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小远又继续搞社团,说是要发展喜欢的运动,到时候去参加省级比赛,只要比赛得了第一名,就有十万元的奖金。
然而卫疏颖觉得,这些全是不切实际的东西,他曾将陈致远的所作所为批评为不务正业、好高骛远,陈致远便说他什么都不懂,就算毕业了还不是个打工的,有什么了不起在那里指手画脚。
卫疏颖当时便和陈致远冷战了一个月,他认为自己没有错,所以是决计不会低头的,后来自然也是陈致远生活费没了,找他说软话,他才让那件事儿过去,只是卫疏颖现在觉得,那件事儿其实从来都没有过去过,他和小远之间根本早就有了一条鸿沟,并且陈致远不仅跟不上他的脚步,还和他背道而驰……
俗称,三观不合。
和这样的人在一起已经不能说是累了,而是拖累。
可卫疏颖太念旧情,他是无法第一个说出‘散了吧’这句话的人,在对陈致远失望透顶的时候,他还会想想从前为什么和陈致远好。从小远当初和他一样上进,到小远经常跟他一块儿去打工,再然后就是这么多年都过来了,卫疏颖总觉得散了太可惜,而且小远从前是多上进的一个人啊?现在只是有点迷失,以后一定会转变观点的。
他如是想了那么多,总是可以让自己再忍一忍,可今天不一样,正如他所说,他好多家里的事情都没有告诉小远,今天却意外的和沈幼星讲了。
幼星是他朋友,和他只有三年多的交情,可却比和他快十年感情的小远都要关心在乎他!
卫疏颖没人关心的时候,自己一个人也过的挺好,但这人,就怕对比,货比货的气死人。他嗤笑一声,想那幼星尚且真心对自己,小远却是没有真心,一个人是不是真心待人,这都很容易看出来,他卫疏颖凭什么都要委屈自己和一个已经没有真心的人在一起?
别说是快十年的感情,就是几十年,几百年的感情,那也没有必要!
卫疏颖一旦产生这个念头,那么就没人能打消,他觉得是时候丢掉这个怎么拽也拽不动的包袱,日后不管小远过的是好是坏,那都是陈致远自己选择的,他在旁边着急,那叫皇帝不急太监急,真的没必要。
更何况卫疏颖也见过她们社团新去的社团经理,男人的第六感告诉他,小远和那个经理是有点暧昧的,既然是这样,那就更没什么好说的了,别耽误了人家平步青云快活逍遥的康庄大道啊!
人真的很奇怪。
卫疏颖觉得自己今天若是没有去和幼星谈这一番话,没有感受到真心有无的区别,大抵还会继续和陈致远那么耗着,等陈致远给他一个结果。
可这个世上没有如果。
他给陈致远发了最后一条微信:知道了,你忙吧,对了,我们分吧。
那边没有任何回信。这是卫疏颖认为情理之中的事,而分手对他来说好像也没有改变什么,甚至没有一丝难过,好像早就该这么做了,只是一直拖着罢了。
卫疏颖放下手机,第二天起床准备洗漱的时候,撞见难得没有赖床的沈幼星。
这小子看见他后,鬼鬼祟祟的一直对他笑,看他解决生理问题的时候,立即被刷牙水呛了一下,竟是把眼睛闭起来刷牙。
卫疏颖和沈幼星是共用一个卫生间洗漱的,卫疏颖疑惑的走过去,和沈幼星站在一个镜子前刷牙,后者两三下刷完,对着他挑眉说:“卫哥,你二弟弟今天中午十一点到北站对吧?你跟他说我去接他,你好好工作,别总是请假,刚转正的人,得表现好一点嘛。”
卫疏颖一愣:“你怎么知道?”
“我是谁?稍微做了点微不足道的小工作就找到你弟微博了,话说你弟和你长得还蛮像。”
卫疏颖挤牙膏都挤掉在池子里,就看着沈幼星潇洒的仰着骄傲的小脑袋出去吃早餐了。
他重新挤了牙膏在牙刷上,准备刷牙时却意外发现镜子里的自己竟是在笑,笑得眼泪突然滚了一行下来,也不知道是怎么了……
“哇,小苏今天早餐吃这么好?!”外面客厅传来某个假小子吃货惊讶的声音,“今天什么好日子?庆祝卫哥转正?”
“什么?卫疏颖那小子转正了?怎么就和你说?怕我们要他请客吃饭?”这是某个和他不怎么对付,成日混迹女人堆的小白脸发出的声音。
“那必须的得请客啊!卫疏颖!快出来说说你准备请我们吃什么!”这是某个昨天还古古怪怪让他在幼星面前注意形象的小少爷发出的声音。
卫疏颖听外面吵得要死,无奈的迅速刷了牙,洗了个冷水脸,随后一边穿衣服一边出去,坐到餐桌面前,发话:“吵什么吵?晚上一人一碗泡面,我亲自煮给你们吃。”
众人鬼哭狼嚎:“那我要加两个蛋!”
“我也是!”
卫疏颖应道:“好,每人加两个煎鸡蛋。吃饭吧,今天学校上午有考试是不是?我和夏婪请假可以不去,你们两个快点吃完过去,听到没有?”他还是一副大哥的口吻发号施令。
沈幼星最是配合了,立即点头如小鸡啄米,对着苏少爷笑说:“一会儿骑自行车吧?我带你。”
苏少爷躲开了沈幼星的眼睛,小媳妇儿似的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说:“今天我带你。”
夏婪幽幽的看了苏少爷一眼,沈幼星也茫然地反应了一会儿,仿佛是察觉到小苏和自己之间的别扭,又像是没有察觉到,豪气道:“今天你做饭辛苦了嘛,我带,我带,不用多说了!就这么定了!”
作者有话要说: 粗长计划失败QAQ我忏悔
第017章
初夏的早晨, 微凉的日光,沙沙作响的树叶与早茶包子的香味交融在去往大学的那条路上。
自学校外面骑来一辆黑色的自行车,领头骑车的是在学校即便低调如狗也十分出名的人物苏楚。
苏少爷今日打扮得十分得体, 仿佛是比以忘更加注意形象了一般,为了能够在骑自行车的时候不将发型弄乱,特意还喷了一点定型喷雾, 于是卷发即便是到了学校也坚-挺保持着漂亮的造型, 是小鸟们即便想要在那发顶做窝都会自行惭愧的。
苏少爷后座上是个仰着脑袋双手拉着前座坐垫,身体往后倾斜的矮个子小帅哥, 小帅哥模样格外标致, 皮肤更是雪白如玉,两人一块儿骑来,直接成了这路上一道靓丽的风景线。
大四的课很少,一般有工作的学生都由公司开具证明,然后就不必上课,但像沈幼星和苏楚这样还没有工作的,虽然可以拖熟人半个证,但两人觉得成日无所事事的宅在家里还不如偶尔上课的时候出来晒太阳,也就留在了学校。
两人是较晚到达教室的。
偌大的教室里只有零星几个和她们一样没有出去实习的人, 带着很厚镜片的老师站在讲台下面收拾其他年纪的卷子,看见来的就那么几个人,让随便一个学生点了名后就开始上课,课的内容乏善可陈,苏少爷一向对文学课很抵触, 讲述外国文学的时候,连打了三个哈欠都不带停,趴在年代久远的木桌上就偏着头,无意识的看沈幼星。
他的视线带着睡意,仿佛是从梦里看她,于是沈幼星周围的背景都融成了模糊的糖色,唯独沈幼星这么一个人,清晰的让人心颤。
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睡着的,苏楚自己是不知道的,所以也不知道自己正在做梦。
他在昏昏沉沉满是糖色的背景里,忽地被人戳了一下鼻尖,他猛的醒来,却是看见沈幼星也趴在桌子上,和他面对面的相望。
【幼星,你看我做什么?】苏少爷无法平静那一醒来就看见一双清澈迷人眼睛的悸动,一面快要窒息,一面又含苞待放的像个明知故问的小**,【你再看我,我就吃掉你。】
他面前的沈幼星轻轻笑了笑,垂下睫毛不回答他,搞得他更加躁动不安。
就在这个时候,沈幼星将自己的笔丢到地上去,十分故意的‘哎呀’了一声,说【小苏,你帮我捡。】
苏楚不受控制的就蹲下去,半跪着捡起笔,随即仰起头想要将笔还给沈幼星的时候,却谁知道沈幼星不知道什么时候换了一身打扮,穿着昨天那件漂亮的小裙子,头发还是那么短,却眼神迷离,唇瓣微张的捧住他抬起来的脑袋,一面笑一面缓缓低头……
苏楚心跳的就像是一群羊驼在竞跑,眼神先是迷茫【等等……幼星,这里是教室……】
【教室很好啊。】幼星声音比平时更加缱绻。
【是很好……可是……我们这样是不是太快了?】苏楚有点退缩。
【不快,你难道不想亲我吗?】幼星嘴角微微勾起,简直就是个笃定书生逃她不得的女妖。
【不是不想……就是……】苏楚完全放弃抵抗了,闭上眼睛,总觉得接下来触碰到的嘴唇,会是软的……
“哎呀!”
可接下来碰触到的才不是什么嘴唇,苏楚被人一撞,从梦里直接醒来,正懵然搞不清楚状况,愣了半晌,才不知是失落还是庆幸的叹了口气。
沈幼星向来对待课业十分认真,才不知道身边苏少爷那大起大落跟坐过山车一样刺激的梦,但沈幼星很爱转笔,当然,转笔技术那是菜得抠脚,只能在食指与中指两个指头中间来回摇晃转圈,不能做到别人那样,从大拇指转到小拇指再转回去。
可惜人有时候就是这么的不肯认清现实,总觉得自己这回一定成功,沈幼星便在转笔的时候突然改成第二种转笔方式,结果笔直接从手指头上飞出,打在身边苏楚脸上然后又落在地上。
沈幼星看笔掉到苏楚脚边儿去了,就笑着对苏楚说:“小苏,你帮我捡一下笔吧。”
谁知道苏楚脸色巨变,反应特别大:“什么?啊?!你说什么?我们这样是不是太快了?!”
沈幼星立马拽了拽苏楚的手,说:“干什么呢?什么太快了?小声点,我让你帮我捡一下笔,又不是要吃了你,你惊讶个什么鬼?”
沈幼星说完,就见苏楚以一副不信任她,却又有点期待的表情看了她许久,最后鼓足勇气蹲下去捡笔。
真的就只是一支笔啊,沈幼星觉得如果小苏需要这么大的勇气才能去捡笔,还不如自己一脚踩上去,把笔挪过来。
说干就干,沈幼星一把抓住苏楚的后领,豪气万丈的摆了摆手,说:“好了好了,我看你是睡懵了,我自己来。”
话音刚落,苏楚就看见沈幼星脚就从那边伸过来,一脚踩住滚到他这边的笔身,然后一下下挪过去,再迅速捡起来,动作一气呵成,非常流利,然后……就没有然后了,又继续转笔记笔记学习去了。
苏少爷这回捂着胸口锤了好几下,总觉得有点亏得慌,虽然他也知道,现实里的幼星才不会像梦里那样撩他……
毕竟他们是好哥们,好兄弟,好朋友。
熟到在彼此面前放屁都不带挪一下屁股扇风的那种。
按理说这样的关系实在是很难产生暧昧和令人心动的感情,可为什么他还是这样奇奇怪怪?
苏少爷余光看了看无动于衷的沈幼星……
——啊哈,只是他一个人奇奇怪怪。
大学上午一般可以上两节课,一节课两个小时,分为上下节,沈幼星他们这边上节随便讲了点东西,下节就是随堂考试,大概十点钟收卷。可沈幼星不能这么磨磨蹭蹭的等下课,她还需要去火车站接一下腿骨折的卫哥二弟弟,普快车喜欢晚点,但沈幼星也不知道能晚多少,只能提前十分钟就过去等,期间她还需要坐地铁,需要先了解一下骨科医院的收费制度,需要看看外省的社保到这边能报几成手术费,总而言之,事无巨细。
她总感觉自己时间不够用,于是在路上就和苏楚说了他们得提前交卷走人的事儿。
苏少爷将此事忘得一干二净,考试的时候都一直看着自己的卷子发呆,活脱脱一位思春少男,感时伤怀,满脑子幻想,等看见身边沈幼星都走到老师那里交卷了,苏楚才‘欸’了一声,既想干脆交白卷好了,又因为无法忍受自己这场考试分数为灵而只好含泪答题,半个小时后才匆匆赶在铃声打响的那一刻交卷,随后迅速冲出教室,一边给沈幼星那丫头打电话一边往学校外面赶,连自行车也不要了。
然而事实证明,当你很忙绝不能发生什么意外耽误事情的时候,意外就这么特么的发生了。
意外:没错,我来了。
“苏楚!”一个熟悉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苏楚当即就听出来是谁了,可他懒得停下来和那人说话,他的时间还是比较宝贵的。
“苏楚!你不能就这样不明不白的和我分手!”追上来的女人是苏楚昨天甩了的梁心。
梁心今日打扮得病若西子,脸上没有一丝血色,好似很为苏楚昨天和自己分手的事情苦恼痛苦:“苏楚!你不能就这样走,我不信我在你心里就没有一点点分量!”
“你烦不烦?”苏少爷声音里没有半分平日对这位前女友的温柔,他翻脸简直比翻书还快,尤其是现在这样令他烦躁的情况。
梁心吓了一跳,她本意是想要求和,求和的基础在于她笃定自己在苏少爷心里很重要。
毕竟是第一次,是初恋,自己是他的初恋啊,再怎么样也是与众不同的。
可苏楚这个样子哪里当她是初恋,当她是杀父仇人还差不多,眼神都冷冰冰的……
——可说不定这样冷漠只是因为还很生气。
是了,男人一般被绿了,哪能有不生气的?这代表他还在忽自己啊,若是真的不在乎了,谁还会生气发火?
感觉到自己有一线生机的梁心可不管现在是大庭广众之下,她喜欢大庭广众下和苏楚拉拉扯扯,让所有人都知道她和苏楚是一对,日后不管谁想要过来插一脚,她都能当一个弱者来对后来人报以流言蜚语。
苏楚被梁心拉住了胳膊,黑色的瞳孔好像才正式锁定梁心,认认真真的从头到尾将这个人打量了一遍,冷笑了一下,说:“梁心,我以为我们已经说得很清楚了。”
梁心正做着她的春秋大梦,佯装欲言又止的模样,还未蓄起情绪,谁料苏楚甩开她的手,说了一句她从未想过的话:“别以为你和我好图什么我不知道,我就是想感受一下谈恋爱是什么感觉才和你在一起的,你也是想感受和富二代恋爱是什么感觉,现在合作崩了,我觉得和你在一起跟想的不一样,你让我很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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