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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山只有我和你——钦点废柴

时间:2020-01-03 10:26:34  作者:钦点废柴
  孔玫拉她一下,欲言又止。
  柳芝娴轻轻抹开她的手,温柔拍拍手背。
  “阿姨,我找到他,他想说的自然会跟我说。”
  刚才的决定坚定起来,柳芝娴只是想去陪陪他,并不是要探问什么陈年秘史,自然不需要从别人口中打听。
  -
  日头西斜。
  柳芝娴两鬓汗湿,终于找到熟悉的背影。
  柳芝娴两腿酸胀,卸下沉重的登山包,席地而坐。
  身处坡顶,少量砂石簌簌下落,惊动下方的人。
  康昭警觉回头,瞳孔扩大,迷惘之后是毫不掩饰的惊讶,表情堪称精彩。
  柳芝娴松懈而笑,手背印一下额角汗水,沉身探步而下。
  康昭起身跨上一步,张开双臂接住她。
  柳芝娴呼出一口气,“总算找到你了。”
  康昭扶她坐上石头,以往见着她,他总是会笑,现在血丝满眼,胡茬潦草,配上一副说不清欢迎还是拒绝的表情,有点冷漠。
  “你怎么上来的?”
  柳芝娴说:“步行。”
  那边复杂的眼神加剧莫名压力。
  她补充:“你上次带我来过,我记得这里。”
  这里是康昭“出生”——或说重生——的地方。
  他说过心烦会来这里坐一下。公~众`号~小酒札记~
  小时候,柳芝娴也有自己的秘密世界。
  在外公家,那是柴房的一个角落;在自己家,是衣柜。
  挨大人训斥后,她喜欢把自己关起来生闷气。
  长大后寻求安全感的方式不再狭隘,丰富成其他方式的发泄与逃避:购物,旅游,甚至仅仅是在恋人臂弯睡一觉。
  康昭曾经邀请她进过这个秘密世界。
  柳芝娴觉得自己没来错。
  康昭说:“你一个人上来,迷路怎么办?”
  “不会的,我认得路,再说我问舅舅要了他的卫星手机,知道你在哪。”
  柳芝娴侧身想环住他腰肢,康昭让身避开。
  “我脏……”
  柳芝娴上山前早做好碰壁的心理预设,一个人走了大半天幽深的山路,虽然没碰见危险,一路的孤寂不断冲击心理防线,真真正正被拒时,还是抑不住难受。
  她追过去一点,“不脏。”
  柳芝娴像捉住他似的,抱住他,追逐上他的唇。
  两人臂膀细汗交融,体温熨烫彼此。
  没有人能抵挡这细腻的亲吻,像细细品尝一块珍贵的蛋糕,小心翼翼不让奶油糊上唇周。
  虔诚的触碰蕴含宽慰的力量,轻柔得不饱含情-欲,熨帖躁动不安的灵魂。
  恋爱之后,体内密码被激活,几天旷旱,动情自然而然。
  康昭激烈回应,疯狂想攫取这份温存,想独自占有,想破坏不让他人盗取。
  对两个忘我缱绻的人来说,底下石头已显太小。
  康昭将柳芝娴掳到旁边草地,迫不及待之下,略显粗鲁。
  衣物变成累赘的玉米衣,胡乱扯落开来。
  杂草刺扎在无衣物遮掩的肌肤上,白皙中泛起红痕。
  柳芝娴没料到进展迅速,下意识有些抵触。
  康昭感觉到她的滞涩,刹那间意识到这股破坏欲的来源。
  或许多年前,有个人在草丛中也这般奋力抵抗,却还是惨遭凌@辱。
  康昭关节生锈,动作迟滞,汗珠滑进眼角,一夜未眠的双眼愈发涩痛。
  恍然想起初遇那晚,柳芝娴最后看他的眼神——康昭觉得自己恶心,肮脏,通身遍体流着污浊的血液。
  他本来就是一种受到诅咒的存在。
  身世对他的职业就是最尖锐的讽刺。
  康昭松开柳芝娴,掩上她凌乱的衣服,双手草屑落到她身上,狼狈不堪的画面像在嘲笑他,嘲笑他逃不出血缘的毒咒。
  康昭颓然坐到旁边地上,沉着脑袋,吐出几个陌生的字——
  “我们分手吧。”
  刹那间的解脱降临到康昭身上。
 
 
第57章 
  柳芝娴好一会才缓过神,坐起身,语气冰冷。
  “你再说一遍。”
  康昭沉默。
  肌肤温度骤降,热汗变成凉汗。头发沾着草屑,柳芝娴狼狈不已。
  她尽量用声音维持作为女朋友的自尊。
  “理由?”
  康昭依旧只留给她一个微微佝着的脊背。
  “好。”
  柳芝娴倒抽一口气,挥手砸向刚才坐着那块石头。
  清脆一声,玉镯一碎成三,手腕沁出一颗血珠。
  康昭豁然扭身,过来拉住她手腕,呵斥:“你傻子吗?”
  “你送我的时候,我就发誓,你要是跟我分手,我一定砸碎它,也不还给你。”
  柳芝娴双眼赤红,莹润有光,甩开他站起来要走。
  “这下两清了。”
  康昭死死扣住她手腕上端。
  柳芝娴:“放手!”
  康昭低头吻去血珠,湿润裹着小小的伤口。
  柳芝娴浑身一僵,死命抽回手,眼中晶莹险些滚落。
  她控诉般道:“我背着一个死重死重的包,走大半天山路,终于找到你。你跟我说分手,康昭,你还能做得更恶心一点?”
  如果柳芝娴用别的措词,康昭可能没那么大反应。
  那一个形容词意外命中康昭的自我评价,刺痛他的神经,一股强烈的被否定感几乎能摧毁他。
  铠甲不再坚韧,薄如蝉翼,万物可侵。
  太阳穴的青筋愤然鼓动,“我他妈当然恶心,一个强J犯的儿子能有多干净?!”
  柳芝娴惊愕不已,“你、你说什么?”
  “我他妈就是一个意外又恶心的存在,你听懂了么?”
  康昭呕吐般倾倒出这句话,颓然跌坐地上,双腿屈起,肘垫膝盖,双手扶着脑袋。
  柳芝娴久久回不过神。
  脑袋中的已知碎片不断整合,拼出一个七七八八的大概。
  真相也许更加骇然。
  两人一个坐石头,一个坐地上。
  夕阳渐落,霞光万丈。
  康昭像一块岿然不动的石头,或许下一秒就会崩裂,诞生一条新的生命。
  石头轻叹,“我很怕自己哪一天控制不住会伤害你。”
  柳芝娴说:“你现在的的确确在伤害我。”
  康昭僵硬看她一眼,又扭回头。
  “你知道我说的什么意思。”
  柳芝娴的确知道。
  初遇那晚,康昭差点变成自己口中“恶心的人”,一个响亮的耳光将他拦下。
  那晚觉得是“差点”,深入接触后,柳芝娴认为差得不止一点点。
  康昭本人与当晚的初印象判若两人。
  但若说康昭的身世对她毫无影响,也是谎言。
  那三个字象征暴力、血腥和侮@辱,作为一个女性,柳芝娴对它有种原始的生理抗拒与恐惧。
  柳芝娴起身往坡上走,像被惊跑,手脚很快,砂石路太滑,跌了一跤。
  下一秒,康昭下意识过来扶起她。
  柳芝娴推他,推不开,不禁拳打脚踢。
  两人搡闹着滚到地上,柳芝娴还继续推他。
  康昭悬在她上方,轻触她的脸颊,发觉指尖都是泥灰,又黯然缩回。
  熟悉的俊脸笑容不再,满是无法纾@解的苦楚。
  想到即将陌路,柳芝娴心脏给攥紧,酸胀而疼痛,骨子里的卑微虫蚕食她,挽留徘徊嘴边:不分手可以吗?
  到底倔强更占上风,柳芝娴死死忍住,只滚落几颗无言的泪珠。
  眼泪击溃康昭的心理防线,他能分辨清楚她是伤心难过,而不是面对强者的恐惧与脆弱。
  他还是她男朋友,不是一条陌生的恶狼。
  康昭心软低头,衔住咬出印子的唇。
  “对不起,阿娴,对不起……”
  柳芝娴前一秒刚被分手,轻飘飘的一句“对不起”恍若谎言,根本安慰不了她。
  她怕他转头又说分手。
  一支利箭穿心之后,柳芝娴已经变成惊弓之鸟。
  柳芝娴推开他,捡起坡顶登山包,甩上肩膀时,沉甸甸的重量差点将她压倒。
  她头也不回往前走。
  康昭回石头边捡上玉镯碎片,跟着柳芝娴。
  康昭发觉走的并非下山方向。
  “你往哪里走?”
  柳芝娴用登山杖杖打路旁茅草,“我们不是分手了吗?关你什么事?”
  康昭没有接话,默默紧缀。
  他过来解下她肩上的登山包,搁到地上,开始检查里面的东西。
  登山包很沉,康昭的精神更沉。
  柳芝娴边走边看卫星手机,在岔路口不时举着手机辨别方向。
  手机还没指出路,康昭开口说话。
  “门鹤岭的湖泊往这边走。”
  柳芝娴又被他戳中心事,她看不透他,他却早将她摸得一清二楚,敌暗我明,不平衡感再度侵袭她,柳芝娴伫立原地无法动弹。
  康昭背起登山包,过来拉她手。
  登山包中带足一夜露营的装备,柳芝娴斟酌片刻才开口,听起来不那么像在求他。
  “你答应过要带我来门鹤岭露营看星星,择日不如撞日吧。”
  柳芝娴任康昭拉着,沉默抵达湖边。
  日光只剩下一层蒙蒙灰,深山如罩上一片丧葬的黑纱。
  夜间动物也开始出来合唱,叫声幽然而空远。
  行走大半天,柳芝娴疲累不堪,跌坐在鹅卵石浅滩,久久说不出话。
  康昭从登山包掏出水杯递给她。
  为尽可能减轻重量,柳芝娴只带一个水杯。
  喝几口后,她递回给康昭。
  康昭此次上山,什么也没带,柳芝娴不敢想象他枯坐多久。
  四周一片属于深山的寂然,男人喉结滚动的声响清晰而微妙。
  康昭再开口时,声音终于不再那般干燥。
  康昭开始讲述当年故事。
  当他变成讲述者,自己也不知不觉撇清关系,当成别人的故事,主角是“有个女人”和“那个小孩”。
  并且下意识减少细节,只择取关键点。
  康昭霎时顿悟,人都存在趋利避害心理,那些给他讲故事的人,或许也像自己这样,想遗忘伤痛,想将故事完整地抛在身后,让它成为翻页的历史。
  不久后,熟悉的声音倦怠下来,四周动物原始的鸣响再度占据主场。
  随手揪来的小草已揉出汁液,柳芝娴丢弃一旁。
  “你怕自己变成那个人,对吗?”
  康昭沉着脑袋,不知道在想什么。
  康昭始终没提“生父”一词,那个人哪怕符合生物学上的意义,他也永远不配做一个父亲,甚至不配为人。
  鹅卵石光滑而温凉,柳芝娴脱开登山鞋和袜子,赤脚享受天然的足底按摩。
  她背对着他,衣服一件件落在鞋子边,通身肌肤莹白如雪,曲线起伏如山峦剪影。
  她像森林中任何一种动物,与生俱来不着片缕,赤条@条沉进湖水中。
  康昭豁然抬头,眸光一凝。
  “你会游泳么?”
  柳芝娴没说话,回头望他一眼,平静的眼光总似藏着浅浅笑意。
  “身上脏了在湖里洗一洗就能干净。”
  康昭沉默盯着她好一会,像怕她突然失足。
  他起身重复柳芝娴刚才的动作,衣服堆在她的旁边。
  男人颀长而挺拔,一身肌肉得当,不夸张也不羸弱,肚脐分出黄金比例的身材,迈步时腿部绷出紧实而流畅的曲线,无论怎样看都是一具深得上天眷顾的躯体。
  康昭慢慢接近她背后,扶着两边肩膀,将她缓缓转过来。
  湖水没到柳芝娴的腰际,康昭那边还没完全盖住人鱼线。
  康昭又挑起她的下巴,从认识开始,他就很喜欢挑弄她下巴,迫使她对视。
  柳芝娴那时候总是躲开,怕被他洞穿心事。
  “对不起。”
  康昭又说一遍。
  柳芝娴没回答,也不需要回答。
  康昭时而清醒,时而混沌。
  当他说“对不起”时,他还是她的男朋友,大家的森林警察;当他回想往事,他变成一头连自己也不认识的怪兽,厌弃自我。
  她舍不得再问为什么道歉,她不喜欢听到那两个字,不愿意旧事重提伤害彼此。
  她用亲吻告知她的决定。
  P
  康昭盖在柳芝娴身上,她拥抱着他,不分彼此。
  柳芝娴以前捕捉到康昭的一处软肋,觉得自己有机可乘,现下只剩下难过。
  纵使软肋让他看起来不像一个完美假人,但她还是不希望这样无能为力的东西。
  柳芝娴声音疲累低哑,却温柔有力,如湖水浅漾,如松林婆娑,“你知道么,一颗种子在哪里生根发芽,是风造就的偶然,但它能长成参天大树,是土地和风雨阳光成就的必然。
  “你不一样,很不一样。康昭,你记着,你是我柳芝娴认可的男人,是一名优秀的森林警察,你永远是森林警察和儿科医生的儿子。”
  康昭想起父亲康树洋同样的训导,想起母亲孔玫温柔的抚慰。
  温柔的拥抱融化康昭,他像新长出来一副盔甲,柔韧而有力量。
  康昭翻过来,和柳芝娴并排仰躺在鹅卵石上,互相依偎拥抱。
  顶头星河辽阔,俯瞰苍生;林木葱茏,蕴藏百兽;湖水澹澹,映照万物。
  此时此刻,柳芝娴和康昭远离工业化污染,与日常生活割裂开来,他们即是彼此的全世界,而在广袤原始的森林面前,却只如沧海一粟。
  时间仿佛不再流逝,烦恼似星河渺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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