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大人夸赞,小儿在竹庐读书,我已经让人去叫来拜见大人,应该不时就到!”谢明陈赶忙说着。
一进入院子,众人就在一进的厅堂中坐了下来,然后童知县和他们寒暄了几句,就说着正事:“京中宣使官不日便到,所以诸位要做好迎接准备,以及准备接旨之物,香案…”
里正等人一听,则慌忙开始记着。
“恭喜诸位,不无意外,谢家村将会免赋税徭役三年。”说着童知县就端起来茶碗抿了一口茶,“你们当早做打算!”
早做打算?怎么个早做打算,大家都突然有些不太明白了,但是里正和谢信互相一对视,就见里正站起来拱手行礼:“我谢家村等众位村民,都感念大人恩德。”
听了这话,童知县就知道这明白人是听懂了,所以他就含笑不语。
谢锦秀回来的时候,童知县正好和众位族老在喝酒,他看着赶忙直接向前躬身行礼:“学生见过童师!”
“免礼免礼,哈哈,好个锦秀公子,你就是本次县试案首,本官可是记得你!”童知县笑看着这个少年书生,俊逸华美如一块美玉,若不是自己官职太低,此时真想收下这个学生。
“童师县试主笔点名,学生感激不尽!”谢锦秀再次的一拜,让童知县笑的开怀,一时间,更是宾主尽欢。
童知县离开谢家村后,村里就是繁忙的准备,不知道宣使官什么时候到来,谢家和族人都急急忙忙的为着做准备工作,附近的山地能开垦的马上开垦出来去县衙里面立了地契,附近能从别人那里买回来的田地,也都尽量买了回来,一时间谢家村原来的耕地面积扩大了一倍不止,可是把周围的村子羡慕的厉害,什么时候谢家村如此财大气粗了?
如此忙忙碌碌,终于在童知县离开的第十四日,他又带着宣使官再次来到谢家村,因为各种接旨准备都已经提前预备好,所以里正带领的村民一点也不显的忙乱跪下接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流水县桥头镇谢家村,地出祥瑞,山涌甘泉,稻花之处生吉鱼,日日呈跃龙门之姿,瑞龙既出,天感降祥,天子封赏!”
宣使官开始向后面挥挥手,就看着一个个宦官和官差托着盖着红色绸缎的东西出现。
“赏瑞龙雕座一,镇谢家村气运。”
“赏谢家村免除赋税徭役三年!赐祥瑞名纸。”
“赏水车敬献良民谢明陈,黄金百两,名晋乡老。”
“赏祥瑞画作谢锦秀,笔墨纸砚一套,青罗书生衫一件。”
“赏…”
一番封赏下来,可谓是满村皆喜,没想到出祥瑞的人家是谢明陈家里,可是却是惠及乡邻和族人。
里正带着谢信等人把圣旨小心翼翼的请回了祠堂,供奉起来,这接旨仪式才算是结束。
“童知县治下有方,这偏远小村,果然是这般人杰地灵,不简单啊!”宣使官,是礼部尚书胡伟丛的副手,所以一点也不会为难童知县,一路上两人相谈甚欢。
“下官谢过大人!能得大人一番夸奖真是三生有幸,哎,大人,这便是祥瑞所出之家,那边便是您说的京中传言的谢家麒麟子,锦秀公子。”童知县看着谢锦秀过来了,拉着谢锦秀就介绍了。
“锦秀文章,书画双绝,谢公子?”宣使官显然有些认识谢锦秀,这让谢锦秀有点奇怪。
“学生见过大人,锦秀文章,书画双绝,学生想来不是!”谢锦秀连忙否定,自己可是老老实实的没有出村,更是没有去过京城。
“谢家小公子,人不在京城,但是已经扬名京城,宾云楼可是挂着小公子的稻香鱼图,公子名讳可谓是如雷贯耳,不知道可否赠与本官一副画作?”宣使官确实是看过那稻香图,虽然书画看着还有些稚嫩,但是独辟蹊径,加上画者年纪还小,加上出了敬献祥瑞的事,自然名声远播。
“大人若是不嫌弃,学生真是三生有幸!”谢锦秀一听着宾云楼,就知道是王具他们把画挂了出去,这么一想,也许并不是坏事,毕竟要考科举基本就要在考前扬名,现在只当是提前吧。
稻米水车和稻香鱼做的干货,都装到了车上,谢锦秀这里则作画两副给了宣使官,如此一来,皆大欢喜,宣使官更是开心,他已经想好了,其中一副自己留着,另外一副就敬献给武帝,他可是注意到武帝对于这样的画作很感兴趣。
十里八乡的,知道谢家村成为了祥瑞村后,都简直不敢相信,从祖上到现在,什么时候谢家村里出现过祥瑞?
于是这绵绵不断的陌生人出现在了谢家村,等看着谢家村全村给水田改造,放水,插秧苗的时候,那议论纷纷的声音更大了几分。
“还出祥瑞?这些谢家村的人是不是脑子有毛病?”
“是啊,秧苗烂根,那些水把田都泡了,上好的水田就糟蹋了!”
很多好心人想要劝阻谢家村人,尤其是有些姻亲关系的,可是让谢家村人哭笑不得,他们也想起来自己劝阻谢家人的时候,可是现在想想真是无知是福,原来当时谢明陈应该和自己现在是一样的心理吧?
因为改造的事情不少,谢家的牛也借了出去,三年免徭役赋税,可是给了谢家村人大力发展的时间,这个时候,每个谢家村的村民都希望自己大丰收,所以甚至开始挑灯夜里也在田间劳作。
这巨大的积极性自然是带来了良好的效果,短短时日,谢家村的水田全部改造完成,秧苗的成活率也较谢明陈之前的要高些,看着那些扎根结实的秧苗又是挺直生长,半大小子们可是有了工作,那河中的半大鱼苗,更是幸福的搬了家,有丰厚的虫子吃,有掉落的麦粒吃,还能自由的游动,这鱼自然就长的快些。
“变化真大啊!”谢锦秀看着谢家村成片成片的水稻压弯了稻竿,脸上笑意满满。
“谢锦秀,谢贤弟!我不管怎么说,今次谢家村的稻谷一定要给我们半成。”朱肩平看着谢锦秀愤愤的说着,这次没想到连王具他们都来抢了,你个银楼要那么多的粮食做什么?
“诸位学兄,咱们该去府城了,这里我可管不住了!”说着谢锦秀就上了马车,让谢家云和谢家风赶紧赶车
四位集合而来的学兄赶忙让自家马车跟上,这赶考五人组正式成立。
第56章
“啊”的一声,谢锦秀睁开眼睛,缓缓伸了个懒腰。
结伴参加科考,果然是比一个人要有趣很多,几人赶考互相有个照应,就是马车临时有个坏处,也没有耽搁时间,一天的时间就到了府城。
谢锦秀想了想,嘴角就笑了笑,活动下身体,就缓慢起身下床。
因为是竹床,起身的动静就传到了屋外,在外间打着地铺的谢家风听到动静,迷迷糊糊的就醒了过来,赶忙起身。
“三叔,三叔可是醒了?”谢家风起身打开内门,就看着谢锦秀已经穿着中衣坐在了床边,他赶忙从箱笼里把准备好的青衫拿了出去,双手给谢锦秀递了过去。
谢锦秀揉揉眼睛,看看身侧的谢家风,不由得开口:“家风,我惊醒你了?天色还早,你再睡会儿,不用管我,我练几篇大字!”
谢家风一听,轻轻点头,表示听清楚了,但是嘴里没有应,只是把衣服放到了谢锦秀旁边的床铺上,就去外间端过来一杯温热的清茶递了过去。
“三叔哪里的话,侄儿哪里辛苦,三叔日夜读书,才是辛苦。三叔,您先喝口茶漱漱口!”谢家风说完,将清茶递了过去,然后就去拿了新的痰盂过来,仔细的伺候着。
看着谢家风如此积极,谢锦秀也不再坚持,毕竟从某种意义上来,谢家云还算是族侄,而谢家风只是随了家字辈的外家子,人和自家也有身契,所以态度上,自然倒不能和谢家云一般客气。
“家云呢?”
漱口后,看着进内侍候的是谢家风,谢锦秀还是问着谢家云。
“家云哥说三叔喜欢喝王记豆浆,所以早早的去了王记豆腐铺。”谢家风仔细的回着,看着谢锦秀漱了口,才把茶盏和痰盂放到外间,留着等下清洗。
回来看着谢锦秀起身往书桌边走,他也连忙跟过去,然后就研磨起来墨。
两人间就无声下来,看着谢锦秀开始静心写起来大字,谢家风就出去收起来床铺,然后在外面升起来炉子开始烧着热水,一来等下谢锦秀好用来洗漱,二来等下还要把一路上的衣物洗一下。
谢家风想着从众多的外家孩子们脱颖而出,到谢锦秀跟前当上书童,真是不容易,他虽然比谢锦秀大上三岁,但是打心眼里佩服他,如今的谢家村,提起来谢家三子锦秀,哪一个不是真心的叫一声小相公,就冲着祥瑞封赏,大家都知道自家的获益从谁得来,所以能够跟着谢锦秀都成了谢家年轻一辈的心愿。
把所剩无几的木柴塞在了炉灶里面,放好烧水壶,谢家风就仔细的听着外面的各种叫卖声,过了一会儿,他脸上一喜,连忙拿着五文钱,去把外面叫卖柴禾的樵夫叫了过来,如果不是谢家云交代,他还不知道这城里还要买柴禾,都说是进城舒服,可是自从过来,他就觉着咂舌,哪里哪里都得用钱买。
结算了银钱给樵夫,谢家风还不等关门,就看着谢家云满头是汗的跑了过来。
“家风,三叔醒了么?”谢家云问着。
“醒了,已经在练习大字了!家云哥,豆浆可是买着了?”谢家风看看谢家云手里的食盒问着。
“打着了,头一壶!还打了豆腐花,要了几块豆腐!”谢家云笑着,不枉费他起个大早,这头锅的豆汁听人说最是养人,立志做谢锦秀身边第一大管家的谢家云,方方面面的学习着,细致着。
谢锦秀练了两篇大字,才堪堪住手,怪不得都说一日不写字就会有些手生,还有大书法家都会洗笔洗出来一个墨池,这个真的考验毅力,和定力。
“家风,水可是好了?”
此时听着外面水的嘟嘟声,谢锦秀就问着。
“好了,三叔,现在可是要洗漱?”谢家风赶忙回着,将食盒放到了堂屋的桌子上,就赶忙去拿着盆放了热水兑了冷水,拿着帕巾和皂角,就进了谢锦秀的内室。
“三叔,水温调好了!正好!”谢家风老老实实的侍立站在旁边,让谢锦秀满意的一笑。
“王管家这几日可是教你们不少东西啊?你们这个师傅拜的值当!”谢锦秀拿着帕子清理着面部,仔细的抹了皂角,细细的洗漱过,把不小心沾染的墨迹也一一的搓洗掉。
“能够拜师,还不都是看在三叔的面子上,不过侄儿比较愚钝,不及家云哥一二!”谢家风稳重自谦的说着。
看着不争不抢的家云家风两人,谢锦秀有些满意的点点头:“你和家云都不错,不过这两日我去参加院试,交给你们一个任务,你们二人就去逛逛府城的人市,有什么不懂的就问问王管家!”
听了谢锦秀的嘱咐,虽然不知道谢锦秀的意思,谢家云和谢家风两人还是都赶忙应是。
之前的府试,谢锦秀没有出去和同考们交流,在外人看来那是因为年纪小,身边还没有朋友,但是这次,有王具几人存在,谢锦秀要想着躲懒就不太现实了。
一吃过早饭,豆浆刚刚喝完,王具几人就联袂上门,轮番的邀请着谢锦秀出去聚会。
“走走,锦秀贤弟,我们今天给你介绍些朋友。不要和个书呆子一样天天闷在屋里!”王具说着,那边高舜就让谢家风和谢家云带着些伞啊出游必备的东西,谢家三人就被这些人裹挟着出了大门。
“诸位兄长知道我喜静,居然还这么强人所难实在不该!”谢锦秀想要挣脱一左一右的王具和刘句声,不想两人怕他跑回去,直接把他弄上了马车才放开。
“我看你是胆小害怕才是,听说去年连自家的饮食都不相信。”刘句声有些嫌弃的说着。
“当真是胆小如鼠!”王具出口就是如刀。
谢锦秀听着两人调侃自己也不以为意:“鼠胆命长,我觉着没什么不好。”
王具两人听完就翻翻白眼,也不知道是谁在昨晚宴席上硬生生的提醒众人低调,但是你案首低调能低调哪里去?
几人刚说着,就听着街面上一阵骚乱,就看着一个书生头顶着一只破碎的碗,摇摇晃晃的倒了下去。
车帘瞬间放下,谢锦秀直接和两人换了位置。
“车窗附近视野开阔,两位学兄坐吧,我有些困乏,再眯一会儿!”说完谢锦秀就躺在了王具马车的塌几上,真真是把要八卦的两个人扔到了一边。
其实要不是谢锦秀如此谨慎,他们几人也是准备骑马出行,现在看着街道的那个可怜书生,两人突然有了那么点庆幸。
“贤弟,你怎么知道会出状况?”王具惊奇的问着。
“家云听过我们家对面食铺的闲聊,回来和我当笑话说的,但是听着就有点意思了,去岁参加院试者一千二百多人,头破者八人,落水者五人,上吐下泻者…”
谢锦秀悠闲地面无表情的说着数据:“五年前…”
“贤弟,谢贤弟,停停!”王具觉着有点毛骨悚然。
谢锦秀墨玉般的眼眸看着两人,突然开口:“府试统计出事情的概率大约是五十分之一,不知道今天邀约聚会的学兄有多少?”
刘句声头皮一紧,觉着自己的后脖子有些发冷:“约莫有二百多人,都是附近乡镇的,算是我等同乡。”
王具嘶了一声:“不对啊,按着这个数据,岂不是将会有四人出状况?”
“是啊,四人,我们有五人!那里有山么?有山崖么?有水么?有河么?”谢锦秀恶趣味的看着王具两个人,随着自己的说话,他们两人脸色是越来越难看,谢锦秀内心小恶魔一笑,让你们打扰自己的清净,不能说你们,还不能吓你们么。
“据说有奇石,山路崎岖,风景优美…”王具说着脸色有些不对了。
“嗯嗯,是个栖身的好地方,好风水!”哐当一下,刘句声就被突然停顿的马车磕着了头,瞬间,刘句声也脸色黑了下来。
阴谋论了?
“怎么回事?”王具更是生气的开口问着。
赶车的王五一听赶忙回着:“少爷,前面有些骚乱,所以道路突然被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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