就不去,哭什么?”
叶挽瓷赶紧吸了吸鼻子说:“我不哭了,对不起。”
他叹了口气,摆了摆手说:“出去工作吧。”以他的洞察力不难想象到,两个人怕是吵架了,然后傅景朝以这种手段来给她压力让她去见他。
穆则捏了捏眉心,站起来穿好外套准备自己送一趟。
说来,他也不知道他到底怎么想的,明明是自家的产业,还要这样搞,怪不得当年他知道了自己杂志社的状况后,二话不说就签约了……
下班以后,叶挽瓷打车去了季修的心理诊所。
季修正在接待别的客人,前台说可能还要很久,于是提议可以安排给她别的医生,她直接拒绝了。
她坐在大厅的沙发上抱着傅沉昼的日记等了两个小时,终于等到他结束,从诊室走了出来。
“你怎么来了?”
“我有事情想要问你。”
“什么事?”
“关于傅景朝双重人格的事。”
季修听到她的话,脸上的神情顿时严肃了起来,“你怎么知道的?”
叶挽瓷将那本日记从包里拿了出来,递给他。
“怎么会在你这里?”
“傅景朝的奶奶突发心脏病去世了,我和他在整理老太太遗物的时候发现的。”
“那么景朝也知道了?”
“这个日记我没有给他看,但是有本关于他病情的病例他看了。”
季修搭在桌子上的手一下一下敲着桌面,似乎对现在这个情形感到很棘手。
“傅景朝知道自己第二重人格的存在吗?”叶挽瓷问道。
“不管他以前知不知道,现在他都是不知情的,所以这本日记请你不要拿给他看。”
“这是什么意思?”
“他是选择性失忆,既然他做了这个选择,就不要让他再想起来。”
“他忘了什么?”
“这个我也不清楚。”
叶挽瓷已经想到了这个答案,不过她没有再继续追问。
她还有个更重要的问题想要问他,她放在桌子上的手慢慢蜷起来握成了拳头,然后鼓起勇气开口了。
“那,已经消失的人格……还能再回来吗?”她咽了下口水,有些紧张地看着季修。
季修刚要开口回答她,可是被一个声音打断了。
“呵。”一声轻笑从门口传来,她转过头,看到了站在门口的那个修长高大的身影。
男人英俊的脸上布满了寒霜,黝黑的瞳孔中似乎流动着冰川雪水,让人不禁毛骨悚然。
作者有话要说:
想不到吧,女主也火葬场了哈哈哈,男主真正的火葬场还在后面哈哈哈(叉腰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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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我回来了
房间里一片死寂。
叶挽瓷脸涨得通红,好像做了什么错事被抓包一样手足无措,她开口想要解释,可是张了张嘴发现自己实在无可辩驳。
傅景朝一步一步向她走来,浑身散发着冷若冰霜的气息,几乎将她冻僵。
她看着如同从地狱中走来的修罗鬼刹般的男人,身体似乎觉察到了什么危险般开始不由自主地打颤。
季修站在一边担忧地叫了一声:“景朝……”
傅景朝充耳不闻,将叶挽瓷逼到了墙角。
她不敢看他,垂着头惴惴不安,可是被一只冰冷的手强硬地抬起了下巴。
她被迫看向他,他捏着她下巴的力道很大,似乎想要捏碎她的骨头一样。叶挽瓷感觉很痛,她蹙紧了眉心不敢出声,抖着双唇想要道歉。
傅景朝低着头看她,额角的青筋都爆了出来,手缓缓向下掐住了她的脖子,可是在盛怒之中的他反而突兀地笑了出来。
他的嘴巴虽然勾起了微笑的弧度,可是眼底并没有丝毫笑意。
“景朝。”季修看他这个状态很是担心,从桌子后面绕过来想要去拉他,可是被他一下子推开了。
“对、对不起,我、我……”可是半天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她感觉窒息,脑袋里又开始像爆炸一样疼痛起来,她的眼泪无意识地流了下来,想要去扒他的手,可是却撼动不了他分毫。
“你,很好。”他几乎是从牙缝中挤出了这两个字,然后骤然松开她的脖子,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他居然就这样放过了她,叶挽瓷无力地滑落在地上喘着粗气惊魂未定地看着他的背影,表情逐渐变得茫然。
……
自那天在季修的心理诊所离开后,叶挽瓷再也没有见过傅景朝,她以为暴怒的他会惩罚她,会报复她,但是没有,他好像就这样干干脆脆地放手离开了她的世界。
叶挽瓷心里百味杂陈,这样也好,毕竟虽然内里不算是一个人,但是那具身体的的确确也曾经属于傅沉昼,她拥抱过的,喜欢过的,一起相处过的,都是这具身体。
为了这具身体和另一个灵魂在一起,算不算背叛?
傅沉昼的诞生始于傅景朝,终结于傅景朝,从这本日记上她得知了傅沉昼这个人格的出现大约是在五年以前。
五年前发生了什么事情让傅景朝难以忍受催生了这个人格来逃避一些东西?
童年那么难捱的时光他都忍了过来,却在五年前崩溃了。
还有老太太之前对她说了一半的话,傅景朝在十六岁到十八岁的这两年又经历了什么让她们如此愧疚?
老太太的骤然离世让她再也没有办法得知这些事情。
前两天她从季修那里知道傅景朝又病了,已经昏迷了好几天,她想去看他,可是又不知道以什么理由,什么身份,什么立场去看他。
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一段简单的恋爱会如此复杂,她现在脑子很乱,如同高度运转的机器终于承受不住负荷,于是她病倒了。
其实在前几天叶挽瓷就感觉有稍微的不适,不过她并没有放在心上,以为是自己没有休息好,可是后来在上班的时候突然就晕了过去。
穆则将她送到了医院,好巧不巧地和傅景朝住进了同一家医院。
她醒来的时候,穆则正准备离开,看到她醒了,于是又多交待了几句。
“我是怎么了?”叶挽瓷揉了揉太阳穴问道。
“你发烧了,高烧39度,你好好休息两天,到时候拿着病例证明给你报病假。”
“哦,谢谢穆主编。”
“要是想谢我就把身体照顾好不要动不动的就生病。”
“……哦。”
穆则离开后,叶挽瓷靠在病床上,看着自己头顶输液瓶里一滴一滴落下的液体,视线扫到了瓶身上医院的标志,想到之前季修告诉她傅景朝也在这家医院,不由得起了念头。
在她挂完水可以下地走动的时候,悄悄去了傅景朝的病房门口看了看。
透过那扇玻璃小门,她看到了躺在病床上脸色苍白没有一丝血色的傅景朝。
他本来皮肤就是常年不见阳光的白,现在更加严重了。
病房的窗户透进来的日光打在他的脸颊上,隐隐生出一丝透明之感。
他的双眼紧闭,似乎沉沦在睡梦中不愿意醒来。
叶挽瓷从那天发现那本日记的震惊中渐渐冷静下来以后,觉得自己确实太过分了。
可是她怎么可能会想到有这种事情呢?一切的线索都指向了他就是自己要找的人,现在却突然发现,他是,又不是。
同一具身体里,不同的灵魂。
这让她非常矛盾。
她抬起手,透过玻璃窗抚摸了一下他瘦削的脸小声说了一句“对不起”。
叶挽瓷在医院住了两天,高烧退了以后就回去上班了。
她只有将自己的心身全部投入到工作中,才能阻止自己乱哄哄的大脑胡思乱想。
叶挽瓷将思绪拉回,开始筛选稿件。
由于摄世给的稿酬一直都比同行业高一点,所以投稿的人也很多,这次周年特刊又追加了特别奖励,所以可筛选的范围就更多了。
这次的两个主题算是联动性的,余烬与又生是一种不破不立般的存在。
她选了一个多星期,终于看到了一个比较贴题又充满了遐想空间的作品。
这个人的拍摄手法有些眼熟,非常成熟却又充满了创造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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