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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救了命里无子的皇帝(穿书)——天行有道

时间:2019-12-12 09:51:01  作者:天行有道
  谢贵妃眸中一凛, “谁说的?”
  明芳讪讪道:“无风不起浪,若林淑妃真个行事规矩, 旁人又怎敢造她的谣。”
  谢贵妃便知其底里,叹道:“口舌易生是非,多少年了, 贤妃还是学不会这条。”
  大抵是知晓林若秋的地位已不可撼动,赵氏才这般破罐子破摔吧, 须知就算毁了林若秋的名声,她自己的名声亦好不到哪儿去——林若秋是否尊重皇后且不论, 赵氏这样播散同僚的坏话, 亦坐实了妒忌之名。
  不过, 也许误打误撞竟帮了她的忙。谢贵妃沉声道:“记得约束底下,不许妄议琼华殿中事,如有违误,刑杖伺候。”
  明芳心领神会, 忙笑着答应, “是, 咱们宫里的人自然是最守规矩的。”
  愈不让人说话,岂非愈证实里头有鬼, 只怕这下流言得传得更加汹涌, 林淑妃这回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可她就算着恼, 也只能找披香殿的赵氏理论去,甘露殿却没惹她。
  这两人斗得两败俱伤才最好,如此,贵妃娘娘方能坐收渔翁之利。
  =
  林若秋察觉到流言的时候,流言已散播到满宫皆是,甚至不能辨别是从哪处传出来的。尽管说辞千变万化,可中心思想却只有一条:她跟宋氏的死脱不了干系。
  红柳将逮着的两个小丫头一通训斥,又一人各打了十仗,方才气咻咻的来到林若秋面前,涨红了脸道:“那些人的嘴也忒坏了,没影儿的事也敢往您身上泼脏水,娘娘您就该启奏陛下,好好理一理宫中的舌头才是。”
  林若秋虽然心中闷塞,面上好歹能维持平静,“理什么?法不责众,真要是一个个抓起来,倒显得本宫心虚。”
  如今谢贵妃赵贤妃等人都在忙着施惠上下笼络人心,她就算不愿拾人牙慧,也绝不能反其道而行之——对待下属虽说讲究宽严相济,可宽绝对是比严更讨喜的。
  况且,就算将人拘来审问也问不出什么,要自证清白更是难上加难,她能说自己对宋皇后非但无仇反倒有恩么?不能,宋皇后私逃一事止有她与皇帝知晓,且这桩事份属宫中丑闻,林若秋吃饱了撑的才会抛出这颗定时炸弹。
  反倒是那些人证明她有罪的推断听起来颇有道理:第一,宋皇后在她进宫之后便失宠了,而她则在短短时日跃居高位,足以证明皇帝有宠妾灭妻之举——纯属胡说八道,宋皇后从来就没得宠过,而她虽晋封的速度颇快,那也是为皇帝生下一双儿女的缘故,母以子贵,难道皇帝不能给孩儿的生母几分薄面么?
  但就算林若秋指出其中漏洞,恐怕也难堵悠悠之口,毕竟皇帝对她的盛宠人人皆瞧在眼里,论起陪王伴驾的时间,也无人能比她更多,足以证明此女狐媚惑主,心机颇深——说起这个林若秋便又要叫屈了,别人没办事迷住皇帝,难道还得她主动将男人往外人怀中推么?那她不是贤惠,是有毛病。
  至于第二点猜测,则纯乎恶意满满了。宋皇后从行宫回来就病势垂危,如今更是一命呜呼,来回就只有帝后二人及林淑妃,林淑妃真能置身事外么?说她气死皇后倒还是轻的,更大胆一点的,甚至剑指她谋害宋氏,说不定连这次避暑之行都是林淑妃安排好的,否则宋皇后病得爬都爬不起来,何苦偏生走这一遭?她那样孱弱的身子,就算没人下毒,往来舟车劳顿也足够要了她的命。
  总而言之,林若秋已从过去娇媚擅宠的小狐狸精华丽丽地升级为一名奸妃,为了地位权势,也为了给今后的皇子铺路,她一手害死了宋皇后,还哄得皇帝对其言听计从,连传说中的妲己褒姒见了她都自愧弗如。
  林若秋听了都觉汗颜,想她何时能有这等本事了?这人未免将她吹嘘得太厉害了些。不过人言可畏,林若秋再怎么怠惰懒散,也不得不打起精神应对。
  她原本不想掺和宋皇后的丧仪,打算让谢赵二人总揽大小事务,可这么一闹,林若秋反而不得松懈,若她刻意避开宫中人事,岂不正显得心中有鬼。
  既然她问心无愧,那操办一个死人的丧事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因此林若秋反倒积极向皇帝请旨,愿和谢贵妃赵贤妃等人携手共治。
  谢贵妃还没露出什么,赵贤妃的脸色却仿佛吞了一千只苍蝇。
  她原以为宫中流言一起,林若秋为避嫌,自然得推辞不受,她也能趁机将失去的权柄夺回来,谁知林若秋的做法与她预期中截然相反,看来到底是她小觑了这个女人——这样心机深重的毒妇,没准皇后真是被她所杀也说不定。
  回去之后,赵贤妃脸上便有些郁郁不乐,川儿知她所急,因劝道:“您别担心,立后少说得是明年的章程,咱们未必没有一争之力。”
  赵贤妃叹道:“明年又如何?哪怕再拖上十年,没福气就是没福气。”
  谢贵妃为诸妃之首,论资历、论贤名,她和林氏都比不过谢婉玉,谢丞相亦为群臣之首,有他领头,一众文官自然是站谢氏的;林若秋就不提了,膝下一双儿女便是她最大的护身符,何况皇帝又早被她迷得七荤八素,眼中再无其他。
  赵贤妃之父平西将军虽也威名赫赫,可在朝中,武将究竟不及文臣得力,何况她在宫中亦混得不上不下,就算皇帝考虑立后,只怕她也在最末的人选之列。
  川儿陪她唏嘘了一阵子,因出主意道:“那娘娘您不妨另辟蹊径,朝中的事您说不上话,这宫里却是您最熟悉了的,何不从此下手?”
  赵贤妃疑惑的看向他。
  川儿道:“立后一事并非陛下圣意独断,太后娘娘总能说上几句话,若得她老人家保举,娘娘您的胜算不就多几分了么?”
  赵贤妃想起长乐宫的那位便无精打采,“算了吧,她惯会敷衍塞责,又岂会认真帮本宫?”
  上次为了林若秋晋封淑妃的事,赵贤妃巴巴的到魏太后跟前扮了一个多月的孝子贤孙,结果殊无成效,林若秋还是排到了她前头,可知那虔婆就会和稀泥,指望她出力是不成的。
  即使如此,赵贤妃还是死马当成活马医,腆着脸又往长乐宫去侍疾,反正魏太后年年都病,不差这一回。如今深秋寒凉,正是容易头痛脑热的时候。
  赵贤妃对外亦圆得颇好,她宣称魏太后是因为宋皇后病逝才伤心成疾,如此既全了她的孝心,也全了魏太后的美名,天底下肯为儿媳妇难过的婆婆着实不多,多得是媳妇死后恨不得放鞭炮庆祝的——尽管大伙儿都心知肚明,宋皇后在世的时候,魏太后没一次去看过她,这对婆媳何至于在死后忽然亲热起来?
  不管怎么说,赵贤妃的目的是达到了,魏太后感念她的慧心,特意留她在床畔侍奉——就不知是否仍旧敷衍。
  除此之外,赵贤妃为得人望,对于宫中其余人等亦竭力拉拢。皇后尚在停灵期间,宫中不仅严禁服饰艳丽,饮食上亦苛刻了许多,不得饮酒,食肉亦减。且因为守丧自有定时,几轮叩拜下来,御膳房送来的饭食多半已冷掉。秋寒夜凉,众人怎受得这般苦楚?赵贤妃便自掏腰包,嘱咐御膳房每夜多加了一道热汤,如此一来,那些宫婢下人们无不感恩戴德。
  林若秋看她这般忙碌钻营,行的却都是善举,自然不便拦阻。反而主动请示皇帝,将这道例汤改为公中出资,赵贤妃谦辞一番之后,也便欣然答应下来——例汤不贵,可宫中许多张嘴,加起来绝非小数目,她家里亦非富可敌国,自然支撑不起来。
  只是谢贵妃得知之后颇为不悦,觉得赵氏此番作为看似装好人,实在是给她找麻烦——宫里的银钱统共是谢贵妃负责的,若每月的开销多了,她自然责无旁贷。为泄私恨,她暗里让谢相参了赵家好几本——说起立身不正,朝中个个都立身不正,尤其像平西将军这样武将出身的,银钱上更加挥霍,婪取财货的路子比旁人多上许多,留下的把柄自然也更多。
  眼看赵家一系手忙脚乱,忙忙的上折子请罪,谢贵妃心里这才舒坦了些。
  两方出尽百宝,打得不可开交,红柳不禁暗暗忧虑,悄悄向林若秋劝道:“贵妃和贤妃各擅胜场,娘娘您也得想点法子才是,总不能坐以待毙罢。”
  林若秋倒是想努力,可她根本没处使劲呀。她家世不像谢赵两家那般显赫,更谈不上结交朝中势力,亦即是说,她所能依靠的唯有皇帝一人而已。
  当然这也是她的优势,归根究底,立谁做皇后都得皇帝松了口才算,楚镇又不是个傀儡人,可以任由大臣们呼来喝去。
  尽管如此,林若秋还是隐隐有些烦闷,楚镇来琼华殿让她量体裁衣的时候,她用软尺箍住男人的腰,动作也是心不在焉的。
  楚镇这回专程量尺寸是为了让裁缝做些素色的衣裳,虽说不必为宋氏守孝,可为了表现仁义爱民的天子形象,宫里才去了个皇后,他也不便终日穿着一身明晃晃的服饰刺眼。
  楚镇低头看着她纤细的手腕,似有所感,“这段时日,你仿佛清瘦了不少。”
  林若秋随口答道:“陛下您倒是胖了。”
  楚镇:……太伤人了!
 
 
第108章 洗白
  林若秋一时没留神, 及至见楚镇英俊的脸黑如锅灰,这才醒悟过来,忙描补道:“不是, 臣妾的意思是,您结实了,入秋了么, 总归是要贴膘的……”
  糟糕,似乎有越描越黑的嫌疑。
  楚镇果然冷哼一声, “你将朕比作禽兽么?还贴秋膘呢。”
  林若秋心道你有时候和禽兽也没啥分别,不过当着皇帝的面她总不能这样诚实,因讪讪道:“陛下还是壮点好,臣妾喜欢勇猛刚健的男人。”
  这点她却没撒谎, 楚镇有这么个大个子,若瘦伶伶的, 岂非和竹竿精一般;且听说楚家祖上有鲜卑族的血统, 比起书生文弱,还是英姿飒爽的气质更契合些。
  彩虹屁是永远听不腻的,楚镇果然转怒为喜, 因悄悄附耳道:“朕晚上再教你知道,什么叫勇猛刚健。”
  林若秋含羞别过头, “说了该克制,陛下您却又不自持了。”
  “你在朕跟前, 朕如何能自持?”楚镇撩人的手段也愈发进益了。
  末了两人虽未正式入港, 林若秋也由着他亲亲抱抱了一会儿, 横竖这是在自己宫里——没关系。
  楚镇摩挲着她柔白细腻的颈,“其实朕也该给你裁几件衣裳。”
  又来了又来了,男人对女人的爱好恰如女人对洋娃娃的爱好,林若秋忍不住翻起白眼,她自己都不嫌衣橱里的衣裳太少,皇帝却总替她着急,可见她名声败坏有一半都是因楚镇的缘故,她自己倒想清清白白做人呢,皇帝却迫着她奢靡无度,她能有什么办法——当然这话说出来就太讨打了,她听着都像得了便宜又卖乖,旁人自然更不信。
  平常她或许就遂了皇帝的意,顺道为自身谋求点福利,不过如今时候非常,林若秋当然不想站出来当靶子,因谦逊的道:“陛下的好意臣妾心领了,等开春之后再说罢。”
  横竖冬天裹着厚厚的棉袄显不出身材,做再多衣裳给谁看?等开春之后,宋皇后的事也淡了,她就算打扮得和蝴蝶一样花枝招展也没人敢说些什么。
  楚镇只好由她,又轻轻拥着她的肩道:“适才朕来前你在想些什么,看你魂不守舍的。”
  林若秋露出一点模糊笑意,将心中淡淡的忧桑咽了回去,“臣妾只是想和陛下白首共老。”
  许是太皇太妃那番话触动了她,她发觉当皇后未必真是件好事,太宗和先帝两朝就不说了,宋皇后这个皇后过得也并不快活,如今虽逃出樊笼,却只能隐姓埋名地度日——好在有李清陪着她,大约她也是甘之如饴的。
  想到此处,林若秋重新振作起来,试都没试,她怎么能先退缩?就算她没在适当的时机出现,眼见人却正是她心仪之人,今后几十年的光阴,还不够弥补那段空缺与遗憾么?
  她深信自己有能力、也应该获得这份幸福,不过在那之前,她需要再度确定楚镇的心意。
  林若秋遂凝睇着皇帝,轻声说道:“若陛下的心思有所反覆,请务必先告诉臣妾,臣妾绝无怨言。”
  她固然很想成为楚镇的皇后,可也并非这个名分不可,若迫于形势需稍稍推让,她也甘心遵从——只要楚镇与她永不相欺。
  男人在她额上烙下温热一吻,郑重道:“朕的心意绝无改变,爱卿勿忧。”
  林若秋眼眶潮润,唯有紧紧抓着他的衣襟,将那点湿意努力忍回去——太高兴了,甚至有点想哭。
  楚镇拍拍她的脸颊,笑道:“还多心么?”
  林若秋拼命摇头,她深知男女之间的感情消耗多半来自于双方的不信任,难得楚镇愿意这样包容她的疑虑,还耐心的作出解释甚至安慰她,她自然对此感恩戴德。
  今后,无论宫中形势如何变化,她相信自己都能以平静的态度坦然面对——只要她知道,楚镇心里始终是有她的,这便够了。
  =
  虽还未正式入冬,赵贤妃体贴嫔妃宫人,早早就吩咐尚宫局发下了冬衣棉絮,横竖是些惠而不费的事,就和先前的例汤一般,不外乎邀买人心的手段。
  林若秋看多了她这段时日的做作,自然见怪不怪,况且众人漏夜守灵,没点厚衣裳挡挡寒气还真不行,林若秋还真有点庆幸赵贤妃提出这些,这样她就能顺理成章将手炉捎进来了。许是生了两个孩子的缘故,她比常人尤其怕冷了,只是身为嫔妃表率,她不便带头搞特殊,赵氏的举动反为她提供了挡箭牌。
  这一晚众人如常值夜,各自都有些犯困,钱婕妤更是早就打起盹来——她这几天着实累得够呛,宫里嫔妃本就所剩无多,虽又添了一个李婕妤,可进宫时日尚浅,论资历,钱婕妤更排在安然、李蔷等人前头,她亦不敢犯了差错惹人耻笑,因此这些天竟规规矩矩随在几位娘娘身后,道士们让下跪便下跪,让诵经便诵经,一日下来,腿脚都麻了,觉也睡不好。
  谢贵妃见众人都有些神志恹恹,遂吩咐明芳,“让底下送些浓茶来吧。”
  于是宫人奉上熬得酽酽的茶水,可巧一个婢女捧着茶盏从钱婕妤面前经过,失足滑了一跤,茶水连同泡烂了的茶叶悉数泼洒在锦缎鞋面上。
  还好那茶放了多时,并非滚烫,不足以令人受伤,可钱婕妤也够着恼的。奈何灵堂面前不便发作,那宫婢又不住地请罪,钱婕妤只好胡乱一摆手,“罢了罢了,你下去罢。”
  遂躬下身,准备掏手绢擦拭鞋面上的污渍,谁知这么一低头的功夫,她袖中滴溜溜掉出一只晶光灿灿的翡翠手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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