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看看一脸白皙仿佛不曾经过风霜洗礼的言成简,他那细胳膊细腿细腰的,指不定上过几次马呢。
这么一想,心情又格外敞亮一些。
等两个人都和马熟悉了一番,高福一发令,便如离弦的箭一般飞奔出去。
高福站在原地吃了一鼻子扬起的灰,“呸呸呸”地挥了几下手,走回事先搭好的亭子里,只见青竹和鹤语正在准备稍后庄采薇要用的茶水点心,见到他过来招呼他也来休息片刻。
言成简平日里御下颇严,但是给下人的待遇都挺不错,只要伺候好了,像这种偶尔偷个懒的事根本不管,高福就抄着手老神在在地坐下来抿了一口茶。
“陛下和娘娘这一跑,又不知什么时候能回来了,要不要现在烧热水呢?”青竹在一旁苦恼。
“横竖烧了在炉子上用小火闷着,等摸着不热了再烧一回,我估摸着也差不多了吧?”鹤语琢磨着给她出主意。
“说的也是,娘娘这想一出是一出的,没准回来了就不爱喝那太烫的呢。”于是青竹就赶紧拿出小炉子烧了起来,一边烧一边对着旁边的高福闲聊道,“高公公怎么这么清闲呢?陛下那边不用准备什么?”
高福笑呵呵地看她一眼:“陛下需要准备什么?陛下的吃穿用度哪个不是跟娘娘在一块的,你们劳神些,准备什么都给陛下捎带一份就行。”
“这倒也是,别看每次娘娘和陛下在一起说不了几句话就横眉竖眼的,两个人恩爱着呢,我听老家的婶娘们说,夫妻之间吵架,那是床头吵床尾和,越吵越和美,要是真的像对外人似的客客气气的,那才要着急呢!”
鹤语忍不住点了点青竹的额头,道:“就你最懂!妄议主子的事也做,小心回头陛下知道了把你赶出去。”
青竹被她点得一个趔趄,噘噘嘴道:“陛下要真是想赶我走,我就去求娘娘,反正陛下什么都让着娘娘的。”
然而此刻,青竹口中“什么都让着娘娘”的言成简,正站在终点处远远地,春风得意地看着姗姗来迟的庄采薇。
庄采薇的内心简直疯狂吐血,言成简他是吃什么长大的,怎么跑个马能这么熟练这么快?难道还偷偷练过?
“练是没有偷偷练过,不过薇薇啊,你难道忘了吗?这个围场我从小用到大,年年都要来跑几回,哪个山头有几块石子都一清二楚,闭着眼睛都能从那头跑过来,便是你技艺再高超,也架不住我熟能生巧啊……”
啊……看他这个小人得志的模样,她爹明明教导过她骄兵必败的道理,她怎么就不懂呢?怎么就轻敌了呢?
果然一遇到言成简,她的这个脑袋瓜就跟个傻子似的转不过来。
这日子没法过了!
庄采薇气得跺了跺脚,然而君子一言驷马难追,说出去的话犹如泼出去的水,既然答应了要比,她也只能口服心服地认输。
当下丢了手中的马鞭,梗了梗脖子道:“是你赢了,说吧,要我做什么?”
“不急不急,”言成简笑得一脸和煦,走到她面前柔声道,“一个月的时间长着呢,我们慢慢来。”
钝刀子割肉大概就是这种心情吧,庄采薇愁眉苦脸,捶胸顿足。
偏偏言成简还不放过她,一边拉着她往回走,一边还要在她耳朵边悄声地问:“薇薇,要给我当牛做马了,你开心吗?”
“开心,真开心。”
开心你个三娘舅的二大爷!
……
日头渐渐近晌午的时候,其他人也陆续到达了围场。
当先来的就是言成箫,他独自一人没有带家眷。
说起这个,庄采薇想起来言成箫在京城还有一段佳话来着。
他比言成简要年长几岁,早早就在先帝的赐婚下成了婚,原配的身份不算高,是清流家的嫡小姐,只可惜福气不好,生产的时候难产去了,只留下个年幼的嫡子养在府里。
那之后先帝也有过要叫他续弦的念头,他都以孩子年纪太小给拒绝了,并且对从前的岳家还十分的关照,渐渐便有人说他是因为对原配妻子一往情深,始终忘不了她而不愿续弦,宁可孑然一身地守着。
这段佳话不知道俘获了多少闺中女子的芳心,就连庄采薇都觉得能做到这个份上,属实不容易了。
反正站在言成简的立场上,言成箫没老婆这事也挺好的,于是她坐在上头看着下面行礼的言成箫,就越发顺眼了起来。
老庄家一家人也都来了,岑氏寸步不离地跟着庄修然且不提,庄君源在觐见过帝后之后,抬起头来打量了一番庄采薇,随即皱着眉头道:“皇后娘娘最近怕是懈怠了功课,眼看着脸都圆了一圈。”
庄采薇只想把手上的夜光杯砸他脑袋上去,不会说话就闭嘴,难道就不能坦诚地抒发一下对许久不见的小妹的思念吗?
但她如今也有办法治他,抬头看了看他的身后,一脸放光地喊道:“念双,你来啦?快过来!”
顿时就见庄君源的身体一僵,脸上罕见地浮现出一丝红晕。
哦呀?什么情况?庄采薇饶有兴味地盯着他。
然而戚念双根本就还没来,她不过是在虚张声势罢了,庄君源扭头发现这个情况,脸上的表情顿时宛如冰冻了八百年的极冻冰原似的,浑身往外冒冷气。
奈何如今小妹已经是当皇后的人了,君臣有别,他不好直接上手揍她,更何况旁边还有个目光片刻不曾松懈的皇帝陪着,他要是真揍了说不准得横着出去。
一脸不爽的庄君源,扭头就召集庄君安和他那一干右千牛卫的同僚切磋武艺去。
庄采薇十分同情地目送着他们远去,决定一会儿一定要把戚念双叫过来好好问问,怎么这还没几天呢,她大哥就脸红上了?
……
秋猎开始,惯例的要有个比试和彩头,言成简站在阵前说了一番像模像样的鼓舞人心的话,许诺了谁猎得的猎物最多便可以提一个要求,言成简尽力满足。
于是众人热情高涨地纷纷冲进了永山围场。
这回言成简倒是没去,只道“无趣”,便和庄采薇一起歪在凉棚里歇息。
约莫到了太阳快下山的时候,“咚咚”的鼓声响起,提醒着狩猎的人们回到大本营,开始一一清点猎物。
老庄家的人打仗是一把好手,武艺也不错,奈何从小就不喜欢打猎,遇到长相可爱的更是绕道走,于是庄君安只猎了一些豺狼和山鸡,庄君源也不过和其他的贵族子弟数量相当。
而拔得头筹的,竟然是言成箫。
言成简听到这个结果倒也不惊讶,挑挑眉就让言成箫过来。
“这么多年了皇兄的技艺还是这么超群,朕深感佩服。”他面无表情地说着客套话,“朕方才金口玉言说了,皇兄有什么要求只管提,朕定然竭力满足。”
言成箫清冷的面庞始终没有太多情绪波动,只是突然单膝着地跪了下来,粗着嗓子铿锵有力地说道:“——臣恳请陛下重新彻查先帝之死!”
有喜欢现言的朋友吗?推荐基友猫尾茶的新文《别蹭我热度》,更新稳定从不坑文,推荐入坑!
一句话简介:影帝和我炒CP,我行我素超A男星vs持靓行凶新晋小花
文案:
裴初知出道两年,勉强混成十八线,接过最好的资源是与新晋影帝刑野拍豪车广告。
广告大片里她一袭红裙衬托出婀娜身段,靠在车边垂眸轻笑的模样艳光四射。
眼看她终于有了点名气,经纪人心生一计:“要么我们继续蹭蹭刑野的热度?”
裴初知看他一眼:“你想让我滚出娱乐圈吗?“
圈子里谁不知道刑野人如其名,性格肆意张狂,想蹭他热度的女明星前赴后继,最终都被刑野亲自打脸 打得颜面尽失。
不料某一天,经纪人冲进她家:“刑野问你愿不愿意跟他炒CP!作为交换他可以用资源捧红你!”
裴初知:“……他疯了?”
第三十四章
庄采薇和言成简互相对视一眼, 彼此心中的感想都是两个字:“来了。”
去年先帝围猎之时不慎坠马, 回天乏术, 临终将皇位传给了当时在场唯一的儿子言成简,这是世人皆知的事。
虽说当时朝中重臣几乎都在场,但见证的人还是比较少,渐渐也有些流言蜚语传出来。
说的比较多的就是言成简趁着言成箫人不在京城, 没有人能和他竞争,就联合众臣弑父篡位做得天衣无缝,要么怎么就刚好在这时候出事了又刚好言成简迅速继位了呢?
这说法一直没有消停过,只不过弑父篡位终究是极重的罪名,大家也不敢到处声张,不过在小范围里私下传播一番。
庄采薇就又看了一眼言成简。
他脸上的表情和平时无二,依旧带着点淡笑, 冲着跪在下首的言成箫道:“皇兄觉得父皇的死有内幕?”
“臣不敢妄议,只是当时臣不在京中, 对此终究心有遗憾,不弄个水落石出委实难安。”言成箫低头说道。
“那便听皇兄的, 好好查查。”言成简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两眼,当场就点了三司官员专门负责此事,其中既有自己的心腹也有言成箫的人,端的是大公无私。
等后头大家散了, 两个人回到帐篷里,庄采薇便有些担忧地对言成简说:“这样去查没事吗?”
言成简正在解扣子的手一顿,回过头来直视着庄采薇道:“怎么?皇后也觉得朕这个皇位来路不正?”
边说边走到庄采薇面前, 伸手挑了挑她的下巴,脸上的笑容晦暗不清。
庄采薇二话不说“啪”地一下打掉了他的爪子,皱着眉头道:“说正事呢,别动手动脚的。你是我爹教出来的,我还能不知道你吗?要不是先帝指名道姓了要你继位,怕是有多远躲多远了,哪还会耍这些心机手段。”
言成简的笑容便深了几分,又道:“薇薇这么信任我,我有点受宠若惊。”
庄采薇白他一眼,继续说道:“但是向来兵不厌诈,你不做,不代表别人不会给你泼脏水,伪造个证据啊什么的,到时候便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你也不能这么由着他来啊。”
帐篷外有些隐隐约约的人声,帐篷里言成简依旧笑模样地看着庄采薇,看她这一副愤愤不平又满脸为他担心的小样,忽然开口道:“薇薇,我能抱抱你吗?”
“啊?”
还不等庄采薇反应过来,人影就压了上来,二话不说把庄采薇搂了个结结实实。
虽然经常早上也是从这个男人的怀里醒来,但是像这样清醒着被人整个抱住的感觉是完全不同的,就像一座大山压倒过来,重得叫她喘不过气,又像被温暖绵密的绒毯包裹,充满了安心的感觉。
是十分新奇的体验,叫她不自觉地抬手也环住了他的腰。
这个男人,是不是已经开始有那么一点点地喜欢和接受她了呢?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她……
庄采薇的鼻头有点酸,却听到肩头传来言成简闷闷的声音,道:“父皇是为了救我而死的。”
顿时什么旖旎心思都烟消云散了,庄采薇从言成简怀里抬起头来惊讶地说道:“怎么回事?”
“路上有道很简单的机关,一脚踏上去就会引发射箭,踩到的是我,父皇为了把我拉开正面迎上了那几支,有一支好巧不巧就刺入了心肺……当场没了。”言成简的脑袋还埋在庄采薇肩头,“什么临终传位,确实是假的,父皇连一句话都没留下,但我不服……不管是谁下的这个套,我都要当这个皇帝。”
……这样便说得通了。
在庄采薇的认知里,言成简从来不是个对皇位有兴趣的人,即便是先帝临终传位给他,指不定都要拖拖拉拉地耗几个月才不情不愿地登基,这次如此一反常态动作神速,定然是有原因的。
原因便是这次刺杀,对方想要杀的其实是言成简。
言成简挡了谁的路?用脚趾头想也知道幕后黑手就是言成箫啊!
万一刺杀成功了,先帝剩下能用的儿子只有言成箫一个了,肯定得大老远把他从呼南给召回来,哪怕觉得他再不行,也只能凑合着用了。
言成简怕是对自家二哥会做出这种事来十分失望伤心,才会无论如何都不想让他如愿。
而言成箫明知道先帝之死的内幕,还请旨彻查此事,断然不可能是为了让天下人都知道他干了什么坏事,而是要把脏水全都泼到言成简身上,好让他的皇位不稳,自己有机可乘。
兵无常形,以诡诈为道。
然而毫无底线地残害手足以谋其利,却非圣人所为。
庄采薇很生气,握紧了拳头抬头问道:“那你有后招对付他吗?”
“没有,等皇后帮朕想一个呢。”言成简故意逗她。
庄采薇对自己的头脑还是十分有自知之明的,闻言很是认真地回道:“……那怕是要亡国了。”
言成简便一扫阴霾哈哈大笑起来,笑得连庄采薇都能感觉到他胸腔的震动,这才反应过来两个人这姿势还抱着呢。
庄采薇的双颊迅速地红了,从言成简怀里挣脱出来,横了他一眼,道:“你就诓我吧 。”
从小时候起,言成简做事就格外的周全,一桩桩一件件安排得十分妥当,庄采薇才不相信他没有任何准备就让言成箫放手去查了。
只怕言成箫这次要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
……
秋猎一共有三天,除了第一日言成简给了个彩头以外,后头两日都是宗亲们自娱自乐,亲朋好友相邀着一起踏青打猎,也有在附近游览风光的,众人都自己找乐子。
庄采薇抽了个空让人把戚念双给叫了过来。
戚念双来的时候,手头还抓着一支笔,老大不情愿地嘟哝着:“皇后娘娘有什么事这么火急火燎的,我可答应了许多人画作呢,还有你大哥的那幅没有给他画。”
“……你们已经是如此亲密的关系了?”这中间是经历了多少她庄采薇不知道的事?
“嘿嘿,上回你大哥找我约谈来着。”戚念双把笔往旁边一搁,凑到庄采薇面前咬耳朵道,“他一本正经地对我讲了许多大道理,我真是一句都没听清楚,光看他那身姿那脸,看得我心旷神怡,难以把持。”
22/40 首页 上一页 20 21 22 23 24 25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