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文惠也不喜欢这种感觉,这也是她为何重生回来之后,立志要让谢府荣耀门楣的原因。
和母亲谈过话之后,谢文惠往自己的院子走,想到兵部出的事,前世刘将军平反的证据此时在哪里?苏府出事了,是不是刘将军今世也不会被平反了?
这么好的一个机会,就让谢元娘给弄丢了。
回想起苏府着急的模样,谢文惠才明白当时她又有多蠢,怎么会误会成是刘将军平反的证据呢。
到了院门口,谢文惠望着对面的青山院,想了想迈步走了进去。
暖阁里,谢元娘正在练字,今年入冬之前要回外祖家给外祖母过寿,谢元娘想送一百个孝字,想先写出来拿到鸡鸣寺香前供着香火,足了一百日拿再回来。
才写了几个字,听到谢文惠来了,才放下笔,去了外间。
谢文惠已经在软榻上坐了下来,看到人从暖阁里出来,手上还沾着墨,也没多问,只挥手让屋里的人都退下去,独留姐妹二人说话。
“当时你捡到账本的时候,可知道那是苏府杀人掠夺的脏物证据?”谢文惠直接就问,这些话她憋在心里也有些日子了。
谢元娘摇头,“不知道,姐姐怎么问起这个来了?事情不是过去了吗?”
“事情是过去了,可这么大的事,苏府能一个人做又才让人知道,你想不通这说明什么吗?说明背后还有人,只是没有出来。”谢文惠焦急的提醒她。
第194章 多事7(彼此试探)
这话不假,苏府敢这么做,实则是背后有二皇子撑腰,这事前世谢元娘也是听顾庭之后来说起的,只是前世苏大人还落得个好名声,帮着二皇子担了罪名,今生却是被人连证据都找出来了,皇家想网开一面也不可能了。
谢元娘意外的是谢文惠的政治觉悟这么敏感,前世她到底活的有多蠢,只把谢文惠看成了一个早早守寡的普通女子,如此说来,前世嫁入贾侯府,是不是也有不为人知的秘密?
谢文惠原被谢元娘追问就有些心虚,此时再被直直的盯着打量,她心就更虚了,“事是过去了,可你别忘记账本是你捡到的,背后的人眼前不会做什么,可是等风声过了,谁知道会做什么?我得为咱们谢府安全着想。所以才来问问你,除了那些账本,你还捡到过别的东西没有?”
谢元娘笑了,“姐姐真以为这东西说捡就捡的呢,又不是普通东西。”
又补充道,“若真捡到了别的东西,我当时也会一同交给顾大人,又岂会留在手中。”
一边多看了谢文惠一眼,谢文惠给她的感觉就像是在找什么东西一般,谢元娘并不觉得是她想多了,其实打苏府出事之后,每次看到谢文惠都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难道是……
谢元娘心神一凛,面上还一副嘻嘻哈哈的样子,“姐姐莫不是与苏姑娘来往时,听说了什么?”
谢文惠直直的望着她,徐徐道,“若是苏姑娘真和我说了什么,我也不会等着她闹上府和你要东西,才知道你捡了账本的事。”
难道不是这个?
对于谢文惠的话,谢元娘是一点也不相信,却总知道她开口了就有用意。
谢元娘又问,“姐姐是帮想苏姑娘?虽然我不知道姐姐与苏姑娘交往有多深,不过这些事情不是姐姐能帮得了的。”
真当她和她一样是个蠢货吗?
谢文惠怒气站起身子,“一天天在胡乱想什么呢,我是那么不知深浅的人吗?”
丢下话,人甩袖而去。
谢元娘愣了,然后问令梅,“我这话问的有毛病吗?”
令梅摇头,“大姑娘的脾气是越发让人摸不透了。”
谢元娘听到语气心常的口气,被逗笑了,“其实我到觉得在她的眼里,被说教的应该是我,而不是反过来我说她。”
所以才这么生气吧。
令梅想了想,觉得也是这个道理,也就明白大姑娘为何生这么大的气了。
谢文惠折而又返,听到的就是主仆二人这样的对话,气的两肋生痛,一把挑起帘子又走了进来,令梅吓了一大跳,谢文惠淡淡为的扫她一眼,又坐回软榻上。
“刚不是让人都下去了吗?这丫头不听命令又进来,你身边的丫头越发没有规矩了。”
谢元娘淡淡道,“姐姐又折回来,就是挑我身边丫头毛病的?”
谢文惠瞪着她,谢元娘不退让,两人交视半响。
谢文惠心底的怒火慢慢的退下来,决定还是换回以前的办法,“元娘,你不小了,有些事情不能再由着性子来,将来嫁人让婆子也会说你没规矩。还有任家那边你是怎么回事?清明的时候任夫人在母亲面前处处挑你的错,甚至有意让母亲禁你的足,这事我也一直没空和你说,今日方才想起来。”
谢元娘就明白了,难怪那日母亲的态度对她那么好,还护着她,原来是达受了刺激而做给旁人看的。
她语气淡淡,“我哪知道,我已经有些日子没有与任姑娘见面了。”
谢文惠现在也分不出她说的哪句话是真哪句话是假,“任家虽然是小门小户,可莫欺少年穷这句话还是有道理的,此次任公子又考进甲榜,将来定有一番大作为,总不能把任府给得罪光了。若真有什么事,你也想想把事情弥补过来。”
任夫人就怕她盯着任显宏,她一直谋算这个,怎么弥补?
谢元娘心下腹诽,面上应着,也不反驳。
谢文惠就有种全身的力气打在棉花上的感觉,终是没有再劝她,起身走了。
令梅吓了一身的冷汗,却再也不敢再背后说人了。
今日初六,还有四天是伯爵府宴客的日子。
谢元娘在这期间收到了王薄言小胖子的来信,信里问她会不会去伯爵府的宴会,听到回信后又立马让人回了信,说很高兴到时能在伯爵府碰面。
老爵爷是救过先皇的人,又不从涉及官场之事,在皇上那里很得皇上器重,毕竟对皇家有恩又不贪的人,总是能让人消除戒心又亲近,所以老爵爷的寿辰办的很大,每年都有皇上亲赐的东西,这份荣耀也不是什么人都能有的。
有宴会,那么置办起宴会衣物及首饰那就多了起来,孔氏却也在为这事头疼,之前家里的笔墨不用花钱子,那一大笔开消可以拿出来放在穿着及首饰上面,可是现在突然要自己花银子,用的还都是上等的笔墨及宣纸,谢府的开消就占去一半,孔氏心里又把长嫂恨了一番,早知道让她自己花银子,也不用拿那么好的宣纸。
和刘妈妈对了帐之后,孔氏人也看着没有精神,“之前给笔墨那边结了一笔帐,今年的收益还没有入帐,现在帐房上也就八十多两银子,过两日老爷那边有同僚过生辰还要送十两银子,留下平时的开消,能动的也只有三四十两银子。”
孔氏心说还不够给惠姐买件好的首饰的。
“今年事多,大姑娘参加的宴会也多,置办了些东西,帐面上才这么紧张,只要挺到秋天收益入帐就好了。”刘妈妈在一旁劝着,也有意提醒夫人不必再给大姑娘置办东西。
孔氏揉着额角,“还有元娘那死丫头,也不知道哪来的脾气,非要把东西搬回自己院子去,如今我便是想从里面挑几样给惠姐用也不行了。”
早知道当初她就不应该舍不得,想着把那些东西留着给惠姐做嫁妆而没有动,如今全便宜了元娘。
第195章 :多事8(抢占先机)
刘妈妈想到老夫人那边派人送来的女训女戒,就是让夫人不要在子女之间偏疼,现在看来夫人是根本没有懂这个用意。
“我嫁妆里面还有没有适合姑娘戴的钗什么的?”孔氏现在也只能死马当做活马医了。
刘妈妈想了想,为难的摇头,“这些年能拿的都给大姑娘了,剩下的也是些老夫人送的老物件。”
老物件是要留着传给子孙而让孙子后代知道家族是有底蕴的。
孔氏突然有了决定,“我看元娘戴过几只珐琅的首饰,前几天去寺里,还看侯府的姑娘有戴,金陵城才兴起,那个到是不错。”
刘妈妈的心一惊,“二姑娘的脾气,要真闹起来,夫人可压不住。”
这是动了拿二姑娘私库东西的打算,刘妈妈怎么能不心惊。
孔氏淡淡道,“姐妹之间,哪里有那么多的说头,东西相互换着戴也是常有的事,咱们谢府又不是豪门大院,也没那么多的规矩。你一会儿去青山院说一声,让她拿出一套没有戴的给她姐姐。”
这事就知道会落在她头上。
劝了也没有用,刘妈妈只能应下,等硬着头皮到青山院时,看到二姑娘正在挑衣料,刘妈妈的嘴就越发的张不开了。
等她把来意说了之后,谢元娘便笑了,“到不是我舍不得给姐姐,只是外祖家送来的礼物,便是样式不一样,份量上也是一样的,我若把东西给了姐姐,传到外祖家去时,岂不是让外祖母认为我不喜欢那些东西,而伤了长辈的感情?不说我这样想,妈妈也可以去问问姐姐。”
谢元娘可有一堆话等着呢,“记得上次去苏府做客,姐姐穿着打扮,那可是我们中最好的,便是头上的那只金釵那也是件稀罕物,母亲能拿出这么金贵的东西,想来还有更好的给姐姐,我自不会眼馋,毕竟姐姐是姐姐,我是妹妹。”
刘妈妈臊红了脸回去回话了,望月楼那边谢文惠后一刻也听说了这件事,羞红了脸,独自关在暖阁里一个多时辰,才起身去了静安居。
静安居里,孔氏听了刘妈妈的回话后就发了一顿的脾气,若不是刘妈妈拦着,人都要去青山院骂人了,谢文惠进来时孔氏虽不发脾气了,脸色却也不好。
谢文惠的脸色也不好看,“母亲何苦这样羞辱女儿,便是没有首饰,女儿也不会去抢妹妹的东西,这话传出去,还让女儿怎么见人?”
回想重生到现在,原本计划的事没有一件顺心的,仍旧一直被谢元娘压着,谢文惠是悲从心来,泪往外涌。
孔氏吓到了,“好好的哭什么?不过是件小事,又是在自己的府上,谁能传出去?在说那是你妹妹,姐妹之间哪里用得着这么客气。”
“母亲快别说这样的话,母亲给的东西也就算了,那些是外人给的,落在旁人眼里,岂不是说我在惦记妹妹的东西,这不是要逼死女儿吗?”谢文惠悲哀托生在这样的人家,悲哀重活一世仍旧活的这么憋屈。
孔氏臊的脸乍青乍红,她为何惦记女儿的东西,还不是家底不宽裕,想她堂堂江南大儒家的嫡女,如今却因为给女儿拿不出一件像样的首饰而落得这样的境地,孔氏眼睛也红了。
“好了好了,这事是我想的不周到。”孔氏声音哽咽。
刘妈妈也上前来劝着,谢文惠这才慢慢收住了哭声,“女儿自己能想办法,母亲就别管了,左右到时不丢谢府的脸就是了。”
经母亲这么一闹,谢文惠也想起了前世的一件事情,前世伯爵府寿辰杨侍郎府的人也去了,杨家姐妹头上戴的首饰也成了亮点,当时杨招娣爱招摇的性子,说是在西街一处新开的铺子买的。
今生她可以得先机,将首饰买回来,自然前世属于杨家姐妹的目光会落在她的身上。
谢文惠想到这个,神情有些激动,更呆不下去,“母亲,女儿有事先回去了。”
孔氏还没等多劝几句,就见女儿走了,她愣了愣,“惠姐不会还在伤心吧?”
“大姑娘心性最好,自不会再放在心上,夫人就放心吧。”刘妈妈劝着。
另一边谢文惠回院子后,就叫了言心过来,在她耳边低语几句,言心会心的退了出去,不多时人就出府了。
另一边谢元娘也早就出府了,她是躲着孔氏,以她的想法孔氏定会到她院子里闹,所以送走刘妈妈之后,便从后门出了府,她平时常出府,守着后门的婆子早就习以为常,也没有和孔氏禀报。
谢元娘带着令梅一直往西街那边走,前世湛哥五岁的时候和小叔叔出府玩,便学着别人买首饰给她戴,那首饰做的巧,虽不贵重却每件都不重样,又是湛哥送的,她极为喜欢,后来整日里戴着,一次被顾庭之弄破了,她发了脾气,后来湛哥知道了,带着她出府还亲自去了那间首饰铺子,也是在那个时候谢元娘和掌柜的聊天时才知道这首饰铺子正是她出嫁那年开的。
今日被母亲首饰这么一闹,谢元娘才想起这事来,其实到底那铺子现在有没有开,谢元娘心里也不敢肯定铺子现在有没有开,正巧出来,就顺路过去看看。
主仆二人没有目地的走,茶楼里坐着的蒋才眼睛一亮,起身就往下走,扔下身边的人不明白怎么回事,等想追人时发现已经找不到了。
谢元娘带着令梅不着急赶路,走到一半时就察觉到有人跟着,她不动声色没有惊动身后的人,光天化日之下,谢元娘不担心金陵成出事,不过又被杨招娣给下过黑手,她又不能不防,所以走走停停,想把身后的人甩掉的时候,竟遇到了一个不算熟悉的熟人。
正是状元楼的吕掌柜。
两人同时看到对方,在铺子里的吕掌柜先迈步出来,与谢元娘见礼,“二姑娘,又见面了。”
见到了熟人,谢元娘也暗松了口气,“吕掌柜。”
第196章 多事9(躲人)
谢元娘又扫了一眼他所在的铺子,这是间卖白事物件的铺子,吕掌柜的精神看着也不怎么好,谢元娘猜到了几分,却又不好多问。
“上次状元楼一别,二姑娘一直也没有来状元楼,今日遇到,不知姑娘可有要帮忙的地方?”吕掌柜的开口,又道,“不算做状元楼那个彩头上。”
他目光往谢元娘的身后看。
谢元娘就明白了,心下感激,面上笑道,“那就劳烦吕掌柜的看能没有地方让我躲一下。”
她也不知道身后跟着的是何人,也不想把麻烦惹到一个无辜的人的身上。
吕掌柜的笑了笑,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自行先进了铺子,谢元娘带着令梅跟在身后,从柜头旁的小角门进了铺子的后院,视线也宽广起来,院子里到不像外面摆了很多纸扎用品,反而很淡雅,完全是两个天地。
便是令梅这样心粗的丫头,看到了也是微微一愣。
“这铺子是我一朋友所开,二姑娘若不嫌弃先在这喝口茶。”吕掌柜声音刚落,里面就有个小二模样的人走出来,手里也端着茶具用品,吕掌柜亲自端了过来给谢元娘倒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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