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文瑞忙护在他母亲身前,跪求道:“祖母,你要打就打孙儿,与母亲无关!”
“母亲,您没事吧?”孟锦绣急切的跑了过去,张开手也做出一副维护的样子,又担忧的问询着。
心中害怕,眼睛也早就哭红。
长宁侯夫人抚了抚她的脸,脸色微沉,也不跪了,直接站了起来。今日这事,怕是不能善了了。
她不敢拿婆母如何,只能怒瞪着孟回:“你到底要如何?非要搅得整个侯府鸡犬不宁,才高兴?”
孟回扯了扯嘴角,不屑的笑着,眼眸里没多少温色。
长宁侯夫人也没指望她那冷心冷肺的孽女开口,只是咬牙继续道:“我生了你,你的命是我给的,这事就此揭过,就当还了我对你的生恩!”
“答应她!”躲在黑暗中的原主,突然出声。
本还有些难过的面容,此时,已经平静一片。
“不后悔?”孟回挑了挑眉,心中问道。
原主摇了摇头,就当给自己的两辈子做个了断。
以后,她只是自己。
孟回笑了笑,随后站了起来,看着长宁侯夫人。
“这事,我可以不追究,不告官。便就全了你还生恩的说法。且记清楚你自己说过的话,自此,你我之间再无恩情!”
“我……”
长宁侯夫人不知怎么迟疑了一下,可又想到她说的话,她竟还想告官,她这是要毁了她儿子啊。
当真是心思歹毒,长宁侯夫人顿时恼怒。
孟回并不理会她的犹豫以及恼怒,意味深长的说了一句:“希望,老天能如了夫人的意。自此,了结了这事!”
长宁侯夫人不认为她有那么好心,冷哼一声,转过身:“母亲也听见她的话了。儿媳这就带了文瑞回去好生教导,就不劳累母亲了。”
说罢,便要带着人离开。
孟文瑞见状,不由暗自得意,却也不敢显露于老太君面前。
扶着他娘,打算离开。
做错事的没受到惩罚,没做错事的回丫头,反倒遭了她的恶待,老太君心中不痛快,抬手想让下人拦下他们,被孟回拉住了。
“回丫头?”
孟回笑着摇了摇头:“算了。”
老太君心疼的拍了拍她的手:“傻丫头,为何这般委屈自己!”
“这样也好。”孟回没有多说,脸上也并无难过失落之意。
她也不可能真让老太太亲自处置了孟文瑞。
那到底是老人家的亲孙子,伤了碰了都心疼,若是真动手处置了他,只怕最难过的还是老人家。
老太君心疼的看着她脸上的平静,最后,化为一声叹息
这丫头,只怕真是被伤透了,便也就不在乎太多。她心里,大抵是不拿长宁侯府当家了。
可能怪回丫头?
最委屈的分明就是这丫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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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章 摘不干净自己!(捉虫)
孟回并不觉得有什么委屈不委屈的, 若有人给她委屈受了,她自然会讨回来。
只是不急,且让她们再开心几日好了。
老太君还在替她委屈, 孟回笑了笑,让她不要太挂心这些琐事,还郑重表明她真的没事。
“你这丫头……”老太君无奈叹息一声,也知道她是担心她气多了,身体吃不消, 是在宽慰她。
其实,她也知道这丫头真的没把那些糟心事放心上。回丫头那双眼睛太清, 万事也看得太透。可世间多污浊, 看得太透, 便也容易生倦。怕到最后, 可能都是独身一人。
罢了, 只希望她后半辈子, 能平安顺遂,喜乐一生。
老太君平复好心情, 如此祈盼着。
孟回无意去揣测老人家心中所想, 也就不知道转瞬间,她已经思虑了许多。若是知道她的想法, 知道了她的担忧,怕也只是轻笑一声,不觉得有什么。于她来说,看透一个人不难, 用点心思,仔细揣摩总能有所收获。
只是,她其实很少会浪费时间去看透某个人。
她要走的,虽然不知道要去哪里。
但,绝不仅于此。
孟回笑了笑,想起了刚刚的事,便将心中的疑惑问了出口:“祖母,您手里真有他犯事的人证物证啊!”
老太君之前威慑孟文瑞一众人的时候,她就有点好奇。且她觉得老人家手里,可能没什么可用的证据,只是当时人多,老人家正威风着,她不好拆台。
说到这儿,老太君摇头笑笑:“没有,就查到了一些蛛丝马迹,实际的证据没查到什么。至于刚刚,那是祖母诈他的。只没想到,真是他做下的恶事。可真真是个混账东西,被她那个娘纵坏了,学问上没什么出彩就算了,竟连个人都做不好了,哎……”
老太君叹息着,对孟文瑞这个孙儿,她是真的失望极了,也心疼遭了罪的孙女。
孟回见她真的伤心,便笑着宽慰了几句。
闲聊一会儿,便也起身离开。
夜里老太君派人送来了一个木匣子,里头装了一些银票和几张契纸。
大抵是想补偿她。
孟回没觉得老太君哪里做得不对,即便真的把事闹大了,老太君可能会让她放孟文瑞一条生路。
但,对于一个老人家来说,这也是人之常情。
老太君不想孟文瑞出事,却也是真的心疼她,这并不冲突。
所以,木匣子她留下了。
这样,或许能让老人家心里好受一些。
自那日后,风平浪静的过了几日,这几日孟锦绣孟文瑞都老实得很,没敢往她面前窜。
然而,长宁侯夫人却是辗转难眠了几日。
是夜。
长宁侯今夜宿在主院,近些日子他都很忙,忙得歇不下脚,上了榻很快便睡了过去。
特意梳妆过一番的长宁侯夫人,看着已经睡过去的男人。
不由泄气,自己也没了心思,重新洗了把脸,褪下外衣,也跟着躺到了床上。
只可惜,心中存了烦心事,翻来覆去怎么睡不着。
还把长宁侯给吵醒了。
刚睡下就被吵醒,是个人都不会有什么好脸色,长宁侯也不例外。
脸色黑黑的有些难看。
人醒了,长宁侯夫人只当没看见他的冷脸,只是推了推他道:“侯爷,二丫头如今的名声已经污了,还带累了整个侯府的名声。先前有意与侯府结亲的人家,也都再没递过消息,便是全都黄了。再这么下去,锦绣,锦云她们姊妹几个,只怕也要被蹉跎了年纪,说不上合适的人家……要不……”
长宁侯眉头紧皱,瞥了她一眼:“有话就直说,吞吞吐吐作甚。”
“……妾身的意思是把人送走,送的远远的!”
本就一边说一边暗自打量着他的神色,揣摩着他意思的长宁侯夫人,听他这般说,心里霎时有了底气,便又再次提了把人送走的话。
他没有说话,像是在思考着什么。
长宁侯夫人见状继续道:“待把她送走,过了一年半载的,这事也就过去了。妾身这么做也是为了她好,更为了侯府上下免遭非议。那些非议她的风言风语,就连街边乞儿都知道,咱们即便是再心疼她,也不能耽误了其他的丫头亲事。侯爷……”
“那便送走,只妥善安置就是。”
长宁侯并没有多想什么,孟回这闺女在他心里本就没有什么分量,之前因为国公府有意她,这才上心了些。
现如今,出了这等事,国公府那边也已经作罢,没在提过。
便就是说,她没了用途。
一个没了名声,这辈子都不可能有个好出路的闺女,他更不会放在心上。
听到他答应送走,长宁侯夫人自然高兴,又想到前头还有一头拦路虎,便又皱着眉头,一脸犯难。
“咱们都知道送走是最好的选择,可母亲非不答应,妾身因为这事,去了松柏院不下十回,哎……”
长宁侯夫人抬眸,欲言又止。
未尽之言,也能让人轻易猜出,长宁侯沉着脸。
思虑一番后,吩咐道:“母亲那里,待明日我亲自去说。你先准备着,若是见着人了,直接让下人把她押走。”
说到最后,长宁侯已经有些不耐。
长宁侯夫人应了一声,叫他眉间有郁色,没敢在打扰他。
翻过身,轻轻的吐了一口气。
可算了结一件事。
这几日,她心里忐忑得很。
总觉得,若不快点把她送走,指不定又要闹出什么事来。
侯爷答应出面,她现在算是真的松了口气了。
也别怪她狠,这样一个爱搅事的,实在留不得。
就当全了母女一场的缘分,那丫头权当尽了做儿女该尽的孝,还她这做母亲的一份安宁。
长宁侯夫人如是想着。
一夜无梦。
第二日,长宁侯一早便离了府,至于去与母亲说把人送走的事,他打算处理完公事后,再与她说。
只是没想到,意外来得太快,打得他触不及防。
或者说,让整个长宁侯府都慌乱起来。
刑部赵成带着人闯进了长宁侯府,直奔孟文瑞的住处,二话不说抓了人就走。
听了信,匆匆赶来的长宁侯夫人,疾言厉色呵斥道:“放肆,尔等竟敢擅闯侯府!”
话落,带着人拦住了赵成一众,她认得此人,也知道他是刑部的。
心中不由有些慌了,但无论如何,她都不能让他们,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把她儿子带走。
“母亲救我!”
本就惊惧害怕的孟文瑞见她来了,连忙呼喊求救。
长宁侯夫人心疼的看着白了脸神色慌张的儿子,又看向赵成,一脸怒色道:“赵大人,你这是作甚?何故要擒了我儿?”
赵成并不气恼,只是神色平静的解释着。
“日前大皇子归来在普光寺遇刺,陛下龙颜大怒,势要严查。而今查实,府上二公子与山匪有所勾连。本官今日便是将人拿回去问审,实属职责所在,还请夫人见谅。”
长宁侯夫人一听,脸色顿时煞白,怎么又跟大皇子遇刺扯上关系……
不对,文瑞就是买通了人,那也只是让掠走二丫头,让她吃点教训。大皇子遇刺的事,他没胆子掺合。
长宁侯夫人,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严厉道。
“我儿不可能做下那等大逆不道的事,还望赵大人不要信口开河!”
“令公子是不是无辜,本官自会查清,带走。”
赵成面露不悦,抬了抬手,直接道。
长宁侯夫人顿时慌了起来,那牢房是能轻易进的?进了牢房,即便无辜,再出来名声也是不好听了。
牢房里审问的手段,她也怕她儿子会被屈打成招。
再则,她心虚。
毕竟她儿子确实是买通过山匪。
“夫人这是何意?”赵成不悦的看着她,又拱手向天,继续道:“严查此事,是陛下的旨意……”
说着,赵成话锋一转,严厉质问她:“夫人这是要抗旨不成?”
抗旨是要杀头的,长宁侯夫人就是本事再大,却也是不敢的。
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们把她儿子带着。
孟锦绣缩在后边,看着被押走的孟文瑞,耳边不停涌入的呼救声,脚下一软,差点没瘫软在地。
“姑娘……”她身边跟着的婢女,急忙把人扶住,她这才没有摔下去。
而此时的她,却也是慌了神,眼泪止不住的流着,狼狈不已。
她怕,怕极了。
怕她二哥哥扛不住牵扯出她。
别说刺杀大皇子的罪名,就是山匪掠走孟回那事,若是跟她扯上关系,她一定会被老太君生吞活剥了。
还有母亲。
若是她知道二哥哥是因为她,才会想要去教训孟回,只怕也会对她失望不满。
她该怎么办?孟锦绣两眼蓄着泪,惶恐不安着。
露秋瞪着眼睛,激动得不能自已。
提着裙摆飞快的朝着松柏院去,她得快些把这好消息,告诉二姑娘。
前几日,夫人不要脸的拿生恩要挟二姑娘不要追究此事。她知道这事后,差点没把她气死。
今日见二公子被抓走了,她心里别提多高兴。
二公子是她家姑娘的兄长,可做的事,当真是叫人不耻。
活该被抓。
露秋喃喃一句。
很快她就到了松柏院,屋子里冬青不在,只二姑娘一个。
“二姑娘!”露秋眯着眼睛,屁颠颠跑了进去。
“您猜猜奴婢刚见到,听到什么了?”露秋卖了个关子,又提点一句:“是一件大快人心的事哦!”
半躺在榻上,正百无聊赖的看着画本的孟回,眼皮都没抬一下:“孟文瑞那没脑子的蠢货被抓了吧。”
毫无意外的口吻,神色淡淡的叙述着。
露秋心中激动的小火苗瞬间扑灭,睁着大眼睛,脱口而出:“您怎么知道的?”
又恍然想起,在她忿忿不平的时候,二姑娘曾说过这事还没完。
孟回抬眸笑了笑:“猜的呗。”
“二姑娘果然料事如神,英明神武!”
露秋屁颠颠的跑了过去,给她揉着肩膀,绞尽脑瓜子,想出了俩词,小马屁拍着。
孟回扯了扯嘴角,目光又移向手中的画本。
有一搭没一搭的看着。
露秋给她揉了一会儿,给她换了一壶热茶,看着有些乱的案桌,便走了过去,开始收拾。
也不知道冬青什么时候回来,若是她听了这好消息,指定也是高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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