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芷曦作为带火了花钿的人,她以后用的花钿肯定都会引领京城的风向,成为京城女眷挑选花钿的重要参照。
而她是顾君昊的妻子,顾君昊绘制的图样不仅精美,还都是专门拿给她用的。
如果顾君昊以后画好了图样还找这家铺子做,并都同意他们拿来卖,那即便以后有别人家画出了更漂亮的花样,她偶尔会从别处买来用,但肯定还会有很多时候是用自己丈夫画的。
如此一来她贴的最新的花钿,就会有很多是最先从这家铺子卖出去,那么这家铺子也就经常能走在“花钿界”的前端。
刘掌柜可谓把什么都想到了,唯一担心的就是顾君昊不愿意让他们卖。
好在他答应了,只是不想让旁人知道这是他画的而已。
他把观江送到门口,目送着他离去,心情很好地回到店里,立刻让伙计把匠人多做的花钿摆了出来,并叮嘱他们只卖东西即可,不要说这东西原来是谁定制的,之后就回后院核对账本去了。
伙计应诺,继续看店,没一会就兴冲冲地掀开帘子也跑进了后院,对他说道:“掌柜,那些花钿卖出去了!”
掌柜闻言抬起头来,亦是满脸欢喜。
“当真?卖出了多少?”
“都卖出去了!一点没剩!”
尽管刨去顾君昊定做的,能摆出来卖的余货本来就不多,但因为他们定价高,所以也没想到能立刻都卖出去。
这一下子就把本想着要有些日子才能卖完的都卖光了,掌柜很是高兴,立刻就让匠人再做一批。
顾家,阮芷曦午觉睡醒后听说国公府来了人,一问才知道是她之前交给国公府的那匹马已经驯好了,国公府让人给她送来。
阮芷曦闻言有些惊讶:“这么快?”
“本就是良驹,聪明得很,加上国公爷专门让阿卓亲自给您驯的,所以格外快些。”
“阿卓?”
阮芷曦对这个名字有印象,问道:“是之前在华亭山上救过我的那个人吧?”
当时她的马受惊,要不是那个少年,她可能就要跌下来了,还不知会摔成什么样。
听霜点头:“就是他,他祖上马奴出身,对驯马很是有一套。后来他爹得了国公爷的赏识,脱了奴籍,自此留在国公府做事。”
“他是在国公府出生的,从小跟他爹学了一身驯马的好本事,再烈的马到了他手里,用不了多久也就乖顺了。”
阮芷曦很感激这个少年当初救了自己,亲自见了他,还看了看自己的马。
可惜她的伤还没好全,现在不敢骑,不然真想骑着马出去兜一圈。
少年恭谨地站在她面前,道:“这马的性子其实很温顺,只是因为从小养的太精心了,没怎么在外面跑过,所以有些胆小而已。”
“不过您放心,我已经驯好了,它以后不会再轻易受到惊吓了。”
阮芷曦点头:“多谢,辛苦你了。”
阿卓腼腆地笑了笑,因身份之故并没有多留,没一会就走了,走前留下了一个小木匣,让听雨转交给阮芷曦,说是他自己买东西的时候正好看到的,觉得大姑奶奶或许用得上,就买下来了。
但他毕竟是个外男,直接送东西给她不合适,就让听雨说是她送的,或者说是国公府的哪位主子送的,随便编个谁有个由头就行。
于是,晚上顾君昊回来,从观江那里拿着定做许久才做好的花钿回到汀兰苑时,就见阮芷曦额角已经贴着跟他匣子里放的一模一样的花钿,笑着问他:“好不好看?阿卓送给我的。”
说着又照了照镜子,笑着嘟囔:“这孩子真有心了,看见这花钿顺手就给我买下来了,估计不少钱呢。”
顾君昊:“……”
作者有话要说: 阿卓不是情敌~本文没有情敌~(男主假想的除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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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清白
阮氏本就貌美, 即便额角多出些许疤痕, 在阮芷曦看来也无甚大碍。
如今有了这花钿,将那疤痕遮盖起来,不仅丝毫不影响这张脸本身的容貌,还另透出几分不同于以往的美艳。
阮芷曦很是喜欢这花钿, 对着镜子照个不停。
顾君昊见状将自己手里的那个木匣也递了过去, 道:“真巧,我也买了一些。”
阮芷曦有些吃惊,回过头来将那木匣接了过去,发现果然跟今日阿卓送给她的一模一样,只不过顾君昊买来的这一匣明显更多些。
她笑了笑, 抬头道:“谢谢你了, 我刚才还想着下午时候忘了让听雨问问阿卓,这些花钿他是从哪买的, 回头让人再去那家铺子买一些, 免得用几天就没有了, 没想到你已经帮我买了这么多。”
顾君昊见她眉眼弯弯, 很是开心的样子, 由衷回道:“你喜欢就好。”
他画这花钿的本意就是想帮阮芷曦遮住脸上的疤痕, 如今虽然是别人赶在他之前送去了,但目的还是达到了,而且阮芷曦也确实很喜欢这花钿, 那就够了。
反正他本来也没打算告诉她这是他特地为她画的, 只是想作为礼物送给她而已。那东西只要送出去了, 是先是后于他而言也没什么区别。
但观河并不知道此事,第二天送他去上朝时还笑着打趣:“少夫人收到花钿是不是特别开心?”
“那当然了,”观江也笑着在旁插话,“这可是大少爷亲自为少夫人画的,不说这花钿到底好不好看,单是大少爷这份心思也足以令人动容了啊。”
两个人兀自说的开心,不想顾君昊却回了一句:“我没跟她说是我画的。”
观江观河的笑容顿时僵在脸上,异口同声地问道:“为什么啊?”
分明是大少爷亲手画的,前前后后改了好几回才改出满意的图样,找商铺去做的时候也颇费了番周折,等了许久才拿到成品。
怎么现在东西送出去了,却不告诉少夫人是他画的呢?
顾君昊蹙眉:“为什么告诉她?我画这东西又不是为了邀功的。”
观江观河嗨了一声,拿他很是无语。
“大少爷,这不是邀不邀功的问题,这是……是您对少夫人的一番情意啊,你该让她知道才是!”
“情意”二字让顾君昊瞬间挺直了脊背,肩膀紧绷。
“你别胡说!我们……”
“我们之间清白着呢”这句话险些说出口,好歹在最后一刻顾君昊反应过来他虽然知道阮芷曦不是阮氏,但别人并不知道。
在旁人眼里,阮芷曦就是阮氏,是他的妻子。
夫妻之间“清清白白”,这话说出来让人怎么想?
于是他赶忙闭上了嘴,清咳两声,道:“她是为了我娘受伤,破了相都没在我面前说过什么,我不过是画了几幅图样让人做了些花钿而已,有什么值得拿到她面前说道的?”
说完又怕两个下人自作主张,跑去告诉阮芷曦关于花钿的事,还特地叮嘱:“你们也不要到少夫人面前多嘴!些许小事而已,别特地跑到她跟前去说的我好像有多大功劳似的。”
他已经明白过来,观江观河之所以觉得这件事应该告诉阮芷曦,是想增进他们夫妻之间的感情。
但他们根本就不是真正的夫妻,哪来的什么夫妻感情?
回头若是他们跑去多事,让阮芷曦误会了怎么办?
顾君昊都这样说了,观江观河还能如何?只能低头应诺,到宫门口之后目送他离去了。
待他的背影消失,两个下人才凑到一起头挨着头小声嘀咕:“你说大少爷刚才没说完的那句话到底想说什么?”
观江摇头:“不知道。”
若是搁在以前大少爷怀疑少夫人与宣平侯世子有染的时候,他觉得他刚才应该是想说“我们之间压根没有情意”!
但自打少夫人在中秋那晚救了夫人之后,大少爷就再没怀疑过她,眼见着是放下曾经的疑虑和芥蒂跟她重归于好了,那他刚才想说什么他就真是猜不到了。
不过总归还是有点不对劲。
可具体哪不对劲他又说不上来。
两个人谁也猜不着,又想起了花钿的事,都觉得顾君昊太实诚了一些,这件事摆明了告诉阮芷曦会比较好,他却觉得不值一提,然后就真的不提了。
“那咱们……就也当不知道?”
观河皱眉道。
观江本想点头,可是想到顾君昊为了做这些花钿,不仅亲自绘了图样,还拉下面子向他这个下人借银子,甚至与商户合作,就替他觉得不甘。
若是旁的什么大事,他是万不敢违拗顾君昊的意思的,但这件事无关什么大局,也无关旁人,只是顾君昊与阮芷曦“夫妻”之间的事,他想了想最终下定决心,问观河:“我昨日拿回来的那些图样你还收着呢吧?”
“收着呢啊,大少爷说没用了,我就跟他往日的一些废稿收到了一起,等着回头一起烧了呢。”
顾君昊平日的书稿字画,写废画废的都会集中收起来,三个月才销毁一次,免得他什么时候又忽然觉得原本丢弃的废稿不错,想找回来的时候却已经被下人销毁了。
三个月都没再回头找的,基本就是确定废弃了,再销毁也不必担心不小心烧掉什么有用的东西。
观江点头:“那就好。”
说完对他挑眉一笑:“大少爷只说不能多嘴,那只要不动嘴不就行了?”
于是,当天阮芷曦在顾家花园里散步时,观江“正巧”经过她附近,给她施礼时“不小心”将怀中抱着的几张纸掉了下来,散落在地。
他赶忙告罪,俯身去捡,阮芷曦在这空档已经看到了纸上画的东西,一眼认了出来:“等等。”
说着上前几步,自己捡起了一张,仔细看了看。
“这不是少夫人额头贴的花钿吗?”
一旁的听雨也认出来了,下意识说道。
观江没吭声,低头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直到阮芷曦问他这是哪来的,他才回道:“是大少爷的画稿,他说没用了让我拿去烧了,我就整理了一下,想跟其它废弃的画稿放到一起去,没想到路过此处,惊扰了少夫人。”
阮芷曦点了点头,饶有兴致地打量了他几眼,笑道:“我知道了,下去吧。这画稿我挺喜欢的,就先留下了。”
观江应诺,躬身退了下去。
第54章 夸奖36.5%
自从顾君昊频频住在书房, 后来还在阮芷曦骑马时故意惊吓她之后, 听霜听雨就对他颇有微词,表面上虽然客客气气的, 但也不过是碍于身份,保持着主仆间最基本的礼仪罢了。
后来无意中看到那张和离书,得知他“不举”一事, 两个丫鬟就以为他之所以那么做,是因为不想耽误阮芷曦一辈子, 故意如此好让她狠下心来跟他和离。
于是再面对他时她们就恭谨了不少,但也尴尬了不少,每每碰面都低垂着头, 能不说话就绝不说话, 能不看他就绝不看他,免得他心思敏感, 以为他们因那隐疾瞧不起他。
可今日他回家,进入汀兰苑后她们却忍不住偷偷打量他,还笑了几声,笑声中到没有嘲讽,而是无端多出了几分亲近。
国公府的这些丫鬟在顾君昊面前向来守规矩,只有在阮氏面前才会偶尔露出这样的真性情。
这突如其来的亲近让他觉得有些莫名其妙,皱着眉头进了屋,跟阮芷曦打了个招呼,便自行去净房换了衣裳。
出来时见阮芷曦在低头看什么东西,他也没在意, 像以往一般坐到一旁看书去了。
先前以为阮芷曦是阮氏,甚至以为她是个妖物的时候,跟她共处一室都让他觉得如坐针毡,一刻也待不下去。
但知道了她确实不是阮氏,也不是妖物,习惯一段时间之后他倒觉得没什么不自在了。
他喜欢看书,不爱多话,这女子虽不是他们这里的人,性格也跟他大相径庭,但其实很好相处,只要不招惹她,她就不会主动惹事。
起初顾君昊跟她独处时还觉得有些尴尬,担心她会不会也有这种感觉,就想主动找些话题缓解这种状况。
可一来他实在不擅长这样没话找话的与人聊天,二来他发现阮芷曦也真的完全不需要。
他记得她说过她不爱看书,前些日子见她伤好些不影响行走坐卧的时候就找了本书来看,还时不时记录些什么的时候,还以为她是为了不打扰他,硬逼着自己找些事做,又或者是根本没看进去,只是为了显得不那么尴尬做做样子而已。
后来才发现并非如此。
她是真的看得很认真,认真到顾君昊叫了她两声她都没听见。
顾君昊当时有些好奇她到底在看些什么看的这么入迷,等她回神后就问了一句,这才知道她手里那本竟然是《九章算术》。
再看她做得那些笔记,密密麻麻的一堆乱七八糟的符号,顾君昊别说看懂了,甚至都不明白什么意思。
要不是已经相信她真的是个人,他都要怀疑她这是在画符咒他。
时人多注重做文章,研究算术的人很少,这本书顾君昊自己都已经许久没看了,也不知她从哪儿翻出来的。
见她很喜欢的样子,他就又找了几本类似的书给她,两人各做各的,谁也不打扰谁,相处分外和谐。
阮芷曦拿着顾君昊的画稿,见他经过自己身边却没反应,就知道他是没注意,等他坐下之后轻咳一声,道:“我今日得了几幅画,挺好看的,你要不要看看?”
顾君昊还是头一次听说她对什么书画感兴趣,还以为她是得了什么珍品,忙起身走了过去。
却见那画上竟是几幅花钿的图样,正是他亲手所作!
顾君昊大窘:“这……我不是已经让人拿去丢了吗?怎么在你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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