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械化是什么?”
顾君昊等她说完才问道。
“就是用机器代替人工。”
说到这阮芷曦难免发散开:“我们那机器很多的,各行各业都会有很多不同的机器,用到不同的科技。”
“刚才跟你说的只是关于农耕和饮食方面的,比如播种机收割机微波炉烤箱之类的。除了这些还有通讯啊,交通娱乐啊,等等等等。”
“就拿咱们这些日子走的这段路来说吧,在我们那里,做高铁或者飞机的话几个小时就到了。”
“两个小时是你们这里的一个时辰,也就是说如果早上走,不到中午就到了。早上在家吃一顿热乎的早饭,然后路上睡一觉,睡醒了中午到了地方又能吃顿热乎的。哪像这边,几天都不一定能走多远的路,晚上还不一定能赶到驿站,赶不到就只能风餐露宿。”
“也就是我这次是跟着出来玩的,走快走慢都无所谓,路上权当看风景了。可要是像你们这样出去办差的,光路上就得耽误多少工夫啊?这要真有什么要紧事,哪来得及?”
方才她说到衣饰的时候,顾君昊虽然眉头紧蹙,但只是因为文化差异而难以认同。
后来说到饮食,他皱起的眉头里多了几分不解。
但是等她说到交通,说到这些日子走过的路在他们那里半日就可以抵达,这不解中就隐隐有了几分怀疑。
近千里路半日可达,那不是传说中的缩地成寸之术吗?
他侧头看了看阮芷曦,怀疑她是不是话本看多了?
阮芷曦说得正起劲,没注意到他的表情,担心他理解不了还跟他解释:“高铁就是一种车,很长很长,在轨道上行驶的。飞机是一种可以在天上飞行的交通工具,有点像鸟,机翼就像鸟的翅膀,坐在上面能看到云层,有时还会从云层中穿过去。”
“哦对了,我们那还有电话,有手机,能跟自己想联系的人随时联系,隔着千山万水也没关系。比如我在京城给边关的大哥打一个电话,当时就能听见他的声音,跟他聊天,问问他今天吃了什么,有没有打仗。边关的消息也可以随时传回京城,方便朝廷随时了解边关动向。”
她滔滔不绝,说着说着却觉得身边好像太安静了,便下意识转头看了一眼。
这一眼正看到顾君昊没来得及收回的眼神,顿时沉下了脸。
“你这一脸关爱智障的表情是什么意思?”
顾君昊:“我……”
“我就知道你不会信的!”阮芷曦打断,“跟你这种原始人没法沟通!不说了,睡觉!”
顾君昊确实是不大相信,或者说无法相信,因为阮芷曦说的这些远远超出了他的认知,是他连想象都想象不出的,就算是他们这里最擅长写话本的人,都写不出这种东西。
他很努力地说服自己相信阮芷曦说的是真的,可是飞鸡,手鸡……这都是些什么?闻所未闻。
他轻轻戳了戳阮芷曦的肩,道:“小西,我不是不信,只是对我来说……这太匪夷所思了……”
阮芷曦当然知道对他而言匪夷所思,无奈道:“所以我平常压根不跟你提这些,因为知道说了你也不会相信,要么把我当个妖物,要么把我当个白痴。”
“咱们现在关系不错,其实也没有必要聊这些。反正这是在你的世界,我们那里到底怎么样对你来说也不重要。以后咱们就尽量求同存异,好吗?”
求同存异,对于单纯的合作伙伴来说自然是好的。
可顾君昊现在想要的已经不止这些了。
他想了解阮芷曦,想让她心甘情愿地留在这里,留在他身边,而不是一找到机会就毫不犹豫地选择离开。
他想知道她原本的世界是什么样的,想在这边也为她做到一些同样的事,让她觉得这里也不差,从而不再对那里念念不忘。
可她刚才说的那些若是真的,那他又怎么可能做得到?
顾君昊无法相信,也不愿相信,但他再一想,连他自己都能重生,阮氏都能忽然变成另外一个人,那阮芷曦说的又为什么就一定是假的呢?
分明比那些更匪夷所思的事情都已经发生了,那还有什么不可能?
“除了你刚才说的这些,还有别的吗?”
顾君昊忽视了阮芷曦关于“求同存异”的提议,又继续问她关于另一个世界的事。
“你还要听啊?”
阮芷曦皱眉。
“嗯,想听。虽然觉得不可置信,但……很新奇。”
阮芷曦点头:“新奇啊……那还有更新奇的!”
“什么?”
“我们那有一种异兽,黄毛大眼,竖耳折尾,身量不过一尺余长,攻击别人时可放出雷电。其攻击极为强悍,又伴有雷光,故而这一招式被命名为十万伏特,也就是雷霆万钧之意。”
“另外我们那还有一些武林高手,这些人武艺高超不说,最厉害的是能挥舞四十米,也就是十余丈的大刀,所过之处寸草不生,片甲不留!”
她说完又去看顾君昊,见他睁着一双眼睛听得认真,竟比听刚才那些话时还一本正经,于是问了一句:“你信吗?”
顾君昊忙点头:“信!”
“骗你的。”
阮芷曦说完就忍不住笑了起来,肩膀直抖。
“你是不是傻啊?十几丈的刀别说挥起来了,带都没法带啊!”
顾君昊本着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态度认真听她说,哪想到又被她骗了,一时间很是无语。
“那你刚才说的到底哪句是真的哪句是假的?”
“前面的都是真的,后面的是假的啊!”
所以“异兽”和“武林高手”是假的,能穿过云层的“飞鸡”和千里传音的“手鸡”倒是真的了?
顾君昊:“你是不是又在骗我?”
“你看,我说了你又不信!”
阮芷曦笑道:“不然咱俩打一架吧,打赢了你说哪句是真的就是真的。”
顾君昊皱眉,正想说我怎么可能打你,就听她又道:“我拔出自己十丈的大刀,让你先跑九丈。”
顾君昊愣了一下,回过神后没忍住噗嗤一声,跟她笑作一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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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3章 掌控55.8%
“掌柜, 都收拾好了, 随时可以启程了。”
阮芷曦一行人离开京城不久,宝盛斋的刘掌柜就让人收拾了行李以及一应货物,带上十一岁的长子准备跟上龙骁军的队伍, 一起前往凉州,店里则交给同是商贾出身的妻子照看。
眼看着马车已经套好, 刘掌柜收拾停当准备走了,他年少的儿子跟在一旁,还是没忍住皱着眉头嘟囔了几句:“当初家里生意做的好好的, 您却一门心思要来京城,说是要把宝盛斋的生意做多做大。可京城居大不易,咱们来了之后处处被人打压,花了多少银两走动了多少关系才勉强站稳脚跟,却仍旧比不过鸿瑞轩那样世代在京城经营的老店。”
“如今因为沾了顾大人和顾少夫人的光, 生意总算是有些起色, 眼下正是忙的时候, 您却又要离开京城去看顾以前的老店,这是什么道理?”
刘掌柜没说话, 等上了马车才在他脑袋上不轻不重地拍了一下。
“目光短浅!我当初为什么坚持要来京城?就是因为这里是大齐国都,天子脚下,放眼整个大齐没有比这里更繁华的地方了。”
“咱们若是做旁的生意也就算了,在哪里或许都没什么区别,但金玉首饰,必然是要在权贵云集的地方才有销路。”
“越是权贵, 越是讲究得体,越是讲究面子,对首饰的要求也就越高,他们府上的女眷就更是如此了。”
“除了那些贵重到可以当传家宝的东西,哪个女眷要是连续参加三次宴会戴的都是同一件首饰,那必然是要惹人笑话的。”
“若是去年时兴的样式今年不再时兴了,那大部分人也不会再戴了,要么赏了下人,要么融了打新的。正是因为这样,咱们才能一直有生意做。”
“就拿你知道的顾少夫人来说,她因破相不得不贴花钿出门,但你什么时候见她连续两天贴着同样的花钿出来过?哪回不是一日一换,甚至一日换好几个花样?”
少年自是知道这些的,可仍旧不明白为什么要离开京城。
“既然是要选权贵云集之地,那为何不在京城好好待着,还要跑到别处去?”
“顾大人这次也只是奉命出去办差而已,又不是外放了,顾少夫人不过是跟着出去走走,等顾大人办完差就会跟他一起回来了,到时候他们还是住在京城啊。”
“你这孩子,”刘掌柜瞪他一眼,“我说京城是做首饰生意最好的地方,但说了别处就不值得做了吗?”
“京城繁华,又多权贵,往来之人更是众多,其中既有前来述职的官员,也有跟咱们一样的商贾,亦或只是些寻常游人。但不管是谁,只要有点钱的,走时谁不买几样京城的物件回去?”
“京城特色的吃食自是不必说,当年流行的首饰,也会带上一两样,拿回去后说是京城正时兴的花样,便能惹人艳羡。”
“这说明什么?说明京城的东西不仅在当地好卖,在别处一样好卖!只要带上‘京城’这块招牌,就比别处的更容易出手,更容易叫出名号。”
“这次顾少夫人随顾大人去凉州,途中刚好会经过咱们在桐城的一家老店,这不是天赐的良机吗?”
“顾大人是朝廷的钦差,无论经过哪里,当地官员必定倒屣相迎。顾少夫人作为他的夫人,又是镇国公府的侄女,少不得要在女眷之间往来应酬,那她脸上贴的花钿,就会被许多人看见,这些人还正是当地最有头有脸,能带起风向的人。”
“所以我得知顾少夫人也同往之后,才立刻让人收拾了行李,装上些店里的存货,决定跟上去。”
“届时咱们那些花钿,不仅是京城正流行的物件,更是钦差大人亲笔绘制的图样,还有顾少夫人这块活招牌在人前走动,又岂会卖不出去?”
“不仅能卖出去,还能打响咱们宝盛斋的名号!”
阮芷曦一行人途中会经过无数地方,若是他能沿途就把风声放出去,那就不止桐城,路上很多人都会知道宝盛斋,知道镇国公府的掌上明珠为救婆婆而负伤破相,状元郎心疼发妻为其亲手绘制花钿遮挡疤痕。
这两件事不管哪一样,都是一桩美谈,很容易被传播开。更何况宫里的皇帝皇后还都称赞过阮芷曦,这就更容易被人们口口相传了。
花钿与其它首饰不同,原本在大齐并不流行,也不过是阮芷曦受伤后的这几个月才在京城有了些许流行的迹象而已,眼下市场很大。
固然别人家也可以很快仿出相同的花样,但宝盛斋作为唯一一家有顾君昊亲笔图样,并且每次都能第一时间拿到他画的新图样并制作出来的铺子,是别人再如何模仿也取代不了的。
除非顾君昊忽然变卦,不再与他们合作,转而与别的首饰铺子合作了。
少年恍然地点了点头,终于明白了些许。
“您准备的这么仓促,也是怕别人回过神来,抢在半路联络了顾大人,把他今后的图样高价定走吧?”
“不错,当初咱们也是凭着几分运气,接了顾大人的生意。顾大人虽然答应了有新图样就先给咱们家,可到底也只是口头的君子之约。”
“生意这种事,人家愿意卖你个情面那是人家仁义,人家不卖你这个情面,那也是理所当然的,谁也说不出个错来。万一顾大人不想卖这个情面了,真把图样转头给了别家,咱们又能如何?”
少年忙道:“那您这次带的银子够吗?咱们不如先高价跟顾大人定几张图样,免得被别人抢了先。顾大人这次是去办差的,路上估摸着画不了几幅,咱们定下四五张,想必他就没工夫再给别家画了。”
刘掌柜摇头:“你又错了,京城不缺背景雄厚底气足的商铺,咱们能出得起的价钱,人家也出得起,而且还能出的更多。真若为了钱,顾大人跟谁合作不行?”
“除此之外,你要记得,他是个读书人,为人清高且身份贵重,纵然一时愿意与咱们合作,那也只是合作而已,可不是专门给咱们画图样的,更不是以此为生的。”
“他之所以画这些图样,是为了给她夫人遮面,其次才是顺便能挣些银两,又或者是想借这种手段让花钿流行起来,免得京城只有顾少夫人一个人贴花钿,显得太突兀。”
“但不管是因为什么,这种合作都是暂时的,你若真把他当成跟咱们一样商贾,想直接用钱收买他,那就是羞辱他,只会适得其反。”
少年皱眉:“那要怎么才能长长久久地与他合作,让他心甘情愿地把图样一直都只给咱们家呢?”
刘掌柜笑着摸了摸少年的头,以示他终于问到点子上了。
“自然是急他人之所急,想他人之所想,帮他做他想做而不方便做的。他承了你的情,记得你的好,对于那些于他而言无足轻重的事,就愿意顺手帮帮你了。”
说着又对少年低语了几句。
少年听完之后睁大了眼:“这……可以吗?毕竟是人家的家务事,不太好吧?”
刘掌柜笑了笑,抬手抚须:“从阮家二夫人被赶出顾家的那天起,这就不是家务事了。”
这是一块毒疮,是一滩烂泥,顾家巴不得将他从身上甩掉。
若是有人愿意帮忙,他们必然是乐见其成的。
少年默然,似乎是在思量什么,片刻后道:“那交给我去办吧!我年纪小,办这种事最合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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