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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山只有我和你——钦点废柴

时间:2020-01-03 10:26:34  作者:钦点废柴
  等老板放稳滚烫的烤鱼盘,康昭说:“刚才给钱那个跛脚男人认识不?”
  老板摇头,叠起捧烤鱼盘的两片毛巾,“新面孔,最近常来,不太了解。怎么啦?”
  康昭说:“下次他再来,叫我一声,我弟白吃白喝欠人家钱没还,我给他垫上。”
  康锦轩:“……”
  老板机灵点头,“哎,明白。——你小子好的不学,净让你大哥操心。”
  老板拎着毛巾离开。
  康昭转向少年人,“他要再找你,你叫他来找我。我有他更感兴趣的东西。”
  康锦轩:“……”
  康昭又说:“听你姐的话,少跟这种人来往,哪天被卖了还帮别人数钱。”
  -
  康昭手伤无法开车,柳芝娴开车把康锦轩送回家。
  可是只要康昭坐镇,什么车都跟警车似的,康锦轩起了逆反心理。
  康昭和柳芝娴回苗圃宿舍。
  康昭刚关好门,柳芝娴迫不及待抱着他,两人之间轻夹那只石膏手。
  她稍稍抬起下巴,小心翼翼的眼神出卖心思。
  康昭轻叹一声,像给柳芝娴发问的许可。
  她开口:“是那个人吗?”
  康昭不答反问,“连你也觉得像?”
  柳芝娴毫不犹豫,“气质不像。”
  柳芝娴的话等于间接承认五官相像,但两个人年龄与经历不同,心境自然呈现出不同的气场。
  康昭眼神一凝,便是一身义薄云天的凛然。
  而那个男人,柳芝娴总感觉有些阴恻恻的,目光不怀好意,给他看一眼,身上像多一层黏糊糊的液体,心里发毛。
  柳芝娴字斟句酌,“你有什么打算?”
  康昭自嘲:“案件过了追诉期,我也不能把他怎么样。”
  那双桃花眼的卧蚕动了动,黑眸闪过凶光,那样子像要了断那个男人。
  柳芝娴吓一跳,抱紧他,捧他脸颊,轻磕额头,试图钻进他的眼睛。
  “小昭哥,别冲动。”
  康昭粲然一笑,卧蚕恢复常见的温柔弧度,单手抱住她。
  “不会,你别忘记我是一个警察。”
  柳芝娴贴上那双好看的薄唇,似要把心里话连同气息渡进去。
  “你不但是警察,还是英雄警察的儿子。”
  身份的荣光足够勒住心中快脱缰的野马。
  康昭回应她,淡淡嗯一声。
  “知道……”
  -
  几日后,上溪县看守所。
  康昭登记过信息,如约见到雨夜击伤老熊的“山老鼠”飞狗。
  飞狗摸着光头,晃头晃脑,拉长声无赖道:“所长,什么时候能放我出去?啊,屁股都长毛了。”
  康昭开门见山:“这个人,认识么?”
  康昭将一幅素描人像图放上桌面,纸样崭新,笔触细腻,摸上去还遗留淡淡的墨粉。
  飞狗一愣,猥琐地缩回椅子,歪头抬下巴,明显挑衅,“这谁啊?”
  康昭指尖点点桌面,“你再看清楚,认不认识?”
  飞狗目光躲闪:“我这种龌/蹉流-氓,哪能认识这么英俊的男人。”
  康昭:“真不认识?”
  飞狗:“我懵你有毛用!”
  康昭莫名淡笑,“这个是我。”
  飞狗噗嗤一耸肩,两手缩腿间,身体夸张抖动,“所长你可别开玩笑了。”
  “你再看清楚。”
  康昭把画像举到脸旁边,与自己平行,一人一画,像两个一模一样的人直视飞狗。
  飞狗内心发怂,搞不清康昭路数,直骂变态。
  画像的确是康昭照着自己画的,五官分毫不差,只不过多出几笔潦倒的皱纹,头发加长,脸颊稍浮肿,从三十晋升到四十岁。
  飞狗表情凝固。
  “所长,你这不是逗人玩么?”
  康昭放下画像,慢条斯理道:“我可以合理推测,你刚才在撒谎、逃避。”
  飞狗斜眼,“然后呢,坦白从宽?”
  康昭笑:“我他妈又不是法官,管不着你了。”
  康昭卷起画像起身要走。
  “只要一个人住进看守所,他过往所有信息基本趋于透明。你可以不说,不代表我查不出。”
  飞狗叫:“哎等等——”
  康昭回头。
  飞狗两手搭上桌沿,目光玩味,呲牙一笑。
  “这人是个强J犯。”
 
 
第61章 
  听完飞狗叙述,康昭把那个人重新定义为累犯。
  康昭出生的第二年,飞狗在外地监狱认识一个跟康昭长得有点像的人。
  因为犯强J罪,腿又瘸,深受人欺负歧视。
  那个人也是个“人物”,打残牢头后,以后再也没人敢欺负他。当然也因此多加几年刑期。
  这大概能解释为什么即使有嫌疑人画像,也逮不住人。
  谁能想到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嫌犯直接躲进牢里。
  加上当年信息闭塞,办事效率低下,或许等罗伊芸寄回来画像,调查组早已解散。
  飞狗称跟那个人也不是很熟,只聊过几回,对其发言印象深刻。
  飞狗问他,长得一表人才为什么还要去强J,动动嘴巴,甜言蜜语,多少美人躺平任操。
  那人笑说,你懂什么,那种越反抗越来劲的滋味,就像亲手摔碎一块别人的美玉,可别提多刺激了。
  至于那个人摔过多少块玉,飞狗不清楚,那人宣称很多,多得记不清,谁知道是不是吹牛。
  牢狱生活苦闷,谁没个把虚构的“丰功伟绩”聊以慰藉。
  特别是在全是雄性的监狱,个个自诩情场老手,欢场常客。
  没人会当真。
  康昭讽刺道:“三十年前一起吃国家饭的兄弟还能记到现在,你挺重情。”
  飞狗不说话。
  康昭:“既然你连他心里话都知道,说明关系不浅,出狱后没狼狈为奸真说不过去。”
  飞狗吊起眼角,“他是你什么人,你为什么那么感兴趣?”
  康昭不怒反笑,“我是警察,你说我对哪种人感兴趣?”
  飞狗又不说话。
  无赖遇上变态,彻底败阵。
  康昭问:“那人叫什么名字?”
  飞狗瞠圆眼,“我他妈怎么知道,当年大家都叫编号。”
  “编号多少?”
  “……时间久了,忘记咯。”
  康昭:“不着急,改天把他请回来,让你俩叙叙旧。”
  说罢,康昭起身,示意监狱同事开门。
  飞狗伸长脖子,“……哎,所长?哎?你今天来就是为了找我说这个?——妈的!操/你奶奶!”
  飞狗三十年前在异地服刑,相关资料难以调取,康昭也不想惊动别人,按图索骥的想法暂时压下。
  有些心理变态的嫌犯会重回现场,从场景重现里得到再次满足。
  康昭意外成为那个人的犯罪果实,成为永久保存的现场。
  尤其康昭成长为跟嫌犯身份截然相反的人。
  一个是警察,一个是强J犯。
  康昭只消跟他对视一眼,讲一句话,甚至发笑,那个人都会视之为嘉奖。
  康昭即是一枚证明他“战功赫赫”的奖牌。
  这等同于一种变相刺激。
  康昭笃定,那个男人一定会来找他。
  -
  康昭手伤不能开车,出行不便。
  他搭林业局熟人的顺风车抵达林场。
  土星环今天没有进山,康昭刚好能找到他。
  两人站在一堆金字塔形的木材边,远离人群。
  康昭看着他的眼睛,“你还记得那个人的样貌么?”
  当年罗伊芸直接将包含嫌犯画像的信件寄给土星环,再由土星环转交办案民警。
  足见罗伊芸对土星环信任之深。
  土星环警觉,缩起脑袋四顾,“小昭,你想干什么?当年一组人也破不了案子,你可别白费劲。再说旧事重提,相当于揭开伤疤。——也不对,这么多年过去伤口早好了,这是直接往疤痕上再开一刀。”
  康昭:“你先回答我。”
  土星环摸摸自己脑袋,“你看我这脑袋,聪明秃顶,一张画像小意思。”
  不然当年他也不可能一眼就看出康昭与罗伊芸相像。
  再者,康昭跟当年的嫌犯差不多岁数,相当于一具同龄样品,时刻提醒着那个人的存在。
  康昭点头,“那个人最近出现在南鹰镇,留意着点。”
  土星环木愣愣片刻,“你确定?”
  康昭:“没有把握的事我不会说,更不会特意当面来找你。”
  康昭接着说出已知信息。
  土星环问:“你想怎么办?杀人犯法,你是警察。”
  康昭笑了,“你觉得我会杀人?”
  土星环:“想跟做是两码事,但两者之间还是有点关系。——我当年是恨不得杀了这人。”
  土星环顶着地中海头发,外形滑稽,加上终日笑嘻嘻,乍然一句狂言,堪比笑里藏刀。
  康昭说:“这种累犯还敢故地重游,证明心理变态,再犯几率很高。桐坪村那边你留一点,别让他找上她。”
  不然罗伊芸会变成彻头彻尾的疯子。
  土星环沉重点头,“小昭哥,记住你是警察。”
  第一次柳芝娴提醒还好,第二次土星环再重复,康昭莫名感到不被信任,当下有些烦躁。
  “我他妈当然知道。”
  康昭刚要跟土星环分手,柳芝娴的消息进来,声线还算平稳。
  “小昭哥,那个人现在在苗圃。”
  康昭脸色肃然,把信息给土星环看。
  土星环二话不说去借来一辆车,载着康昭赶往文河村苗圃。
  康昭致电吩咐柳芝娴:“你别跟他有正面接触,我在林场,马上过去。”
  那个人也许不会动康昭,因为一个状态良好的康昭有利于维持他的兴奋度。
  他极有可能对康昭身边人动手,以激怒康昭。
  康昭越痛不欲生,他越快活。
  柳芝娴无疑是一块完美的“别人的美玉”。
  除去姣好容颜身材,挑战伦理禁忌的意义会让他更亢奋。
  从生物和社会伦理上来讲,柳芝娴算是他亲生儿子的妻子……
  康昭恨不能自己踩死油门。
  -
  柳芝娴巡田回来脱下工作服,换上一身旗袍。
  她肌肤白皙,身材丰腴得当,旗袍掐腰显臀,侧面看如一只弧线优美的瓷汤勺。
  去年刚来这里,身边都是些素面朝天的留守主妇,哪见过这样的日常装扮。
  一时风言风语迭出不穷,说她卖/骚勾引男人。
  后来也不知道是见惯了,还是她成功勾引到男人,说她发骚的流言消失,变成等她感情破裂。
  柳芝娴初时经历创业艰难,心思敏感,很容易钻牛角尖。
  后来事业风生水起,才渐渐释怀。
  她开她的mini,别人骑别人的小电车。
  旗袍照样穿,男人还稳稳当当揽在身旁。
  柳芝娴在办公室忙过一段,出门口透气。
  这几天天阴有暴雨,屋外没有太闷热。
  柳芝娴乍然碰上一个人的目光。
  那人跟保安搭话,面朝着她。
  宵夜摊匆匆一瞥,其实没留下深刻印象。
  柳芝娴不得不承认,因为熟悉康昭的五官,她才能将此人对号入座。
  还是一件随处可见的深色POLO衫,衣着与村里普通中年男人没有什么不同。
  那人半笑看柳芝娴那一眼,柳芝娴醒悟过来那种奇怪的不舒服感从何而来——
  每当她穿旗袍,很多男人会用这种目光打量她。
  玩味,饥*渴,甚至想侵-犯。
  柳芝娴心头发憷,秀眉紧蹙。
  门卫察觉到那个人眼光有异,回首看到二老板,上班时间也不好跟人闲聊吹水,三两句打发那人离开,自己也讪讪回到岗亭。
  柳芝娴回到屋里。
  那人没有假装什么客户上门,只在门口看一会,意味深长一笑,转身离开。
  -
  康昭抵达苗圃,当然没看到人,中途柳芝娴发过消息,告知人已离开。
  土星环把康昭送到便返程。
  康昭把柳芝娴带回办公室,将左手的盒子递给她。
  “这是什么?”
  柳芝娴拆开,轻轻嚯一声。
  “莲奶奶同款防走失手表。”
  只不过新款看着精致青春,没那么死板。
  柳芝娴默默自己戴上。
  康昭叮嘱:“出入注意安全,不要单独出行。”
  柳芝娴愣一下,“这么严重?”
  康昭:“谨慎一点为妙。”
  柳芝娴低头看着手表,第一次感觉到做警察家属的危险。
  办公室玻璃墙上百叶帘没下,外面还有公司员工,康昭不方便抱她。
  他只能拉拉她的手,包在手里,“别怕,有我在。”
  柳芝娴平淡笑笑,“我倒不怕,只是担心你。”
  康昭眉宇微蹙,柳芝娴顿悟,也许太过忧心反倒是一种不信任。
  柳芝娴转移话题,“不说这个扫兴了,也快到午饭时间,我们去吃饭。——好久没去你们单位食堂吃饭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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