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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那么甜,他那么野——木染秋

时间:2019-12-05 07:53:44  作者:木染秋
  冰冷的水顺着光洁的皮肤滑过,卷翘的睫毛上挂着晶莹的水珠。
  透过玻璃,她看到了过去活在谎言里被天真蒙蔽了双眼的又蠢又傻的自己,也怔怔的看到了未来,彻底失去“父亲”的自己……
  半响,她终于回过神,胡乱的擦了一把脸,出了洗手间。
  而在她离开不久,最里面的一间门被拉开。
  杨倩吹着指甲从里面缓步走出来,她看着女孩消失在门边的背影,终于露出了今天的第一个发出心底的笑意。
  “周家……”
  她看着玻璃里面自己那张补完妆之后,重新容光焕发的脸,轻笑道。
  烈哥——有人又要作妖啦——
 
 
第90章 
  宁星晚下午的时候有些不在状态,NG了好几次,勉强告诉自己不要再去想那些破事,才完成了自己的部分。
  结束完一整天的戏,已经到深夜。
  她没什么胃口,晚饭基本没动。一上车,就靠在椅背闭上了眼睛,卸完妆的脸看上去有点累。
  陈年年终于安静如鸡,只是抱着手机按按按,一副不说话也热火朝天的劲儿。
  宁星晚闭着眼睛,脑袋依旧很乱。不知道还是不是缺觉闹得,总觉得下午开始太阳穴就隐隐的疼。
  不知道假寐了多久,只是摇摇晃晃之间,车子终于停下。
  宁星晚慢悠悠的睁开眼睛,朝窗外看了一眼。
  不是公司,也不是她家,好像是某个小区里面。
  她木然的转过头看向一旁眼睛跟通了电的灯泡一样的陈年年:“这里是你家?”
  陈年年一听,灯泡更亮了,但立刻赶紧竖起双手在胸前搭了个叉:“我倒是想啊……不是不是,我不想!”
  表完决心,又一副欠兮兮的凑过来,满面红光的提醒:“晚晚,你不是答应烈哥,下了戏要来他家的嘛。呐,这是他家钥匙,12层,我就不陪你上去了,啊?”
  一说这个,宁星晚想起来他打过的电话。不过看着递到手里的钥匙,还是觉得奇怪,“你怎么会有他家的钥匙?”
  “这是下午那两个黑衣壮汉送过来的啊!但是你在拍戏,我就没跟你说嘛。”陈年年早就准备好了标准答案,小嘴叭叭的。
  “那地址呢?”
  “……当然是侯助理发过来的呀!哎呀,晚晚,你赶紧上去吧,天儿也不早了,我还得赶回去喂猫呢!”
  陈年年说着,拉开车门,将自家老板丢了,不是,欢送了出去。
  看着急哄哄扬长而去的车尾巴,宁星晚扯着嘴巴干笑了一声。
  这不是赶着去喂猫,这是急着把她往狼窝里喂吧……
  秋天的夜,更深露重。
  天上缀着一两颗极亮的星子,偶尔不知道从哪个方向刮来一阵风,冻的人瑟瑟发抖。
  宁星晚裹紧了大衣外套,攥着手中的钥匙,抬脚进了大楼。
  坐电梯到12层,看着一层两户的构造,宁星晚愣在了原地。
  她被赶下来的匆忙,手机、包包什么都没带。
  而陈年年那个“卖主求荣”的小怂包,根本没告诉她,是12层的哪一户!!!
  她咬了咬唇角,转着脖子左看看又看看,突然发现她今晚能不能进对屋,估计只能靠运气……
  但是如果敲开门不是他,而户主又是个认识她的人,那可就精彩了。
  宁星晚再一次在心里挥着小锤子狠狠的敲打着名叫陈年年的小人儿!
  这家伙得是有多心急把她往自己男神家里送,才能干出连个手机都不给她留的事儿?
  吸了口气,宁星晚瞄准了其中一家,正准备抬脚过去敲门,那家的门忽然从里面拉开。
  “哟,你怎么在这儿?!”江月一身家居服拎着两袋垃圾,站在门口,惊讶的问道。
  宁星晚转了一下眼珠,瞄向开着的门对面的那扇门,沉默。
  江月心里一滚,立马明白过来,然后脸上就挂起了调笑:“哦——是来找严烈的吧?听猴子说你们已经和好了,怎么,这是准备同居了?”
  宁星晚被打趣了,不甘示弱,鼓着脸弱弱的梗着脖子反击:“那、那你跟侯川不是也同居了嘛!”
  “我们是同居了啊,还同床了呢。怎么样,要不要传授点经验给你?”江月靠在门边,素面朝天的脸上依旧可见女人的妩媚,说着这话的时候,眼底带着三分笑,看着对面女孩红了脸,笑意更深。
  这话就太流氓了。
  宁星晚后背一麻,绯红从耳后蔓延到脖子根儿。
  平时能说会道的,此时却哼哼唧唧的半天,一句怼的话都想不起来。
  正难受着呢,那扇紧闭的门忽然从里面拉开。
  严烈清隽挺拔的身影出现在门后。他只套着家居的睡袍,精瘦的腰间松垮的系着腰带,隐约可见胸口还缠着绷带。黑发松散的搭在额间,皮肤在廊灯下,泛着冷白的光。
  “你怎么起来了!小心背上的伤啊!”宁星晚见他就这么漫不经心的站在那儿,心一下提了起来,赶紧快走几步到他身前,着急的说。
  严烈垂眼看着她,轻声笑:“躺了几天早就可以动了,不过……上洗手间你要还想帮忙的话,也可以。”
  后半句他靠着门框,微微偏下头,凑到她耳边,低声说。
  笑的像个妖孽!
  宁星晚一下子想起之前他腰部受伤住院那次,她兴致勃勃的要协助他去洗手间的事。
  当时还矜持的像个纯情少男,这会儿不说她一个女孩子进男厕所像什么样子了?
  男人——可真是善变!
  宁星晚瞪了他一眼,扶着人就想赶紧进门。
  严烈拉住她的手腕将人拥在身前,指腹捻着她的耳尖感受了一下上面的温度,脸上笑意更深:“做什么了,脸红成这样?”
  一说这个,宁星晚才想起来身后还站着一个看好戏的家伙,顿时像是在外面被人欺负了的小朋友一看到家长像是找到靠山似的,立马伸出指尖指着那边笑的春风荡漾的人,开始告状:“月姐笑我。还说、还说……”
  “还说什么?”
  还说要传授我一点经验。
  这种话宁星晚暂时借一张脸皮也说不出口,只能哼哼唧唧的仰头看着他。
  严烈大概猜到什么,摸了摸她的头,然后看向对面没买门票正看得津津有味的人:“江月,别欺负我家小朋友。不然这个月出差的活儿,就都给猴子了。”
  江月被他半秀恩爱半威胁的话一时气的牙酸,伸出手指点了点对面两人,“行,给我等着,迟早把你那点破事都抖出来!”
  这话简直太有深意了,江月又故意说的暧昧。
  等到两人进了屋,宁星晚还有点狐疑的歪头去看他:“月姐说的什么事啊?等等……严烈,这一年多,你不会喜欢过别人吧?”
  严烈的脚步一顿,转了个身子,带着三分坏劲儿的将她压在墙边,手指从她的眉梢一路缓缓滑到唇角,灼热的视线也一路跟随.
  “我只喜欢谁,你不知道吗?”他微弓着身子,抵着她的鼻尖,低声说。
  头顶亮着一盏暖光色的壁灯,昏暗悠长。
  像是长久饥渴的旅人终于寻到一点绿洲。这种久违的、私密的、只属于两个人的呼吸交缠伴随着他低声的呢喃,倏然升温。
  两个人都极深又眷恋的打量着对方的眉眼,一寸一寸,像是要将中间漏掉的日日夜夜都补回来。
  最终,严烈低头吻上她的唇角。
  “下次再敢胡说,可就不止这样了,恩?”
  宁星晚捂着麻掉的嘴唇,愣愣的抬眼看他。
  严烈抬手拭掉她嘴角的一点暧昧痕迹,又克制不住的低头吻了一下,这才意犹未尽的起身,拉着她的手腕将人带到客厅。
  “先坐着等一会儿,面快好了。”
  空掉的脑袋慢慢被填满,宁星晚回过神来时,身边的人已经不见了。
  等等,面?
  什么面?
  鼻尖传来清淡的食物香气,宁星晚后知后觉的看向中岛台的方向。
  他身姿清懒的站在袅袅冒着白色水蒸气的锅边,手里拿着双筷子,正低头搅动着,见她看过来,随口问了句:“家里只有鸡蛋,吃鸡蛋面可以吗?”
  家里。
  “……恩。”宁星晚舔着微肿的唇角,点点头。
  等到他利落的端着两碗面落座,宁星晚看着推到她面前的鸡蛋面还有些没回过神,“你怎么知道我没吃晚饭?”
  “你的助理陈年年跟猴子说的。”严烈说。
  “……”
  年年,你成功了。
  你在你家男神这里终于拥有了姓名!
  一瞬间,宁星晚甚至还记得为自家助理高兴一下。
  团团的白雾扑面而来,宁星晚低头深深吸了一口热腾腾的汤面,还没吃,那股热气就顺着呼吸流到胃里,一下子熨帖了疲惫的身心。
  她低下头,挑了一筷子,裹着氤氲的热气就急切的往嘴里送。
  “嘶——”结果热面碰到麻麻的嘴唇,那酸爽。宁星晚这才发现唇内甚至被刮破了一个小口,被热面一烫,眼泪都快出来了。
  “怎么了?”对面的“罪魁祸首”还假模假式的来关心她!
  宁星晚捂着红红的嘴唇,瞪他。
  严烈看了眼她像是染了胭脂的嘴唇,一下明白过来。略感心虚的摸了一下鼻子,他低声笑着将她面前的面拖过来。
  修长的手指拿起筷子,然后挑起碗里的面,低头凑近了鼓起脸颊轻轻吹气。
  一团团浅白的水汽升起,带着葱香的汤面味道盈满了方寸之间。
  隔着朦胧的水汽,宁星晚放下捂着嘴巴的手,怔怔的看着他的脸。
  等到“吹面服务”告一段落,严烈将碗重新推过去,对面的人还傻傻的盯着他。
  严烈看了她几秒,然后抬手胳膊,中指和拇指捻动,在她眼前打了个响指。
  小姑娘终于回神。
  “先吃面,吃完给你好好看,恩?”他半开玩笑的说。
  又要耍流氓了。
  宁星晚鼓着脸瞪他一眼,这才揣着砰砰乱跳的小心脏低头老实吃面。
  小口小口的,秀气又认真。
  严烈吃饭一向快,三两口解决掉碗里的面,他放下筷子,安静的看着对面的女孩。
  这次她倒没看他看呆了,只是低垂着头,老老实实的小口吃面,又乖又安静。
  严烈眉心蹙了一下,搭在桌面的手指无意识的点了点,然后在她咬了一口面条的时候,状似不经意的问道:“今天怎么了?看着好像有点不开心。”
  宁星晚咬面的动作一顿,她极快的从碗沿上方看了他一眼,夹起的面条又放回了碗里。闷头搅了搅泛着晶莹油星的汤,她舔了一下嘴角,低声开口:“周……他下午打过电话给我。”
  点着桌面的指尖一顿,严烈柔和的侧脸在听到那个姓的时候,仿佛立刻凌厉了不少。他顿了片刻,才淡声开口:“那你为什么不开心?”
  屋里的光线很暗,周围只亮着暖黄的壁灯,他坐在阴影里,垂着眼看不清表情。
  宁星晚本来抑郁的心情在看到他这样时,心下更加难受。
  连吃进胃里的面好像都缓解不了心里的空荡。
  “严烈,对不起……”她攥紧了筷子低声说。
  本来低头想着什么的人在听到她的话时,倏地抬头,顿了片刻,才眨了下眼睛的笑开。
  “傻,你道什么歉?”
  宁星晚闷着声音:“就是觉得他很坏啊,对你做了那么多不好的事。然而他竟然还打电话想继续骗我!心里就更加难受……反正,就是想跟你说对不起……”
  她穿着宽松的连帽外套,领口微松,一截白嫩的脖颈更显细腻。即使隔着微厚的外套轮廓,依旧能感受到她单薄的肩背。
  小小一只。
  严烈忽然想到老爷子嘴里说过的“一个星期瘦了十斤”。
  他两只胳膊撑在桌面,身子往前探了探,然后将她没拿筷子的那只手牵进掌心,声音温暖低沉:“晚晚,没有必要为别人的错误惩罚自己。现在你认清了他的真面目,就更不必了。”
  “我知道……只是严烈,我以后没有爸爸了。”昏暗的微光中,女孩轻声说。
  因为这句话,剩下的半碗面也进了严烈的肚子。
 
 
第91章 
  宁星晚吃完半碗面,冰凉的身子终于开始回暖。
  胃里像是揣了一只小火炉,熨帖又舒服。
  严烈看着她终于恢复了一点血色的小脸,抿唇笑了一下,然后拿着碗筷起身往水池边走。
  宁星晚看着他的动作愣了一秒,接着赶紧起身跟过去:“我来洗吧?你伤还没好呢,快去躺着休息。”
  严烈拧开水龙头,随意的挽起袖子,闻言看了她一眼,扯唇笑的散漫,“这点伤就要躺着休息,我早不用混了。”
  “……”
  恩?
  这是什么校霸发言?
  宁星晚瞪他一眼,见说的不行,只能上手,隔着一个池边,探着身子就要去够:“你以为自己还是十七八岁的小年轻啊?这么不把身体当回事!”
  严烈手上动作一顿,拿着碗筷避开她的手,这才掀起眼皮看她,声音微微上挑:“我好像也不老吧?”
  “不老吗?”宁星晚歪头。
  严烈觑她一眼,压着眼里的笑,总算舒出一口气。
  还能开玩笑,说明她心里的难过好一点了吧?
  “不用,我们不是说了吗?以后家里的家务都归我。”严烈利落的将碗筷放在水流下冲洗,低声说。
  宁星晚一愣,忽然想起以前说过的,他负责做饭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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