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说,一个粉色卫衣,一个黑色卫衣,还是小王子和玫瑰花的标配,可不就是情侣装吗?
宁星晚也没法反驳,因为这本来就是他买的情侣装啊……
严烈垂眼,轻笑了一下,然后扫了一眼江小西:“你有什么问题吗?”
大佬的目光如炬,满脸都写着:老子乐意,你有什么屁要放?
看着就,非常的不好惹。
江小西举手投降。
Ojbk。
您是大佬,您怎么高兴怎么来。
宴会在周永锋致辞的时候气氛达到顶峰。
满室的鬓衣香浓,觥筹交错。
周永锋看起来心情非常的不错,举着酒杯站在中央,一手揽着周婷婷的肩膀,满脸的慈爱。
好像白得了一个女儿,是多么光宗耀祖的事情。
“婷婷听话又懂事,虽然不是我亲生的,但来了我们周家,我自是把她当亲生女儿培养的。谢谢各位的抬爱,今晚能抽身前来,以后还请各位多多关照……”
周围饱含深意的眼神时不时的落在身上,宁星晚站在角落里,冷眼看着前面父慈女孝的场面,第一次从心底泛出一丝冷意。
她不经意间搓了一下肩膀,忽然在人群中,一只宽大的手将她的手包在了掌心,暖暖的温度传向指尖。
宁星晚抬眼,对上他浅棕色的瞳仁。
严烈捻了捻她的指尖,低声问:“还好吗?”
宁星晚想扯出一丝笑意,装作不在意的说一句“没事”,却发现在他面前,那丝笑怎么也扯不出来,反而眼底发红,指尖冰凉。
“一点也不好。严烈……我心里好难过。”
宁星晚低声说。
严烈心底一疼,攥着她指尖的手指蓦然收紧。
却发现除了陪在她身边,他竟然什么都做不了。
他甚至没有办法好好抱抱她。
隔着满室浮华,严烈抬眼朝舞台中间看过去,正好对上周永锋看过来的眼神。
少年的眼神太过狠厉,像是潜伏在黑夜的孤狼,周永锋眼神一顿,脑海里没搜寻到这号人物,便也没放在心上。只看到他身边站的是宁星晚时,视线在两人身上多停留了一会儿,然后不着痕迹的划开了。
手掌忽然被轻轻晃了晃,严烈垂眼看过去,对上女孩清凌如水的眸子。
“严烈,我不想呆在这儿了,你能陪我去外面待一会儿吗?”宁星晚轻声说。
“好。”
两人一前一后的退出了正在热热闹闹进行的切蛋糕环节,在门口时正好碰到刚从外面接完电话进来的宁如歌。
“姐姐。”宁星晚心不在焉的找了个招呼。
宁如歌看着她微红的眼尾,怜爱的摸了摸她的头顶,然后视线看向落后两步的少年。
骨架清隽,身高腿长,跟女孩穿着同款卫衣,更衬得肤色冷白,剑眉薄唇。
饶是阅人无数,宁如歌也短暂的惊艳了一下。
了然的揉了揉女孩的发顶,宁如歌轻笑:“你就是严烈?”
严烈没想到她会知道自己的名字,看着眼前跟宁星晚眉眼间有点相似的人,他礼貌点头:“姐姐你好。”
嘿,这么上道?
宁如歌多看了他两眼,收起笑意,意有所指的淡声:“晚晚是我唯一的妹妹,你可别欺负她。”
严烈了然的点头,语气微沉:“不会。”
见宁如歌一副谈判的架势,宁星晚往前凑了一步,站在严烈身前,拉着宁如歌的手晃了晃:“姐姐,他很胆小的,你也别欺负他。”
宁如歌啧了一声,嫌弃的抽出手恨铁不成钢的点了点女孩的额角,快被气笑了:“你这个小白眼儿狼!我是为了谁,啊?他就那么重要,说两句都不行了?!”
宁星晚拉着姐姐的手软声撒娇:“哎呀,我不是怕你吓到他了嘛!”
“滚滚滚,看到你们就心烦。”宁如歌不耐烦的挥了挥手,临了低声告诫,“你也别那么傻,别到时候被卖了还给人数钱。”
宁星晚嘟着唇不乐意:“他不会卖我的,而且就算被卖了,姐姐你也会拿钱来赎我的吧?”
这是吃准了她了是吧?
宁如歌被气笑了,捏了捏她软乎乎的小脸:“你啊!”
哄好了宁如歌,宁星晚带着严烈绕过门廊,进到后花园。
“你干嘛也跟着我叫姐姐啊?”宁星晚坐在秋千椅上,两只腿晃着,开始秋后算账。
严烈见她梨涡轻陷,脸上终于又有了笑意,心下一松,低笑:“我这不是胆子太小了,怕被欺负,提前打个招呼吗。”
……
啧,这人怎么比她还会秋后算账呢!
宁星晚不甘心的晃了晃腿,杏眼盛着细碎的月光觑他:“你这人怎么这么小心眼呀!那我还不是为了保护你嘛。”
严烈低笑一声,手扶着秋千椅微微用力,帮她缓缓荡了起来——
“是,谢谢晚晚了。那,不知道我们小星星能不能一直保护我呢?”
晚风携着桂花的淡香袭来,头顶的月光像是细碎的银子洒了一地。
宁星晚坐在秋千椅上,晃着小腿,越荡越高,像是要飞起来了一样,声音清甜如风铃——
“恩,那我就勉为其难,一直一直保护你吧!”
第53章
深秋的晚风夹着寒意,一波一波的袭来。
宁星晚抱紧身子,微微打了个冷颤。
不远处屋子里的热闹声间歇,有缓缓的音乐声传来,像是已经进入到了after party。
宁星晚站起身跺了跺脚:“严烈,你在这等我一下,我去二楼拿件外套。”
严烈点头应好。
穿过大厅,大人们三五成群的凑在一起,或是打着桥牌,或是闲聊,酒香四溢。
角落里凑着一堆学生,好像是在玩真心话大冒险。
宁星晚不经意瞟了一眼,没看到周婷婷那只红蝴蝶。
她脚步轻快的上了楼,路过周婷婷的房间时,忽然听到里面传来奇怪的声音,不由脚步一顿。
奇怪地凑近了一听,竟然有“嗯嗯啊啊”的声音断断续续的传过来。
听起来还很像周婷婷的声音,像是很痛苦,又像是很愉悦。
在搞什么?
心上莫名浮上奇怪地感觉,宁星晚抬手敲了敲房门:“周婷婷,你在里面吗?”
里面的声音一顿,然后又听到周婷婷低叫了一声。
下意识觉得不对劲,宁星晚按下门把手摇了摇,“周婷婷,你开门!”
门被锁上了,她晃了几下没打开。
正要去找佣人拿钥匙,门忽然从里面被打开。
秦浩的脸出现在门后面。
他一脸潮红,眼里还有些神志不清的疯狂,像是很兴奋的样子,宁星晚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想转身跑走。
结果脚步刚动,就被人抓住了手腕:“跑什么,既然来了,就一起玩儿啊!”
“喂!!!你放开我!滚开啊——”宁星晚挣扎着想抽回手,连腿都用上了,结果好像刺激了眼前看起来有些疯狂的人,手腕反倒被攥的更紧,像铁钳一样,一把将女孩拉了进去……
严烈百无聊赖的等在花园,眼看过去了好几分钟,她还没回来,直觉有点不太对劲。
穿过热闹的大厅,在楼梯口碰到正要下楼的宁如歌。
“宁姐,你看到晚晚了吗?”严烈声音有点急。
宁如歌脚步微顿:“晚晚?没看到啊,我刚从她房间过来。”
严烈闻言,三两步冲上楼,“她说回房间拿衣服,可我在楼下也没看到她。”
那就奇怪了。
宁如歌也转身上楼,“我跟你一起找找吧,在自己家总不能丢了吧。”
“这是她的琴房,这是舞蹈室,前面就是叔叔阿姨他们的房间了。”宁如歌脚步很快的跟上,一间间推开房门,都没人。
路过周婷婷紧闭的房门时,忽然从里面传来“砰”的一声,像是玻璃碎裂的声音,隐隐好像还有宁星晚的声音。
严烈耳朵一动,立马按下房门,然而门被反锁了。
“晚晚!你在里面吗?!”严烈砰砰砰的用拳头砸着门。
“严烈……救命……”隐隐约约传来宁星晚的呼救声。
!!!
严烈眸子一深,立马抬脚朝紧闭的房门踹过去。
像是要将房门踹烂的架势,“咚咚咚”三声,门砰的一声被踹开。
看清里面的情势之后,严烈只觉得血气翻涌,连杀人的心情都有了!
宁星晚坐在床边的地上,长发凌乱,卫衣被扯得滑落了肩头,脚边全是玻璃渣。
旁边的地上躺着一个人,没穿上衣,正捂着流血的头闷哼。
严烈眼底被血气冲的发红,两步踏上前,一把揪着秦浩的头发将人带离地面几寸。
接下来,一拳砸在他流血的头上,秦浩闷哼一声,差点当场晕过去。
严烈牙关紧咬,浑身散发着冰冷的死亡气息,像是地狱爬上来的修罗,一脚踩着块破布一样的压制着地上的人,然后一拳一拳的打在秦浩的头上。
很快,有血飞溅到宁星晚的手背上。
她像是忽然惊醒一般,看向他一副要将人打死的架势,猛地打了个冷颤,这才赶紧爬起来,扑到眼底发红的人背上。
“严烈!严烈……别打了,你会打死他的!阿烈……你看看我,看看我,是我啊……”
宁星晚抱着严烈的拳头捂进怀里,又急又轻的连声喊他。
终于,严烈眸子清明了几分,抬眼看向宁星晚。
“……你没事吧?”他的声音哑的厉害,仔细听,还带些后怕的颤抖。
宁星晚抱着他的拳头,连连摇头:“我没事,我用镜子砸了他的脑袋。你别担心……”
严烈呼吸沉重,这才拉着女孩缓缓起身,动了动僵硬的拳头,浑身差点凝结的血液慢慢回了温。
刚刚踹门的动静不小,已经招来了佣人,佣人很快叫来周永锋和周尤娜。
宁如歌已经上前将床上神志不清,浑身滚烫的周婷婷拉上了被子。
她扫了一眼床头柜上的东西,冷声又让一旁已经吓傻了的佣人去喊秦父秦母上来。
“怎么了这是?秦浩?谁把你打成这样?!”闻声而来的周永锋一踏进房门,就觉得不对劲。看到倒在血泊中的人时,声音更沉。
周尤娜看到床上的周婷婷时,神色一慌,赶紧上前:“婷婷这是怎么了?!婷婷,你醒醒啊!我是妈妈!”
“别喊了,她用了药,估计还有毒。”宁如歌双手交叉在胸前,冷冷的说。
“……不可能!婷婷怎么会做那种事!”周尤娜失声否认。
“可不可能,带到警局去验一验就知道了,而且这儿还有证物呢。”宁如歌冷笑一声,看向床头柜上的东西。
被喊来的秦父秦母刚进房门,就听到了宁如歌的话。
秦父到底是久经沙场,立马带上了门,隔绝了外面一众佣人打量的眼神。
“宁小姐,饭能乱吃,话可不能乱说。而且我们家浩浩在你们家被打成这样,实在闹起来,我也不会善罢甘休的!”秦父一边吩咐秦母打120,一边沉声应对。
这就威胁上了?
宁如歌冷笑一声。
“我要报警!他吸没吸.毒暂时不知道,但他想要侵犯我是铁打的事实。我也不会善罢甘休的!”一旁的宁星晚突然出声,声音惊醒了一屋子的人。
第一个出声阻止的是周永锋:“胡闹!不能报警!这事儿听我的,晚晚你先回房间,尤娜你打电话给赵医生,让他赶紧安排救护车!如歌到我书房,我们谈一谈。”
他三两句话,就安排的妥妥当当。
宁星晚却觉得一股寒意从脚底直冒到头顶。
“爸爸……你在说什么?”
周永锋吸了口气,放缓了语气:“晚晚,这事不能闹大。不管事实是怎么样,你也没受到伤害不是?阿浩这孩子估计是一时犯浑,但好在没酿成大错。而且这要去了警局,你妹妹怎么办?她还小啊……”
“爸爸……”宁星晚突然出声打断了他的话,“你知道我刚刚差点经历了什么吗?”
什么叫幸好没酿成大错?
如果她真的受到了伤害,他还会这么说吗?
到底谁才是他的女儿?
为了周婷婷的事情不被闹大,他就要让她当作什么都没发生过?!
周永锋眉心紧蹙,显然已经快没了耐心:“听话!这事就这么定!而且……你总不想你的这个同学收到牵连吧?秦浩被打成这样,这报了警,他能全身而退?”
……
宁星晚只觉得浑身冰冷,像是坠入了冰窖,眼前雾茫茫的一片,周围的声音都变得模糊。
就好像漫天冰雪的世界只剩了自己一个人,寒气直窜向心脏,然后一点点将滚烫的血液冻住。
最后是宁如歌看不下去,出声要将宁星晚带走:“你们这摊烂事儿我没打算管,但晚晚是我们宁家的姑娘,也不是谁想欺负就能欺负的。今天这事儿,没完。”
说着,上前拥着满目荒凉,呆呆站在原地的女孩出了房门,将肮脏的一切留在了身后。
楼下的莺歌燕语还在继续,没人留意到楼上发生的一切。
宁如歌带着两人从侧门离开。
车上,宁星晚死死攥着严烈的手,像是终于慢慢回神。
“姐姐,我有时候真的怀疑到底谁才是他的女儿……我究竟是哪里做错了呢……”宁星晚声音都有点破碎,却还在反省着是不是自己做得不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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