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亮很亮,就高高的挂在头顶。
可是很奇怪的,竟然没有星星。
宁星晚找了半天都没看见半颗。
“我也不知道,可是姐姐……”宁星晚低声说,“即使是骗我的,可是他还愿意骗我啊……”
宁如歌:“……”
宁星晚知道自己傻的要命,竟然因为一句对不起,就心软了。可是他提到妈妈,提到他那么严厉的原因,好像这十几年的委屈都有了一个解释。
她并不是真的原谅,那些伤害就像摔碎了的杯子,强行粘上了,可是裂痕依旧在。
她只是没办法在那么强势又自我的男人在被她气进医院还跟她道歉的时候,当做什么都没有看见。
宁星晚叹了口气,忽然觉得有点冷:“姐姐,那你教教我,我能怎么办。”
恨铁不成钢的宁如歌:“……所以你答应要搬回去了?”
“……恩。”宁星晚抱紧了手臂,缩在藤椅上,小声说,“他答应会把周婷婷送到戒毒所,条件是我要回去住。”
宁如歌觉得稀罕:“他竟然愿意把宝贝女儿送到戒毒所?”
大概是“宝贝女儿”几个字听起来太刺耳了,宁星晚撇了撇嘴:“可能也就把她送出去住一段时间做做样子吧,送没送去谁知道呢。”
“……”宁如歌终于笑了一下,“总算你还不太傻。”
宁星晚这就不太同意了,难得了提醒了一嘴:“姐姐,我期中考试可是年级第一!”
搁这儿说谁傻呢?
宁如歌不以为然的哼了一声:“那祝愿你能早日把智商用到周家那一堆破事上来。”
宁星晚:“……”
哎,清官还难断家务事呢。
姐姐为什么要对她提这么高的要求?
虽然她也觉得自己是该好好反省一下那一堆破烂事儿。
挂了宁如歌的电话,宁星晚又不死心地朝天上看了看。
还是没有星星。
倒是夜风越来越凉,吹在脸上丝丝的疼。
宁星晚抱紧了胳膊不想动。
楼上周尤娜正在贴心的服侍周永锋吃饭洗漱,宁星晚是一眼都不想多看。
其实有时候想想,她也挺佩服周尤娜的。
一辈子全都压在一个男人身上,伺候他穿衣吃饭,嘘寒问暖,还得给他生孩子。每天能做的事情就是等着一个男人回家。
生气他的生气,高兴他的高兴。
这样的日子,有意思吗?
宁星晚突然有点迷茫了。
正愣神呢。
忽然一个卷着熟悉橘子汽水味道的衣服兜头罩下,将她裹的严严实实。
一下子就将外面的寒风隔开。
宁星晚仰头一看,惊叫出声:“严烈?你怎么在这?!”
严烈单手插着兜儿,盯着她看了一会儿,然后才绕过长凳,坐到她身边。
“不放心,所以来看看。”他舒展着长腿,淡声说。
“……”
这家私立医院在郊区,不仅偏,还很远。
宁星晚估摸了一下从他家到这儿的距离,忽然有点说不上话了:“……你不会又是骑自行车来的吧?”
严烈笑了一下,替她拉好身前的外套:“这地儿要骑自行车,估计得半夜才能到。”
“……也是。”宁星晚摸了一下鼻子,忽然觉得自己的智商可能真的得充充值了,“那你怎么会现在跑过来?”
严烈侧过头盯着她的小脸,目光逡巡了一个来回,才摸着她的发顶轻笑了一下:“这不是,怕你哭了没人哄吗?”
宁星晚:“……”
这下,她真的有点想哭了。
“你这人怎么这样。”宁星晚吸了一下鼻子,把他的大手捉到手里,“所以你就专程赶过来想把我弄哭吗?”
严烈:“……不许瞎冤枉人。”
他捏着她的手指递到唇边轻轻吻了吻,然后低声说:“我哪儿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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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
期中考试之后,时间像长了翅膀似的。
秋天跟着落叶打着旋儿的飘走,天气也越来越冷。
学校各大社团的年末活动却是如火如荼。
诚德不仅严抓学习,对学生的综合素质的培养也是一抓一个准,每年都有不少学生走艺考的道路进入各大名校。
除了美术、音乐这种人才输送的艺术培养,动漫社、轮滑社、辩论社、摄影社……各种社团也是应有尽有。
平时不觉得,到了学期末各路神仙都开始大显神通,有点年终清算交答卷的意思。
毕竟学校出钱又出力的培养,总得拿出点成果给“金主”交差不是。
因此,在期末考试前,各大社团有一个联合汇演,为期一个星期,时间就定在元旦前后。
“话剧社?”宁星晚嘴里嘬着根糖棍儿,站在展厅前的一副看了半天也看不出个名堂的抽象画前,转过头看向冯小小。
冯小小撕开刚刚从超市买的辣条,仰头叼了一根进嘴里,吃的满嘴红油:“是啊,开学前几天的社团招新你没赶上,我话剧社的,这事我没跟你说过吗?”
“……可能、大概、也许,说了的,吧?”宁星晚心虚的摸了摸鼻子。
“哼。”冯小小相当配合的接上了这一句哼,表情看起来像个“深闺怨妇”,“你现在有了新欢,哪儿还在意我这个同桌桌啊!每天就知道以学习小组之名,行‘偷鸡摸狗’之实。一天天的三句离不开你家大佬,哪儿还有我什么事儿啊!”
宁星晚舌尖裹了一圈糖球,“咔擦”一声,咬碎了棒棒糖,眯着眼睛嚼的嘎嘎响:“差不多得了啊,小桌桌。再演,戏可就过了。而且你一个话剧社的头牌编剧,能不能用词准确点?怎么就‘偷鸡摸狗’了?那严烈同学的成绩是不是有了质的飞越?”
冯小小切了一声,收回了自己拙劣的演技:“可别乱给自己邀功啊!以大佬的智商,要没你这个‘红颜祸水’在旁边分散人注意力,说不定人家还能考个第一呢!”
“嘿。”宁星晚这就不乐意听了,“我的第一是那么容易让出去的吗?!我跟你说,就考第一这事,谁来都不好使。”
“那你就是承认自己是‘红颜祸水’了?”冯小小慢悠悠的说。
“……”宁星晚回过神来,嘴里的糖渣已经快嚼没了,她叼着根空糖棍眯着眼睛思考了几秒,才转头一笑,“目前顶多算个红颜吧,祸水得再等等,我都还没脱单呢,暂时发挥不出实力。”
“……”冯小小看着她咬着糖棍眯眼笑的表情,怎么就觉得这么欠儿呢!
为了大局着想,冯小小决定先忍下这一波狗粮暴击,“所以你就更应该去试试嘛,晚晚,我保证,在那你绝对可以发挥自己百分之一万的实力!”
宁星晚咬着糖棍从左边换到右边,顿了一下,停下来看她:“小小,我发现你要不写小说了,还能去买东西。保准什么都卖得出去。”
“所以你答应了吗?!”冯小小都快被自己的业务能力给感动了,她,一个话剧社叫不上名字的小编剧,是多么的尽心尽力!
宁星晚转头又去看眼前的画展,琢磨了一下要是严烈来画估计能秒杀这里大部分的作品:“为什么非得让我去替补啊?快期末考试了,还得复习呢。”
“你可别装啊,哪次考试看你好好复习了?咱们晚晚智商爆表、所向披靡,那年级第一简直是手到擒来!还用复习?搁这看不起谁呢!”冯小小小嘴巴巴儿的。
“……”
宁星晚终于偏过头,对上冯小小探照灯一般的眼球,叹了口气。
这是真逼急了,找不着人了吧?
不然,这么臭不要脸的话,是怎么张口就来,说完还不带喘气儿的?
“行了,我去行了吧?”宁星晚终于抽出糖棍,丢进垃圾桶。
冯小小一拍手,将手里拿着的几页纸赶紧塞到宁星晚手里:“太好了,呐,这个剧本,你先看看,今天晚上就开始排练。”
“……”
她是不是答应的有点太快了?
这种一经售出概不退还的架势是怎么回事?
剧本倒是个耳熟能详的故事:《黄继光》,改编的的抗日英雄舍己为人、为国牺牲的片段。
很红,很正,传播了爱国精神,相当的正能量。
一切看起来都没有问题,直到宁星晚哗啦啦把几页纸的剧本从头到尾从尾到头翻了三遍之后。
“所以我的台词是什么?”宁星晚问。
冯小小眼神有点飘忽,手指划拉着在剧本上进行了一番激烈的走位,最后定在角落的一个点上:“呐,这不就是?”
宁星晚看过去。
【指导员:“你们带上医药箱,随时做好卫生保障工作。”】
【大壮、小霞、小花齐声应道:“是!”】
宁星晚:“……”
冯小小已经告诉了她,她替补的是一个女卫生员,叫小花。
所以,整幕剧她就只有一句台词,不,一个字的台词“是”?
宁星晚合上基本已经跟她没什么关系的剧本,转过头:“就这个角色,还值得你洋洋洒洒三百字的小作文来劝我去演?”
冯小小一听,不乐意了:“晚晚同学,你这个思想很不对啊。什么叫‘就这个角色’?没有小角色,只有小演员,这句话你没听过吗?每一个角色那都是有灵魂的!”
“……”宁星晚平静的看着她,“那你怎么不自己上?”
冯小小:“谁说我没上?我就是光荣的女卫生员:小霞!”
宁星晚:“……”
行吧。
非常好。
她无话可说。
不过也好。
这倒省了不少事。
起码,她不用背台词了不是?
就一个“是”字,那还能说不好吗?
就当去转换转换心情,宁星晚也没当回事。
话剧社的排练时间很紧,不能占用晚自习的时间,于是只有下午最后一堂课到第一节晚自习中间的晚饭时间。
看着拿着两个面包匆匆往外跑的女孩,严烈拉住了人的胳膊:“去哪儿啊,这么急?”
宁星晚一见他眼睛就亮了:“严烈!啊,我去话剧社排练,今天就不跟你们吃饭了啊。哎呀,来不及了,我先过去了,白白。”
看着倒退着朝他挥手跑远的人,严烈站在原地,迷了眯眼睛。
半响,不爽的啧了一声。
话剧社虽然连找个替补队员都费劲,但是看起来还是非常正规并且……“有钱”的。
宁星晚拿起一把租的木头雕的小手枪终于来了点兴趣:“你们排个戏还这么大动干戈啊?连道具都租好了?”
冯小小将一个斜跨的小药箱塞给她:“那当然了,戏剧是个很严肃的事情好不好,我们又不是小孩子过家家。到时候过几天正式演出的时候还租了道具服呢。”
宁星晚看着怀里的迷你小药箱和木头小手枪,额头慢慢打出一个问号。
这,确定不是过家家?
等到快要开始的时候,宁星晚才慢慢确定,还真不是过家家。
几个主演已经全部脱稿开始对词了,还有从广播台请来的专业旁白。社长是一个高三的女生,叫白芷,听冯小小说负责完这次的汇报演出之后就要卸任,专心准备高考去了。
此时,白芷正拿着单子一一确认人员和道具。
对到宁星晚的时候一顿,白芷朝她多看了几眼:“你来替补小花?”
这怎么还听出了一丝不太满意的意思?
一个就只有一个字台词的群众演员,难道还挑人?
白芷:“行吧,就你了,正式演出的时候画黑一点,哪有这么白净细嫩的卫生员。”
说完,就接着对下一个了。
宁星晚眨了眨眼睛,顿了三秒,才转过头去看冯小小:“她刚是在夸我吗?”
冯小小:“……是吧?”
整场戏分为三幕,前面两幕根本没宁星晚什么事,主要集中在主角“黄继光”身上。最后一幕是小分队一起去摧毁敌人的火力点,他们几个卫生员随行待命。
宁星晚站在侧方,看着舞台上正慷慨激昂的说着台词的几个人,有点愣神。
本来以为会非常幼稚,要不就是让人起鸡皮疙瘩的尬。
结果发现并不会。
整个营造的专业氛围非常好,可能还达不到真正专业的水平,但每个人信念感都挺强,一旦上台了,就没有打闹笑场的。
宁星晚看的有点呆。
“怎么样,是不是觉得还挺有意思的?”冯小小用胳膊肘点了点她。
宁星晚又看了一会儿,才慢慢点点头:“是还挺有意思的。”
正说话呢,白芷手里啪啪啪拍着剧本,低声喊:“干什么呢?别愣神了,马上到你们了,准备!”
宁星晚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人推了出去。
舞台头顶的灯光很亮,晃得人眼前一白。
很奇怪的,这一脚踏出去,竟然像是从一个世界忽然踏入了另一个世界。
有种很奇怪的磁场突然将人包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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