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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那么甜,他那么野——木染秋

时间:2019-12-05 07:53:44  作者:木染秋
  别墅的最后面,有栋单独的二层小楼。以前是宁晚樱唱歌跳舞画画的小天地,她去世以后,这栋小楼被用来专门放她的东西。
  小楼定期有人打扫,但没人住,显得很是寂寥和空旷,还带着点没有人气的冰冷。
  夜凉如水。
  所有的窗户都被打开。
  清冽的晚风穿堂而过,拉着窗帘呼呼作响。
  银色的月光洒了一地,清清淡淡的,拢着坐在地上的小人身上。
  宁星晚光着脚丫,抱着膝盖坐在地上,看着墙角落的一块画板出神。
  脑子里本来很乱。
  那些零碎的几乎快要记不起来的童年时光像是破碎的镜片,在脑海里搅成一团。
  粉雕玉琢的小娃娃坐在男人宽阔的肩头,在院子里捉蝴蝶。年轻韵致的女人坐在画架前描绘着眼前的天伦之乐……
  可渐渐的,模糊泛黄的画面全都消失,脑子里变得很空,却不间断的回响着一句话——
  我对你太失望了……太失望了——
  像是一个魔咒,将她这么久以来做的努力全部否认。
  周身像是涨了潮水,四面八方的涌过来将人包围,渐渐漫过膝盖、肩头、下巴、鼻尖……
  快要呛进呼吸了!
  突然,一声微弱的“叮”在冰冷的屋子响起,拉回了地上人的心神。
  宁星晚缓慢的将脑袋抬起来,木然的看向躺在脚边的手机。
  亮起的界面上有好几条微信的提示框——
  “嗯?”
  “晚晚,说话。”
  “等着。”
  最新的一条是刚刚发来的——
  “你是在最后面的小楼?”
  !
  忽然想到什么,宁星晚挣扎着想爬起来。
  结果在地上坐太久,腿几乎麻木,一个不慎,身子一歪,脚趾撞到了一旁的桌角。
  可她什么都顾不了了,冰冷的心中像是烧起了一团火,一颗心震的胸口发疼。
  宁星晚扑到窗口,借着清透的月光往下看。
  只见漫天清晖中,一道高瘦的身影跨坐在单车上,隔着高高的院墙,也正抬眼看过来。
  隔着茫茫月色,两人视线相撞。
  宁星晚眼底一酸,几乎落下泪来。
  脸枕在胳膊上,看着墙外那道清俊的身影,勾着唇无声念了一句“傻瓜”。
  她只是一个小时前,心里难过的给他发了一条两个字的微信啊——
  【严烈……】
  “哒哒哒——”焦急轻快的脚步声回荡在空旷的楼梯间,宁星晚光着脚飞奔下楼。
  穿过桂树飘香的后院,打开了后门。
  窄窄一道小门,像是通往公主城堡的隐蔽通道。
  宁星晚缩着脚趾,指尖紧紧攥着门框,看着不远处立在月光下的少年。
  “你怎么来了?”宁星晚痴痴地看着他问。
  严烈甩着大长腿从单车上下来,三两步走到女孩身前,视线牢牢锁在她的脸上:“不放心,过来看看。为什么没回消息?”
  收到她的微信的时候,他正在超市兼职。
  看到手机上她喊他的名字,虽然什么都没说,他直觉就不太对劲。
  果然,几条消息过去,石沉大海。
  当下立即请了假,骑了一个小时的单车凭着上次来送蛋糕的记忆,找到了这里。
  只想来看一眼,确定她是不是无恙。
  四周暮色沉沉,黑夜里像是潜伏着头野兽,夜风拢着初秋的凉意将人包围。
  清透的星辉落在他的眉宇间,像是打了一层薄光,更衬的脸部轮廓干净深刻。清冷禁欲的气质下却又散发着暖融的火光,勾着人沉溺神往。
  宁星晚摩挲着冰凉的手臂,几乎想一头扎进他的怀里。
  她这么想的。
  于是,也这么做了。
  在这样一个清冷的夜,他突然出现在眼前。
  宁星晚什么都不想想了。
  整个人撞进他的怀里,双手绕到精瘦的腰后,缠紧。脸贴着他温暖厚实的胸膛,听着那一声声急促沉稳的心跳。
  莫名心安。
  严烈浑身僵硬。
  女孩纤细的身躯紧紧贴在身前,像是柔软的藤蔓将人包围,又似柔情的春水将整颗心融化。
  日思夜想的人儿就在身前,柔软玲珑的身子紧紧挨着他,几乎立刻他就想将人拥紧,揉进骨血。
  指尖麻的发颤。
  严烈突然发现,原来自己也挺禽兽的。
  在她抱上来的那一秒,他的脑子里就闪过梦中缠绵悱恻的画面,几乎将人点着。
  曾经他甚至以为自己有点性冷淡。男孩子青春期萌动时看的片子,他也见识过,却觉得没多大意思。后来辗转于各种场所,男女之间的那点事见多了,更是冷淡。
  有一次,甚至在酒吧的厕所撞见过现场版的意乱情迷,当下他甚至还淡定的上完厕所,然后帮人关好门。
  直到遇见她。
  七情六欲好像都有了归宿。
  最纠结思恋的时候,他甚至在梦里如愿以偿……
  而此刻,她紧紧的抱着他,就足以掀起燎原之火。
  浑身肌肉绷的发疼,垂在身侧的手紧握成拳,骨节发白。轻动虚抬,却终究没有抱紧她:“晚晚……”
  声音发紧,他用最后的意志克制自己,也低声提醒她。
  “我知道!”宁星晚急促的出声打断,手臂却缠的更紧,脸颊贴着他的胸口轻轻摩挲,往他怀里深处埋了埋,轻声嚅嗫,“我就抱一会儿,就让我抱一会儿好不好……”
  严烈:“……”
  严烈:喜欢就是,不管多远,只想去到你身边,看一眼你是不是无恙。
 
 
第32章 
  她的声音几不可闻,像是翩鸿的羽毛扫过心尖,带着无比的眷恋。
  不经意流露的脆弱,可怜的紧。
  严烈从没见过她这个样子。
  刚起的□□退了个干干净净,他抬起手臂贴上女孩单薄纤细的脊背,顿了几秒,然后轻轻上下摩挲。
  无声轻哄。
  像安慰着受了伤了的小狐狸。
  宁星晚紧闭着双眼埋在他的怀里,感受着周身包围的温暖,唇角轻轻勾起。
  严烈视线越过她的后脑勺,落在她光裸的脚踝上,一顿。
  然后松开双手,将人从怀里捉出来,握着她肩头垂眼往下看。
  只见一双莹白的小脚在清透的月色下无意识的摩挲着。
  楚楚可怜的脚趾轻轻蜷起,抓着地板。
  “怎么没穿鞋?”严烈低声问。
  宁星晚嘟了下嘴,贪恋他的怀抱,还想往人怀里钻:“不想穿……”
  捉住她的肩膀让人别乱动,严烈沉声开口:“天这么凉还不穿鞋,是嫌自己身体太好了?”
  宁星晚觉得他实在是太会破坏气氛了,鼓着脸为自己辩解:“我看到你太高兴了,急着下楼,一时忘了嘛。”
  “那就是下楼前也没穿?”严烈淡声。
  “……”
  被拆穿,宁星晚张了张嘴,决定耍赖到底:“那你抱我去穿!这么走回去好冷哦。”
  “……”严烈垂眼看她。
  低沉的夜色中,那双眼睛深不见底,似有暗流涌动,浪花拍碎礁石。
  宁星晚心口被击中,见他凝眉深思的样子,怕他说出拒绝的话,眉梢一动,抬起双手攀着他的肩膀,然后两只小脚丫踩上他的板鞋,接着整个人抱紧他的腰,俏声开口:“你不抱的话,那这样好了,你做我的脚,带我上楼。”
  嘻嘻。
  如愿以偿。
  还是他的怀里暖和。
  严烈:“……”
  他没说不抱啊。
  他只是在思考是横着抱还是竖着抱……
  不过这样,好像也不错?
  严烈虚拢着她的腰,抬脚往门内走,还不忘嘴硬,干巴巴的开口,“掉下来了我可不管。”
  “哼,你才舍不得呢。”宁星晚闭上眼睛埋进他的怀里,嘟着嘴拆穿他。
  “……”
  严烈带着身上的人一步一步慢慢朝小楼走去,垂眼看着她露出的半边小脸,无声勾唇。
  两个人像连体婴慢慢往小楼里走。
  宁星晚埋在他的怀里,闭着眼睛问:“我是不是很重?”
  严烈:“嗯,重的跟片羽毛似的,也不知道饭都吃到哪儿去了。”
  宁星晚抿着唇轻笑:“你怎么这么别扭啊,关心我就直说啊,还非得嘴硬。”
  也不知道嘴是不是真的那么硬?
  亲一下就知道了……
  静谧的空气中回荡着她的呢喃声,像是一滴油溅到锅里,瞬间噼里啪啦的在空气中炸开!
  要死了,她怎么把心里话给出说出来了!
  宁星晚身子一僵,正过脸,额头抵着他的胸膛。
  红着耳尖,装死。
  严烈踏进小楼的步子一顿,立在原地,胸膛起伏。
  半晌,就在宁星晚以为他不会说话的时候,头顶忽然被轻拍了一下,耳边响起一道清润磁性的声音——
  “以后你就知道了。”
  “……”
  知道什么?
  知道他的唇软不软?
  !!!
  宁星晚眼睛一亮,抬起头,下巴垫在他结实的胸口,仰着头小声问:“可以提前预告一下的吗……”
  □□裸的得寸进尺!
  屋内没开灯,她的一双眼睛却比星辰还亮,含着水汽,波光粼粼。
  严烈喉头微滚,似是被她亮晶晶的眸子晃到,忽然间口干舌燥。
  真是要了命了!
  终是怕克制不住,他抬起手盖上她的眼睛,遮住了那能动人心魄的明亮,视线往下,落在她饱满红润的唇上,声音低哑——
  “不行,你乖一点儿。”
  哼。
  小气鬼!
  就不信他能忍得住!
  宁星晚两手抓着他盖在自己眼睛上的手背往下拉,露出一双明灿的眸子,眯着眼睛一笑,眼尾划开,像只志得意满的小狐狸:“那我先给你预告一下好了。”
  说着,嘟唇一亲。
  一个温热濡湿的吻落在他干燥的掌心。
  “怎么样,是不是很软?”
  严烈:“……”
  她是真的不知道“危险”两个字怎么写是吧?!
  指尖颤动,慢慢握成拳,严烈收回胳膊垂在身侧,垂眼看她。
  那双眼睛黑沉如墨,眼尾带点猩红,锋利的下颌线紧绷,淡色的唇勾起一点弧度。
  整张脸在银色的月光中明灭,是最勾人又危险的样子。
  不会吧?
  这么不经撩?
  宁星晚看着他的脸咽了咽口水,但却敏感的察觉到了某种危险。
  慢慢垫着脚尖踩到冰凉的地板上,宁星晚脚一落地就飞快的转身朝楼梯跑过去,校服裙摆在楼道昏暗的壁灯中翩跹:“额……那个,我先去穿鞋子啦!”
  哒哒哒哒,一溜烟儿的跑了。
  呵。
  个纸老虎。
  严烈看着她落荒而逃的背影,低笑一声,松开手掌,垂眼看着掌心。
  如果此时开了灯,宁星晚没逃跑的话。
  就会看到一双滚烫的耳尖。
  绯色蔓延至喉结。
  哒哒哒哒,一串脚步声从楼上传来。
  宁星晚下到楼梯口的脚步一顿,看着依在壁橱旁喝水的人:“你口渴啦?”
  严烈本来正低啄着,闻言抬头看了她一眼,“……嗯。”
  低沉的声音缓缓漾开。
  “这楼里一般没烧水的,你喝的是茶吗?”宁星晚这才慢慢走到他身边。
  管家周叔爱喝苦茶,每天打扫小楼的时候都会泡壶茶备着。
  宁星晚有一次渴的不行,偷喝了一杯,差点没把胆汁苦出来。
  严烈这才拿开杯子,舔了一下唇角,凝神感受了一会儿:“好像是茶,没太注意。”
  “……”宁星晚张了张嘴,瞠目结舌的看着他,“你不觉得苦吗?”
  尤其这还是放了一天的凉茶!
  那滋味。
  宁星晚光想想就打了个激灵。
  “苦吗?还行吧……”严烈滚了下喉头,若无其事的放下杯子,揉了下自己的耳尖。
  他哪有那个心思管这茶苦不苦。
  浑身的火烧的压都压不住了……
  宁星晚吸了口气,佩服的看着他:“你味觉是不是坏掉了?还是太能吃苦了?”
  严烈放下揉着耳尖的手,撑在柜台上,慢慢弯腰去看她的眼睛,微勾着唇,低声逗她:“这玩意儿去火的,你不知道吗?”
  宁星晚:“……”
  是她想的那个意思吗?
  是吧?
  啊……
  宁星晚摸了一下鼻尖,压着想笑的唇角,一本正经的:“那你多喝一点,少了可能压不住。”
  “……”
  本来想警告一下小姑娘别再随便玩火,没想到人根本不怕,还敢调侃他。
  严烈站直身子,啧了一声,好气又好笑的揉了一把她的发顶:“真是个小白眼狼。”
  宁星晚捂着自己的脑袋往一旁躲,“我怎么了嘛。你自己要喝的,让你多喝点还不高兴了。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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