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在等消息,张良还得安抚刘邦,这心里其实也有些害怕,听说刘元练兵去了,张良不知为何就走到刘元练兵之处,正好刘元正拉开弓箭,她那箭一放出去,正中靶心,在她身后的将士也在同一时间朝着刘元躲中的靶心射去,靶上的箭扎和满满的,张良……
这要是哪天刘元看不顺眼哪一个,一箭放出去,跟着这些人一道放箭,那人得成马蜂窝了吧。
“小娘子,张军师。”刘元正准备再拉弓再射,琼华注意到一旁的张良,立刻与刘元耳语一句。
刘元一听转过头看,真是张良,刘元二话不说地放下弓,“你们先练,准头还不够。”
“是。”刘元有令,哪一个敢不听,连连称是。
交代完,刘元便与张良走了过来,“军师怎么有空来看我练兵?”
“如今咸阳众人的心都不定,良亦不可免。”张良与刘元直言,引得刘元一笑,“临大事前,心不能定都是因为闲的,瞧我练着兵,这心自然就定了。”
“小娘子说得极是。”微微一顿,刘元亦是直言了她的心亦不能定,故而才会前来练兵,张良道:“是要找些事情做,这样才不会心不定。”
“军师对阵法有所研究?”显然张良这会儿想不定做什么事,刘元便毫不犹豫地趁机套路。
张良何等人,刘元此言一出,立刻明白刘元的用意,笑言,“良观小娘子行军颇有章法却不通阵法?”
刘元诚实地点头,“果真不通。”
“如此,小娘子不嫌弃,我便教教小娘子。”张良亦喜于刘元这样的性格,聪慧上进,仁厚宽和,可惜不是男儿,若是个男儿,刘邦有这样的儿子,将来这天下何愁不成?
“多谢军师。”既能学到本事,还能跟男神一块说话,究竟不要太好!
张良与刘元,一个愿教,一个愿学,正所谓一拍即合,虽然武朝有言在先不许刘元随便再拜先生,那不代表刘元不能再跟别的人学东西。
当然,刘元也无意拜张良为师!
而本就知刘元聪慧的人,阵法才教了一个,学会的刘元面对其他的阵法,直接是一通百通,张良终于明白为什么曹参先前会一个劲的夸赞刘元天资聪慧又心性坚定。
聪慧的人从来不少,聪慧却能自制,完全不觉得自己聪明的人却是十分难得,刘元恰恰就是。
作者有话要说: 加更会有的,等周六啊!这两天要是能存到稿也会加。
062章首功当为项将军
张良这一教算是对刘元又有了更深的了解, 朝着刘元道:“若是得闲再教小娘子易经。”
阵法皆由易经衍生, 张良这是想让刘元更上一层楼, 刘元听着眼睛更是发亮,忙不迭地点头,“好啊好啊, 多谢军师。”
学到本事很重要,能和张良多呆一会儿更重要。而张良叮嘱刘元道:“小娘子不妨根据你部下的优劣之势, 想出一个阵法来, 阵法相护,对敌更有优势。”
这是提醒的刘元, 刘元道:“军师所言我记在心上, 得有时间。”
闲时练练兵, 那不等于接下来都会有时间给刘元练兵,在这个时候, 一个士兵飞奔而来, “军师, 项羽的四十万大军离我们还有一天的路程,沛公让小的来请军师过去议事。”
等啊等, 终于是等到项羽来了,张良站了起来, 却有一种即将尘埃落定的欢喜,刘元伸了一个懒腰,“可算来了。”
这期待的口气,听得张良笑出声来, “小娘子不畏?”
“畏之有用?”刘元反问,既然是没办法避免的事,那就抬头挺胸的去面对好了。
“小娘子请。”张良得知刘元的想法,这要议面对项羽的事了,怎么可能少得了刘元。
“军师请。”张良客气,刘元也同样客客气气地请他张良,张良道:“若是我们再请下去,怕是要让沛公久候了。”
“那就不请了,一起走吧军师。”刘元其实还是挺喜欢这样跟张良说话的,张良听完也觉得不宜再多礼下去,与刘元并肩而行之。
项羽陈兵四十万将咸阳四下围得一个水泄不通,如果说先前刘邦还能为张良是在危言耸听,亲眼听到这样的消息,刘邦已经确定以及肯定,若非张良提醒得及时,叫项羽知道他住进了阿房宫,享受过阿房宫中的一切,必饶不了他。
“子房,子房你看,项羽果然陈兵而来,看看他将咸阳围得水泄不通的模样,大有我若不让这个关中王便要取我性命的架势。”项羽虽然还有些时间才能到,他的兵马却已经十分火急地赶来,四十万没到齐,却也来了大半。
刘邦听着下头的人一个个的报上哪里陈兵多少,哪里列兵几何,惊得不轻。
“原是预料之中的事,沛公不必心急。”张良安抚着刘邦,刘元在一旁道:“军师说得极是,眼下最重要的是如何平息项羽的怒火,项羽心中之怒,从这几十万大军急奔而来便可看出。”
刘邦心急得都没看到刘元,刘元一说话,他这嘴角抽抽,总觉得刘元都比他镇定,这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刘邦想着自己怎么样也不能不如刘元,深深吸一口气,也慢慢平静下来。
“被项羽陈兵所恐吓的模样已经做好给天下人看了,项羽但至,我们立刻出城,沛公也立刻将传国玉玺与项羽奉上,陈情我们只是暂入咸阳,将咸阳的一切安顿妥当,迎的就是项将军。”张良将先前就已经说好的说辞细细与刘邦再提。
听到这样的话,刘邦越发觉得那一颗心定下来了,轻声地道:“好,一切就依子房所言,只待项羽一来,我立刻亲自出函谷关,将传国玉玺奉上。”
“那秦王子婴。”萧何适时地提起这样一号人,刘邦道:“咸阳都由项羽说了算,秦王更是。”
刘邦这会儿连自己的小命都不知道能不能保住,还有功夫去管子婴,萧何是一眼看向刘元,刘元全当作没看到萧何的眼神,她跟子婴之间的交易,他们知道就行,别的人,包括萧何在内都不需知道。
比起子婴的生死,刘邦现在更关注他们这一群人究竟如何平平安安的从项羽的手里活下来。
张良沉着的道出自己先前就已经说过的计谋,以此来安抚刘邦,刘邦的心也终于是定了下来。
而项羽也终于抵达函谷关,才一到,刘邦已经立刻前往函谷关入口恭迎,连带传国玉玺也一并带去。
“项将军在上,这是秦王子婴献上的传国玉玺,刘季双手奉上。”刘邦也算是一方诸侯了,项羽骑马而来,刘邦却捋起袍子二话不说地与项羽跪下,双手奉上传国玉玺,这样卑恭的态度,叫一脸怒火的项羽算是消了些。
“听闻你进了阿房宫。”项羽挺直地坐在马背上,似是不以意地问了一句。
“是。不过刘季绝无久留阿房宫之心。刘季本是一个市井小人,阿房宫这样的地方闻名已久,却是第一次见到,免不得生了好奇之心,弟兄们也是难得来一趟咸阳,都想一饱眼福。我们就看一看,虽然觉得阿房宫真不是一般的好看,却也知道那只看,不能碰。”
刘邦将一个小人见到那样华丽的宫殿因此心之向往却又懂得那不是他该得的模样表演得十分到位,项羽的怒火又再减了一分,“怀王曾言谁先入咸阳者是为关中王,你想不想当这个关中王?”
“想啊。这天下各路诸侯要说不想的骗人的。可是我知道若没有项将军牵制秦军的主力,我们哪能长驱直入,无论是谁先到的咸阳,关中王都只能是项将军,这一点刘季心里清楚着。”刘邦说着那一句想,立刻注意到项羽的脸都变了,听完刘邦的话,这才缓和了些。
“我说了真话,还望项将军莫怪,莫怪。”刘邦吐露完,继续装得鹌鹑。
那生怕项羽生气的姿态,叫项羽这心里更好受了。他也确实认为秦被灭亡他的功劳最大,以谁先入咸阳者是为关中王,他心里那口气就先咽不下。
本来以为刘邦入了咸阳,这还驻军于咸阳了,再加上范增的添油加醋,他是以为刘邦意取而代之,恨不得立刻杀了刘邦,看着刘邦一见面就跪下,完全不需要人提醒的恭谦畏惧于他的模样,这样的一个小人,无胆之辈,怎么可能将他取而代之?
项羽心情的变化要说最清楚的莫过于范增了,故而范增道:“既然沛公无心于咸阳,为何屯兵于此?”
“范先生问得极好,这咸阳拿下了,若不屯兵,难道让别的人将咸阳夺了去?我屯兵于此,将文书宝物皆已造册,等的就是项将军来到,将东西双手奉上。”刘邦对答如流,这项羽和范增问的问题,全都是张良与刘元预料他们一定会问的问题,答案刘邦都已经背得滚瓜烂熟,就等着项羽来了好应付过去。
“那些东西不需要。”范增再要开口问上一句的,结果项羽已经丢了这一句,范增一眼看了过去,刘邦连忙地道:“项将军要不要是一回事,该是将军的东西,刘季绝不敢动,当以双手奉上。”
配合着将传国玉玺往前再举一些,说是说,动也动,这般的姿态做下来,项羽的怒火已经全消了。
“起来吧。”项羽终是开了口,跪在下头连头都不敢抬的刘邦听着这一句暗暗松了一口气,谢道:“谢将军。”
依然恭顺地朝着项羽一拜,这才站起来,项羽看着刘邦那张老脸,刘邦都五十好几了,项羽却正值当年,这样的一个人,如何能是他项羽的对手,一眼看向范增,范增读懂了项羽的表情,沉下了脸,越发地恨刘邦。
“进城。”项羽并没有接过刘邦手里的传国玉玺,反倒是扬声叫唤了一句,刘邦一听赶紧带着人往一旁闪去,自觉地给项羽让路,甚至还喊上一句,“恭迎将军入城。”
范增瞧着这样的刘邦真是恨不得咬牙切齿,但在众目睽睽之下,他也知道不好过多为难刘邦。
当日怀王与各路诸侯约定,谁先入咸阳者是为关中王,这样一句话并不是空话,如今哪怕刘邦有自知之明不敢当这关中王,项羽也不会让刘邦当这个关中王,他们也不能宣之于口。
“传国玉玺,沛公拿好了。”范增从刘邦的身边路过,轻声吐了一句,刘邦连连垂拱道:“不敢不敢!”
范增看了看刘邦的身侧,只有曹参与樊哙,却不见刘元。想到刘元在刘邦西进时的表现,外面传得沸沸扬扬的,半眯起眼睛道:“令媛竟然不在?”
刘邦也不知怎么的,顺口就回了一句,“范先生,小女还小,还小,若是有什么冒犯范先生的地方,还请范先生莫要与她计较,这千错万错都算到刘季头上,刘季愿代女受过。”
说罢再次与范增拱手,这一副自己受什么苦都得,只求范增放过刘元的模样,落在各路诸侯的眼里,不由地想到先前范增和刘元的事,范增是看上了刘邦那尚未及笄的女儿,不想那是一朵带刺的花,范增想动手的时候直接扎了他一手的血,叫范增的嗜好传扬了出去,英名尽毁。
本来要说还不太相信的人,听到范增的问话,再有刘邦那么一答,脑补无数,范增本不以为然,但是看到一个个打量的目光,一下子恍然大悟,气得指着刘邦道:“你,你……”
“请范先生息怒,息怒啊!”刘邦似是被吓着,直接与范增跪下,要说刚刚刘邦跪项羽让他们敢怒不敢言,刘邦这一拜范增,他们就觉得不对了,刘邦怎么说也算是一方诸侯了,纵然当不成关中王,将来也一定会是个王,范增就算是项羽的亚父,又凭什么叫刘邦跪下?
一时间,各诸侯心里闪过无数的念头,皆是对范增此举不满。
范增不是项羽,一眼扫过众人的眼神,尽知晓是怎么回事,虽怒于刘邦这样陷害于他,却也只能咽下这口气,亲自下马扶着刘邦起来,“沛公怎么也是一方诸侯,行此磊礼,范某如何敢当。若是沛公不知何礼能行,何礼不能行,范某不介意与你指点一二。”
拐着弯骂刘邦不知礼,逢人便跪,亦是没有任何骨气?
“范先生教训得是,季本不过一个市井之徒,要学的东西还多着,范先生愿意教,季一定好好学。不知范先生要如何教季?”刘邦全当听不出范增的冷嘲热讽,暗之所指,反正不都以为刘邦是个没出身的人,什么都不懂,他就果真装作什么都不懂,让天下诸侯皆松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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