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土匪!”
车架上的车夫头也不回喊了一句,至于别的,有命活着回去再说吧!
如果可以他真想把车上的人扔下不管,可惜他是奴,曹家的奴,而车上的人即将成为曹家的乘龙快婿。
顾不得多想,他现在只能拼命的追着前方骑马的几人。
此刻他也是神色仓皇,心中暗道,莫不是真的天道好轮回,因果报应不爽?要不然他们的人还在前头扮土匪截杀那母子三人,他们才离开没多远就遇上真土匪了!
听到有土匪,孟启漳顿时慌乱起来,他到底不过一介文人,纵然他心肠狠毒,依旧会害怕。
杀人和被人杀始终是两码截然相反的事,世人都惧死,他也不例外。
他的仕途生涯才刚要开始,他还不能死。孟启漳手下撑开手臂扒紧两边稳住身子。
“快快快……”
他现在也顾不上指责那人擅自做主,只是慌忙的催促,暗恨探查的人没用,竟然出了这么大的失误。
“来了头小肥羊,兄弟们怎么着?”一身虎皮大袄的土匪头子骑在马上呦呵道。
“抓,杀,抢!”剩下的土匪们整齐划一的附和喊着。
抓杀抢是这群恶匪所在山头的规矩,抓光杀光抢光,从不留活口。
他们在这一带可以说是恶名远扬,人人惧怕,就连雍城衙门都不敢剿,这使得恶匪们更是猖獗,无法无天。
他们本就是山中恶匪,打家劫舍多寻常事啊!哪里知道雍城突然来了一个不知天高地厚偏偏还有几分本事的守将。
在他手里吃了几回败仗,没讨到半点好的土匪头子只能暂时龟缩不动。
“雍城那王八羔子盯咱盯太死了,老子都已经有阵子没能好好做生意松松筋骨,现在撞上了,还是条小肥羊,用来松松筋骨正好。兄弟们,抄家伙把咱的小肥羊抓回来!”
土匪能兴奋异常的朝着孟启漳他们逃跑的方向追赶而去。
正好也是他们原本要走的方向。
吆喝声马蹄声还有纷乱的脚步声,土匪们人数众多所过之处,灰尘漫天。
孟回一直护在李氏母子身侧,双方已经缠斗一阵。不过好在郑广带来的人也够彪悍老练,打不过就躲就跑,蒙面人不追了他们又继续缠斗不放。
常年走镖的他们体力自然是不差的,就这么着也把那群人缠得脱不开身。
打到现在也只是或多或少受了点伤,局势还算搂住了。
只是谁也没想到,孟启漳竟然又带着人跑回来了。
“有土匪!”
掉头跑回来的几人中,没瞧仔细,不知谁喊了一句,蒙面匪徒们反倒先慌了起来。
场面有些荒谬,孟回站在哪里,到底没忍住扯了扯嘴角,人不人匪不匪,现在更是假匪撞上真恶匪。
一时间真不知道该说是好运还是恶运!
孟启漳想跑,可惜还是被紧跟其后的土匪追上,团团围住。
蒙面假匪们已经顾不上和郑广一众继续缠斗,全都护在孟启漳的马车旁,警惕又焦灼的与恶匪对峙。
孟回挑了挑眉,有些诧异,这曹家还真是挺看重那人的。
“回,回儿……”李氏吓得直打哆嗦,埋着头不敢看那些凶神恶煞的土匪,牙齿不由自主的打着颤,话也说不清,只是本能的叫着孟回。
孟回知道说再多也安抚不了李氏,索性当没听见,转过身仔细的听着看着,又让郑广把他手下的人全都收拢。
逃不出去,散着更危险!
第19章 还得靠自己(捉虫)
土匪头子扛着大刀猛地扯住缰绳,拉停了胯/下坐骑。
他的马是他好不容易得来的好马,尤其是它性子爆劣不服管教的狂样,十分合他的心意。
它这会儿被缰绳扯疼了,不停的打着蹄子发出秃噜噜不满的声响,这仿佛搔到了他的痒处,让他连日来的阴郁都消散些许。
轻趋着马儿走了上前,土匪头子虎目轻蔑的打量着那群蒙面土匪。
骤然放声狂笑。
“大家伙瞧瞧,竟有一群不开眼的来咱们山头劫道,这是打算抢咱们生意呢,你们说能不能答应?”
“不能!”匪徒们齐齐回着,之后就是一阵哄笑,嘲笑他们吃了雄心豹子胆,老虎头上撩须子,不要命。
这里虽不是驼峰岭,但有什么关系,他们可是匪,到了哪座山,人往哪儿一扎,山头可不就是他们的。
“这是我家主子的一点心意,还请诸位好汉借个方便!”得了孟启漳授意的护卫站出来与土匪头子交涉,手中奉上一叠银票。
态度不见以往的倨傲,显然他也很明白现在的他们处于劣势,轮不到他拿架子。
郑广平静的脸下也是一片焦虑,雇主让他们只要紧跟着前头车队走就行,他虽疑惑但也并没有多问。
去往京城的路不止一条,前面的人选了这一条他也只以为他们不熟悉这里的地形,并没有多思。
这条路虽相对偏僻,但也并无恶匪盘踞。
只是现在……
郑广紧皱着眉头,隐晦的看了看土匪头子。
枣红烈马,配环大刀,手下众多……在这一带还能有谁?郑广想到什么,顿时脸色大变。
这一代有这么大势力的只有盘踞十里驼峰的那群恶匪。可他不是应该在驼峰岭吗,怎么会在这儿?
郑广不敢有侥幸,心里已经做了最坏的打算,侧头悄声把自己的猜测和孟回说了。
孟回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那就说得通了!”
“什么?”郑广眼带莫名看着她,有些不明白她说的什么意思。
“是个套!”孟回斜眼看了眼山道两侧,树木不高多散冠状且枝繁叶,树底下茂野草繁密,最是能藏人,是个埋伏的好地方。
“你是说……”郑广惊愕。
孟回点了点头没有说太细,郑广也不是个蠢的,立刻收声。
他们走镖的南来北往的来回走,消息道不算太闭塞,上回就听从雍城回的大山提过一嘴。说是驼峰岭的恶匪最近碰上硬茬,雍城新来守将不知怎的跟驼峰岭的恶匪干上了。
而且已经打了几回,驼峰岭都吃了亏,还折损了不少手下。
若是雇主猜得没错,这要真的是个套的话,那下套的人大抵就是雍城守将了。
他们或许有救了!
郑广难掩激动,心中的警惕依旧没有放下,捏着刀的手更是紧了紧。
土匪头子嗤笑一声,迟迟没有让人去接那叠孝敬。
那护卫在他的瞪视下,腿隐隐有些发软,额角冒着冷汗,咬了咬牙又掏出几张银票。
“我家大人与吏部曹大人有亲,亦是当今陛下钦点的新科状元,还请诸位好汉行个方便。”
土匪们听了顿时起了争议,有的说杀了一了百了,有的说杀不得。土匪头子被他们吵得心烦不已,一刀就把另一个护卫的胳膊给砍了。
他的刀看着就很重,现在看来也很锋利,那护卫的手被齐齐斩断。
“啊啊啊……我的手,我的手……”那护卫抱着断臂疼得哀嚎不止。
见了血的土匪们更加兴奋,与他们不同。孟启漳透过帘子看着眼前的血腥场面,脸色血色尽失。
“老大,杀不得!”土匪头子左手边的人忙开口阻止,这是驼峰岭的三当家,也是驼峰岭的智囊。
以前是个读书人,但也算不上什么正经读书人,不过识点字粗通点文墨,人却很是机诡,有点小聪明。
土匪头子瞥了他一眼,哼了一声,似有些不悦。
那人脸色稍微一僵,他知道因为前几次的失误,大当家已经对他生了不满,但这节骨眼上这人他们确实不能杀。
三当家很快又是一脸笑:“大当家,这人真杀不得。他是陛下钦点的状元,若是杀了他必定会惹了震怒,咱们本就被已经雍城盯上,要是再……”
“够了!”
土匪头子直接打断他的话,一脸震怒,不悦的盯着他。哼,难不成他以为他是真的怕了雍城那破守将不成?
“老三你是不是怕了……”土匪头子冷嗤一声,也不等他反驳继续怒斥:“老子早就说过,你们这些读书人,都是软蛋,没一个有点豪壮气。”
骂完了又冷冷警告:“哼,你别忘了,咱们是匪,不抢不杀,干什么吃?”
这些话真的半点面子也不给那三当家留了,三当家沉下脸没再开口。
孟回一直悄悄注意着,其实就她一个外人看来,刚刚那三当家说的还是很有道理的,看得出这他一心向着驼峰岭。
只是不知道他说的那句话招土匪头子的不痛快,才惹来了一顿震怒,或者说迁怒?
然而这些都不重要,两侧已经有窸窸窣窣很轻微的声音响着。若是不仔细听大概会以为是风过的声音,耳朵灵敏异常又常在林间捕猎的孟回却是脸色凝重。
果然,想活命还是得靠自己。
山道很空,处在山道上的他们连个躲的地方都没有。若是设套的人下狠手不管他们的死活。
孟回想,他们大概会被箭/矢射/成马蜂窝。
不然被滚石砸得脑浆迸裂?
顾不得多想,孟回做出一副害怕的样子不停的往边上退着缩着,李氏压根不用假装,若是可以晕,她现在就想晕死过去。
而早就通过气的郑广一众也很配合的护着他们退着缩着。
土匪们只以为孟回他们胆小如鼠,被他们的威势吓到,笑得更是猖狂。
“呦,这还有个小丫头呢!小模样还挺俊……”土匪头子像是才发现他们,视线没有停在孟回身上,穿过她停在了体态更丰腴更成熟的李氏身上。
像是要将她扒光一样的恶心目光来回扫着,胸间腰间更下。
李氏哪里经过这样的下/流对待,惊恐的叫一声。
土匪头子像是被她惊恐的尖叫声取/悦到,笑得更是放/荡,目光更露/骨。
李氏吓得急急的捂住自己的嘴,怕再惹来他更放肆的视线。
“小娘子模样一般,这身子却是极品呢,极乐楼里的头牌怕是都比不上,咱大当家有福了……”
土匪群里不知谁说了一句,剩下的也嗷嗷嗷的起哄。
车上的孟启漳脸色有些难看,谁又能比他更清楚李氏的身子,是如何滋味儿呢?这会儿见她被恶匪们觊觎,他心里莫名有些恼怒。又想起她空有一副好身子,床第之间却如木头一般不知情不知趣,顿觉索然无味,突生的恼怒顷刻消散。
孟启漳低下头。
他现在可顾不上思虑这些,怎么活下去才是他该忧虑的事,李氏能暂时把这些恶匪的视线从他这边移开,于他来说不是坏事,孟启漳庆幸的想着。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支持,么么(* ̄3 ̄)╭
第20章 落单即为宰割肉(捉虫)
对于这种以打家劫舍为生,且还有一定势力的强盗恶匪来说。
能吸引他们无外乎两样,能让他们不愁吃穿的金银财宝,还有能供他们发/泄取乐的女人。
“回儿,怎么办,该怎么办……”李氏很害怕也很慌乱口中不停喃喃询问,本能的抱着儿子躲在孟回身后,躲开了那恶匪肆无忌惮的目光。
孟回皱了皱眉头,她没法安抚。
土匪对孟回这种没长开的小丫头并没多大兴趣,看不到人就收回视线。倒不是突然失去兴致,只是李氏在他眼里早已经是囊中之物,随时可以把玩享用,没必要急在这一时片刻。
老三那酸书生畏畏缩缩,不让他这杀狗屁状元郎,他偏要杀。
什么时候他做的决定轮得到他来质疑了?土匪头子冷嗤。
以为站稳脚跟了,翅膀硬了已经不准备把他放眼里。
也不掂量掂量自己是个什么玩意儿,当初要不是他收留,他能舒坦活到现在?更别说驼峰岭三当家这个位置,要不是他一手扶持,他做得稳?也不怕烫屁股半夜叫人宰喽。
土匪头子哼了一声,心里对他的不满更多了不少,他今日还非杀给他看看不可。
天高皇帝远,那昏君还有那些没用的朝臣能拿他怎么着。
驼峰岭也称驼峰天险,地形复杂十里延绵不绝,是个易守难攻的宝地。只要他守住驼峰天险,这些狗官想剿灭他,简直白日做梦。
孟启漳透过帘布,却见那匪首并没有如他想的那般被李氏吸引住,反倒驱着马儿朝他走来,顿觉不妙。
那些护卫蒙面的没蒙面的也有些慌乱,很快又冷静下来,提着刀做出防备之势。
若是保不住这人,他们一样不会被放过,现如今只能放手一搏,说不准没那么糟。
与他们的紧张相比,土匪头子端的是气定神闲,压根就没把这些人放在眼里。
“各位好汉,何必非要与官家作对,大家相安无事岂不更好?你们势大不错,可大得过数十万大军?”
负责交涉的护卫,硬着头皮劝说,话里话外已经开始显露威胁之意。
土匪头子讥讽冷笑,一把抢过他手里的银票。
以为他被说服了的护卫当下松了口气,扬着笑,正打算奉承几句,只可惜还没还得及说话。
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他的头飞了出去,掉在地上骨碌碌滚了几圈,脸上还带着笑。
土匪头子用他沾了血的刀把那没了脑袋的身体推倒。
“不长眼的东西敢威胁老子,哼!”
土匪头子轻蔑一句,抬头看了一眼已经吓得瑟瑟发抖喊着饶命的孟启漳,十分不屑:“到了老子的地盘,管你是谁,天大地大老子最大。以为是个当官的就想过我们驼峰岭?呸,老子最烦你们这些阴险狡诈的文人,不过屁本事没有的软骨头!”
这话可以说骂尽了天下文人,也引起了三当家的不满。
他即便落草为寇了,也还依旧以文人自居,尤其是这一伙人里只有他一人识文断字,那种优越感更甚。
大当家这话哪里骂那状元郎,分明就是指桑骂槐,是在生生的把他的脸面给撕扯下来,还丢在地上踩上几脚。
摆明了想让他以后没法在驼峰岭立足,三番两次当着众人的面不给他留脸,三当家早就心生不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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