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佑揉了揉心口,牛车他买不起,不买了。
反正他力气大, 到时候背着他爹走也行。
祁佑转身欲走, 可是忆及祁母和林家姐弟,他又走不动道了。
祁佑内心纠结:要不,我再看看?
买不了牛车, 买辆驴车也好啊。
祁佑在集市上找了一通,终于在一个角落里看到有卖驴的,他高兴的走过去,“卖家,你这驴怎么卖?”
卖驴的是个五十多岁的中年男人,听到祁佑的声音,抬头看了他一眼,漫不经心道:“一口价,二十两。”
祁佑:…………
祁佑:┴┴︵╰(‵□′)╯︵┴┴
他还是用两条腿走吧,就当锻炼身体了,呵……呵呵……
没有买到趁心意的代步工具,祁佑郁闷的往回走,路过粮店时,他走了进去,瞅瞅米价面价。
陈米每斗三百三十文,新米每斗五百五十八文。
一升米对比现代重1.25斤,10升米为一斗,一斗重12.5斤,约6.25千克。
一两银子约一千文,大概能买两斗新米,也就是25斤。十两银子讲讲价,应该能买二百五十斤。
一个成年人一天最少也要吃半斤米。他们还要赶路,只会吃的更多。
他们五个人,苗儿和小柱子可以换算成他一个人的饭量。就算四个好了,每个人按每天七两米算,四个人就是两斤八两,此地离南方距离遥远,如果中途走错了路更是要命,按最短的时间来算,少也要两个多无限接近三个月。
祁佑皱着眉头,算来算去,最后决定先买三百斤粮食屯着。
然后问题来了,三百斤粮食,要运走就需要板车,安全隐患也随之而来,那么大包东西,瞎子才看不见,老打眼了。
还有,如果人力运送,到时候有人抢粮,他又没力气怎么办?
种种问题纷至沓来,祁佑一个头两个大。这也不行,那也不行,根本就找不到两全其美之法。说来说去,终究是他们势单力薄了。
除非他少买些粮食,可到时候粮食不够怎么办?
而且买了粮食,他还要买盐,人长期不吃盐可不行,还要适当买点肉。
钱啊钱,怎么总是不够用啊啊啊啊啊啊!!!
等等,钱?
祁佑猛的捶头,他怎么忘了,有钱能使鬼推磨,更何况买粮呢。
他运不走粮没关系啊,他运的走钱啊。
祁佑失笑摇头,啊呀,刚刚真的是魔障了,自己陷入了个怪圈。
想通了,祁佑豁然开朗,也不急着买粮了,好歹先要货比三家嘛。
他走了出去,又去了另一家粮店,中途经过一家面摊时,听到一声高亢的男声。
祁佑一个激灵,扭头看过去。
只见面摊老板对着一个痞里痞气的中年男人夸张的讲着话,“马老哥,今天吹了什么风,把你老人家给——吹——来——了——啊——”
祁佑:……默默搓了搓身上冒起来的鸡皮疙瘩。
被称为马老哥的痞子男人立刻垮了脸,对面摊老板道:“你这说的什么话,什么叫风把我吹来了。难不成我不能自己走着来吗?”
面摊老板惊讶道:“当然不是了,主要是今天早上啊,微风宜人,树上还有零星几只鸟雀鸣叫,想来是喜事临门,我还不信呢,没想到你就来了,看来你今天是要来把之前赊的面钱给结了呢。”
痞子男人:╰(‵□′)╯
“赌我是不是?”男人身体前倾,眼睛鼓起,“赌我是不是?不就是要账吗,你直说呀。”
“反正我也不给。”
面摊老板:…………
祁佑:…………
祁佑憋笑憋的辛苦,就站在一旁不走了。
面摊老板也气着了,直甩手,小声嘀咕:“你不给,我还要什么劲儿?”
却被痞子男人听到了,立刻得意一笑,“你不要了是不是,你不要了是不是?这可是你说的,那我走啦,回见。”
“嘿,你……”面摊老板还想说什么,痞子男人已经走远了,他只能愤愤的呸了一声,又继续下一个生意。
祁佑背过身,肩膀一直抖动。
玛德,这神逻辑。也真是服气了。
被这场闹剧打岔,祁佑心里的郁气彻底一扫而空。
他抬脚向下一家粮店走去,眼里闪耀着明亮的光。
他们现在能够活着,就已经比什么都好了,还有什么好烦恼的呢。
祁佑在街道上逛了一圈,临近中午的时候他买了大包小包回到客栈。
祁父他们等候已久,看到他回来,连忙蹦着上前,“怎么样了?”
祁佑点点头,一切尽在不言中。
他把东西放在桌上,让苗儿关上门。
他打开一个油纸包,“我们中午吃肉包,馒头,吃饱了我们就立刻出城。”
“这么急?”祁母讶异。
祁佑点点头,想了想还是把今天在衙门里的事说给祁父他们听了。
“嘶——”众人倒吸了口凉气,祁母喃喃道:“以前我只听人说,那衙门里水深着呢,没想到里面的人这般黑心肠啊。”
“是啊。”祁佑感慨道,这还是在隔壁郡内,太子殿下宰了一堆贪官发了话的情况下,若是没有殿下的金口玉言,祁佑都不敢想,若要在这度县落户,得付出多大的代价。
气氛有些压抑,众人的脸色都不怎么好,祁佑抬手拍了拍桌子上的东西,说:“这下我们的家当都在这里了啊。”
祁佑把新米摊开,下面是盐,水壶,若干肉干,一个瓦罐,和一些治风寒防疫病的药材。
最后的二十两银子用的干干净净。
新米大概有百来斤,祁佑是打算自己提着的。
当然他爹腿脚不好,肯定还是要他背着走。
其他东西就由祁母和林苗儿拿着。
几人简单用过了饭,祁佑就带着他们下楼,他得赶在午时三刻退房,否则就要多交钱。
一行人匆匆出了客栈,直往城门走。
奈何祁佑有心低调,他们穿的干干净净,又拿着行李,行色匆匆,总是招了某些人的眼。
祁佑第一时间就发现了身后的尾巴,他不动声色的把小柱子他们挡在前面,又时刻注意后面,不知不觉就走进了一条小道。
祁佑看着窄巷,不走了。
他们身后的人也发现了这个现象,嚣张的笑着跑出来,挥舞着手中的木棍,指着祁佑,“喂,小子,识相的就把钱财交出来,爷爷还可以饶你一条狗命,否则,”他用木棍在脖子处比划了一下。
祁佑不觉得害怕,倒觉着有几分滑稽。
随后又觉得这些人忒寒酸,看看那些抢劫杀人的,哪个不是配备了刀具,就算没刀,好歹还有锄头呢,哪像这些人只拿根木棍当刀使。
祁佑数了数来人,五个人,面黄肌瘦的,无利器。
危险指数:两颗星。
很好,他可以一人把他们挑翻了。
祁佑小心翼翼的放下祁父,又把用两层布袋包裹的新米丢给了祁母他们。
那些人以为祁佑怕了,放松戒备走上前来,“小子,算你识啊……”
祁佑猛的出拳,一拳正中来人腹部,他这两天吃饱喝足休息好,感觉力气好像又大了一点点。
那混混只来得及发出一声短促的惨叫,就趴下了。
其他人见状,又惊又怕,纷纷举着木棍上前,打算围殴他。
祁佑一把抓住了快要打在他头上的木棍,向前踢一脚,又一人被踹飞,然后一个回旋踢,又一人被踹飞。
“啊——”
惨叫声在小道里接二连三的响起。片刻功夫,地上就躺了一片。
小柱子在一旁拍手叫好,还跟着祁佑的动作比划,不过他人小,短胳膊短腿,那小腿扬高了,重心不稳,啪叽就摔地上了。
祁佑收拾完这群混混,一回头就看到这一幕,眼里不禁染了笑意。
苗儿连忙把弟弟扶起来,拍拍他的小衣裳,担忧的问他,“柱子摔疼了没有?”
小孩儿摇摇头,奶声奶气的回她:“不疼。”随后又有几分失落,沮丧的低下了小脑袋。
苗儿不明所以,下意识求助的看向祁佑。
别说祁佑还挺受用这套的,他走过来抱起小孩儿,点点他的小鼻子,柔声询问:“告诉姐夫,小柱子怎么不高兴了?”
小孩儿别扭半晌,才不好意思的凑到祁佑耳边,小小声道:“因为我不能像姐夫那么厉害。”
祁佑失笑,也故意压低声音,“那是因为你还小,等你长到跟姐夫一样高,就能跟姐夫一样厉害了。”
小柱子:“真的吗?”
祁佑浅笑:“真的不能再真了。”
小孩儿高兴了,祁佑把他放到地上,背过身重新背起祁父,提起新米,带着一帮子老小,从躺了一地的小混混身边走过。
小柱子本来走在中间,路过混混身侧时,他突然绕到最外面,小脸紧绷,目光看着前方,特别的认真严肃,然后特别的不经意的抬起小脚,特别的不小心的对着地上的混混踩了一脚。
祁佑:( ̄ー ̄)
第二十九章
祁佑嘴角抽抽, 算了, 小孩儿高兴就好了。
他们一直往城门走, 接下来没再遇到什么危险,顺利出城后, 祁佑看了看头顶的太阳,舔了舔干涩的嘴唇, “我们先找个背阴的地方歇一会儿,等到太阳小点再走。”
“好。”
他们运气不错,找到了一棵大树,祁佑把祁父放到地上, 检查了一下他的腿, “爹, 你感觉怎么样?”
祁父伸手摸了摸左腿,脸上漾起点笑意, “温大夫的医术是极好的。再有一段时间,我下地走路应该都没问题了。”
祁佑想起那个老狐狸,也跟着笑了,“他的确有几分真本事。”当初他那么重的伤都治好了。
也不知道那爷孙俩现在怎么样了,不过依着那老狐狸精明的性子,温玉的硬心肠, 他们不欺负别人都不错了, 谁能把他们欺负了去。
他还是好好担心担心他们自己吧,他们要人力没人力,要物力没物力, 要地图没地图,想要去南方,简直是难上加难。
祁佑愁啊,还不能对人言,他要说了,只是徒增这一家子的烦恼。
他检查完祁父的腿,确定没什么大问题之后,就躺到树荫下闭眼小憩了。
太阳猛烈,有徐徐的风吹过,头顶的树叶沙沙作响,树下行人闭眼假寐,一片静谧美好之景。
下午太阳偏西,祁佑睁开了眼睛,搓了搓脸,清醒了不少,“我们接着赶路。”
没有地图,他就只能按照笨方法走了,哪个方向草木最茂盛,就往哪个方向走。A_C_T_D_D_J_Z_L
虽然免不了要走弯路,但却是眼下最稳妥,也最可行的方法了。
……………
两个月后,不管祁佑再怎么省,所有的存粮都见底了,要不是越往南方走,草木茂盛,野物出没,时不时打个猎,可能他们更早的时候就没粮了。
祁佑喝掉水壶里最后一点水,抹了把嘴,对苗儿他们说道:“我去找点水回来,此地草木繁茂,又是盛夏,想来野物定是不少。”
虽然一路逃难,但在祁佑的照顾下,一家子人的精神面貌还是不错,衣服虽然有许多地方破损了,但一遇到水源,他们都会停下来洗漱。
所以整体来看,祁佑他们看上去真不像逃难的,顶多算是长途跋涉去某个地方的行人。
虽然最终目地差不多,但是中途他们偶尔经过小镇的时候,那些人至少不会再轻视他们。
祁父的腿大体好了,现在每天能用祁佑做的拐杖走上半个时辰,小柱子的“大肚子”也彻底消下去了,每天嘻嘻哈哈的,姐夫长姐夫短的叫着,跟一般的同龄孩子没什么两样。
这会儿祁佑要去打猎,小柱子就想跟着一起去。
祁佑无奈的把抱住他大腿的人形挂件扯下来,提到面前,故作严肃,“柱子,要听话。”
“哈哈哈哈哈哈,姐夫这个好好玩啊,跟飞飞差不多,我们再来一次。”小孩儿蹬着腿,笑的可欢。
祁佑郁闷不已,他都这么凶了,怎么不怕他呢。
苗儿低头抿嘴笑,佑哥装凶的样子真可爱。
祁佑只好抱着小孩儿往苗儿这边走,伸手把孩子塞到她怀里,有几分不自在,“你照看着他点。我先走了。”
“嗯。”少女轻声应着。
小柱子缩在姐姐怀里,巴巴的看着祁佑,不死心的问:“姐夫,你真不带小柱子一起去吗?小柱子也可以帮忙的。”
“不带。”祁佑回答的非常坚决,不带一丝犹豫。
小孩儿失望的叹了口气。
祁佑临走时,对祁父使了个眼色,祁父笑着拍了拍腰间,那里藏着一把短刀。祁佑放心了,头也不回的走入了林间。
祁佑瞄准了林间的兔子,这个时候,兔子应该也比较肥了。
他把别在腰间的短刀当做利箭使,他力气大,每次投掷出去,只要准头不是太偏,一般都有收获。
这段日子的打猎经验,让他的手感一日比一日熟练,所以不过两刻钟,他就收获了四只兔子。
祁佑觉得差不多了,就地吸了一只兔子血,补充一□□内的盐分,舔舔嘴唇,把嘴边的血迹舔掉,然后把兔子拴在腰间,去找水源。
路上看到有野果,红彤彤的,可诱人了。祁佑靠近了,仔细瞅瞅果实,有些果子上坑坑洼洼的,像被什么鸟类啄食过的。
很好,鸟吃过的,说明无毒。
祁佑把外套脱了,铺在地上,然后逮着树干猛摇,果子哗啦啦落了一地。
祁佑心情大好,抓着衣角一收,一包果子就打包好了。
他顺着有野果的那个方向走过去,没多久果然看到一条小溪,蹲下给水壶里灌满水。
21/66 首页 上一页 19 20 21 22 23 24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