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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孤城——宣竹

时间:2019-12-07 09:47:35  作者:宣竹
  忽然一个尖叫,让她迅速抽离梦境,挣脱后,满额虚汗密集,湿热的掌心也在瑟瑟发抖,她喘着粗气,下意识用掌心摁住微疼的心口。
  尚未从那梦境中完全醒转,忽然听见一道尖锐的喊声:“有人晕倒了!”
  瞬间,她某根神经赫然被人一挑,糟乱声中,那尖锐的声音又喊:“怎么办?有没有医生?乘务员!有没有医生?”
  乘务员有些措手不及,目光惶惶地看着地上抽搐的人,惊慌了:“我、我这就通知乘务长!”
  顾晓晨匆急拔开安全带,走近,只见一个骨瘦如柴的男人躺在地上,呼吸困难,脸色发青。没有犹豫,她半跪而下,探手去测试男人的呼吸和心跳。
  被吓坏的乘务员忽然一怔,看着顾晓晨干脆利落地扒开眼皮观察男人的瞳孔,这画面让她忍不住颤了颤心房。
  顾晓晨回过头来对她说:“我是医生,现在我需要酒精棉和长针,机舱内有吗?”
  “长针?”乘务员有些发懵,“怎样的长针?”
  顾晓晨沉着冷静的看着乘务员:“飞机上有急救箱吗?”
  乘务员点头:“有!”
  “去拿来。”顾晓晨淡淡的吩咐,两指解开男人的衬衫,找到锁骨中线第二肋的位置。
  乘务员将急救箱递给顾晓晨,她动作娴熟地翻出酒精棉和一次性穿刺针,将患者皮肤消毒过后将穿刺针稳准狠地刺入胸膜腔,将要陷入昏迷的男人突然睁开瞳孔,脸上的青紫在此刻稍有减退,心律也逐渐恢复正常。
  见状,乘务员松了口气。
  顾晓晨老练从容地将穿刺针拔出,惯性伸手:“纱布。”
  纱布递了上来,她盖住伤口,又伸手:“胶布。”
  胶布递上来的那刻,她看见迷彩绿的袖口,愣了半秒,偏头而去,柳睿那张冷峻分明的脸纳入眼底,定了好一回神,才回过头去包扎伤口。
  作者有话要说:
  七月七
  他的球服——七号
 
 
第7章 沉色的夜
  伤口包扎完成,她对乘务员说:“立刻通知机长,临时降落,这个患者必须送到医院观察。”
  早已慌了神的乘务员忙不迭地点头。
  “找个软垫或者毯子之类的,病患不能一直躺在地上。”顾晓晨一边交代一边起身。
  许是因为她一直没胃口吃东西的原因导致血糖过低,起身时一阵眩晕,柳睿眼疾手快将她扶住,她倒在他的怀里,闻着那股久违的味道,声音倦倦的,“找块湿布给我擦手。”
  他点头,然后吩咐身后的一个士兵,很快就有湿纸巾递了上来,他将她的双手仔仔细细擦干净,然后扶着她坐到自己的位置上。顾晓晨勉强拉开一条眼缝,瞧清楚周围环境,皱了下眉:“我要回我的位置。”
  “坐好。”他摁住她,不容置喙。
  她脸色苍白,手扶着有些眩晕的头,没再挣扎,倒在他的位置上闭目养息。身旁的赵前进见状,忙着上来关心顾晓晨:“顾医生,您还好吧?”
  顾晓晨疲的很,没力气回话,赵前进还想继续问,被柳睿一记眼神过来,只能讪笑了声坐回原处。柳睿目光追随而去,紧盯赵前进,忽然吩咐:“你去顾医生的位置。”
  “啊?”赵前进懵了,他做错啥要被发配,“柳队,为啥啊?”
  “话太多。”柳睿言简意赅,面容冷峻。
  赵前进摸了摸鼻子,灰溜溜的去顾晓晨的位置。而柳睿则坐到赵前进位置,正好在顾晓晨身侧。
  飞机在张家口机场临时降落,病患也被及时送到医院,复飞到北京的时候,晚点三个钟,已是凌晨一点。
  在机场外打车费了好半天也没有拦到车,一辆军用越野停在跟前时,顾晓晨下意识掉头,行李箱刚搬上阶梯口,车上的人就降下车窗喊住她:“顾医生。”
  顾医生?
  她僵了僵脚步。
  “太晚了,很难打车,我顺道送你回去。”他说。
  顾晓晨转过身,勉强自己打起精神,摇了摇头拒绝:“不必了。”
  苍凉月色下,他冰魄的眼睛凝睇在前,半晌,食指抬了抬,有规律地点着方向盘,再开口时,声音一沉:“赵前进!”
  “到!”后排座的赵前进立马做了个军礼,腰杆挺直,一副随时执行命令的状态。
  “请顾医生上车。”他冷冷的命令,眼睛却不再看她了。
  “是!”赵前进领命行事,但没等他下车请顾晓晨,人家姑娘已经拉开车门跳了上来,还带着点赌气,狠狠地将车门关上。一连串动作一气呵成,坐定在副驾驶,她冷瞪了眼身侧的某个人,目光比那冰凉月光还要瘆人。
  赵前进看了眼两个气场不对付的人,忙的下车将行李箱搬上车,动作小心翼翼,生怕惹怒了哪路神仙。
  顾晓晨半天不见车子启动,不耐烦一声,“开车!”
  柳睿斜斜地瞥了她一眼,况味微变,继而缓缓向她靠近几分。
  暗沉天色里,他身影晃动,独有的气息逼近,顾晓晨下意识后退,紧拧住秀眉瞪他,警告意味十足。
  他暗沉的眼睛含着笑意,又凑近了几分,眼看着他的脸越来越近,唇快凑到她的鼻梁上,顾晓晨本能的偏过头,冷冷地警告了声:“柳睿,你别太嚣张了!”
  话落,他沉甸甸笑了下,看着暗夜里她冷艳的侧脸,沉默的抬手,越过她的视线,绕进她颈项与车门之间的空隙,然后拉过安全带,扣下,最后,目光在她那张不自然的脸上一扫而过,自嘲语气:“从来就没有我嚣张的份儿。”
  他们的分手从不容他抗拒,他猜不透为何她要这般决绝。正如叶旧陌所言,对他,她向来倾之所有,又为何让所有化为乌有?
  顾晓晨不自然的抿唇,偏过脸,不再与他对视。
  后排的赵前进和两个士兵见状,忽而窃窃私语起来。
  抵达绿景虹湾时,大约凌晨两点,顾晓晨已在颠簸的路上睡的正熟,车子停在门口,柳睿没有立刻叫醒她,反而是侧过目光,静静凝视着她出神。
  她睡容安静,呼吸柔浅,许是因为过于疲惫,睡的有些沉。卸下冷艳的她和当初的样子一模一样,她的一颦一笑都还印在脑海中,为何他们就分手了呢?
  心动难耐,他抬手想要去碰她柔软的发。
  届时,后排的赵前进喊了声“柳队”,柳睿顿住那蠢蠢欲动的动作,僵了片刻,低帘,一边松安全带一边对赵前进说:“你开车,我就不回了。”
  “柳队要去哪儿?”赵前进下意识一问。
  柳睿淡瞥了他一眼,不用开口,赵前进自动在那如冰刀子一般的目光下封嘴。柳睿转了一圈将副驾驶的门打开,解开她身上的安全带,动作轻缓地将她抱了出来。即便他尽量克制住抱她时候的力度,但怀里的人仍旧被惊动,迷糊的拉了拉眼缝,不清醒地看了眼沉夜里的那张脸,昏昏沉沉的问了声:“到哪儿了?”
  他的唇贴在她的鬓间,闻着她身上清冷的乙醇味道,柔声开口:“到家了,我抱你上去。”
  靠着那个胸膛,似有若无的特殊气息倾轧而来,她浅浅应了声,又昏昏欲睡。
  看着柳睿抱着顾晓晨消失在夜色中,赵前进挠了挠后脑勺,转过身来纳闷的问车上的两个士兵:“你们不觉得柳队和顾医生的气氛有些怪异?”
  士兵们纷纷点头:“何止。”
  “那......”赵前进大胆猜测,“顾医生是未来嫂子?”
  士兵们又纷纷点头,呲开一条白皑皑的牙齿,极含深意道喜:“同喜。”
  要知道他们柳少校是什么个性,别说见他抱女人,他们压根就没看见过他看过女人。瞧瞧如今他抱顾医生时候的柔情似水,说他们没猫腻,他们这帮粗老爷们都不信,还能有谁信?
  “可是,修中尉呢?”赵前进又问。
  士兵们看着费解的赵前进,不约而同的对着他耸耸肩,两手一摊,彰显着态度。
  一路抱着她进了绿景虹湾,在等电梯时,她忽然动了动身子,没几秒便睁开了眼睛。
  四目对视,她睡眼惺忪,他沉着冷寂。
  顾晓晨在暗光下迷离的看着他,忽然柔柔一笑,抬手去触碰那张日思夜想的俊脸,声音浅浅的低喃:“我该怎么办?该拿你怎么办?”
  她明明是要恨他的,为什么到了最后,她居然不知道自己是该恨他,还是该爱他?
  柳睿心头微颤,看着她毫不掩饰的哀伤,漆墨的瞳仁一动。
  半晌,他紧抿的唇贴在她唇角,闭上了眼,语气轻沉:“顾晓晨,我们和好吧?”
  他声音冷,又染了几分低沉的磁性,像是深山古庙的钟鼓,一敲便让人抽离。顾晓晨猛然回神,瞳光在那刹醒转。
  唇边他的气息浓厚,让她深陷,也让她心痛。
  轻侧头,那双薄凉的唇从她的唇角划过她的侧脸,留下一条摄人心魄的痕。
  抽回僵在他脸上的手,淡淡敛眸:“放我下来。”
  刚刚那一霎那,她还以为是梦境。
  因为只有在梦里,他才会这样抱着她,才会这样看着她,也才会那样吻着她。
  这时,电梯门开了,柳睿并未将她放下,而是抱着她进了电梯,擒黑的眼睛看了她好一阵子,直至电梯门关上,这才弯腰将她放下。
  在她刚站稳那瞬,他两手迅速地将她锁在电梯一角,低下头,半垂着眸,死死的盯住她,浓眉紧蹙。
  霸道的气息倾轧而下,顾晓晨下意识偏过脸,不去接触那双让人发疯的眼睛。
  万籁俱寂,他忽而开口:“躲什么?”
  躲?
  她暗咬住唇。
  如果躲可以让她的心不那么痛的话,那她宁愿躲他到天涯海角,躲他到山崩地裂。可哪有那么容易?她连不去想他都耗尽全身心力,又怎会有力气去躲他呢?
  迟徊了下,她艰难启唇:“我们,”话一出,又僵在了嘴边,经过三番五次的挣扎,她阖上双眼,只剩气音,“我们已经分手了。”
  是的,他们分手了。
  再睁开眼时,眼睛镀上一层冰冷,看他的时候,不夹一丝感情,无恨无爱地补充:“在五年前。”
  我们已经分手了,在五年前。
  顾晓晨,她就那般急不可耐的告诉他这件事情吗?
  柳睿紧迫的视线凝视着她,猝然冷笑:“分手?顾晓晨,谁准你说的分手?”他不准,他从来就没准过她这样单方面宣布分手!
  谁准?还真是他一如既往的不可一世!
  顾晓晨低嘲讥笑,眼眸中的冷意逐渐退却,换上一股谁也看不懂的淡然:“我说过,你若不来,我们便分手。”
  柳睿神色一冷,猛地攥住她纤细的手腕,狠狠地将她往前一拉,她猝不及防被他拉到胸前,想要转身就跑,奈不住他眼疾手快,将死死地她禁锢在电梯墙上,另一手钳制住她的下巴,令她动弹不得,吻,很快的落了下来,在她倔强的唇上辗转反侧。
  顾晓晨挣扎的伸手去推他,可他却越发的逼近,一双冰冷的薄唇愈发肆无忌惮起来。捏住她下巴的两指微微用力,便轻而易举地将她双唇撬开,在他舌尖深入那瞬,她狠狠地朝他唇角咬去,他失痛撤退,拧着两段浓眉冷冷地看着她。
  顾晓晨两眼溢满怒意,瞪着他,一瞬不瞬。
  许半天她才抽回神,拨开那桎梏住她下巴的手,慌乱地跑出电梯。
  柳睿冷峻的眸色微变,疾步追了上来,从背后拉住她的手腕,顾晓晨反手甩开,未料他忽然松手,害得她狠狠地朝地上摔去,地板擦痛她的手臂和膝盖,她吃痛低闷了一声。
  作者有话要说:
  每次虐晓晨,我都有罪恶感
 
 
第8章 四点钟
  那日下午,体育课,班上的男生分队踢足球,她跑到球场外观看,却引来天灾人祸,被牧泓绎一脚飞球给砸到头,偏得毒日头正猛,中暑加上重击,她脑袋“嗡”地一声,整个人晕晕乎乎地向后倒去,膝盖被地上的石子给蹭到,刮出几条血痕。待她知觉恢复时,已被柳睿抱在怀里,赶往校医室。
  为什么?所有的画面总是这般周而复始的上演,一遍又一遍,一次又一次,一回又一回,那样地不厌其烦,那样地教人痛彻心扉。
  吧嗒——
  她仿佛听到自己的眼泪扣响地板的声音。
  为什么哭?
  因为委屈?
  还是因为......她抬起颤抖无力的手,下意识摁住腹部。
  突如其来的一阵绞痛。
  在这无名的疼痛下,她努力地遏制住自己的泪水。
  柳睿忽然走近,弯腰,俯身,蹲下,然后,将她抱起,一双染郁的眼睛垂落,看着她那张倔强的小脸,清柔的问:“痛吗?”
  顾晓晨犟,偏脸,不看他。
  “顾晓晨,问你话呢?”他的温柔仿佛只有一瞬,一瞬过后,又恢复了他那一如既往地不容置喙。
  被他抱在怀里,她僵硬的身体没动,固执的偏着头不看他,仿佛只要眼睛没有触碰到他的脸孔,心就不会跌宕起伏。
  似是她的小伎俩被他看穿,柳睿故意晃了下臂膀,顾晓晨在他岌岌可危的双臂中荡了一下,求生本能让她搂紧他的脖子。
  他运筹帷幄,脸一偏,薄凉的唇扫过她脸颊流淌的泪痕,尝到咸涩的味道,两段浓眉再度紧蹙。
  许半晌,低沉魅惑的声音再度传来:“顾晓晨,我在问你话。”
  这一回,他柔了几分音道。
  顾晓晨两臂搂着他的脖子,手腕贴在滚烫的肌肤上,空气充斥的,全是他霸道的气息。顷刻间,她浑身的血液开始沸腾起来,一把火烧在心头,昔日的画面又在眼前跳跃。
  初见的、初吻的、初夜的,到了最后那幕,是分手的。
  那夜,她一个人淋在冰冷的雨夜里,等待他出现,殊不知,到了最后,她等来的不是他的身影,而是一个噩耗,痛彻心扉的噩耗。
  蓦地,顾晓晨紧抿的唇微松,一双眼睛换上冷漠,对上他无尽的凝视,扣下冰寒二字:“不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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