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叔，以后我去画室的话，想要中午带饭~前一天晚上提前告诉你行吗？”
外面的垃圾食品，是不能吃了。
“没问题的。太太，厨房按照你的需求来。”
大家改口都很快。
就连之前跟她接触最频繁之一的厨师大叔，都一点不卡壳，再也不叫她顾小姐。
“好咧~”
顾师师顿时有点害羞地回房了。
而正从二楼健身房出来的霍司慎，站在楼梯上看见了这一幕，目光就顿了下。
过了半刻，就装作不在意地进了餐厅。
“太太说，她以后去工作，中午要带饭。”
厨师大叔主动说了。
“还跟我说了下菜单上的调整。”
霍司慎一瞄，牛羊肉、鸡心、鱼、牡蛎、蛋黄、芝麻、核桃、豆……
富含锌、蛋白质。
特别是最后的‘芝麻核桃’，让他立刻想起了那杯粘稠的芝麻糊。
他顿时摸了下鼻子。
那堆谢顶的简历，看来真的吓到她了。
霍司慎嘴角抽了抽。
“咳。”
“就按照太太吩咐。”
算了，她开心就好。
*
而顾师师回房后，也没再玩耍。
她加上了秃头管理，嗯，谢丁毅的微信。
简单地聊了个工作电话，主要是针对画室未来的定位跟发展。
对方确实很有经验，看待问题一阵见血。
“艺术作品的本身，通常没有高低贵贱之分，它们的地位往往来自于作画者的背景。”
“所以，如果我们画室有一两位能够镇店的画师，譬如得过几大奖项、曾经拍卖画作、或者是画作协会的会员、或者是哪位大师的徒弟，那么我们画室的名气就能从竞争对手中脱颖而出。”
“这也符合精英画室的定位。”
一句话，就得到了顾师师的认可。
拜师学艺，就要看师父有多牛。
只要师父道行深，徒弟才学得心甘情愿，也愿意拿出学费，一路跟随这个师父，不会轻易更换门庭。
而这家她所在的精英画室，很明显不具有这个条件。
除了高昂的学费、市中心的位置外，其他都跟精英两字沾不上边。
很多老师的技术一般，导致来的学生，也只是抱着随便玩的态度。
谢丁毅发现自己的新老板娘不反驳，就继续试探着说了。
“所以我认为，还是需要招聘至少一个高级别的绘画老师，哪怕不教学，只是作为一种高度放在店面，也会改善现在青黄不接的生意。”
“我们可以再请些大师，开线上课程，把线上、线下彻底打通。”
顾师师边听边点头，但说来简单，做到却难。
“高级别，如果只是一般程度，恐怕效果都不明显。但如果是真正的大师，享有名誉的，也不会轻易接受聘用。”
说白了，真正追求艺术的人，不缺钱。
缺钱的，也不会搞艺术，老早就找个正经工作做了，毕竟画画几十年也未必能赚钱。
所以，会在画画上一条路走到黑、而且能精专出名的人，都是有雄厚的师承、家庭背景，要不然就两袖清风、面包馒头也能过日子。
这无论哪一种，都不是能轻易被钱打动、随便能聘用到的。
“是，这是最大的问题。老板娘，我认识几个美协、美术学院老师的学生，要不，我去跟他们交流下，至于到时候的报酬，您先给我个底线？”
顾师师一愣，“美协？”
她默默把自己‘水墨大触’的手机从抽屉里拿出来，瞅了眼微信又是99+未读的置顶群——水墨画协会。
随手滑屏几页，她就发现，里面三十多位老同志又在下赌注了。
都是为了下周的交流会。
甚至还有相互不服气、差点吵起来的人。
顾师师眨了眨眼。
“等下。”
“水墨画协会你知道吗？”
谢丁毅当即停顿，“有所耳闻，本城水墨协会的会长，兼任美术总协的副会长，也是目前申城美术学院的国画系主任。”
他很熟悉美术圈，，否则也不会被霍司慎选中，进入复试。
听他这么一说，顾师师就忍不住又看了眼微信群。
随手一戳，就发了个消息进去。
【水墨大触：如果下周交流会，我赢了的话，能求各位的一个彩头吗？】
99+的群，永远有窥屏人。
更何况这群里，大部分都是退休、不需要工作的老人。
哪怕含饴弄孙，孙子在工作日也要上学，此刻正是孤单寂寞、没人说话的时候。
瞬间几个人就呦呵一声，冒出水面了。
【雷：新人这么有胆量？】
【太山：别说一个彩头了，新人能把会长打趴下，十个彩头我们几个凑凑，都能凑出来！】
【君天：新人有勇气。@会长。】
【笛爷：@水墨大触，想要什么彩头？说罢！】
大家都很爽快。
自古文无第一。
艺术更是如此。
大家向来谁都不服气谁，每次交流会，无非是看看大家最近有没有心得，或者谁状态更好一些，巧思更多。
他们还真没谁，敢说自己就是第一！
平时说竞争也都是玩玩，毕竟都是多年老友，对各自的水平、流派都十分清楚。
但新人来窝里横，就让这些老家伙跳脚了！
顿时，一个个摩拳擦掌，被激起了斗志！
【黄川：你想要什么？都可以谈。】
连组织者都这么说了。
顾师师眼睛一亮，【不急，等赢了，我再说。】
【笛爷：嘿，还卖关子！】
【君天：也是，赢不了，就是屁话。放马过来吧，新人，让老夫看看你的能耐！】
顾师师当即回复了个[小宇宙爆发]JPG，就匆匆退出了聊天窗口。
“谢经理，你先找你认识的朋友，我也想想办法，至于薪酬，我没什么经验，你有建议吗？”
她是真不知道。
真正的大师，有钱也请不到。而出价太高，又可能导致画室彻底亏损，根本无法赚回本钱。
“因人而异。如果大师级别的弟子，本身已经出师又有成绩，那么教学课程的价格恐怕至少要在千元级别。”
“但如果只是挂名，不参与授课，一年三十到八十万内，应该可以谈下来。”
谢丁毅现在也不好说。
顾师师一听，就觉得烧钱！
还不如她自己混成大师级别，收几个弟子养成一下，放在画室里挂名。
肥水不流外人田！
但这一时半会无法达成，她实在太年轻了，还需要时间跟机遇。
“嗯，那有情况我们再沟通，辛苦你了，谢经理。”
顾师师客客气气地挂了电话。
摸了下桌上的毛笔，她就陷入了深思。
看来下周交流会还是要认真对待了。
碰了碰画纸，她就静坐下来，闭上了眼。
不急着动笔。
先清空大脑，构思内容。
*
而德斯医院内，手术后就立刻进行了一次抢救的顾无双，正掩面垂泪。
距离完全清醒、麻药过去，已经整整三天了。
她伤口依旧疼地厉害，只能靠吃止痛药才能镇定下来。
而更让她难堪的是，她已经从医生这边清清楚楚地得知，她这半年内都需要每天定量复健，否则动完手术的胸口可能会变成鸡胸，骨骼突出非常丑陋！
而且虽然手术顺利，但她的身体却依旧孱弱。
至少一年内，她根本不能考虑生育或剧烈运动的事情，基本上连夫妻之间正常的房.事都需要在医生指导下进行。。
等一年后，经过医院复查、确认心脏功能已经完善的条件下，才可以进行备孕。
医生为此，专程来病房说了三次。
一次跟她当面说，第二次当着她母亲的面，第三次又特地在霍文诚陪床时，反复强调了未来复健以及定期复查的重要、以及目前坚决不能生育的情况。
顾无双哪怕早就知道，但还是崩溃！
一年，还要一年……
本来她完全可以等，甚至觉得一年也没什么，只要能换未来一生的健康，只暂时等待一年又算什么？
再过一年复健、病秧子的生活，又算什么？！
但现在——情况却变了！
“妈咪，爹地还没有联系上吗？”
顾无双简直想吐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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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章
经过三天，一想到顾江信竟然离婚并且消失不见的这件事，她依旧胸闷、心慌、呼吸不畅！
顾母章雯此刻明显也开始觉察到不对劲了。
女儿一提，她的脸色也是一僵。
“他可能被紧急事情绊住了。”
之前女儿生死未定，她一颗心都在求神拜佛上，甚至在夜里空荡荡的走廊许愿，只要无双能够平平安安跟普通女孩一样健康，她可以一辈子不跟顾江信复婚。
这是一种惩罚、甚至自虐的祷告方式。
但她坚信，顾江信会跟她共同维护这个家。
婚姻关系存在与否，都改变不了他们的相守！
她从不过问顾江信的事业，从不烦他，不设置几点回家的限制。
她就是最适合顾江信的妻子！
说句不好听的，就算他出去真的玩几个酒吧女，或者应酬跟朋友一起玩乐，她都可以睁只眼闭只眼。
男人有钱，外面的年轻小姑娘会黏上他，是很正常的。
而这么多年，她非但不限制他的自由，反而一直是他的门面，是他的港湾！
像她这样端庄淑雅、出身名门，甚至任由他出差不回家的女人，这世上有多少个？
她还那么了解他！
他不可能借着这次离婚，真的抛下她！
“你爹地应该在忙。”
章雯捏了下苍白如雪的床单。
她似乎很肯定，但语气却没有多少说服力，而且她此刻的嘴唇也有些干，显然这几天都没有好好打理自己，心神已经乱了。
“无双，你放心，你爹地最疼你了。每次出差回来，都会给你带礼物，这次肯定也是。”
他心里是有这个家的！
有女儿，有她！
章雯说着就笑了，“你要不要喝水？饿不饿，我给你盛碗鸡粥？”
躺着的顾无双只觉得一阵无力，手脚都发软。
在这个家庭生活二十多年，她比顾师师还要了解顾家的人！
这么说话的顾母，明显是在怕了！
这些话表面在安慰女儿，但实际根本是在麻痹她自己！
顾无双艰难地闭了闭眼，“妈咪，你实话告诉我，你有多少顾氏股票？”
章雯手里的勺子都铛地落在碗里，发出清脆一声。
唇边的笑都有些勉强跟艰涩。
“无双，好好的你问这个做什么？妈咪嫁给你爹地，又不是图这些东西。”
她出身的章家，也是京市富商。
她出嫁前，大哥跟爸就已经资产过亿，这几年也是发展地不错。
这些年，她觉得自己能胜任顾江信妻子，除了放手给自由，很重要的另一点，就是自己不图他的钱财。
她出身高，跟那些眼皮子浅、奔着钱去的女孩不一样！
所以她才有自信，不管顾江信在外面怎么玩，但阅尽千帆，他还是会回到她身边。
因为，只有她对他，没有别的所求！
“妈咪！”
顾无双咬唇。
生在豪门，身边的闺蜜也都是豪门女。
少年夫妻共创事业，到中年离婚、争企业股份、斗得你死我活的故事，她听得太多了！
如果一方事先防备，转移资产，另一方很可能什么都没有！
而子女，如果跟着势弱的一方，很可能只是得到每月有限的赡养费而已！
甚至，像她这样成年的孩子，很可能连赡养费都争取不到！
如果顾江信不想给，就完全可以连一分一毫都不给她！
法律上，从来没有强制，让父母把财产给子女的，更何况她顾无双只是养女。
父母不想赠予，已成年的子女毫无办法！
“如果、如果爹地在外面跟其他女人有了小孩，那……那你怎么办？”
顾无双眼泪都要急出来了。
“你跟我要怎么办？我们去哪里啊？”
“家里的房子，妈咪，是你的名字吗？那几处花园别墅，你的名字在房产证上吗？”
她真的一句话说到气喘！
顾母彻底脸色苍白。
房产证上的名字，当然——没有她！
她婚前就说不要他的钱，只看中他这个人的才华跟能力。
婚后她又怎么会要求写名字？
就算之后买的房是夫妻共同财产，但……她也没好意思开口。
说了，那不就违背了婚前她自己的话吗？
“你……爹地不是这样的人！”
顾母的声音顿时拔高了！
“双双，你怎么这样说你爹地？谁跟你说胡说八道的，他怎么会在外面有孩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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