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苓认真地看着他的眼睛,慢慢道:“我有话和你说。”
男人沉默了,心中涌起强烈的不安,喉结滚动,“好。”
他带着她去了书房,又转身出去,再回来时手里端着杯热茶。
“暖暖身子。”
月苓垂下眼睑盯着他还裹着白布的手,慢慢接过来。
指尖相触,他感受到了她冰凉的手指,唇抿的紧紧的。
拳头握紧又松开,终是没有去握她的手。
月苓捧着茶杯,唇凑了上去,热气氤氲,模糊了视线。
热茶顺着喉咙缓缓滑入体内,心中无比熨帖。
一室静默,安静地让人心惊。
半杯茶下肚,月苓低声问:“白雪茹的死,是你安排的。”
陆修凉垂下眼睑,“是。”
她漆黑透亮的眼睛一眨不眨看着他,轻轻道:“翠儿可还活着?”
“死了。”
“嗯……”
陆修凉心渐渐凉了,“我……可是出手太狠辣了?”
他觉得白雪茹死得还不够惨,可这不代表她能接受。
“唔……”
月苓略作思考,歪着头看着他。
她发出的任何一点声音都能将他的心提的高高的,一颗心悬在空中,飘忽不定。
脑中设想了千万种情况,若是她不喜,他可以克制暴戾的性格,可以改,起码不让她知晓那些血腥事。
若是她接受不了,他又该用什么办法把她困在自己身边。
若是能将她一辈子锁在自己身边……
月苓看着他神情变化,居然能读懂他的内心,终于她开口。
声音清脆甜美,“我欲嫁你为妻,你可愿意娶我?”
陆修凉瞳孔紧缩,瞳仁剧烈地颤动着,声音沙哑,“你……要嫁给我吗?”
月苓理所当然点点头,看向他的眼神有些奇怪,“难不成你不想娶我?”
“你不是说你爱我?应该会答应我的吧?”
陆修凉红着眼一步一步走向她。
男人的眼眸深邃漆黑深不见底,仿佛是无底的黑洞,将人的目光紧紧锁住摄入其中。
月苓突然有些害怕,他这样子似是要吃人一般,咽了咽口水,妥协道:“你是还有别的事吗?你要是觉得太快了,我也可以等一等。但我还希望你能早点答应我,我有点……唔唔唔……”
‘等不及’三个字还未说出口,便被他的吻堵在了喉中。
呼吸被掠夺,耳边只剩下心脏跳动发出的震耳欲聋的声音,周遭一切都安静了下来,整个世界仿佛只剩下他和她。
嘴上的触感柔软、炽热。
这吻不似上次那般蜻蜓点水,而是炙热、疯狂。
腰间的手臂箍地紧紧地,那力道大得仿佛要把她撕开揉碎。
月苓的脑袋一阵阵的发晕,呼吸艰难,迷迷糊糊间她想着,这男人也不是无欲无求啊。
看似冷若冰霜,实则内里热情似火,几乎都要把她烫化。
月苓被动地承受着他的霸道与热烈,他应该是没什么经验的,咬的她好痛。但过不多时,他似乎找到了些诀窍,渐入佳境。
慢慢的,两个人都从中找寻到了乐趣,你来我往,乐此不疲。
作者有话要说: 啊,不知道能不能幸存。应该没事,我很收敛了……卑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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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终于, 分开了彼此。
月苓的唇红肿着, 眼神闪烁, 羞得不敢看他。
陆修凉目光牢牢盯着她的唇, 那上面水光一片, 像是刚熟透的樱桃, 诱人采撷。
渐渐压近身体, 想要继续。
月苓红着脸偏过了头, 吻落在耳后。
“别、别了……没气了……”
陆修凉声音沙哑,哄骗道:“多试几次, 好不好?我教你呼吸。”
饶是月苓这样厚脸皮的姑娘,此刻也被他闹了个大红脸,说什么也不再肯。
陆修凉失落地垂下了眼,只能将人搂在怀中,呼吸着她的香气聊以慰藉, 渐渐平息了体内的躁动。
月苓蹭了蹭他的胸膛, 娇声道:“陆大将军, 你还未回答我, 你可愿意做我的夫君?”
陆修凉扶着她的肩脱离自己的怀抱, 认真地看着她灵动的眼眸, 郑重道:“表白是你来做的, 求亲也是你来开口, 我知我这性子十分的不好,沉闷、冷漠、不会说话,这些本该我来做的你都替我做了, 是我不好,是我的错。但你要相信,只要我活着一日,便绝不会让你受委屈。”
他从未一口气说过这么多的话。
月苓红了眼睛,她知晓他从来不会表达,但他做到的足以胜过这世间的所有男子。
男人吻了吻她的眼睛,低声道:“你心悦于我,是我此生最大的满足。你愿意嫁给我,是上天垂怜,我求之不得。”
陆修凉握着她的手,覆到他的胸口,手下的触感紧致结实,心脏的跳动隔着布料一下一下传到了她的掌心。
一颗心毫无保留地摊在她面前。
“我说过,它为你跳动。”
一行泪从她眼中滑落,他轻轻吻去,在她耳边呢喃,语气中带了些哽咽,“我怎会不愿,你知道吗,这是我日思夜想的美梦啊……”
两颗心用同一个频率跳动着,月苓的手臂紧紧圈着他的腰,用了最大的力气回应他。
许久,她退出他的怀抱,有些不好意思地揉了揉耳朵,“那你何时去提亲?”
“……”
陆修凉宠溺地揉了揉她的头发,他爱着的竟是如此大胆又热情的姑娘。
突然起了逗她的心思,不怀好意道:“原来傅姑娘如此恨嫁?”
月苓瞪大了眼睛,手指戳了戳他的胸膛,撅起红唇抱怨:“你若是不愿,便当我没说,我这就走!”
男人沙哑的声音低低笑了出来,俊美的五官顿时添了几分性感,他安抚地啄了啄她的小嘴,握住她不安分的手指,认输道:“莫要生气,我明日便去,明日便去。”
月苓愣了下,结巴道:“明、明日?”
其实也不用这么着急……
陆修凉眯了眯眼睛,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月苓干笑了两声,“也不用明日的……你肯定还要做些准备的吧?”
她原打算是下月的,这已经算是早的,明日他去提亲,那不是阖府上下都知道她今日来逼婚的吗?
虽然她性格果敢奔放,但也不是一点都不知羞啊……
陆修凉哦了声,安抚道:“原来你担心这个,你放心,聘礼我一早便备好了,诸事繁琐,你不必忧心,我会按照六礼的顺序来。”
“嗯……”
倒也能理解,毕竟她也早就在绣嫁衣了……以她对陆修凉的了解,怕是只需几日便能将婚期定下了……
如此也好,免得夜长梦多。
月苓后退半步,脸上的红晕更深了些,她福了福身子,轻声道:“那……静候将军的佳音。”
陆修凉将人捞进怀里又吻了一通,眼见天色暗了下去,他才不情不愿地放开了人,声音沙哑:“我送你回去。”
两人坐着马车回了傅府,在车里没忍住又吻作一团。
下车时,少女面色红润,眸中泛着涟涟的水光,唇瓣肿着,让人一眼看去便知刚刚被人狠狠疼爱过。
月苓抿了抿唇,任由男人替她系好披风,眼中的不舍几乎溢了出来。
陆修凉淡淡笑了,捏了捏她的手指,“快进去吧,明日我再来。”
阿念听闻月苓回府,赶忙出来迎接,她向陆修凉微微颔首,从陆七手中接过了姑娘的马。
月苓一步三回头进了府门。
见大门关闭,陆七走近了低声道:“公子,姚公子来了。”
陆修凉早就察觉姚之骞在暗中看着,他勾了勾嘴角,眼里却一丝笑意也没有。
他直直地看向街口的角落,准确地对上了姚之骞的视线。
姚之骞不躲不闪,静静地对望,眼中毫无波澜。
陆修凉冷漠地看了他一眼,转身上了马车。
姚之骞身形未动,站在原地看着马车从他面前驶过,握紧了拳头。
回了姚府,他直接去书房找了姚震。
他开门见山,“我在傅府门前见到了陆将军,他和月……他和傅姑娘举止亲密。”
姚震颇为诧异,放下手中的卷宗,“是镇国大将军?”
“是他。”
姚震皱着眉,“陆修凉回朝以后一直独来独往,虽然太子也在拉拢,但这位陆将军不论何时都是冷着脸,毫无亲近的意思。只有对着陛下才尊敬一二,我一直以为他只忠于陛下的。如今却与傅家来往甚密……”
莫非是看上了傅家的姑娘……
姚之骞垂着眼睛看着地,语气平淡,“他喜欢月苓。”
他能看得出来,那个男人眼里的宠溺骗不了人,还有看着他的时候,就像看一个死人,眼里的敌意和杀气压得人喘不过气。人人都说陆修凉冷心冷清,原来也有这柔情似水的时候。
姚震脸色有些难看,皱着眉一语不发。
姚之骞突然开口:“父亲,能除掉他吗?”
姚震一愣,抬头看过去,儿子眼里如一潭死水,眼里的无情与狠厉像极了当年的他。
到底是他的亲生儿子,连做的选择说的话都与他当年是一模一样。
他摇了摇头,陆修凉不是一般人,除掉他几乎是不可能的。如今他手握兵权,深受陛下宠信,想要算计他,并且成功,这几率微乎其微。
拉拢才是明智之举,若是拉拢不得,也要敬而远之。
除非有朝一日,陛下对他起疑,那时他才好有所动作。以如今的形势来看,还办不到。
倘若他真的与傅家人搅在一起,当真是棘手的很。
“不过……你到给我提了醒,我们姚家也不是没有女儿……”
姚之骞倏得抬头看他,抿紧了唇。
姚震捋了捋胡子,眼里全是算计,“佳筠如今十三了,也快到了可以嫁人的年纪,不若我明日去向陛下求一道赐婚的旨意,陛下应当会给我这个面子。”
姚之骞缓缓呼出一口气,“佳筠还小,再说陆将军也不一定肯。”
“陆修凉还能抗旨不成?”
姚之骞面容绷得紧紧的,没说话。
姚佳筠是他的亲妹妹,他不知道该怎么劝姚震收了这心思。
“万一他真的敢拒绝呢?”
姚震哽了哽,长叹了口气,他虽为朝廷的肱骨之臣,但又如何能与手握兵权的陆修凉抗衡呢?就算是宁王殿下也要忌惮他几分。
他近来越来越摸不准陛下的脾性了。
仁景帝一向宽厚和善,对待他和傅崇从不厚此薄彼。可自从太子辅国后,一直在打压姚家,陛下虽然也斥责过,但从未给过他惩处。
现在只盼宁王殿下能与太后娘娘亲近亲近,若是有太后撑腰,这条路走得必不会如此艰难。
“崔荣跟我说,那位白姑娘死了。”
“是。听说是白家的人来寻她,她便离开了傅府。”
姚震冷哼一声,“人死了不打紧,那些东西也不知放进去了没有。”
姚之骞垂下眼,无动于衷。
如今陷入了死局,白雪茹神不知鬼不觉地死了,他们便无从得知她到底行动了没有,更不能轻举妄动。
“她有无贴身丫鬟?”
“有一侍女,但此人也已离开,不知所踪。”
姚震摇了摇头,他突然有些迷茫,原本一切都计划的好好的,出差错的可能很小,可为何变成了如今这局面。
姚之骞垂着眼睛,眼中的阴郁浓得化不开。
他脑海中一遍一遍回放着日落前在傅府门前看到的景象,麻木的心竟还掀起了一丝波澜。
心中的杀意渐起,随后便是铺天盖地的无力感。
姚震突然想起一事,陆修凉的来路他始终没有查到。
只能查到他是被霍老将军带入军营的,在前线一待近十年,从未离开过西南。
十年这个时间点很敏感,他曾怀疑过陆修凉是那个人的儿子,但很快被他否定。且不说那个人家中那些孩子他都见过,那场大火把所有的人都烧死了,不太可能还有幸存。
他将京城中所有陆姓人家查了个遍,也没有查到此人的来路,无父无母,无亲族无背景,他猜测陆修凉多半是霍老将军在路上捡来的。
毫无根基的一个人,年纪轻轻便有如此权势,若不能成为朋友,便是劲敌。
……
隔日,陆修凉便上门拜访,这一次他是来求亲的。
傅崇与沈氏对他都很满意,月苓躲在房中,头一次如此害羞。
可前一日月苓的动静闹得那样大,沈氏如何不知她去陆府做什么。
陆修凉诚意十足,还请了媒婆来,说是会按照六礼的顺序一步一步来,傅崇见他如此懂礼数也放了心,原本他还担忧陆修凉会像虞宋那般,直接求到陛下面前,打他一个措手不及。
当夜,月苓激动地睡不着,拎着烛灯又坐在了院中看星空。
旁边一阵风掠过,猝不及防地,她被人搂紧了怀中。
尖叫声还未出口,便被人深深地吻住。
脸被轻轻托着,呼喊声被他吞进腹中,她软了身子靠在他坚实可靠的胸膛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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