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直接与间接都给这个家庭带来了难以磨灭的噩运。而冥冥之中自有注定,自己最初因为生意而撞了章家女孩,之后同样因为生意,自己被对手恶意报复,竟然又被这个女孩的父亲
给救了。章父就此牺牲失去了性命,让李伯业万分愧疚,同样也敬佩至极。当即承诺,要负责资助章琬华上学,和提供她和她母亲生活上的方方面面需要。
章母是个要强又善良的女人,婉拒了李伯业的资助。可好景不长,因为本来身体就不好,加之劳累与思夫心切,章母也病倒了。想着自己走后,无依无靠的女儿,章母同意了李伯业的资助。李伯业考虑到章琬华的腿脚是因为他驾车肇事而变成现在这个样子的,对于一个女孩子来说,十分影响将来的婚姻,便跟章母提议,让自己的儿子娶章琬华,让章琬华做李家的媳妇,照顾她一辈子。
在生命的最后阶段,章母看着自己的女儿走进婚姻殿堂,有了一生的依靠,终于安心地合上了眼睛。可章琬华的人生并没有从此走向幸福,反而是另一段悲剧的开始。
无父无母又没有任何娘家依靠,章琬华在李家,除了公公之外,并不受待见。婆婆并不能理解丈夫非要儿子娶这个女孩的用意,只认为当初丈夫肇事,并不是故意的,伤了腿脚,多赔些钱就是了,没有必要因为这个就把对方娶回家啊?那要是改天又不小心撞伤了谁,难不成自己还要再生一个儿子去娶人家?那要是撞着老太太了,难不成就要带回来认干妈?
至于章琬华的父亲,作为一名警察,追捕坏人、除暴安良那是他的职责所在。警察工作本来就危险,时时刻刻都有牺牲的可能。只是碰巧赶上了,再说了造成他牺牲的又不是李伯业,而是对手方雇来的打手。
总之,婆婆梅友琴对这门婚事一百个不满意。至于李言,那就更不满意了。
至始至终,自己都是被父亲捏着鼻子点头同意的这门婚事,去的民政局、上的婚礼现场。结婚前与妻子没见过几次面,就更不用说感情了。章琬华是长得还算不错,可这样的姿色,同身边那些富二代千金相比,实在是太逊色了。逊色在气质上,又不懂得打扮。成天在家中愁眉苦脸,半天不见个笑容。后来跟谁说话索性都低着头。不知道的还以为扮贞子呢。
更要命的是,她的腿脚还有些不便,走起路来一跛一跛的,要多难看有多难看。哪像陆嫣然之类的职场白领,成天踩着高跟鞋也步伐轻盈,宛若一只活泼的小鹿。于是,李言便也很少回家,作为对这门婚事无声的抗议。
家都不怎么回,就更别提生孩子了。可梅友琴不管这些客观、主观的原因,反正看到的就是章琬华进门三年,连一儿半女都没有生下来。当着丈夫的面不好发作,背地里那脸拉得老长了,对章琬华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恨不得立刻找个理由,将她赶走,拆了这段婚姻。
有了陆嫣然这样的解语花在身边,李言恨不得天天待在公司里,三天两头不着家。可他不知道的是,除了他之外,公司里还有一个人也对陆嫣然着迷。那就是他的堂弟李问。
李问比李言小两三岁,和陆嫣然差不多大,又是同届的校友。当初在大学的时候就惦记宫陆嫣然。谁知那个时候的陆嫣然更加暗恋上了大堂哥。如今到了同一家公司共事,李问便有了更多的机会和陆嫣然相处。
李言长得斯文俊秀,是学理工出身,有些理工男的直脑回路,不善言辞也不懂太多浪漫,从小顺风顺水惯了的他,对什么都觉得理所当然。而李问就不同了,在家里因为父亲的尴尬地位,李问从小就懂得察言观色,在祖父祖母跟前讨巧卖乖,嘴甜招人喜欢。大学毕业后在英国留学了一年,受留洋经历的影响,李问看起来更加绅士、更加浪漫,也有的是手段讨女孩子欢心。长相上也比堂兄高了半个头,很有点现代流行的冷峻不羁霸道总裁的范儿。
这个李问从小就对堂兄的一切虎视眈眈。大伯突然去世后,李问母子就意识到机会来了。梅友琴是个骨子里清高,没什么能力和心机的女人;大嫂章琬华又是个没娘家支撑的。李言就等于是孤立无援。
深知有了江山就有美人的李问,先是借着这次堂兄车祸卧病在床的机会,大肆收拢人心,将公司架空。以二级市场大批购买股票的形势,加上收买了公司另外两位大股东的股权,将公司的控制权扭转到了自己手中。又借机伪造了李言以权谋私,亏空公司账目的假象,从而将李言逐出了荣轩集团。
黄老太太迅速站到了自己生的亲儿子一家那头,任由掌权后的二儿媳姚静将大儿媳和李言赶出了李家。
本来抱着有情饮水暖的李言,这时候才发现,好事不成双,祸不单行。面对失去公司控制权,还面临着巨额债务危机与随时随地牢狱之灾的他,陆嫣然果断选择了分手,转而投向李问的怀抱。
最后这母子俩流落街头,是被赶走的前妻章琬华收留了他们。离开了李家的章琬华,去了一家福利院做义工。之后做了福利院的院长,照顾着院里的孤儿。望着如此善良乐观的前妻,李言留下了悔恨的泪水。
梅友琴得了抑郁症郁郁寡欢离世,李言也不想再拖累章琬华,独自离开了福利院。在去青藏高原的路上不幸遭遇雪崩离世。原主这一生有太多后悔之处,最大的悔恨与愧疚,就没有好好对待他的妻子章琬华。如果可以重来,他想好好珍惜这个女人,给她后半生的幸福。
李言从原主的回忆中出来,隐约听到耳边有一男一女两个人的说话声。
第37章 豪门弃妇(2)
女的说话声音小声又温柔, 夹杂着偶尔点缀在情绪间恰到好处的啜泣声,犹如在人心尖上挠痒痒。不用看人, 都知道这个女子一定长得一副我见犹怜的样子。
“李总, 您说李董还会不会醒过来啊?”
不用猜, 说话的肯定是陆嫣然了。
李问蹙了蹙眉, 直接伸出手来摸了摸眼前陆嫣然的长发,“不是跟你说了,没人的时候不要叫我李总,叫我的名字, 嗯?”他最讨厌“李总”这个称呼,确切地说是“李副总”。公司的总经理位置也是李言兼任的, 前面冠上了一个“副”字,不管走到哪儿, 那群生意场上势利眼、见风使舵的小人, 全都目光围着李言转,全然不把他放在眼里。资源和人脉也都往李言身上靠。他恨透了这个称呼。
陆嫣然下意识地瞟了那边的病床一眼,红着脸柔声细语地唤了一声:“阿问。”
阿问?李言的耳朵动了动, 陆嫣然和李问私底下的感情已经升温得这么快了?还是原本就不生疏?只是碍于他在, 而藏着掖着?
李问看到陆嫣然半推半就、羞羞答答的样子,很是满意。要是现在,陆嫣然是迫不及待地调转风向扑过来, 他反而还失了兴趣呢。最喜欢这种和堂哥争抢的感觉。
“医生说没死已经算他命大了,能醒过来的概率千分之一。”
陆嫣然的眼神一黯淡,仿佛失去了希望, 旋即就要落下泪来,“李董不醒来,公司可怎么办?我可怎么办?要我这个董秘还有什么用?本来集团里就有很多老臣对我这个年轻的董秘不服气,最近李董一直躺着,他们就趁机给我小鞋穿,什么都不听我的。”
李问心疼道:“不是还有我吗?放心,我哥醒不过来,我管公司啊!只要有我在,谁都不敢拿你怎么样!”说着便顺势将陆嫣然朝怀里一拉一搂,抚摸上了她的长发和背,陆嫣然也并不反抗挣扎,反而将头靠在李问的肩膀上。看样子也不是一两回了,业务熟练得很。“你现在可得跟我一条心,我哥之前都跟你交代了什么商业机密了?你告诉我,我才好做下一步的打算。”
李言通过对面的玻璃窗反光,看了个一清二楚,心中骂着这对不知廉耻的狗男女。一个惦记着怎么挤走他的妻子,在李家两个公子间脚踏两条船摇摆不定;一个惦记着从他手中争夺公司的控制权。原主上辈子怎么就瞎了眼,被这两个跳梁小丑玩弄于鼓掌之间。还无比地信任这两个人。
现在想想,简直就是引狼入室啊!推心置腹的董秘,就是安插在自己身边的细作,将自己的一些机密直接转手给了处心积虑的副总。而这个敌人副总不是别人,正是自己的亲堂弟。
“问,我们在这里……不太好吧?”察觉到李问搂着自己越来越动情、眼看就要亲上来的陆嫣然,还是有些顾忌地看了一眼那边躺着的李言。
李问满不在乎道:“这有什么?放心,醒不了!就算醒了又怎样?”现在他巴不得李言立刻醒过来撞见这一幕,说不定看见自家为之痴迷又信任的女人,和自己的堂弟搞在一起,立马就气嗝屁了呢?
望着眼前小女人充满忧虑又无辜的清澈双眼,李问忍不住喉头动了动,妥协道:“好吧,我们出去谈。”
说着便丢下了病床上“一动不动”的李言,拉上陆嫣然关上门便走了。
二人躲在逃生楼梯的拐角,借着微弱的灯光,缠缠绵绵地亲了半个多钟头。这种感觉危险又刺激。李问是个情场老手,撩这种妹子不在话下。一边搂着陆嫣然,一边说着“豪车、别墅、小岛、移民”的豪言壮语情话,句句挠得陆嫣然心痒不已。原本还有几分期待李言快点醒来的心,也一点一点消退了下去,转而变为被李问的猛烈攻势占据。
那个李言,家里还有个妻子。之前自己和他暧昧不清时,也曾提到过要他娶她。可他最初一开始是犹豫的,因为家里的那个妻子,虽然他也不情不愿,甚至没有分毫感情。可那毕竟是父亲生前的遗愿,还有什么狗屁报答恩情。这都什么年代了?还整这么土的剧情!
想到这里,陆嫣然就觉得憋屈。李问就不同了,完完全全的单身贵族,高富帅,又是海归。不说话的时候冷峻帅气,偏偏一对她说话,就浪漫得不行。尤其是凝视她的眼神,简直像有岩浆一样,仿佛要将她熔化。这些哪里是理工科出身的李言所能比的?
陆嫣然的心渐渐开始向李问倾斜。
二人正腻歪着,忽然就听到逃生楼梯门外,一阵骚动声和飞快的脚步声。等他们也出去,回到了病房,才发现一个令二人都万分沮丧的事实:李言清醒了。而且是完完全全的清醒过来并没有口歪眼斜、大小便失禁之类的。
这对陆、问二人来说,无异于兜头一盆晶晶亮透心凉的冷水。
李言对着那二人露出了微微的笑容。不知怎么的,望着这笑容,李问的背后忽然冒出一层冷汗,总觉得这笑容背后藏着锋利的刀片。
而陆嫣然却在第一时间反应过来,自己现在还是李言的地下情人。和李言若说只是差临门一脚了,那和李问就是真正的名不正言不顺。李言醒来了,看起来人也好好的,那么整个荣轩集团就还是他一个人的,没有李问什么事。就算自己还想跟李问在一起,那也不是现在这个时候。现在最要紧的是把李言稳住才对。
陆嫣然忙不迭地扑了过去,半跪倒在李言的病床前,泪水涟涟沾满桃花面,好一朵楚楚动人、情深义重的白莲花!
“李董,你终于醒了!我就知道你不会丢下我……我们不管的,不会置荣轩于不顾,不会置整个李家不顾。我这下真的信了天上有神明,是他们听到了我的祈祷,将你还回了我们身边。你知道我有担心吗?你睡了几天,我就跟着担心了几天。”
站在一旁听到这话的李问,心里着实不是滋味。好容易等到那个死木头昏迷不醒了,自己才有机会近佳人的身,没事儿好端端地醒过来做什么!
梅友琴也在病床边上,看着陆嫣然这一番情真意切的哭诉,感动得也要落下泪来。儿子昏迷的这段时间,这个陆嫣然几乎天天都来这里。每次都是“无比深情”地望着昏睡中的儿子,对着他讲一些今天发生的市场形势、环境变化,最后再念一句“你一定要醒过来啊!”。连她这个做父母的都颇为动容。
都是做女人的,怎么会看不出她的心思?
反观自己的正牌儿媳妇呢?这么多天一直都没有露面,好像根本就没有这个人似的。梅友琴在心中冷笑,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当初伯业还说章家的人都是心地善良、大度宽宏,依她来看,分明就是看上了他们李家的家大业大。一听说阿言出车祸昏迷不醒,狐狸尾巴就露出来了吧?
等阿言完全康复,一出院她就跟阿言提议跟章琬华离婚的事。
梅友琴忘了,前阵子,正是因为她的干预和挑拨离间,儿子才和儿媳彻底冷战决裂。儿子一连数日不归家,也是她的冷嘲热讽和“逼迫”,章琬华才心灰意冷收拾了东西回了S市舅舅家。
没有人通知章琬华,她的丈夫出车祸这件事,因为压根就没有人想起来荣轩集团还有这样一位少奶奶。她露脸甚至提到名字的次数,还没有陆嫣然多。在集团公司里,陆董秘已经俨然是老板娘的地位了。
加上章琬华刻意回避,也并不关注有关荣轩的一切外部新闻,这段时间都在福利院做义工。成天和需要帮助的孩子们待在一起,倒也充实。这让她重又找回了生活的意义,压根也就没有关注李言的事。自然也就不知道他出了车祸。
李言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陆嫣然,温和地对她道:“小陆,我看你这几天也很辛苦了,熬夜熬得黑眼圈都出来了。你先出去休息休息吧,我有话要跟我家里人说。”
陆嫣然是个知趣的女人,自然知道这些大人物、富人们有些事情涉及到家族隐私,都不愿意外人在场。自己毕竟现在也还不是李言的什么合法夫人。于是便温柔地笑笑,又对梅友琴礼貌地打了招呼,走出了病房。
李言并没有让李问出去,李问有些意外。同时又好奇他到底想说什么,一般经历过大灾难的人,醒来后心境都会发生很大改变。难不成跟公司的继承有关?既然李言没有出声赶自己走,那他索性就装傻继续待在这里。
梅友琴待陆嫣然离开后,赶忙对李言道:“我看嫣然这孩子就挺不错。正好你和姓章的也冷战分居了。我看不如就此别过一拍两散。你不知道,你昏迷的这些天一直都是嫣然在照顾你,那个姓章的一天都没来过。都说一日夫妻百日恩,我看她的良心被狗吃了。这种人家妈早就看透了,就是典型的小市民,贪婪无比。当初她妈妈挟恩图报,要求你爸爸答应让你娶了她女儿。你再看看她家那个贪得无厌的舅舅一家,这样的人家能养出什么好女儿来?离了吧,相信你爸爸在天之灵也不会怪你。”
坐在一旁沙发上的李问深深地蹙起了眉。
哪知这回李言没有犹豫,更没有拒绝,几乎是第一时间就肯定了母亲的说法,笑眯眯地道:“我也和妈想得一样,觉得嫣然是个不错的女孩子。等到我出院后,就去和章琬华办离婚手续,然后追求嫣然,把她娶回来当您的儿媳妇。”
李问终于坐不住了,站起身来拔腿就走。
待李问走后,李言才悠悠对梅友琴道:“就是不知道她心里是怎么想的?毕竟我是要离婚后才能娶她的,人家家里条件也不错,不一定会愿意接受我这么个二婚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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