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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不其然，刚刚还说要跑步的陆晓华就抱着薯片袋瘫在沙发里看电视去了。林锦麒也懒得说什么，径自在跑步机上跑步起来。完成惯常的运动量之后，林锦麒就去卫生间里洗澡了。洗完澡之后，陆晓华还在看着一部电视剧在那伤秋悲春。林锦麒只好回到自己房间，关起门开始看自己收到的邮件，顺带去自己常混的BBS和新闻组看看有没有新话题。
邮件里自然是林锦麒邀请测试的回复邮件，林锦麒除了针对自己的目标用户——女性群体之外，也和其他几个专门做个人软件开发的伙计们分享了这款软件。在女孩子那边得到的回复都是积极的，这些女孩表示她们为这款软件感到疯狂，她们希望林锦麒能够尽快推出这款软件，哪怕是付费的都是可以的。同时她们也希望增加滤镜和前景效果，并就此提出了很多建议。原本林锦麒以为喜欢“照骗”都是东方女孩子，现在看起来，东方女生和西方女生还是没啥不同的嘛。
相较于女孩子的热情，男孩子这边就有些消极了。这些软件工程师纷纷表示这款软件“无聊”、“毫无价值”，并认为林锦麒将自己的精力和创意浪费在这种垃圾软件的开发上简直是暴殄天物。对于这些死技术宅男的评价，林锦麒默默在心底诅咒，你们注定孤独单身一辈子！然后林锦麒就根据女孩子们的建议去设计符合她们心仪的滤镜和前景。
由于次日是工作日，因此林锦麒决定模仿日料的定食来制作午餐和晚餐。林锦麒午餐选择的是蛋包饭，然后还搭配了凯撒沙拉。将自己和陆晓华的午餐便当准备好之后，就跟陆晓华朝地平线游戏公司的办公楼走去。此时还没有到上班时间，因此前台暂时还没有人。但是办公室里有加班的员工正趴在桌子上睡觉，林锦麒示意不用吵醒他。林锦麒的办公室在陆晓华的旁边，但是面积就没有陆晓华那么大了，而且还没有两面落地窗，只有一面窗户而已。
林锦麒将便当放到办公室里的小冰箱里，然后就到陆晓华的办公室里和陆晓华聊起来了。
“我说吧，公司里必须安排给员工休息和洗漱的地方。”林锦麒说道，“游戏和网络公司加班是常态，虽然我很反对加班，因为长期加班意味着所有员工的工作过饱和。从短期来看着的确有利于我们利润的增加，但是长期呢？过饱和容易导致过劳死，我并不希望我们的公司被人打上‘血汗工厂’的牌子。
我的目标是和员工一起成长，大家一起拥有美好的未来。虽然我们现在不能给员工兴建加班可以睡觉的胶囊卧室和洗漱间，但是我们可以为员工购置一些睡袋、帐篷和行军床吧？然后尽量找个房间安置他们，睡在工作间可没有那么舒服。
对了，让行政部门再采购几台自动售货机吧，能出售饮料或便当、零食啥的。也不需要员工掏钱购买，我们内部做一张卡。以后大家每天打卡都可以获得积分，然后累积一周、一月、一季度乃至一年不缺勤有额外的积分奖励；除此之外，大家在员工论坛畅所欲言，有积极建议的也给积分奖励。这些积分就让员工拿去购买饮料和便当、零食就是了，也算是额外福利。”
“这个建议倒是有趣，毕竟我们工作时间没有那么严格，如果专门设立迟到扣款就有些苛刻了。”陆晓华赞同道，“而且重要的是，这样很好玩，很符合我们游戏公司的定位。”
“关于加班这件事，如果是部门安排的加班，加班到晚上八点，可以允许员工晚到两个小时；如果加班到十点，那么就允许员工下午再来上班；如果过午夜，那么第二天可以不用上班。同时，如果是部门安排员工加班到十点以后，公司一律报销员工返家的打的费。”
林锦麒又想到一个福利。其实这个福利的一半是后来《劳动法》所规定，但是没有太多公司在遵守罢了。
“还是那句话，我们不提倡员工加班。因为我们是按照结果负责制，只要在规定时间前按质按量地完成了任务，我对他们的考勤没有任何兴趣。可如果都给我堆积工作的DEADLINE前疯狂加班的话，我就要怀疑员工在时间管理方面的能力了。
我所有的福利待遇都是给优秀员工的，凡是不符合我们优秀标准的员工，那我只能请他们另谋高就了。优秀的人只有和优秀的人在一起才能发挥出最大作用，而优秀的团队里一旦有一个混日子的，这个团队也就毁了。还是那句话，一个水桶的最大容量取决于最短木板的长度；而一个团队的最大效率取决于最差那个人的效率。所以，跟不上团队的人就只能被淘汰。”
“那你决定什么时候和员工们碰面？”陆晓华问道，“你的建议我会去落实的。”
“上午十点召开全公司员工大会，下午两点召开研发团队会议。”林锦麒回答道。“对了，咱们公司内部沟通使用什么聊天软件？不会都是企鹅聊天或MSN吧？”
“现在主流的聊天软件就是这两款啊，难不成你打算用雅虎公司或AOL公司的聊天软件？”陆晓华有些惊讶地看着林锦麒，不解地问道，“你是不是有什么想法？”
“的确有。你也知道我们公司做的都是创意内容，而创意在做成成品之前其实是不受法律保护的。或者即便我们可以走司法救济路线，但是所费的成本太高且胜诉的几率太低。所以我们必须保护我们的创意不被别人抄袭，否则对我们公司的打击那几乎是致死性的。”林锦麒说道。
这个时候华夏很多软件公司都没有注意到自己知识产权的可贵性和对它们的保护。最简单的例子就是金山公司的WPS曾经是华夏最流行的办公软件，将微软的Office打得节节败退。结果微软有天对金山公司说，我们合作吧，你让你的软件兼容我的文档格式如何？结果金山公司丝毫没有想到自己市场的霸主，市场的规则应该是自己来制订才对。他们听信了微软的建议，让WPS兼容了Office，结果Office借着WPS开始进入华夏市场。再加上微软的盗版营销策略，让Office一举击溃WPS而成为华夏第一乃至唯一的办公软件。
而游戏公司之间的案例就更多了，毕竟根据知识产权相关法规的规定，游戏的玩法是不受保护的。因此同样一款游戏其实很容易出仿版，只要对方没有在源代码、游戏算法和游戏原画上抄袭你，你就压根连起诉的资格都没有。即便对方在源代码、游戏算法或游戏原画上抄袭了，那么官司也是旷日持久。通常情况下，没有个两年、三年是没有结果。
而一款网络游戏在华夏的生存周期是多长？平均三年而已。这就意味着你官司打完了，人家该捞的钱也捞完了。最后丢一个空壳的破产公司给你，你找谁去要赔偿呢？因此林锦麒必须防微杜渐，不给别人有盗取自己资料的可能性。
“我们现在技术维护部那边成立一个网络安全小组，以后再升格。我们的首要任务就是研发部门的所有电脑都走内网，不和外网有任何物理接触。任何研发资料都不许出现在外网电脑上，同时内网电脑上不许安装USD接口、软盘驱动器和光盘驱动器。公司内部交流全部使用内部聊天软件，这个软件我来想办法写一个吧。”
林锦麒也是觉得头痛，这个时候的局域网聊天软件基本是空白，别说企鹅家的RTX和微软家Lync了，连飞鸽传书都还没出来呢。林锦麒觉得自己可以写一个基本框架，然后找Pony合作开发。
10点整的时候，公司所有员工都集中在大会议室里，这还是他们第一次与公司大老板见面。而就在大家忐忑不安的时候，林锦麒就在陆晓华的陪同下走进了会议室。看到林锦麒如此年轻的模样，绝大部分员工都有些不敢置信，同时也对公司的未来表示了忧虑。
“我知道大家看到我的样子之后就开始怀疑公司到底可不可靠，毕竟有句老话叫‘嘴上无毛办事不牢’。不过我可以告诉大家，我已经满了十六周岁。按照我国权威医学部门的报告显示，我现在正处于青春发育期的中期，也就意味着我开始有胡子了，因此我办事还是牢靠的。”
林锦麒的自我揶揄顿时博得了员工们的笑声，原本担心林锦麒年级的员工也渐渐放下心来。
“虽然我们是一家游戏公司，但是我们是一家具有‘互联网’基因的游戏公司。什么叫‘互联网基因’呢？这是个非常大的概念，但其中的内容就包括了我们是追求创新和变革的公司。创新和变革对于老人们来说是个非常可怕的名词，但是对于年轻人来说，这简直就是我们最契合的几个词语。
身为年轻人，难道你们不想改变这个社会？我们要做别人从来没有做过的游戏，我们要创造别人从来没有想过的产品。谁规定富翁一定要是老头子呢？我可以告诉大家，从现在开始，从互联网时代开始，30岁以下的亿万富豪会越来越多！当然，我如果说我们将成为亿万富豪，这似乎有点太天方夜谭了。那么我们就从最小的一个目标开始，先让公司赚够一个亿！”
林锦麒抛出了公司的营利计划，任何时候，金钱都是刺激员工的最佳利器。
“请大家相信并拭目以待，地平线游戏公司绝对不是一家传统的游戏公司。我们的目标不仅是要和玩家一起成长，更要和所有员工一起成长。虽然玩家是游戏公司的衣食父母，但你们所有员工更是我们的根本。地平线游戏公司不会满足成长为一家全球第一的游戏公司，我们更期待带领我们的员工们去实现自己的梦想。我希望在五年后，在座的各位都能够凭借你们在公司的薪资获得海景别墅、超级跑车和海外度假的消费能力！”
给全体员工打了一番鸡血之后，林锦麒开始分享了自己对公司的期许，以及公司在未来半年和将来一年的工作计划。
“大家要记住，网络公司是最容易赚钱的公司，同时也是最容易破产的公司。所以大家务必要警醒，因为我们随时都可能破产！”林锦麒警告道，“我不是危言耸听，大家应该知道美国的互联网寒冬吧？在寒冬前，多少互联网公司是业界的白马王子和白雪公主，现在呢？
有人说雅虎可能都熬不过去这个寒冬，那么我们有什么资格认为我们会比雅虎更安全呢？我们不仅要成为王子和公主，更想成为国王和女王，所以，不要松懈！”
林锦麒的员工会议只开了一个小时，然后就是公布晚上聚餐的事情。现在国内公司还没有流行所谓的“团建”，林锦麒觉得自己应该也要开这样一个先河才行。团建不能少，否则团队内部就会变得疏远并开始解体；但也不能太频繁，否则就会流于形式主义。
全体员工会议结束之后，林锦麒就到自己办公室里查看起《神王》的进程来了。目前α版已经封包，林锦麒则在测试着这款游戏。让林锦麒有些尴尬的是，这款游戏是不是太“泡菜”了？简直比韩国网游本身还泡菜，搞不好自己会落下一个“泡菜游戏之父”的名誉了。
“《神王》有那么好玩么？我看你都玩了两个小时了。”陆晓华拿着自己的蛋包饭便当找到林锦麒，而林锦麒还在测试游戏。“嗯，你的蛋包饭做得真不错，果然有一手！”
“其实游戏本身我觉得没啥毛病，但是这款游戏有些不像是我想要的游戏。”林锦麒忽然有些文青起来，“这游戏违背了我的初衷，我觉得我内心的梦想在动摇！”
第71章 有情也难饮水饱
什么是一款好游戏？或者什么是一款优秀的网络游戏？在玩家的心里, 这样的游戏一定是画面极度精致细腻, 最好能跟后世的《阿凡达》一个水平是最好的；玩法一定要新颖, 最好是自己从来没有玩过的；故事性一定要强, 最好是能让自己沉浸在其中三天三夜, 跟着游戏人物哭跟着游戏人物笑；当然，最重要的是不要花钱。尤其是“不要花钱”这个点几乎成了华夏玩家判断一个游戏是否优秀的重要因素，特别是在2000年代, 版权意识还不明显的华夏就更在乎“游戏是否免费”了。
严格来说，即便到了2010年代，乃至2020年代，华夏的玩家还没有为游戏付费的心理。君不见, 多少人哪怕卖肾也要买一部真正的苹果手机，可他们当中又有多少人愿意花6元钱买一款正版iOS手游呢？
只是随着国家对版权的重视, 以及国民教育程度的提高，玩家才开始有为游戏付费的概念。当年《仙剑奇侠传·四》是凭借玩家的情怀狠狠地卖了一波正版, 将几乎要死的华夏正版单机游戏市场给奶活了；此后才有《仙剑奇侠传·五》和《古剑奇谭》系列等单机游戏终于可以养活自家研发了。
但现在是2000年代，玩家已经习惯了免费资源，如果你游戏的付费点太多, 那么就很容易被玩家厌恶。林锦麒虽然敢说自己的游戏吸引玩家的能力和玩家的粘着度不会太低，但是玩家一边骂一边玩的游戏公司其实下场都不是特别好。林锦麒很担心一款游戏毁了整个游戏公司的口碑。
“你居然在纠结我们的游戏是不是太赚钱了？”陆晓华来找林锦麒聊研发团队的时候, 被林锦麒的担忧给惊到了。
“第一, 我们的游戏有没有逼玩家付费？是不是玩家不付费就没办法在游戏里玩下去了？第二，我们的游戏值不值得玩家付费？玩家的花费是否物有所值？”
“当然不是，我们的游戏虽然有很多付费点, 但是大部分玩家还是可以在游戏内游戏下去的。我们的付费主要是满足两类玩家，一类是有钱却没有时间玩游戏的人，他们可以透过付费获得材料并节省部分道具升级的时间，虽然这块可能会让游戏倾向于付费玩家，但是免费玩家只要有足够的时间也不会比付费玩家差太多；另一类就是纯粹爱慕虚荣的玩家，这些道具完全不会破坏游戏的平衡性。”林锦麒说道，“至于游戏的质量，我敢说游戏的游戏性和故事性远超是市面的所有游戏；同时我们的游戏画面也是目前配置能承受的最高水准。”
“既然如此，你担忧什么？玩家是否付费是他们自己的考量，和我们又有什么关系呢？”陆晓华问道，“总不能因为我们赚钱赚多了，你就有罪恶感吧？如果你觉得赚得太多了，那你可以在加大后续游戏的研发投入；也可以多做一些游戏活动来反馈玩家；甚至你还可以直接捐钱给慈善机构来做善事。但是你不能因为你能赚钱而觉得你不应该赚钱，这个观念是有问题的！
——我还是先和你说说我们研发团队的成员，免得你等会开会的时候完全不清楚情况。”陆晓华将手里的文件夹递给林锦麒，“金俊东，你应该认识了。韩国金东俊研发二课的课长，他目前是研发总监，同时还兼任项目的主策划和主程序员。魏成，原本是北京一家游戏公司的策划，参与过三款游戏的研发。他参与研发的游戏都已经成功发行，但反响平平。他是我们的猎头公司所推荐的。邹熹，刚刚大学毕业，目前在策划担任助理工作。
由于你已经完成了游戏世界观、关卡和数值方面的策划，所以他们的工作主要是系统优化方面。当时我们招募金俊东的时候，他还推荐了两名员工，其中朴恩毅是我们的服务器主程序。他和金俊东都是奈克森公司出身的。另外一名负责客户端的主程序是齐勇，他原来是东山阁游戏公司的。但是因为对原公司内部的晋升体制感到失望，所以才在猎头的邀请下跳槽到我们公司的。朴恩毅手下带着钟文斌，这是深圳一家破产游戏公司的程序员，他俩是负责服务器端；而齐勇则是带着一个大学毕业生徐晓东一起负责客户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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