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说要去石场吗?还不走?”江珮环上董志兆的腰,鼻间全是他的气息,她再也离不开他了,原来有些东西居然会上瘾?
“又赶我走?小没良心的。”董志兆掐着江珮的软腰。
“哎,别……”江珮发痒,从董志兆身上逃离,“你不吃饭了,直接过去?”
“这不刚在五爹家吃完,饱饱的。”董志兆顺便夸了一句,“媳妇儿做的糖包就是好吃,我吃了整整一个。”
江珮重新拿起毛裤,“今天晚上应该就会织好了,明天你换上,我觉得挺轻快的。”
“傻媳妇儿,给自己织一条啊!”董志兆心里既疼又爱,“快点儿收拾一下,去五爹家里吃饭。”
江珮下了炕,从后窗拿下镜子,梳着自己乱了的头发。镜中的小脸绯红,一双大眼水汪汪的,樱唇水润润的红,像是初夏带着露水的玫瑰花瓣。
手被人攥住,梳子到了董志兆手里,他替她慢慢梳理着,手下很轻,比他雕琢石头的时候更加用心。
“等着我,我明天早上回来,就换上你织的毛裤。”董志兆的脸印在江珮的秀发之上,带着深深的眷恋。
以为董志兆又要开始不正经,江珮从他怀里钻出,“我还要去五爹家帮忙呢,先过去了。”说完,她拿了大衣便往门口走。
“江珮!”董志兆叫了声。
“什么?”江珮回头,老屋的光线昏暗,董志兆的每一处都已经刻在了她的脑海里。
“我真的很喜欢你。”董志兆轻轻的说,“所以,你跟着我,我不会让你后悔。”
“不正经!”江珮嗔了一眼,推门而出。
一股冷风迎面扑来,吹去了刚才燥热,江珮缩了缩脖子,往董五爹家的方向去了。
男人们白天已经喝了酒,晚上轮到女人们吃饭。农村的传统,女人要在男人后面。
老奶奶今天很高兴,还喝了一点儿黄酒,现在躺在自己那间已经睡着了。董母却不高兴,在她知道董卓早上一个人上山的时候,就生气了,一直心里憋到现在。
饭桌上,围着董家的媳妇儿闺女,平时不怎么见,聚到一起就是两桌子人。
这边吃完了饭,帮着收拾干净,江珮和董淑莲回了老屋。
生了炉子之后,方便了很多,热水随时都有。晚上洗澡也不怕冷了,可以多洗一会儿。
两人清洗完了,就上炕睡下了。
江珮没睡着,心里老是担忧董志兆。董志闻这个时间有没有过去,那么冷,点了炉子没有?还有白天那些稀里糊涂的话是怎么了?
手边是已经织好的毛裤,明天一早,董志兆回来,她就会给他,让他换上。
如此想着,江珮慢慢阖上了眼睛。
不知过了多久,一阵急促的敲门声传来,好像那破旧的屋门不堪重负一般,发出令人心慌的声音。
“嫂子!”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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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74章 抓住
“咚咚咚”, 敲门声响起在寂静的深夜,惊醒了隔壁家的狗,它叫个不停。
炕上的董淑莲连忙坐起来,紧张的看着窗口处, 手下抓着被子, 小声问道:“嫂子,谁在外面?”
江珮也已惊醒, 仔细辨别着外面的声音, “谁?”
“嫂子,我是志闻!”门外的人忙道,“石场那边出事了!”
心中一惊, 江珮想抓衣服的手抖了起来。石场是董志兆在那边,这么晚了, 董志闻跑过来, 莫不是那边出了什么事情?
心里越发的慌乱, 江珮坐在那里不知道该怎么办?她怕自己问的话, 会得到可怕的消息。
“怎么了?”董淑莲问道, 连忙拿起衣服穿好, “大哥有没有事儿?”
“大哥他……”董志闻支支吾吾的, “他上山了。”
“上山?”江珮觉得心都快要跳出嗓子眼儿了, 再不管别的, 捞起衣裳套在身上。她要去看看,她不要董志兆有事。没了他,她怎么办?
董淑莲开了老屋的门, 一把抓住董志闻,声音颤抖着问道:“大哥怎么了?你快说!”
董志闻头上是蓬乱的头发,看了眼冲出来的江珮,小声道:“晚上,大哥其实是自己一个人去的石场,我并没有去。”
听到这话,江珮头一晕,手连忙扶着墙。
“我也不知道,是刚才几个警察过来村里,说看见了闫麻子。”董志闻继续道,“就说是从大哥石场里逃了出来。”
“闫麻子跑去石场了?”董淑莲又问,“他是不是对大哥做了什么?”
“我就知道这些,过来看你们有没有事儿。”董志闻道,“我要去石场看看,帮着去找大哥。”
说完,董志闻打开手电筒,准备往外走。
“等等!”江珮叫了声,“我也去!”
董淑莲一把拉住江珮,“嫂子,还是在家里等着吧,去石场还要走一段路,天黑危险。”
拂去胳膊上的手,江珮心里已经决定,她要去石场,她现在怎么能静心的等在家里?
夜风中,寒意彻骨,稀拉拉的几颗星辰嵌在夜幕上,吝啬着发出一点光芒。
江珮随手套上了一件厚袄,有些头重脚轻的迈出门去,甚至忘了带上衣帽,她乱了,慌了,害怕了。
小路上静谧,枯草在夜色中瑟瑟发抖,似乎在等着被寒风折断。
石场处,远远地就看见几道灯光,那是手电筒发出的。犬吠回荡在石场间,那根拴着它的铁链发出冰冷的金属摩擦声。
“是大爹!”董志闻看着石场中站的几个人,认出了自己的大伯。
江珮早已经迈开步子跑过去,她的嘴唇发着抖,“大爹,志兆呢?”
董大爹皱眉,跟一旁的老警察说了声,就带着江珮走到一旁,叹了一声,“大晚上的,你跑过来干什么?添乱吗?”
“我怎么能不来?”江珮忙道,心里急得不行,“你快说说,怎么了?”
“回屋去说吧!”董大爹道,“我跟人家说说,你去屋里等着。”
看了眼黑暗中的小屋,静静的立在那里,淡淡的灯光。
董志闻蹲在小屋前,手下抚摸着黑狗,有些可怜的看着它流血的头。
黑狗看见家主人,有些委屈的哼哼着,狗尾巴摇着。
“肯定是闫麻子打的!”董志闻恨恨的道,手掌摸着黑狗的头,“这狗命大才没被打死。”
江珮看着黑狗,她不敢想刚才的凶险。闫麻子是不是想先把狗处理了,然后再对付董志兆……
小屋的门开着,地上全是碎玻璃,是闫麻子破门的时候弄的吧?
江珮走进屋去,到处一片凌乱,就连门帘也已经撕扯下来,颓废的挂在一旁。被子上一滩殷红,在暖黄的灯光下,那么刺眼。
是血!江珮往后退了两步,她知道闫麻子身上有刀,那这血是……她不敢想,转身走到外间,看着外面起伏的山峦。
“我要上山!”董志闻双全攥着,稚气未脱的脸上满是愤怒,对于闫家,他心里的气一直没消。“我要去帮大哥!”
江珮现在心里慌,分寸有些乱,只能看着董志闻拿着手电筒,往夜色里冲。
“去哪儿!”董大爹吼了一声,一把拽住董志闻,“填什么乱,给我好好呆着!”
“大爹,我哥上了山,现在很危险,我要去帮他!”董志闻道,上来一股蛮劲儿,想挣脱。
“山上有警察,和村里的联防,不用你!”董大爹大了声音,“你回屋收拾扫扫!”
董志闻无法,耷拉着头,不甘心的走回屋去。到小间里,把脏了的被褥卷了起来,放到院子里,又拿着笤帚,打扫地上的玻璃碴子。
“志兆媳妇儿,到里面说吧。”董大爹摘了自己的帽子,摸了一把被压平的头发,灯光下,他的皱纹很深。
江珮忙跟着走进小间,这里和外面一样冷,炕上还残留着一点儿温度。
“这件事儿,我也是晚上才知道的。”董大爹坐到炕沿上,拿着自己的烟斗,伸进烟袋里去装烟,“今天晚上是一次行动。”
“行动?”江珮问。
“对,之前志兆和局里的同志是商量好了的,为了抓住闫麻子。”董大爹嘴里衔着烟斗,划了火柴点上。“咱都不知道,应该是怕咱们担心;当然,人家警察那边也要保密的。”
“你是说,今天晚上就是一个套?引闫麻子自投罗网?”江珮又问,也就是说董志兆拿着自己作饵!
董大爹抽了口烟斗,屋里起了一团烟雾,“闫麻子老是躲着,对村里来说是危险的;还有,也怕他跑出去,到了外地,再也抓不着。”
“志兆他怎么样了?”江珮现在只记得被子上的那滩血迹,那样的触目惊心。
“哎,百密一疏!”董大爹叹息,“本想着,闫麻子进了屋,来个瓮中捉鳖,可是黑狗的链子开了,当场就去扑闫麻子,结果他就这么又跑了!”
“跑了,那被子上的血?”江珮心中越发疑惑。
“狗咬着闫麻子的腿不松口,他打了狗就想跑。一个同志扑上去拦他,结果被闫麻子手里的刀刺伤了!”董大爹放下烟斗,“腿上的口子老深,流了不少血,刚在你来之前,送去医院了。”
这就是说董志兆没受伤!江珮还是不放心,这现在人又跑去了山上,黑灯瞎火的。
“不用担心了,人家同志带着警犬过来了,那闫麻子被狗咬了,也跑不远!”董大爹笃定的说,“尽快把这个祸害除了,要不然雪化了,他真就跑了。”
原来这突如其来的大雪把闫麻子困在山上,等雪化了,他说不定就会逃走,所以走之前他会报仇。作为和他有过节的董志兆,他肯定不会放过。
因此,石场小屋,周围没有人烟,只有董志兆一个人时,闫麻子就会找机会下手……
想想这些就觉得腿脚发软,江珮心中埋怨,董志兆就不怕出个万一?
“人家局里同志说了,志兆这次为民除害,将来会送锦旗过来。”董大爹又道,“这对村里来说,可是一件光荣的事儿,咱家出了英雄。”
江珮可不管什么英雄不英雄,她只知道自己希望董志兆平安,然后自己跟着他一生一世。
“反正这次闫麻子是跑不了了。”董大爹磕掉了烟斗里的烟灰,收了起来,“回家去吧,这边玻璃也砸了,冷得慌。”
“我再等等吧。”江珮现在不想回去,始终提着一颗心。
董大爹没再说什么,他也知道山上的情况复杂,但是毕竟还是要说一些宽慰的话。他站起来走了出去,想叫外面的警察进来坐坐。
石场里又开来了两辆车,一辆偏三摩托车。大冬天的深夜,寒冷而紧张。
董志闻一直站在小屋外,看着通往山上的路,这条路他走了无数次,如今希望自己的大哥安全回来。
“爹娘那里知道吗?”江珮问。
“有个警察留在家里,说是防着闫麻子狗急跳墙,逃进村里。”董志闻回道。
望去东面,天边出现了一丝白,已经快到清晨了。山上还是没有任何动静,就算是董大爹口里所说的警犬,也不见叫唤一声。
“冷了,嫂子,你进屋吧!”董志闻劝道,他现在终于体会到一点儿家人担心他的心情了。
正说着,山路上跑下一个人,老远的对着这边喊道:“快,人抓到了!”
这一声喊,所有等候的人都起了精神,纷纷朝着山上跑过去。江珮和董志闻也想过去,被董大爹拦住了,说是别妨碍人家。
渐渐朦胧的天色,静谧的山林,杂乱的脚步声传来,伴随着有力的呵斥声。
“嫂子,回来了!”董志兆指着走下山的那群人。
江珮在人群中寻找着董志兆的身影,她早已熟悉他的一切,所以自信一眼就能找到他。可是人群中没有她期盼的身影。
闫麻子已经不成人样,他被人从后面押着,身子勾勾着往前走,顶着一头蓬乱的头发,身上只穿着单薄的衣衫,划破的不成样子,至于外衣早就不知道哪里去了。
“走!”一名警察不客气的往前推了闫麻子,让他加快脚步。
闫麻子一个趔趄,不由抬起一张脸,满是血污。应该是被揍得不轻,脸肿的像猪头。
江珮就站在旁边,借着微微的晨光,看着狼狈的闫麻子。她忍不住就冲上去拍打,想到他要置董志兆于死地,她就恨不得撕了他!
“混蛋!”江珮的手狠狠地落在闫麻子的头顶,“你把他怎么了!”
闫麻子现在没有任何招架之力,被江珮打得眼前发黑,额头的血糊进眼睛里,嘴里想出声,只发出奇怪的呜呜声。
“同志,请克制!”一名警察上前,多少做了下样子。对于闫麻子,这种人不值得可怜。
江珮拉住警察,眼泪止不住的留下来,“董志兆呢?”
警察一愣,看看山路,“他不是在那儿吗?”
婆娑的眼泪迷糊了双眼,江珮红着鼻头,看着山路。微微晨曦,水雾一片,她抬起袖子擦干眼睛,看着往这边走来的两个人。
董志兆跑了过来,什么也没管,当着众人就抱住了江珮,他的声音带着深深地愧疚与自责:“傻瓜,这么冷,怎么不在家呆着?”
江珮哭的厉害,刚才所有的担心与害怕,此时全化作了泪水。她就怕现在是假象,双手用力的抱住董志兆,嘤嘤哭泣。
在场的人都能明白这种情绪,也就留了一对小夫妻在这儿,纷纷去做自己的事。
董大爹是老脑筋的长辈,觉得董志兆这么做实在不成体统,但是不是自己的儿子,也不好去管,就支使着董志闻去帮警察和联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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