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秋一边收拾着,一边心里还偷偷乐着。
这几日,冬青常出去。二姑娘让的,明面上不是去买糕点就是去买别的,实际是去干嘛,她就不知道了。
心里是好奇的,可也没有想太多,更没有多问。
二姑娘这么做自然是有她的道理的。
孟回吃着茶点,看着画本,十分悠哉。
原主躲在黑暗里,叹息一声。
她不知道她在想什么,这人甚至都没怎么动,只吩咐冬青出去办了点事。但她那沉稳到不可思议的淡然,确实叫人叹服。
这几日发生的事,她都只是静静的看着,然后慢慢的思索揣摩着。
两拨山匪,即便先头那拨不是来抓她的,可只要扯上顶点关系,稍微运作,孟文瑞也逃脱不了。
且那层关系都不用刻意去攀扯,只要查起来孟文瑞就脱不了关系。
谁让他倒霉,非选在了那一日,非选在了普光寺呢!
所以,活该他倒霉,摘不干净自己。
她先前太慌了,竟然没想起这点,真是蠢死。
……
孟文瑞被抓,老太君自然也是知道了,只叹息一声,并没有多说什么。
另一边。
收到消息的长宁侯立马派人去打听事情的缘由。
消息不明确,只说他儿子与刺杀大皇子的逆贼有勾连。陛下要严查此事,领了旨,负责查这件事的官员们,自然是严正以待的。
长宁侯再三查探,还是没能得到什么有用的消息。
只能匆匆回了侯府。
哪儿也没去,直接进了主院。本就惶惶不安的长宁侯夫人,见他终于回来了,忙迎了上去。
拉着他的手,哽咽着求道:“侯爷,您救救文瑞,救救他……”
此时的她再也顾不上什么仪态礼数,整个人都是慌了神,理智不在。
顺遂了半辈子,她也是头一回遇到这般棘手的事。
这件事,她压根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只能求着。
长宁侯冷哼一声,挥开她的手,疾声质问着:“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那孽子怎么会跟大皇子遇刺的事扯上关系?”
“没有,没有……文瑞他只是……”长宁侯夫人急忙反驳,话说一半,又呐呐不言。
长宁侯不知道她在顾忌什么,却也知道不会是什么好事,顿时大怒。
“他什么?你到底替他隐瞒了什么事?”
那日在松柏院的,只有长宁侯夫人母子三人以及孟回,剩下的便都是老太君院子里的人。
孟回不屑说,长宁侯夫人母子三人瞒都来不及,怎么可能说出去,老太君跟前的人也不是嚼舌根的。
所以,那日屋内发生的事,长宁侯并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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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章 求助无门
长宁侯夫人抹着泪没有开口, 还强撑着想给自己和儿子留些的体面,怎么也不愿道出实情。
被他哭烦了的长宁侯沉下脸,懒得质问怒骂, 只冷冷一句:“想看着他死,尽管继续闭口不言,帮他掩藏下去。”
说罢,提脚便走,似真打算要不管这事了。
长宁侯夫人慌了, 一把跪在他跟前,拉着求着不让人走。
“侯爷, 侯爷, 夫君……求您, 求您救救瑞儿。大皇子遇刺之事, 与他真的没有干系啊!他只是, 只是……”
话到嘴边, 她竟又有些说不出口,到底也不是什么光彩事, 她再否认也是无用。
长宁侯见她还是吞吞吐吐, 挣了挣被她拉住的衣袖。
心中慌乱的长宁侯夫人再顾不得什么,急急说到:“那日在普光寺, 掠了二丫头的几个山匪,是瑞儿找去的!”
长宁侯夫人说罢,见他瞪着眼脸黑如墨,又急忙解释:“侯爷, 侯爷……瑞儿并无恶意的!只是二丫头平日里太过跋扈,她仗着老太君的宠,常欺压锦月姊妹几个,也不把我这母亲放在眼里。瑞儿看不过,便想让她吃点苦头,教训一二。”
她说这话的时候并不心虚。
六丫头,锦绣都不知道被孟回欺负哭过几回。每次她叫她来,她都有一堆话等着她。
再加上老太君护着,她也没能拿她如何。她心中早就生了不满,现下自然是痛快的把她对孟回的不满全都说了出来。
“教训一二?”长宁侯青黑着脸,重重的哼了一声。又挥开了她的手,严厉斥道:“买通山匪掠走自己的亲妹妹,害得长宁侯府被人非议,名声尽毁。这便是你说的吃点苦头,教训一二?”
长宁侯夫人呐呐一句:”可……若不是二丫头作妖闹腾,瑞儿怎么会想着教训她。”
越说还越理直气壮,长宁侯夫人梗着脖子,继续辩解:“瑞儿有错,可错最多的是那丫头啊。自她回府后,这闹出多少事了都。且瑞儿只是年幼鲁莽了,日后妾身会好好教导他的,您救救他,救救他……”
“无知妇人。”长宁侯斥了一句,却见还是她死不认错的样子,顿时气恼不已,指着她又骂:“慈母多败儿,你就纵着他吧,哼……”
他气,倒不是为了孟回,只是气她对儿子的溺爱,以至于让他儿子成了这么一个没脑子的草包,才会这般行事鲁莽,不计后果。
简直,愚蠢至极。
失望的瞥了她一眼,冷哼一声,长宁侯转身就走。
长宁侯夫人拦不住人,颓然的跌坐在地。
崩溃大哭。
他没说管是不管,就这么丢下她走了,
她是真的慌了。
她该怎么办?瑞儿又该怎么办?
他还在牢房里呢……
长宁侯夫人哭了许久,跌跌撞撞的往外跑去,红着眼眶,仪态尽失。
她哪儿也没去,只是回了娘家。她想明白了,不管侯爷管是不管,多个助力也是好的。父亲兄长在朝中也是有些人脉的,她去求他们帮帮忙,帮她把瑞儿摘干净。
勾连逆贼刺杀大皇子这等事,是万万不能让瑞儿沾上一丝半点的。
长宁侯夫人到底没能如愿,她乘着马车到了刘府后。直奔她母亲的院子,到底她只是个外嫁女,若是母亲能帮着说上几句,势必会更容易些。父亲、兄长他们看在母亲的份儿上,也会多相帮一些,那瑞儿便有救了。
她是这么想的,也是这么期盼的,可她把事粗略的说给了母亲听,哭着求她帮忙。
却不想,老太太沉着脸,直接甩了她一耳光。
啪的一声,很响。
长宁侯夫人捂着脸,一脸的错愕:“母亲为何打我?”
她完全懵了,压根不明白,说得好好的她母亲怎么突然就甩了她一耳光。
为什么啊?难不成她太慌了,是说错了什么?
“你说我为什么打你?”刘老夫人剜了她一眼,脸色很难看。
长宁侯夫人茫然的摇了摇头。
刘老夫人抬着眼皮,瞥了她一眼,又摇头。
人说年纪越长,见得多了,再蠢笨的人,也会多上几分乖觉。
可她这女儿,怎么瞧着越发的蠢了!
刘老夫人指着她,怒道:“十月怀胎生下来的骨血,到了你的嘴里,变成了个什么妖魔鬼怪,就没见你说她一句好的。瑞儿身为二丫头的亲兄长,却买同山匪掠劫了她,坏了她的闺名,毁了她一生。他做出这种事,你不说严厉教导,还处处包庇,好好的孩子都叫你溺坏了性子,才敢做出这等恶事。且,你竟然还因为这事,驳斥不敬婆母,我就是这么教你的?啊?”
她语义含糊,刻意回避了一些事,但知女莫若母,寻着她话里的陷漏,刘老夫人还是连蒙带猜的说中了。
“娘,你怎么……”长宁侯夫人没想到她娘竟然都猜出来了,有些不敢看她。
见她目光闪烁,刘老夫人便就知道自己猜准了,顿时怒火中烧,久久不能平静。
这都什么事啊。
“那丫头就不个好的,心思不正,还歹毒……”长宁侯夫人不甘争辩一句。
“你住口!”刘老夫人压根懒得听她污蔑人。
“你婆母是个什么人,真像你说的,那丫头心思不正且歹毒,她会留在身边亲自教导?是你蠢还是她蠢?”
长宁侯夫人自然不觉得自己蠢,却也不敢反驳她母亲的话。
老太太指着她的脑门,对她简直是失望极了,高声责问:“你看看你做的都是什么事,还有脸来求人……”
长宁侯夫人被她骂得抬不起头,心中却不以为然,并不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她当然知道瑞儿那般做,是有些不对。可事已至此,难不成叫她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儿子被毁了不成!
母亲一味的指责,令她很是不悦,可到底还记得今日是来求助的,自然不敢生气,只能闷声不响承受着她的责骂。
心里憋屈,又发作不能,便只能继续哭求:“母亲,女儿知道错了,您帮帮瑞儿,他是您的亲外孙啊!”
长宁侯抹着泪,哭得伤心。
骂了一顿,刘老太太也骂累了,见她低着头不言不语,似乎是知道错了的样子。
不由叹息一声。
谁生的谁知道,这哪儿是知道错了,分明是不以为然,死猪不怕开水烫,既蠢又笨还冥顽不灵。
简直,没救了!
可能如何?到底是自己的亲女儿。
“回去吧!跪着也必须求得你婆母的原谅。”
她突然说了这么一句。
长宁侯夫人面色一凝,只以为她不愿意帮忙。
不由凄厉哭喊:“母亲!那是您的亲外孙。您当真就如此狠心,要置他不管,就打算眼睁睁看着他,被搅进刺杀大皇子这等谋逆的祸事里去?”
“你……”
刘老夫人被她气的捂着胸口,差点一口气没喘上来,憋死过去。
一旁的心腹老仆,忙拍着她的后背,劝慰几句。
好不容易平息下来的刘老夫人,见她还是一脸愤怒的瞪着自己。
当真是被气笑了。
“你,可当真是比猪还蠢啊你。”
又被骂了的长宁侯夫人,也不生气,只是期期艾艾继续求着。
“大皇子的事真的与瑞儿无关,女儿求您了,您救救瑞儿吧……”
老太太摇了摇头:“你怎么就不明白呢!这事儿,就是你父亲出面也是无用的。到底,还得看长宁侯府,看你夫君怎么选择。”
“什么意思!”长宁侯夫人没听明白,急切追问。
“瑞儿若是真的与刺杀大皇子的逆贼无关,就瑞儿那手段,你婆母都能查出蛛丝马迹,若无人阻拦,刑部自然也会查清……”
老太太慢慢解释着。
当真是一字一句,掰碎了解释给她听,怕说太含蓄,这左了性子的猪脑子怕就会听不明白。
“真如此?”长宁侯夫人顿时激动。
老太太拧着眉:“别高兴太早,那刑部的赵成不是说了,陛下已经下令严查此事。瑞儿这事又正巧撞上了大皇子遇刺那事儿,若是查清了,这事必然是瞒不住。到时候,只怕长宁侯府便就落个骨肉相残,名声尽毁的局面。且你夫君随时都可能被人参个教子无方的罪名,他未必会愿意让自己让侯府沦落到那等局面。”
“怎么会……”长宁侯夫人不复之前的激动,瞪着眼睛,傻坐在哪里。
若是瑞儿买通山匪的事被查出来,被世人知道,怕是会比二丫头被山匪掠走轻薄糟蹋,更让世人唾弃。到时候二丫头,便成了一个被兄长迫害的无辜之人,而她的瑞儿只怕会被所有人指责不耻,以至再无脸见人了。
且,品行不端也意味着绝了仕途之路。
侯爷他……
想起他先前的冷漠,长宁侯夫人不敢再想下去。
见她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老太太到底于心不忍。
“长宁侯府不表态。这事,刘府是插手不能的。你且回去多求求你那婆母,瑞儿到底是她的孙儿,她不会置之不理的。还有,以后对二丫头好些,到底是你的亲骨血。对了,瑞儿应是不会无端做这等事,你且好好查查,莫不是……”
一听到她让自己对那祸害好些,长宁侯夫人下意识就皱起了眉头,后边的话也无心再听。
“既如此,女儿便先回去了。今日劳累母亲了……”
说罢,又脚步慌乱的离开了。
刘老太太看着已经走远的背影,身子都多佝偻了一些。
这性子若是改不了,只怕以后还得有苦果吃。
还可能都是她自己酿的苦果。
……
离开了娘家,她便就回了长宁侯府。
越过庭院的时候正打算去松柏院的她,却撞见了坐在亭子里吃着茶点,与下人说说笑笑的孟回。
当下再也憋不住怒火,冲了过去,劈头盖脸一顿怒骂。
“你二哥哥被抓了,你竟还有闲情逸致,坐在这里吃吃喝喝。你还有没有良心了,那是你亲兄长,当真是个狼心狗肺,心思歹毒的……”
露秋被突然跑出来的长宁侯夫人下了一跳,听着她的怒骂,又瞬间气得暗自瞪大了眼。
气得憋不住了,正想开口为她家姑娘争辩几句,又被孟回拉住了,只能跺了跺脚,退到了一旁。
孟回笑了笑,似乎也不生气。
她这一笑,更是惹怒了长宁侯夫人,抬手指着她,气得不能自已。
“你还敢笑……”
“我为什么不敢!”
孟回说着,笑得更是灿烂,气得长宁侯夫人只觉得心口堵得慌。
无视她的气恼,孟回一个好眼色都没给她,只冷笑一声道:“你儿子被抓,那是他活该,与我何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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