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怪你不怪你,刚刚钟哥找人看过了,那一整箱水里瓶瓶都有,不管你拿哪一瓶都得中招!”潘达连声道:“他妈的心太黑了,这是要置咱们全队于死地啊!”
“可是......是我递给喻默的。”
“又不是你放进去的。”潘达说:“这逻辑不对,要怪就怪那个ANTI粉!TNND,把饭圈那套都带进咱们圈子里来了。”
“那瓶水应该是我喝的!”林檬咬紧了嘴唇,眼眶猩红:“你们只喝自己带的水就是因为怕这种事对不对?如果那瓶水不是我拿着的,喻默他根本不会喝啊……”她气的握拳,在膝盖上用力锤了两下:“我为什么不早点发现那个圣罗兰的粉丝,我为什么不检查一下瓶子有没有开过封啊!不对,我就应该先喝一口——”
“别开玩笑了。”阿鹿冷着面孔倚墙而立道:“你以为你喝了那水我们大家就会放心了么?咱们队里,无论是谁被推进急诊大门,大家的心里都不会安。”
“对对,是这样的。”潘达用力点头。
“我……”林檬轻声喃喃:“我今天就不应该跟你们一起打比赛……”
“你今天打的很好啊。”老迈说:“没有你,我们大概要被圣罗兰血虐了。”
“血虐都算好的了。”阿鹿说:“被说人怂避战才是最头疼的。”
“其实我还蛮希望你就是我们队的奶妈来着。”潘达咧嘴笑了笑:“哎好了好了,你就不要自责了,这样我们担心队长的时候还要担心你。”
林檬吸了吸鼻子,打起精神道:“对不住各位,我失态了。”
这时,肖星珩从诊室里出来了,一群人一拥而上,七嘴八舌道:“怎么样啊?”
“严不严重啊!”
“队长呢?人去哪儿了?”
“钟哥带他去拍X光了。”肖星珩说:“医生说还好,都是小碎刀片,而且Silence反应的及时吞下去的不多,不威胁生命,但是食道应该是伤着了,胃有没有伤着得做胃镜才能知道。”
每个字儿听着都让人头皮发麻,林檬细微的颤抖了一下,感觉疼痛似乎是切身的落在了自己的身上。
“我要去调监控。”她缓缓地握拳,胸膛因为愤怒而剧烈的起伏着:“我要把那个王八蛋抓出来!”她吼道。
“哎檬妹儿!”潘达大呼,少女不搭理他,头也不回的跑了。
“这还得了了。”肖星珩出了一身冷汗,骇然道:“外面巴不得闹出大新闻呢,好不容易压下来,快拦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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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檬一路冲到急诊大厅,透明的感应门朝两边拉开,一群扛着摄像机、拿着话筒的媒体人涌了进来。
为首的是个穿着性感时髦的年轻女郎,脖子上挂着一块儿工作牌,她领着那群媒体人大肆的东张西望着,还抓了路边拖地的保洁人员打听。
林檬隐约觉着不对,她脚下一崴,在光滑的地面上摔倒,适时阿鹿和潘达追了上来,一左一右拉着她的胳膊躲到了一旁的小开水间里。
“我靠,是星蜜的糖小兔啊。”潘达一阵咋舌:“她怎么来了?”
“糖小兔?”林檬迷惑的抬头:“好耳熟啊这名字。”
“之前给我们队长做专访的网红。”阿鹿说:“听说se诱我们队长没成功被拉黑了。”
林檬:“???”
这他妈可是惊天猛料,她忍不住大着胆子伸了脖子出去看,外头那女郎穿着光腿神器和小皮裙,身材着实称得上是凹凸有致。
喻默眼光够挑的啊……
“还挺有料的啊……”她喃喃自语,心里有点儿不自在:“求深扒。”
“扒什么扒啊,那点儿苗头都被扼杀在摇篮里了,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潘达说:“哎你说她来干嘛啊?”
“肯定没好事儿。”阿鹿说:“不能让她摸到急诊去。”
林檬:“那我——”
“你拿我手机给钟哥报个信儿。”潘达说:“我跟阿鹿先去会会她,不过檬妹儿你可千万别露脸,我看他们十之八九是来炒新闻的,要让他们逮着你跟这事儿有关,你就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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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檬给钟响报了个信,钟响那边警铃大作。
“妈的,这时候来吃人血馒头啊。”钟响在电话那头骂骂咧咧:“我知道了,我现在就去找潘达他们。”
“喻默呢?”林檬问:“他胃镜做完了吗?”
“还没。”钟响说:“哎小姑娘你有空吗,现在来一下二楼消化内镜室,我要喊星神一起去顶一下,喻默还在里头,需要个人看着东西。”
“我有空,我现在就过来。”林檬小跑着出开水间。
“行吧,等你过来我再走。”钟响说:“感觉星蜜那边儿肯定是得到什么风声了,怕是不好糊弄。”
林檬没走电梯,她从安全通道“蹬蹬”跑上二楼,看见钟响正站在内镜室的等候处站着。
钟响把一包东西塞进林檬怀里,低声道:“你就在楼上待着千万别冒头,听见了吗?”
林檬点点头。
“行。”钟响说:“Silence说要保你,就一定得把你保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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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檬怀里抱着一包东西,还有点儿魂不守舍的坐在等候处的椅子上。
这会儿时间已经挺晚的了,内镜室排队的人不多,有几个做完了胃镜的人从里面出来,被人搀扶着,满头虚汗,面色苍白,动辄都要扶着墙干呕两口。
林檬低头看了看怀里的纸袋,袋子里装着纸巾和药,一瓶矿泉水,还有一件队服。
是喻默的队服。
虽然知道这件队服上早已没了喻默的体温,林檬却还是不由自主的将东西抱紧了些。
怎么每次跟喻默在一起都没好事儿呢,不是她倒霉,就是喻默倒霉。
这时,一个人急匆匆的边跑边叫道:“学姐!”
林檬闻声扭头。
徐淡淡跑到林檬跟前,上气不接下气的弯下腰去,她撑着膝盖急声道:“学姐,我我我……对不起!”
“为什么说对不起?”
“我听说了!有人冒充志愿者混进E队的休息室了。”徐淡淡说:“那件志愿者的衣服是我的,我大姨妈来了,去洗手间换衣服的,结果一出来就发现工作服没了。”她越说越内疚,用力的鞠躬,带着些哭腔:“真的对不起!”
林檬叹了口气。
“算了。”她说:“有错的不止你一个,不追究这些了,没什么意义。”
“那默神……”徐淡淡很懂的刹住了话头,摇摇头道:“我不说了,学姐,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么?”
林檬想了想:“你去恒博的保安室帮我调个监控吧,低调一点儿,就说……嘉宾丢了点东西。”
“行。”徐淡淡立刻明白了:“我一定把那家伙的样子找出来!”
阴谋论的小姐妹太机智了。
明天白天还有两更。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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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无痛胃镜做完后,麻醉效果还在,喻默没醒,尚且睡着被推回了消化科的病房。
林檬一路陪同。
单人病房里很安静,安静到几乎可以听见输液的滴答声。
林檬将手里的东西放下,关上门,拉了张椅子来,在病床边坐下。
她端详着喻默的脸。
因为麻醉的缘故,男人的呼吸浅而和缓,嘴唇没什么血色,脸更是冷白如玉。
林檬不太敢回想白天的事,一想到那团利器在喻默的身体里走了一遭,她就觉得心尖尖巨疼。
她歪着头,稀里糊涂的想起了一些以前的事。
那是两年前的一个入秋的时节。
天气预报报的冷空气袭击内陆,Z市作为典型的南方城市,一夜之间温度骤降,流感横行。
由于昼夜温差大,Kars训练室里的空调还没完全开始启用,林檬是个虎的,从早到晚就套一件卫衣,穿了个露脚踝的船袜,在训练室里一蹲蹲一天。
她一打排位赛上分就容易上头,别说冷暖了,连吃饭喝水都顾不上,一打就是一整天,喻默几次从训练室门口路过,看见那少女将一双流氓兔的棉拖鞋跟儿扁扁的踩在脚底下,纤细的脚踝和小腿就这么光秃秃的暴露在空气中,就实在是忍不住要叽叽歪歪的关照两句。
“你穿条长裤啊,鞋子跟儿拉起来,寒从脚底起知道吗?”他凑过去捏了一下林檬的卫衣领子:“穿这么薄不怕感冒啊!”
林檬:“嗯嗯嗯。”
喻默一阵无语。
“你‘嗯’个锤子‘嗯’?”他凑过去抬手把显示屏一挡:“我给你出是非题了吗你就‘嗯’。”
林檬惊叫:“哎哎哎我的四杀!”
随后她就听到了被击毙的提示音。
林小檬的脸黑了。
她愤怒的一抬头,对上喻默审视的目光,瞬间又像个泄了气的皮球似的蔫儿了。
“干嘛啦……”她委委屈屈的哼哼:“我都要赢了!”
“去加件衣服再来打。”喻默说:“冻坏了算谁的?”
“我不冷!”
“等你觉得冷就晚了!”喻默把电脑显示屏的开关一按:“快去。”
林檬:“……”
队长就是生活上的黑恶势力,林小檬是弱小无助又可怜,只好起身去拿外套。
喻默看着她套上外套才转身离开,殊不知没过多久林檬觉得外套碍事儿又把外套给扔到了椅背上挂着,继续放飞自我。
夜半时分,林檬开始莫名其妙的连败,她这才发现自己个儿手指冰凉,被冻到有些发僵,她不得已滚回寝室睡觉。
一觉睡醒,林檬开始咳嗽。
起初她只是间断性的干咳,她觉得还能忍,吃好睡好估计就能扛过去了,谁晓得过了两三天症状没缓解,反而加重了,她咳的越发频繁,越发剧烈,甚至咳到有点儿手抖影响游戏操作。
那天晚上林檬咳的睡不着,她像个肺痨鬼似的爬起来,磨磨蹭蹭的找药。
结果发现她身边儿还真是啥药也没有。
林檬是Kars选手梯队里唯一的姑娘,竞争力强悍不说,她在人际方面并不太活络,说不来好听的话就算了,有时候数落人还挺凶,因此那些男青训生们跟她接触不多,总存了些孤立她的意思。
林檬当然无所谓跟不跟这群无聊的雄性..交际,只是这会儿她也不知道该上哪儿去求个援。
这时她的手机震了震。
林檬扑上床,看见喻默给她发了一条消息。
【咳的整条走廊都能听见了,披件衣服到三楼训练室来找我。】
林檬眨了眨眼。
正式选手的训练室在三楼,比青训生的训练室要封闭且高档。
这个点训练室里只有喻默一个人,其他人看样子都去睡了,林檬蹑手蹑脚的摸进去,忽然就有点儿心虚:“队长……”
喻默正在练压枪,鼠标频繁的点动,他面无表情的盯着显示屏道:“我有没有说过让你多穿点儿?”
林檬低着头,可怜巴巴的用手指拨动着衣服拉链:“我错了,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
“老人”手下一顿,幽幽的转过脸来:“说谁老呢?”
林檬又咳了两声,咳的肺里“呼啦呼啦”的,她用手敲了敲单薄的肋骨,小身板儿邦邦响,真是个小可怜样儿,喻默生不来气了,从一旁拿了药递给她。
“阿莫西林,咳喘宁胶囊,柴胡颗粒。”喻默推了推杯子:“这是热水。”
“这么多?!”林檬瞪圆了眼睛,直叫唤:“我又不是药罐子!”
“有本事你别生病啊?”喻默幽幽的奚落。
林檬又蔫儿了,充满了敌意的瞅着那一堆药,喻默用手指叩着桌面催促,她只好视死如归的掰了锡纸壳儿,挨个儿和着水冲下去,噎的直伸脖子。
这还算好,柴胡颗粒冲开了那味道简直是反人类,喻默不知道从哪儿找了个泡面碗来,给她冲了整整一大碗。
林檬喝到肚子圆滚滚,还剩个底儿没喝完,被苦的老泪纵横:“队长!”
“对不住。”喻默也有点儿不好意思了:“我以为冲稀一点儿会比较好下口……”
不仅不好下口,还把受苦受难的过程拉长了好几倍。
林小檬捏着鼻子把最后两口柴胡汤给灌了下去,狗在电竞椅里一声不吭,气息奄奄,就时不时咳两声提示她还活着。
始作俑者默神感感受到了一丢丢的内疚,他犹豫了一下道:“你等我下。”于是一推椅子起身回了卧室。
片刻后他拿了一个古朴的玻璃罐子走了出来。
“我想起来了。”他说:“这里有我妈的止咳神药,她说外面买不到,还是我爸出差的时候给她带回去的。”顿了顿他引诱似的补充道:“很好吃哦!”
“啊。”林檬兴致缺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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