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上摄像录制,记者采访。
录制结束后康友宝介绍:“妈,这几个我朋友。”尤其介绍施索,“她是记者。”
“是吗,是电视台的记者吗?”
施索还嚼着碎碎冰,天气热,她已经在吃今天的第三根,见自己被隆重介绍,她放下手说:“对,我是《九点新闻》的记者,阿姨好。”
“噢,原来是《九点新闻》呀,这个可是家喻户晓,难怪我看你有点面熟。”康夫人平易近人,问施索住在这里上班方不方便,还问她平常工作忙不忙,又对李管家道,“活动还是要搞起来,我们不能忘记办共居公寓的初衷,我们要鼓励这些年轻人多出去走走,多交流多看看。”
李管家连声应下。
康夫人又拉着儿子叮嘱了几句,然后带着一群人走了,客厅气氛一松,住客各回各房,一个大背头发型的男人经过施索边上时,斜眼对她哼了声,施索莫名其妙。
胖胖的鱼妹走在后面,小声告诉施索:“他原来是个理发师,后来理发店被《九点新闻》报道后,倒闭了。”
施索:“……”
人都散了,康友宝往沙发上一倒,于娜和大华坐他边上,于娜问康夫人是不是以后会经常来看儿子,大华说康夫人气质真好。
康友宝叹着气:“我妈这次是来做公关的。”他看向施索,“景园小区边上那个工地,开发商居然是我们家!”
“嗯?”施索一口咬碎冰,世界也太小了。
康友宝这次回家,先被母亲好好关爱了一番,又被父亲狠狠教育了一通,起因是他将死里逃生那段事当故事讲了,顺带指责了一通暴力施工,父亲拍着桌子朝他吼:“那是我们家的工地!”
康友宝当场蔫了。
家里公司出了事,他也帮不上忙,只能干看着,公关到处走动,这回又找来记者报道青松公寓,把这当公益项目一样再做一番宣传,努力挽回企业形象。
康友宝上有事业心重的长姐,父母也不重男轻女,所以他没有找不到工作就必须回去继承家族企业的烦恼,但父亲也见不得他这样既不关心家里,又游手好闲的吊儿郎当样,勒令他再不找份工作,就回去搬砖。
康友宝烦恼地抓抓头,突然发现少了个人:“舍严呢?”
“哦,”施索把最后那点碎碎冰咬进嘴里,回答,“去电视台了。”
广电招新顺利结束,新员工即将入职,第二天上班找选题,施索在电脑上搜的时候,顺便点进了几个招聘网站。
工作种类繁多,施索点进一个,看招聘要求。
“你……要跳槽?”
施索吓了一跳,回头说:“背后灵啊!”
“我喜欢你说我神出鬼没。”邱冰冰拿着写了一半的稿子,靠着她的办公桌说,“有小道消息,想听吗?”
“说!”
“这次入职的新员工里,有两个名声显赫。”
“不要卖关子,”施索指指空荡荡并没有手表的手腕,“我赶时间。”
邱冰冰语速流畅地一口气说完:“一个新人被各台领导推着拒绝,一个新人被抢着要。被嫌弃的新人在今早已被评为新一届广电之花,被抢着要的那个,是新一届广电之草。”
施索想了想,一本正经地问:“这么说,我被开除头衔了?”
邱冰冰怜惜地看着她:“你已经是昨日黄花,男人都是喜新厌旧的。”
施索点头:“一群负心汉!”
正聊着,邱冰冰突然倒抽口气,望着大门说:“原来王洲川战斗力这么强!”
“嗯?”施索顺着她视线望去,差点瞪出眼珠子。
“他抢赢了。”邱冰冰由衷佩服。
“来来来,给大家介绍一下,”王洲川脸上笑开了花,“这是我们的新同事,舍严。”
舍严轻颔首:“各位,多指教。”
施索这会儿不看空荡荡的没有手表的手腕了,她让摄像大哥等一下,在同事们鼓掌欢迎结束,各归其位之后,她走近舍严:“跟我来。”
茶水间没人,她拿着水杯进去,迫不及待地问:“怎么回事,你怎么跑这儿来了?”
舍严说:“他们说把选择权交给我,我选了这里。”
“你傻呀!”施索怒其不争,“这里能跟卫视比吗,你居然不选卫视选地面频道?!”
“这里有什么问题?”舍严问。
“问题?”施索打比方,“卫视穿西装,这里穿大裤衩,你说呢!”
舍严想了想,问:“哪边收入高?”
“嗯?”
“新闻中心一天就做一条时政新闻,”舍严见她拿着空杯子,说着话,他将她杯子拿下来,“这里一天十几二十条新闻,这里收入更高。喝什么?”他问。
“水,我自己来。”施索拿回杯子,舍严没跟她争。
“你得把目光放长远,不能只看眼前利益,在卫视才更有发展前景。”施索不认同他。
“前几年一剧两星,卫视的购剧成本增加,广告经营困难,收视率一直低迷,新闻频道反而需要用自己的资源去贴补卫视。”舍严说得慢条斯理,“所以不用妄自菲薄。”
施索听他侃侃而谈,愣了愣,手上突然一烫她才回过神。
舍严迅速抽走她的水杯,抓住她手腕,皱着眉,在她手上抹了几下,把水抹掉。
“没事,是温水,”施索自己也抹了抹,慢半拍地说,“你倒是了解。”
舍严说:“基本功课。”
施索心底感慨:“行行行,你自己有主意就好。”
外边摄像大哥在催:“小施,人呢!小施!”
“来了来了!”施索抓紧时间喝口水,把水杯塞给舍严,“放我位子上。”想起什么,又说,“你没带杯子吧,先用我的杯子喝水。”
脚底穿上风火轮,她匆匆忙忙跑了。
舍严喝着水,慢步走出茶水间。
他今天新入职,暂时不用外出,带他的师父四十多岁,跟他讲这里的情况。
责编叫邱冰冰,制片人是方老师,记者总共二十多个,副总监兼首席主播王洲川是个跟下属打成一片的老好人。
舍严认真地听,一点不插嘴,老摄像对他观感很好。
午饭时间到了,办公室里的人准备去食堂吃饭,让舍严跟上,舍严拒绝了,说有事,晚点再吃。
他等在座位,静静守着手机,同事们吃过午饭陆续回来,手机这时才有动静。
“你在外面吗?”电话那头,施索问。
“在台里。”
“没出去啊……那你吃午饭了吗?”
“没。”
“怎么这个点还没吃?”
“嗯。”
“办公室那些家伙居然不带着你!”施索不忿,“我现在回来了,你等等我,待会我带你去食堂。“
“好。”舍严应道。
作者有话要说:昨天积分已全部送出~买v章的时候你们能看到吧?
——
第16章 我在(2)
新闻频道是独栋楼, 与主楼相邻, 位于东侧, 广电食堂正好位于主楼西侧,距离近,用餐极其方便。
施索让舍严等等他,一等就让他等了半个小时,赶回园区的时候她一脖子汗,顾不上擦, 她先问舍严:“饿不饿?”
“饿。”舍严说。
“饿了怎么不先去吃。”
“等你。”
“你傻啊, 饿了干嘛还等我。”
“答应了的。”
也太憨了,施索道:“别管答不答应,饿了就自己先去吃饭。”
舍严没应, 他指了下施索的脖颈:“擦擦。”他没纸巾。
“纸巾用完了,没得擦。”施索下巴一撇,“这里就是食堂。”
一路走过来,也就五分钟,两人说着话走进食堂大门。
“怎么没看见车,就你一个人?”大堂有自动贩卖机,舍严边问边走了过去。
施索跟着他拐弯:“摄像把采访车开走了, 他老婆最近在医院待产,刚那边来电话, 说他老婆有出血迹象,情绪不稳定,我让他直接开车去医院了。”
舍严刷二维码买了包纸巾:“你怎么回来的?”纸巾咣当掉出来, 他弯腰取出。
“坐公车。站台走过来要十几分钟,热死我了。”
舍严递上纸巾,施索赶紧抽出一张擦汗。另一边还有台自动贩卖机,施索指着说:“那台机器是卖蔬菜水果的,你这两晚吃的菜,我就是在这里买的。”否则她也没时间去超市菜市场。
舍严望了眼,道:“以后我来买。”
施索接着介绍:“隔壁还有家甜品店。”
舍严点头,表示知道了。
施索说:“有冰激凌卖。”
“……我去买。”
他对她有什么误解?“没让你买,你吃不吃?我请你。”施索说。
舍严摇头。
施索又折返出去买了一支蛋筒,冰冰凉凉,总算解暑。
“去二楼。”她吃着蛋筒说。
广电食堂菜品一流,时间允许的情况下,施索向来首选食堂吃饭。
她今天拿了一堆菜,怕舍严吃不饱,问他“够了?”,“这点真够了?”,最后说“不够再买”。
她其实也很饿,不知道为什么,这顿饭她胃口非常好,连喝两碗免费汤,还能把一半食物全塞进肚子里。
轮到舍严问她:“够了?”他扫了圈稀稀拉拉只剩几根叶子的餐盘。
施索手在桌沿底下揉揉肚子,回答:“够了。”顿了顿,“我的肥肉要献丑了。”
舍严笑了下:“你没肥肉。”
“你看不见而已。”施索说着,瞟了眼附近,笑着看舍严,“你知道你现在荣登了广电之草吗?”
“上午听说了。”舍严神情自若地回答。
“沾你的光,这顿饭关注度挺高。”
舍严侧目,附近桌的几个女人望着这边,举止略夸张地互相推让了几下。
他收回视线。
“你说她们是纯粹欣赏还是想来搭讪?”施索托腮。
“还要坐一会儿?”舍严没理她的调侃,自顾自问。
施索本来想说“走吧”,没来得及出口,隔壁桌走来一个女人,脖子上挂着广电工作牌,是这里的员工。她举止挺大方地先跟施索打了个招呼,接着问舍严要微信号。
舍严只说了两个字:“抱歉。”
女同事开玩笑似的又问他讨一遍,这回舍严皱眉:“你打扰到我们了。”
对方笑容一僵,尴尬地走了,隔壁桌上她的姐妹拉着她询问,她摇了下头,拿上包,步履匆匆离开。
施索评价:“你态度可以温和点。”
舍严没接茬,施索接着说:“你年纪明显比她小,她还喜欢?”
舍严正收拾碗筷,闻言手上一顿,抬眸看着施索:“有什么问题?”
“姐弟恋啊。”
舍严把小碗放进托盘:“你这么古板?”
“不是古板的问题,男孩子本来就晚熟,刚那人是广告部的,年纪跟我差不多,这年纪适合谈婚论嫁,不适合陪人长大。”施索老气横秋地说。
“成熟不能用年龄定义。”
“这就涉及到风险问题了,”施索道,“规避风险是人类的本能。”
碗筷全都堆回托盘,咣啷当一阵响,舍严起身:“走吧。”
托盘跟碗筷一样都被叠到了一起,舍严一个人就能拿,施索两手空空走在他边上,想起那个夺走她广电之花头衔的新人,好奇地问:“诶,还有新选出来的广电之花,你见过没?”
“没。”
聊天被路过的员工听到,员工顺手帮指:“呶,那个小美女就是。”
视线顺着对方的手指方向,施索看见一个穿着件纯白仙女裙的少女,少女鹅蛋脸大眼睛,一颦一笑天真娇俏。
施索站原地不动了。
舍严只瞟了一眼,见施索脚步停下,他偏头看她。
施索突然身形一动,几步走到少女面前,问她:“你后妈呢?”
少女在跟旁人聊天,乍见施索,她愣了下,随即道:“你怎么在这儿?!”
“我在问你,你后妈呢!”施索重复。
少女不乐意地说:“什么后妈,那是我亲妈!”
“亲的后的随你认,我就问你,你!后!妈!呢!”施索没耐性。
“我干嘛告诉你!”少女翘起下巴。
施索冷笑,瞥着她下巴说:“你下巴是什么时候做的?”
“什么?”少女没反应过来。
“做得还挺自然。”
少女总算听懂,“你胡说什么!”她叫道。
“我还不知道你。”施索抱着手臂,煞有其事地来了一句。
旁边人诧异地望着少女的下巴,少女气得跺脚:“你神经病吧,你胡说八道些什么,我什么时候整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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