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有除夕夜精致的宫灯、春日的雨丝和雷声、伏牛山里看得见星辰的日日夜夜,篝火燃起的黑影映在营帐之上,伴随一夜目眩神迷与腰酸背痛,还有秋狝猎场上的纵马和那第一只猎物,给予她独一无二的身份。
她终于在这里有了身份,也有了亲人。
卫湛给了她一个家。
作者有话要说: 最近好卡文 ̄へ ̄马上就要结局啦~
没有写到的会以番外形式呈现——
感谢大家陪我到这里( ̄▽ ̄)~*
年底工作太忙,在这里为更新得越来越晚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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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三章
春三月, 花神降临在这一座古朴又辉煌的王宫, 一夜之间, 各种名贵或不名贵的花都探出了花苞, 花苞颤巍巍地绽开几片花瓣,迎接微凉的春意,幼嫩的枝芽在满园春色中慢慢变绿变硬, 鲜绿的叶子更添春色盎然。
粉衣宫女在桃树下站定,伸手折了一枝开得正盛的桃花,又带了点小心思,摘了一朵缀在发间,让自己更显娇俏。但片刻后,她又伸手将发间桃花拂去, 在宫里戴桃花给谁看?
“哎, 今日怎么要折桃花?要送去哪里?”一个高一些的宫女刚好路过,看见她篮子里的桃花,好奇发问。
粉衣宫女郁卒回答:“御膳房。”
宫里谁不知道, 太子妃不爱花, 太子东宫里原有个花圃,后来都被铲平,换上了些不开花的绿叶灌木和兰草, 兰草还得是不会开出兰花的那种。同时宫里谁都知道,太子妃比花还要漂亮,真真是人比花娇,太子爱重有加。
这座王宫换了一任主人, 宫女们不无憧憬,毕竟那位皇太子长得那般好看,新任皇帝陛下也正值盛年,况且这父子俩身边干净到不可思议,除了正妻,别的女人一概不得接近。
但是——皇太子早些时候有过一个“情种”的名声就不说了,连他爹都不遑多让,真是一脉相承的情种。
粉衣宫女又挑了几枝花枝,高个宫女也帮她挑,折了几枝后道:“对了,刚刚上头发话,今日咱们得机灵点,太子和太子妃今日会出来逛。”
粉衣宫女眼睛一亮,高个宫女看出来了,不软不硬地继续道:“我倒是觉得我们今日挺轻松,有太子妃在,太子哪看得见旁人,你说是不是?”
粉衣宫女悻悻然,说的也是,有太子妃在,太子的眼睛就像是瞎了一样。
两个人各自分开,粉衣宫女将桃花送到御膳房,大厨叨叨了几句:“今日这桃花挺好,正好给太子妃殿下做两盘糕点。”
大厨年逾四十,神情透着一种慈祥的温柔,说起太子妃时连语气都轻了些许,就像是在说起一个讨人喜欢的孩子一样。
粉衣宫女想要撇嘴,但还是忍住了,谁叫太子妃确实就是那样一个人呢,长得漂亮就算了,性子也好,想往上爬的宫女们背后说起来的时候,也很难口出恶言。特别是太子妃每回和皇后两个人在一块时,那就是双倍的漂亮,双倍的惹人喜爱。
粉衣宫女送完桃花之后就没什么活了,新皇登基之后大赦天下,同时放了许多宫人,可她当时鬼迷心窍,想博一份前程就没走,如今宫里认识的旧人都走得差不多了,她一下子不知道该怎么打发时间。
她照原路返回,正要回到自己的居所,迎面却有个总管太监叫住她道:“你等会,待会太子妃会过来,你等在这儿,等她过来,你就将这个呈上。”
他递过一个细长木盒,粉衣宫女小心接过,恭敬应了声是,暗地里却在猜想,今日演的是什么戏码?应该不是英雄救美吧,毕竟上回皇太子被陛下申斥了。
她等在一旁,两刻钟之后,小路尽头出现了一行人,正当中的是一身杏色春装的徐讷讷,就算怀胎六月,她的脸蛋还是不负《诸国美人谱》第一美人的名头——没错,卫湛暗地里给赵柯施压,叫他勾去了从前据说是赵国人的赵氏美妾的名字,然后堂而皇之地要求他写明,太子妃的美貌无人能及。
赵柯拒不答应第二条,坚决认为自己的未婚妻才是最美的,然后两个人对骂了三封信,最后赵柯顶不住压力,十分憋屈地在美人谱上添上了第二条,从此奠定了徐讷讷第一美人的名声。她不爱花的小道消息流传出去后,更添神秘感,这种神秘感加上她的身份牢牢巩固了称号。
徐讷讷今日兴致好,春日的暖阳晒在身上的温度正好,便起了出来逛逛的心思。然后卫湛死皮赖脸非要跟着,若不是御医嘱咐过孕妇要多走走运动,卫湛恨不得将她放在轮椅上推着她走。
徐讷讷一只手被卫湛牵着,另一只手里正拿着一枝木头雕出来的花枝,说是花枝也不尽然,是个树枝样式,枝杈上不是花,而是一粒粒圆圆的东西,看着像是一枝果子。
她看了一路也没明白这是什么,只能转头问:“这到底是什么?”
卫湛不语,牵着她的那只手摇了摇,示意她看旁边,粉衣宫女适时送上细长盒子。徐讷讷好奇看去,这回一眼就看了出来,是木头雕出的丁香花,一小片一小片的花瓣错落分明。
她欣然收下这一朵木头花,继续朝前走,这回特地走了条岔路,她倒要看看,还有没有提前候在路边的宫女。事实证明,她走哪条路都能碰到,这回盒子里又是一根枝上缀着几个圆圆的果子。
她手里已经有两枝,卫湛便把这一枝拿在手上,低声在她耳边道:“还有。”
徐讷讷无奈:“你要干什么呀?送礼物还一样一样送吗?”
她慢吞吞继续走,接下来分别收到了一枝海棠、一枝梨花还有一盒……木屑。看到木屑的时候,她还怀疑了一下,伸手戳了戳,确定就是普通的木屑,很有可能是卫湛做木工的时候弄出来的木屑。
所以……卫湛到底在做什么?送礼物应该不用这么大费周章吧。
她坐在椅子上,面前的石桌上摆了六件和木头有关的物件,看起来毫不相关。卫湛坐在她身旁,一只手摸了摸她的肚子,小声问:“宝宝走累了没有?”
宝宝当然不会回答,徐讷讷也当没听见,就听卫湛继续问:“我家的讷讷小殿下走累了没有?”
徐讷讷软软瞪他一眼,指着那盒木屑问:“这是什么?”
卫湛盯着她看了一会儿,叹了气道:“完了,我家小殿下好像变笨了。”
这是污蔑!徐讷讷瞪大眼睛,一拍桌子就要据理力争,只是手还没碰到桌面,就被人挡住了,她的手心拍到了卫湛的手背,不痛不痒。
卫湛道:“今日是解谜寻宝游戏,答对题目有奖。”
徐讷讷都不想说他,上回心血来潮要搞一出英雄救美,结果差点将她摔了,然后两个人都被骂了一顿。
“什么奖励?”她不抱希望。
卫湛不满:“你就不能猜一猜?随便猜点什么,奖励就是你的了。那可是奖励,我保证这世上只有一件,珍贵无比完美无缺。”
徐讷讷:“……”这说的该不是你自己吧?
面对他充满希冀的眼神,她最终还是没有拒绝,盯着桌上的六样东西想了想,迟疑着道:“海棠未雨,梨花先雪,一半春休。相思只在,丁香枝上,豆蔻梢头。”事实证明,她没有变笨。
卫湛低头在她唇角亲了一下,笑着道:“真聪明,讷讷与我心意相通,奖励你——我给你暖床。”
徐讷讷脸色一变:“不要。”
卫湛嘴角噙着一抹不容拒绝的自得笑意:“不行,这是奖励,概不收回。乖啊,我们说好了,今夜要让我上床啊,我保证,绝对不压着你。”
徐讷讷犹豫了下,拼不过卫湛的厚脸皮,还是慢慢点了头:“那你不要抱着我睡,不舒服,你身上太硬了,硌人得很。”
卫湛忙不迭点头,只要能混上床,什么都好说。不过,身上硬不硬什么的,只能取决于徐讷讷身上软不软。他忍不住倾身又在她嘴角亲了一下,触之即分,生怕自己沉迷。
“唔,这也是奖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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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四章
夏六月, 徐讷讷生下了卫家皇室第三代, 是一个漂亮的男孩儿, 瞳色和他爹一样黑, 眼型则更像徐讷讷,睁着眼睛看人时能把人看得心软成一汪水,连卫湛这个惯来铁石心肠的, 看见自己儿子时也忍不住上手掂一掂。
“小家伙怎么这么软?”他小心翼翼地抱着,感觉就跟抱着一团棉花一样。他其实很喜欢软软的东西,床上一定得有一个大软枕,没事就喜欢抱着徐讷讷蹭——比起大软枕,徐讷讷更软,软中还带着体温和香甜, 能上手摸还能上嘴啃。
此时小家伙就像是小一号的徐讷讷, 软软的,身上一股奶香味……卫湛不由想到奶香的来源,脸上有点热, 算算日子, 他有大半年都没碰过了,大半年前那一次还得顾忌着,亲亲蹭蹭摸摸解了馋, 但没尽兴。
他眼一低,视线里的小家伙吐了个泡泡,一点点奶渍溢出嘴角。
卫湛登时羡慕又嫉妒,他都没尝过呢。
将小家伙交与专门照顾他的宫女, 卫湛一看天色,眸光一闪,转身问:“太子妃醒了么?”
宫女回道:“还未,需要奴婢……”
卫湛抬手止住她,转身往正殿而去,徐讷讷就就睡在那里。如今已近黄昏时候,她却已经睡了快有一个时辰,再不起身就要错过晚膳时辰了。
木窗敞开,傍晚微暖的风吹进殿内,带起一片帷幔荡漾,安静的空气里有浅浅的呼吸声,悠远又绵长。卫湛脚下步子不由放轻,慢慢走入内殿,床边帷幔只遮了半边,另外半边敞开,能看见床上一双玉腿。
正是夏日最热的时候,徐讷讷生产完,殿内不宜用太多冰,睡觉时还必须盖一条凉被。但她睡着睡着不老实了,凉被被踢到一边,宽松的裤腿扒到了膝盖以上,一截莹白的小腿便露在外边,向下则是一双小脚。
卫湛暗戳戳地想,大概还没他巴掌大。
他没忍住俯身去比了一比,小脚丫软乎乎的,还真没他巴掌大,踩在他掌心,激起一阵麻痒。
“宝贝?”他低头低声喊,这是儿子出生之后才养成的怪癖,只因为徐讷讷喊了小家伙一句“宝贝”,他立时学到了——这两个字在嘴里滚了一圈,缱绻和疼惜交缠在一块,叫他只能想到一个人。
宝贝?只有徐讷讷是宝贝,独一无二的那种。
徐讷讷迷蒙着睁开一条眼缝,看见是他,立时闭上眼睛,翻了个身抱住他精瘦的腰身,故意撒娇道:“热——”
睡前她摇的扇子就在枕边,她睡觉时额头抵到了扇子柄,额角便落下了一块明显的红痕。卫湛拿过扇子给她扇风,一只手给她轻揉额角,结果越按越红。
卫湛:“……”深刻反思自己是不是太用力了,他正要撤回手,徐讷讷却睁开眼睛,指了指另一边额角:“这边也要按。”
按了一会儿,徐讷讷清醒过来,挣扎着要起来去看小家伙,到底是身上掉下来一块肉,一会不见就要想着。
忽然,卫湛盯着她胸前看了一会儿又移开视线,装作不经意问起:“怎么热得都出汗了?换件衣裳吧。”
徐讷讷其实不那么怕热,就算在夏日生产完坐了一个多月的月子也没觉得多热,一听他这话下意识就要反驳说身上没出汗,结果一低头就看见胸前濡湿了一小片。
她脸上立时红了一大片,是奶水溢出来了一些,弄湿了薄薄的夏衫。
她不自然地侧了身子,使唤卫湛道:“去给我拿件内衫。”卫湛起身到衣柜旁边挑挑拣拣,然后挑了一件玫红色的软纱衣,那是徐讷讷少有的能贴身穿的艳丽衣裳。
一看他挑了这件,她眉梢便扬起:“少夹带私货,我不穿。”
卫湛也扬眉,嘴角也斜斜勾起,走到床边弯下腰,看见她眼睛里只有自己的倒影,他哑声道:“不穿更好。”
他随手将拿过来的玫红纱衣丢到枕边,黄昏的夕阳终于散尽最后一缕光,室内的光暗了些许,暖风终于变成凉风,在屋内转一圈就被骤然升高的温度给打散。
卫湛已经抬手将另外半边帷幔也拉了下来,床上形成一个密闭的空间,他就在这个狭小的空间里缓慢脱去自己的衣裳,长靴、束冠、腰带、外袍、内衫、裤子,一件件丢在床下,动作特别刻意。
徐讷讷愣愣地坐在床头,光是看他这一系列动作就觉得口干舌燥,不由咽了下口水。
虽然同床共枕超过了一年,但真真正正拥有夫妻生活不过两三个月,徐讷讷觉得还没开始,自己就隐隐有腿软的迹象,这是条件反射,卫湛那厮,是个禽兽。
她不着痕迹、慢吞吞地往后挪,后背刚刚抵到床头,小腿就被卫湛拉住,卫湛抬起头微微一笑,要开始吃豆腐宴正餐了。
卫湛复低下头去处理食材,然后低低地笑了出声:“怎么回事?都不反抗了。”
徐讷讷脸红红的,闻言只盯着他看,脚尖却下意识蹬了一下他的手臂,力道不轻不重,像是欲拒还迎。卫湛心里一痒,低头啵她额头一下,生了豆子的豆腐还是软豆腐。
“宝贝,真乖。”他特地把人翻了个边,亲徐讷讷的膝弯,然后缓慢向上。然后他就被打脸了,徐讷讷被他亲得脚痒,下意识踹了他一脚,正中他肩头。
卫湛也不气,唇离开她的腿,只是慢慢地将她的小腿架上自己肩头,就着这个姿势微微俯身,亲上她的鼻子:“我的宝贝,今天是奶味的。”
到底大半年没弄过,感觉来得又急又快,像是被汹涌的潮水冲来冲去,徐讷讷觉得卫湛的体力似乎有长进。
卫湛在挺动的空隙还是解答了她的疑问:“那是自然,我日日都在练武,还能更好,你试试?”
徐讷讷拼命摇头,喊着“不要试”,眼泪都被甩了出来,落在卫湛撑在她耳边的手背上,卫湛额上的汗则往下滴,落在了徐讷讷的脸侧。
他停下,动作缓慢地将手凑到唇边,吮去那两滴眼泪,若有所思道:“这是喜极而泣?”
徐讷讷打了个哭嗝,软软控诉:“禽兽!”
卫湛当这是夸奖,更加卖力。禽兽,这两字还挺让人热血沸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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