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
但他已经捞起外衣穿进了一只袖子。
孟姝耳只好等着他,应许穿了件毛呢大衣,裤子还是睡觉时穿的运动裤,这样一身有点不伦不类的,穿在他身上又相得益彰。
总之他是天生的衣架子,穿什么都好看。
出了酒店没有打车,两人走着回家。
孟姝耳一直等着他主动开口,告诉她五年前的那件事,和这么久以来的乌龙。
但他什么也没说。
最后还是她先忍不住了,问他:“你就没什么想对我说的?”
应许扭头看看她,说:“没有。”
孟姝耳十分不明白,和他对视了会儿,再一次地先败下阵来,在心里叹一口气,看回前方。
今天白天天气就阴阴沉沉的,到了晚上又刮起大风。
临近圣诞节,酒店和附近的商店都早早做起了圣诞装扮,酒店大门的正门口,一棵巨大的圣诞树高高矗立,松叶间环绕着的彩灯,像也在被风吹动着一样地忽闪起来。
应许抬头看了眼,突然说:“下周就是圣诞节了。”
孟姝耳淡淡地:“嗯。”
“我过来陪你一起过。”
“不用了。”
说完突然又后悔起来,忙又补充了句:“你那么忙,不来也可以的。”
应许没回话。
孟姝耳不解地看向他,同一时刻,应许猛地朝她扑过来。
孟姝耳闭眼埋进他怀里,感到有重物砸落下来,应许身子震了下,但没有发出任何声响。
风刮掉了圣诞树树顶的伯利恒之星,孟姝耳低下头,见到这个五角星摔落到地上,响声非常刺耳,旋转了几圈之后,断了气般得贴在地面上消停下来。
应许还抱着她没动。
孟姝耳心口骤然缩进,紧张地问他:“你没事吧,有没有被砸到?”
她声音都颤起来,“说话呀,应许!”
应许没有强撑,低声说:“肩膀被砸了下。”
孟姝耳就忙掀开他的外套往里面看。
应许捉住她的手,“没事,真的。”
孟姝耳皱眉看了眼地上的五角星,这是用薄铝做的,没什么重量,但好歹也是金属,并且从五六米的高度砸下来,谁也不能保证谁被这么砸到会什么事也没有。
孟姝耳焦急地跺了跺脚,伸手招来一辆出租车,把应许拽进车里,让司机快点开去医院。
在车里的时候她让应许脱了外套,扯开他衣领去看他的肩膀。
没破皮、没出血,他神色也是如常,想必也没伤筋动骨,到了医院后,孟姝耳还是坚持带他挂号、面诊、拍片。
直到医生拿着骗子,非常确定地告诉她一切无碍,她的心才安稳地落回去。
在外面逗留太久了,孟母打来电话问询,孟姝耳和应许正站在医院外的路边拦车。
应许侧过脸看,瞧着她打电话。
足足一个小时,她眉心终于展平,站在橙色夜色和黑色夜色里,说话时嘴里的热气弥漫在脸前,精致漂亮的侧脸,比五年前初见她时不知道清晰了多少倍。
到现在也并不能完全接受,原来他在不知情的情况下,与日思夜想过的女孩朝夕相处。
该穿越回去打醒自己吗?
但后来清清楚楚地见到真相的一刻,心情像中了彩票一样庆幸而满足。
生活给他开过一个玩笑,又给他准备了一个极大的馈赠。
他知足了。
孟姝耳收起电话,撞见他沉默着看她的眼神。
应许表情温柔无比,可她的脸色一下子就变了。
“你知不知道那样有多危险?那么高的东西砸下来,看见了也不躲,你以为你是超人吗?”
应许呼了口气,嘴角噙着笑说:“不是super man。”
“是your man。”
孟姝耳轻轻皱眉,猛一下不知所云,见到他眼角一抹轻浮,迟钝地明白过来。
想生气,又更想笑。
最后她狠狠瞪他一眼,郑重警告道:“这次就先算了,你下次再这样试试。”
应许抬臂揽住她的肩,面朝前方,淡淡地笑,一本正经地无所谓:“那就,试试。”
下次,我还这样。
*
晚上在酒店外发生的这样惊险的一幕,孟姝耳回家如实告诉了孟母。
长辈们对人身安全方面的事都更加看重,孟母听孟姝耳简单描述都吓得直拍心口,拿起电话就打去了酒店投诉,言辞切切地诉说和警告着,这时应许早就睡了,孟姝耳躺到床上,却怎么也睡不着了。
早上又醒得很早,手机贴身不离,终于等来应许的电话。
她连忙放下筷子回房间接听,应许来电只是告诉她,他待会儿就要回上海了。
孟姝耳惊讶着重复着:“这么早?你着急回去是有什么事吗?”
马上又想到自己没有立场干涉他的自由,更没有理由要他留下来,只好又说:“哦,那就回去吧,路上注意安全。”
在门外听她讲电话的孟母推开门说:“你问小许几点出发,咱们去送送他。”
孟姝耳:“……”
匆匆吃完了早饭,母女两人就来了机场。
温州到上海距离本就不太远,搭乘飞机只一个多小时就到了,应许来去都打的飞的,不像孟姝耳这种中低产阶级的穷人,宁愿坐更耗费时间的动车。
应许端着杯热咖啡,在候机室等着她们。
机场风大,孟姝耳穿着宽大的羽绒服,帽子和围巾把脸包裹得严严实实,他还是一眼就认出了她,眼中倏地一亮,起身等她过去。
“阿姨呢?”
“去卫生间了。”
孟姝耳把手里的袋子递给他。
“什么?”应许问着,接过来,孟姝耳说:“我们温州特产的瓯柑,我妈让你带回去给家里人尝尝。”
来时她再三强调了,应许坐飞机带这些不同意,她妈妈还是不听劝,硬往袋子里装了十来个。
应许不晓得这十几只瓯柑的重量,单手来拎,手臂被拖着往下吊。
他极轻地吸了口气,还是被孟姝耳察觉到,紧紧盯着他右臂问:“手怎么了?疼吗?是不是昨天砸到留下后遗症了?”
昨晚去医院检查的时候没什么大碍,过了一夜,肩上出现淤青,异常酸痛,所以他打算早点回上海再看看医生。
看到孟姝耳揪心的样子,应许低着头默默注视着。
他的女孩一点也没有变。
“疼啊。”应许声音低低哑哑地说道。
孟姝耳心疼地马上去接他手里的袋子,就被一把拖住了手,人被往他怀里塞。
“喂!”
怕再弄疼他,动也不敢动。
大清早的候机室,除了他们还是有不少人的,孟姝耳眼观八方,已经看到有人朝他们看了过来,她实在不好意思,小声警告应许:“我数三声,你再不放开的话,后果自负。”
“三、二、……”
应许低下头,在最后一声落下之前,亲上了她的嘴唇。
*
把应许送到了安检口,亲眼看着他过了安检,孟姝耳和孟母一起出了航站楼。
孟姝耳一直怀疑应许亲她的时候被她妈妈看到了,觉得尴尬又闹心。
孟姝耳明白她妈妈的心思,孟母不是不喜欢应许,相反,她是真心喜欢应许,也待他很好,只因孟父已经离开这个家了,现在她妈妈只剩下了她,想牢牢地把她留在身边。
孟姝耳扭头看向车窗外面苍凉的冬景。
这么快就到冬天了,几个月前,初到上海的那一天仿佛就在昨日。
回到家,孟姝耳回房间打开电脑。
连日不更新美食视频,她打算做点什么稳定一下粉丝数量。
没一会儿,孟母又推门进来,径直告诉她说:“你张阿姨给你介绍了个相亲对象,好像跟你还是同一所中学的,下周去见见。”
孟姝耳靠着椅子,无奈地仰头往后看。
这回她可就能确定了,她妈是真的看到应许亲她了。
“能不去吗?”
“不能。”
孟母性子强硬,说不能就完全不会有再商量的余地。
孟姝耳的心偏向着应许,连在这时,脑中浮现着的也是他的样子。
走过安检处,抬臂接受执勤人员的检查,侧过头,远远看向她。
他复明后的眼中,眼神总是很静,也很亮。
只看一眼就能陷进去。
孟姝耳抓了把头发,笑着对孟母说:“可以去见,但我不保证能不能成。”
她保证不能成。
孟母欣慰地说:“总之你好好考虑下吧,对方年轻人是本地的,有房有车有五险,照片我看了,长得也周正,跟你很配啊,我现在就发给你。”说着喜滋滋地掏手机。
“不用不用。”孟姝耳连忙制止,又转移话题地问道:“什么时候去见面?”
“下周的圣诞节,你们年轻人都爱过这种洋节,还是你张阿姨会安排,那边也说有空呢。”
孟母伸手带上门,又说:“你忙吧,我给你张阿姨回个信儿去。”
“好。”孟姝耳笑着点头,等门一关上,马上就变脸。
如果她没记错的话,应许昨天也跟她说过,圣诞节当天会来找她。
孟姝耳哀嚎一声,烦躁地把头发揉成一团糟。
作者有话要说: 我前面有给新文打过广告吗?下本写《又动心了吗》,这个月完结小耳和小许,月中或月底开新文,去专栏帮我收藏下吧,谢谢哦,文案:
1,阮纤纤一直都有听说过梁昼白这个名字,还有他极具名望的家族。
真正见到他的那天,他作为座上宾,
正被阮家这对夫妻全力推销自家的女儿,希望联姻。
梁昼白随手指向她,神色微恹,“就她吧。”
阮家有两个女儿,国色天香,知书达理,嫁的夫婿也必定是梁昼白这样的个中翘楚。
可阮纤纤不行,
因为她只是阮家司机的女儿。
2,为帮阮家暂度难关,阮纤纤成为了阮家的冒牌大小姐。
装乖巧、扮优雅、凹人设,
这对她一个电影学院的学生来说,也不是难事。
但事情总有露马脚的时候,她惨烈掉马的那一天,就是梁昼白毅然决定离婚的那一天。
但更惨烈的是——
梁昼白发现自己爱上她的那一天,也同样是他作死要离婚的这一天……
&:
阮纤纤离婚后走上康庄大道,18岁时出演的处女作电影终于上映,一炮而红。
又一场名流宴上,她挽着名导的胳膊,步伐款款,言笑晏晏,美得不可方物。
被一个不识相的指出:像极了北业梁总的前妻,不知有没有和梁总夫妻见过面?
阮纤纤淡然微笑:是吗?见过,但不熟。
不熟。
捏着酒杯优雅路过的梁昼白扎心表示:好后悔,心好痛,我老婆真不要我了怎么办,要死……
【涉及娱乐圈内容很少,演员只是女主的职业,不是本文主线】
【打脸狗男人,逆风转盘,走上人生巅峰。】
【好像还算甜】
第57章 有个人爱你很久
十二月末尾,圣诞节前的最后两天, 温州终于下起了今年的第一场雪。
并不是一眨眼就过去的一小场, 从早上睁眼到晚饭之前,雪不算大, 纷纷扬扬落个不停。
微信朋友圈及各种社交软件都被雪景刷屏,其中也有抱怨航班和高铁停运的消息。
那么, 他明天就来不了了吧。
当天, 孟姝耳放心地去和相亲对象见面。
她特意穿得简单,普通得就像只出门去逛个超市,到了西餐厅, 男方已经先到了。
孟母提前告诉了孟姝耳, 对方名叫陈家新,是张阿姨一个朋友的儿子。
孟姝耳本不愿来,母命难违, 张阿姨又是孟母要好的牌友, 她总得来走下过场。
美人就算素面朝天身披麻袋,也依旧是美人。
陈家新第一眼就对孟姝耳很中意, 男人在有好感的异性面前总是耐心又体贴,言谈举止都非常具有绅士品格。
明明是来相亲,孟姝耳闭口不问不提双方的自身条件, 所有话题都被她带动着, 以一个美食博主的角度对这顿晚餐进行点评。
陈家新本还没领会到什么,只觉得她一本正经得可爱。
他亲手切来一块鹅肝放进孟姝耳盘中,慢慢注意到, 十几分钟内孟姝耳一口也没有动过。
陈家新便问:“不喜欢吗?这家的红酒煎鹅肝是有名的招牌菜,你应该尝尝。”
孟姝耳摇头,一脸认真地说:“鹅肥肝含脂肪40%—60%,相当于装饰蛋糕的奶油,我从来都不爱吃。”
陈家新沉默了会儿,再举杯时,目光中多了了然和失落。
孟姝耳的拒绝没有明摆出来,但对于一个成年人来说已经很清楚明白了,甚至这顿饭吃完后,她都主动要求AA。
陈家新苦笑,没有坚持自己一人全付,只在结束时坚持送她回家。
雪已经停了,街上道路两边的被车轮碾压成脏兮兮的泥水,小区里被扫到绿化带旁边的还是干净洁白,楼下停着的车都盖着层雪,有的被捏成小雪人摆在车头。
南方人不容易见一次雪,对此都是感到稀奇的。
但是下雪也有坏处,今天这场雪压坏了小区的电路,孟姝耳家所在的住宅楼附近几栋都停电了。
孟姝耳走到楼下,抬头看见一整栋楼里没有亮上一盏灯,脱口而出道:“好像停电了。”
陈家新问:“你家住几楼?”
“十四楼。”
“电梯是坐不了了。”陈家新笑着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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