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增何等人,一下子看出刘邦之意,目露凶光,刘邦绝对是项羽的大敌,一定要杀了他,杀了他!
突然的杀气横溢,刘邦哪里会察觉不到,可是,项羽又不是一个听范增话的人,如同张良说的那样,只要他能打消项羽对他的杀心,范增又能奈他何?
“范先生,将军有请。”这一声叫唤,让范增一下子惊醒,却是项羽前行回头看不见范增,命人来寻。
“范先生请。”刘邦立刻恭敬地请着范增,范增扫过刘邦一眼,毫不犹豫地往前而去,曹参上前与刘邦小声地嘀咕道:“这个范增不好对付。”
刚刚骤然而起的杀气,刘邦能感觉到,曹参当然也能,刘邦道:“无事,只要项羽不想杀我,任由范增作何感想也无防。拿着。”
玉玺塞到曹参的手里让他拿好了,刘邦这会儿已经松了一口气。手握四十万大军的是项羽,又不是范增,一个范增刘邦还能对付不了,他怕的人从始至终都是项羽而已。
不过,由着张良分析,项羽似乎亦不足为惧,对他的俯低作小明显很是受用,亦不将他刘邦放在眼里,好,极好!
“沛公。”一路行来之人亦有韩王成在,韩王成得刘邦连夺韩国十数城而得以复国,韩王成留守阳翟,随后以张良辅佐刘邦。这是对外的话,对内不过是刘邦用一个阳翟换得一个张子房。
因着这般,旁的诸侯都瞧不上刘邦这样全无风骨的样子,韩王却不会,与刘邦下马作揖,刘邦立刻上前,“韩王。”
得多亏了韩王成愿意将张良辅佐于他,要不然今天叫项羽进了阿房宫看到他的模样,项羽绝对会一气之下杀了他。
想到这里刘季那是一个后怕,再一次与韩王成作一揖,韩王成哪里知道诸多内情,只感于刘邦助他复国,安慰地说道:“沛公莫急,你是第一个攻入咸阳的人,谁先入咸阳者是为关中王,怀王来了之一定会为你作主的。”
“嘘!”刘邦听到韩王成的话那叫一个脸色大变,赶紧拉过韩王成让他噤声,韩王成瞪大眼睛满是不解的看向刘邦,刘邦连忙轻声说道:“此言韩王莫要再提,否则我等性命不保。”
韩王成闻之脸色大变,他是为刘邦抱不平罢了,并无害刘邦之意,刘邦直言,韩王成虽不解何意,亦满口答应道:“此言出我之口,入沛公之耳,绝不再提。”
虽然韩王成不知内里,但既然答应再也不会提起此事,这也是一位说话算数的人,刘邦自是大松一口气。
“韩王莫要多言,请进请进。”都已经到了门口了,项羽都进去了,韩王成也不好一直都在门口与刘邦说话,刘邦赶紧把人请了进去。
张良见到韩王成还是作了一礼,看起来如同往日,却只跟在刘邦的身后。
不过让他们没想到的是,这才刚要进去,就听到项羽手下的兵马来报,让所有将士撤出阿房宫。
刘邦的兵早就已经撤出来了,一个都不剩,这叫唤的谁?
“似是项羽的兵马也撤出来了。”张良注意着撤出来的兵马,然后回头找了一圈刘元,“小娘子呢?”
刘邦乍然被问到自家闺女还愣了一下,曹参答道:“送沛公出函谷关的时候还看见她了。”
可是张良却没有注意到刘元到底什么时候离开的,这会儿寻了一圈,愣是没有看到刘元的身影,就连她身边随侍的几个人也是一个都没看到。
萧何这个时候气喘喘吁吁地跑过来,好不容易才吐道:“项羽,项羽要杀秦王子婴,纵火烧阿房宫。”
论消息灵通,一般人都比不上萧何,萧何这一吐字,众人皆惊,“什么!”
饶是张良也料不到项羽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萧何道:“秦灭六国,项羽奈何不得秦始皇,便将这仇记在如今秦王子婴的头上。阿房宫,阿房宫举六国之力而建之,项羽瞧着不顺眼这才要纵火烧了!”
事情经过萧何一字一句的道来,韩王成第一个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问道:“这是,疯了吗?”
没敢把项羽名字说出来,但是所指何意谁还能不清楚。
“刘元呢?”萧何说完了事,回头就要寻着刘元,张良刚刚已经问过了,这会儿萧何说完了事又立刻问起刘元,刘邦不解地问道:“元儿是有什么事?”
萧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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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那点怀疑要怎么跟刘邦说?完全不能说,一说出去,刘邦绝对会是第一个拦着刘元的。
“昨夜萧何交代小娘子做一些事,寻她是要问问办好了没有。”萧何面不改变地扯谎,张良与之对视一眼,眼神相交,无言的默契让他们又同时移开了目光。
“那许是没办好,如今去办了。项羽焚烧阿房宫,我们还是尽早撤离吧。”比起刘元去做什么事,刘邦更着急着赶紧脱离项羽的手下。
“沛公莫急,未有项羽的命令,我们不宜轻举妄动。”张良与劝说着刘邦,刘邦当然得听张良的,这么久的日子,张良是如何帮着他,他心里明白。
“着火了,着火了。”此时浓烟四起,偌大的咸阳宫四面火起,百姓们不断地叫唤着,却无一人敢去救火。
“始皇有错,又与这宫室有何干系,不该,不该啊!”刘邦看着四面火起,如此轻叹一句,张良听着目光一敛,谁人都怕比,项羽纵为贵族,心胸却不及刘邦,便注定他要输。
而萧何趁着刘邦不注意,找上曹参道:“赶紧派人去找刘元。”
曹参刚刚就已经怀疑刘元不定是去做了什么事,惹得张良和萧何都关心起她的行踪,听到萧何的话立刻问道:“她干什么去了?”
“你别问,赶紧把人找到才是正事,千万别让项羽的人发现她。”萧何再三叮嘱,曹参虽然不解刘元要做什么事叫萧何紧张至此,但还是听话地照做。
而此时,刘元正从地道入口将胸口中了一剑的秦王子婴拖出来,琼华给子婴服下一颗药丸,本来面如死灰的人竟然幽幽转醒了,一睁眼看到刘元,惊喜地唤了一声小娘子。
“秦王,果然险中求胜?”刘元含笑地问上秦王子婴一句,秦王子婴挤出一抹笑容,“然也。”
刘元给子婴出的计谋便是他往项羽那儿撞上一剑,装死,而她会从挖出一条地道,把他这个死人从咸阳宫里偷出来。
“从今往后,在项羽活着,你这个秦王都是死人。”刘元提醒一句,子婴早在听从刘元的计谋后,就已经有所准备自己将来一生都得隐姓埋名,现在听来,竟然还有他恢复本姓的那一天?
子婴想要坐起来,胸口的伤被牵动了,痛得子婴倒一口气,刘元道:“你还是别乱动,你的伤得养些日子才能好。”
救人之前,刘元自是把大夫给带上了,大夫看了子婴的伤口都感叹道,子婴这伤要是再进一寸,必死无疑,这位是真狠的呢。
赞赏地给子婴一个眼神,子婴与刘元作一揖道:“多谢小娘子。”
“不谢不谢,你给了我那么大一笔宝藏,换上你一条命,委实不是一般的值得。眼下天下未定,你暂且找个地方躲起来,珠宝什么的,要不要给你拿一点?”宝藏什么本就是子婴的,子婴这秦王虽然在外人的眼中是都死了,刘元既然把人都救出来了,也不能让人饿死,毫不吝啬的问问子婴要多少的金银珠宝。
子婴一顿,抬头看向刘元不太确定地问道:“给我?”
“你要多少都给你,先找个地方藏起来,将来有一天,或许有事要你帮忙,当然,我也会让你光明正大的恢复你的姓氏。”刘元这般承诺下来,子婴刚刚只以为自己听错了,这会儿惊喜万分地看向刘元,那不可置信的小表情。
刘元道:“所以,秦王,你得好好保住你这条命,保住了,才会有将来的重见光明。嬴氏一族灭六国而一统天下,结束战乱,这样的不朽功业,各国臣民虽恨,却也知道那是大势所趋。”
子婴一直听到的都是旁人对他们秦国的怨恨,这是第一次听到肯定啊。
“对,没错,天下分崩离析,一日不曾一统,战乱就永远都不会停止,秦灭六国,亦为结束这样的战乱,而始皇帝统一天下,书同文,车同轨,统一度量衡,此虽对六国为灭顶之灾,却有功于千秋万代。”子婴说到这里,眼睛闪烁着耀眼的光芒。
“要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救你?”刘元认同秦始皇的作为,虽然有些事秦始皇做得是残暴了些,他的功绩却无人可比,刘元也敬佩这样的人,可惜无缘见上一面,多可惜啊!
“多谢小娘子。”子婴这一谢不仅是谢刘元救命之恩,更谢刘元对大秦的肯定,对于秦始皇的肯定。
“好好活下去,将来有机会,我一定让你重见光明。”聪明人,还是一个懂得感恩的人,刘元自是希望他能活得好好的,子婴朝着刘元再作一揖,“小娘子但有驱使,子婴无敢不从。”
刘元拿了珠宝还愿意救他一命,也愿意将珠宝再给子婴以供他活下去,可见是个诚信之人,子婴先前只是不得不信刘元,如今却是全然相信刘元。
患难生死可见真情,刘元纵然想从他这里得到一些东西,更愿意等价交换。
“秦王保重。”人救了出来,刘元今天的事就算是办完了,她可不相信子婴会全无安排,因此也不问子婴接下来的去处,咸阳宫的大火已经烧起来了,这会儿萧何一定让人寻着她,她得赶紧回去。
“小娘子也保重。”子婴客客气气地与刘元相送,刘元带着人麻利地离开,也不用问子婴往哪儿去,想必子婴要是想让她知道,自会来告诉刘元。
等刘元赶回去,咸阳百姓早已乱成一团,难以相信竟然会有那么多人看着火起却没有一个人去救。
火烧三月而不绝,而一片哭声亦不绝于耳,刘元看着着火失神了许久。
“你这孩子,总算找着你了。”曹参带着人四下寻找刘元,这会儿终于找到,大松一口气。
“先生,着火了。”刘元语重心长地叹出一句,曹参道:“是啊,着火了。秦国数百年的积累都将化为乌尽,如今之项羽,与他所恨的秦王又有何差别。”
“放了火,项羽还不离开?”杀了秦王,烧了咸阳宫,项羽还会在这儿久留?
“忙着来寻你,未知项羽如何安顿,不过我们大半的兵军都驻扎灞上,剩下也得看看项羽的意思。”曹参将前来之前刘邦他们说过的事与刘元道来,刘元点点头表示理当如此,既然要做低伏小,姿态必是要做到极致。
“曹将军,曹将军。”一个士兵飞奔而来的叫唤,曹参回头看过去,士兵道:“项将军带领四十万大军退守于新丰鸿门,激请沛公明日后去参加庆功宴席,沛公让曹将军速速退往灞上,商量要事。”
听到鸿门这两个字,刘元立刻想到了鸿门宴,顾不上曹参怎么想,毫不犹豫地道:“走。”
不确定都已经让刘邦都在函谷关前这样卑恭地迎着项羽了还会不会有曾经的鸿门宴之事,仅刘邦前往参加宴席,还是项羽四十万大军驻扎的地方,依然叫人心惊。
刘元和曹参带着人迅速地退出咸阳,这样一场大火,刘元自知救不了,冒头出去惹了项羽不高兴,火救不了,更给了范增那个一心要置他们父女于死地的人取他们性命的机会,所以就算心疼,刘元也只能看着大火感慨,连一句劝谏的话也不敢说。
随曹参一道赶往灞上,更是注意到项羽那边的防守十分严密,而且都是冲着他们的方向。
按理来说,刘邦都这样作低伏小了,不该如此的,难道还出了什么不一样的变故?刘元细细想着鸿门宴的内容,好像,有一个告密才叫项羽对刘邦动了杀心!
该死的,她竟然把这件最重要的事给忘了。
“怎么了?”曹参与刘元一路纵马回来,都快到大军所在之地了,刘元这突然脸色一变,怎么能不叫曹参注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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