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试榜单分为正副两榜,正榜上录取的人员才算是举人,除了正榜以外,如果文字优秀,获得主考官等喜欢,会额外的给在正榜后,加个副榜取若干名,没有举人那么多的优厚的条件,但是也可以作为贡监,可以参加会试。
“副榜第二页,没有!”旁边的杨府弟子再次的出声,依次的传了出来,这让杨布铭有些着急,因为想要看看第一张正榜,所以他选择了这边,只是这边的人尤为的多,挤来挤去,他的璞头都歪了,还没有挤到前面去。
“杨三公子,这里!”谢家风在前面挤红了脸,留出来一道缝隙,杨布铭赶忙靠前跟上,两人刚到前面,就听着左近的一位书生哇哇的哭了起来。
“成郡王家小公子,误我!”那位考生说出来的话,让人都一惊,这时候大多都是为了自己或者家人看榜的,突然出现这么一个声音,都怪怪的。
“解元,怎么可能?居然乃是东来府人?借籍乡试,我等不服!”又有考生叫了起来,而杨布铭一听,就直接往那头名看去,瞬间只觉着脑门充血,而同样充血的还有谢家风,眼看着谢家风和杨布铭黄惊喜的要叫了起来,跟上来的几个人连忙捂住了他们的嘴巴,一起拉着他俩往外面挤去。
几人碰碰撞撞的往外面走去,杨布铭才挣扎开来:“为何堵住了我的嘴!”
捂住了杨布铭嘴巴的杨家子弟指指后面,就看着后面人头窜动,似乎是义愤填膺,而周围也有些蠢蠢欲动。
“怕是有人要倾家荡产,你这般在哪里叫着,咱们清鱼贤弟中了解元,怕是咱们会被群起而攻之!”
杨布齐说着,就指向了酒楼那里,就看着白衣的谢锦秀和杨布琼在和他们招手。
这时下面的几人有些庆幸,幸好没有穿学府学服。
“噔噔蹬!”几人上了包厢,这时杨布铭才哈哈大笑出声:“好你个清鱼贤弟,可算是把我们害苦了!居然考的这般好,还让我们担心受怕,以为你成绩不好!”
说着杨布铭拍着谢锦秀的肩膀,那力道,让谢锦秀躲了两下,才躲了过去。
“好?”谢锦秀皱眉,“我也是只是觉着考的算是顺手而已!”
这话一说,连杨布齐也是鄙视的看了谢锦秀一眼:“解元公,谦虚过了啊!”
而胡掌柜的一听,解元公,就身子一歪,坐到了地上,这让一众兴奋的拍着谢锦秀肩膀的杨家子弟们一怔。
“这位老丈,你这是为哪般?”杨布铭不认识胡掌柜,看着他有坐在地上,觉着怪怪的。
“苍天有眼啊!锦公子得解元公,真乃天命所归,人心所向!”胡掌柜的这么一说,可是把众人吓了一跳,这两词是这么用的么?
“咱们赶紧回去报喜吧,我猜胡师叔和二叔应当等不及了!”杨布铭兴奋的说着。
自家贤弟有钱了,哎呀!月例银子都涨了,让我们吃什么好呢!吃货杨布铭已经开始惦记谢锦秀设宴款待他们了。
而旁边的胡掌柜的更是兴奋,他要去通知小姐好消息,然后顺便拿了投单一一去领了奖金。
“对对,这位小爷说的对,应当去告知长辈才是,小老儿就不留诸位了!”胡掌柜的挥手送客。
于是谢锦秀和杨家弟子们连忙都一一作揖后,簇拥着谢锦秀往杨家马车走去。
此时街道上不只是考生,就连下注的京城百姓也是群情激愤,听着他们的话,杨家子弟连忙把谢锦秀和杨布琼团团围住,这解元公正主要是被发现在场,不知道怎么样呢!
“好可怕!”上了马车,杨布铭拍拍胸口,一副后怕的样子,刚刚有个人欢呼了一下自己居然买中了谢锦秀,居然被群殴了,真是惨烈。
“清鱼贤弟,你还是在府中多待些日子吧!”杨布铭一脸同情的看着谢锦秀。
“对对,都说是你借籍考试,才夺了第一,成杰云屈居第二,是为不公!”杨布琼也是担心。
这话,谢锦秀听了,只能耸耸肩:“诸兄,我也只是想考个举人,有个自由出入学府的木牌。”
众人听了齐齐鄙视的看着他,你当我们傻呢!那五两的月例银子才是重点吧!
等众人兴高采烈的回了府,就发现仆从们都发生了变化,都一一对着谢锦秀行礼:“恭贺谢小爷,谢解元回府了!”
这一声门子呼喊声,直接把胡学政和杨明学都叫了出来。
“老师,学生幸不辱命!”谢锦秀对着胡学政作揖,可是把旁边的杨明学羡慕坏了。
“胡师兄,好福气!”这种柠檬酸味,杨家子弟都感觉了出来,连忙都做鹧鸪样。
“也是贤弟的福气!”胡学政谦虚的说着,这种话一说,柠檬酸味也起不来,毕竟杨明学也算是谢锦秀的半师,看着谢锦秀也对着自己作揖后,杨明学点了点头。
“快去拜见你师祖!”杨明学提点到。
听闻这话,胡学政也是赞同,直接和杨明学带着谢锦秀往学府明堂而去,而杨布铭等人则是瑟缩的伸手要和谢锦秀作别,不想直接被杨明学叫着一起去,这下子,杨家子弟一一叫苦。
到了明堂,自然是谢锦秀行拜礼,而杨大儒则是有些惊讶,毕竟自家弟子收谢锦秀的时间也是短短两三个月,能够学识压过众多京城考生,在杨大儒看来,不只是天才那么简单了。
杨大儒捻须皱眉,谢锦秀则是有些奇怪,自家师祖为何不是很开心的样子。
谢锦秀完全不知道,杨大儒已经挡了他一次的风光暴露。
“老太爷,门下有事禀报!”外面传来杨之的声音。
听着声音似乎有些着急,杨大儒就对着谢锦秀挥挥手:“你们先坐!进来。”
那边叫了杨之进来。
“老太爷,大事不好!”杨之进来就说着这话,等看着谢锦秀在后,更是皱了眉头。
“怎么?”杨大儒端坐,有些不喜大事不好几个字。
“京城考生哗变,现在静坐贡院门前,让收回谢小爷的成绩!”杨之开口说道。
“什么?”杨大儒一惊!
与此同时,贡院中的林翰林也是气急反笑。
“好啊!好!哪个静坐?统统收监!宣读圣意,且公示前三考卷!”一系列的命令下去,静坐抗议的考生们或者百姓,都一一被拿着铁链锁了起来,接着就听着学官宣读圣意。
“怎么?静了?都说说,因谢解元之故,我京城道再填一举人名额,且问,尔等无能,夺不得名额,怪谁?”
林翰林脸色漆黑严肃的看着闹事者:“我朝禁赌,尔等赌考失利,居然想干预考试?该当如何?杀人诛心,不外如是,尔等该流放千里!”
被锁的人马上停止了挣扎。
“闹事考生,人品恶劣,无论是煽动者还是协同者,上榜者一律锊其此次考试成绩,无上榜者,剥夺五年乡试资格,以观后效!”作为主考官,林翰林有权利处置考试闹事的人。
“三张考卷,尔等今日听之,如果有人能够觉着比此三人好,大可来本官这里自荐!无能之辈休要叫嚣!”说完,林翰林直接放了众位考官出了贡院,一同公示考卷,而看完后,听完后,所有人都静默。
林翰林厌恶的看了那些锁拿的静坐之人一眼,手一挥,他们一一被收监,顿时,贡院前更是安静了很多,很多考生都在没被抓住前进了旁边的茶馆酒楼,哪里还敢说什么。
第96章
贡院门口发生的事情,不久就被杨之告知了杨大儒,当时他正准备和谢锦秀好好说说,什么叫低调行事,可是如此一来,外力影响,就是谢锦秀想要低调,也低调不了。
要是谢锦秀知道了杨大儒的想法,谢锦秀肯定会说,这就是实力也不让你低调不是?
杨大儒只得勉励了谢锦秀几句,就报喜的官差就到了杨学府门前的消息打断了,只得放了徒子徒孙出去接待。
乡试报喜,是由最后一人往前报,所以除了官差,还跟着来了很多看热闹讨吉利的京城百姓,一时间杨学府门口就热闹起来。
“报,杨学府讳谢名锦秀,谢老爷高中京城道乡试头名!报,杨学府讳谢名锦秀,谢老爷高中京城道乡试头名!报......”
锣鼓喧天,喜气洋洋,两匹马上插着喜旗的报喜官差在马上报着喜讯,等着正主出现,那报喜声音是一声高过一声。
“谢小爷马上就到,你们稍等...”门子在那里嘴巴都笑裂开了,觉着十分的荣光,因为杨学府杨大儒志不在官场,所以在杨学府内学习教导下,很多学子直接通过私学内考,不经过科举做了地方教喻的很多。
按现代的学校名字来看,杨学府更像是培养老师的摇篮,是师范学院。
但是学子本身如果想要锐利进取,参加科举,杨学府也是不会阻拦,但是在杨学府求学的学子,满十三岁方可参加院试,满十六岁方可参加乡试,这是杨学府的明令规定,除此之外就是在杨学府的私学里面学习,从学识到思想品德,杨学府都抓的十分的严厉。
因为杨学府那特殊的规定,以至于这两年没有多少此报喜官前来杨学府门前。
因为怕扰了杨大儒的心境,大多杨学府参加科举的学子都会去住到杨学府开在京城附近的客栈中,一个怕是报喜打扰了老师和师祖等,另一个也是杨学府对于旁支末节的弟子们的福利,凡是科考的学子入住都是免了住宿费用的。
言归正传,报喜官等了不久,胡学政和杨明学两人就带着谢锦秀一干三代弟子,出现在了杨学府门口。
两位报喜官见着正主来了,更是叫的欢快。
“多谢,多谢!”谢锦秀连连拱手,报喜官连连叫着解元公,恭喜。
胡学政和杨明学则是含笑观看了一下,就由着小辈们接待着人,自己嘱咐了仆从们把需要的东西都拿过来,两人继续回到院子里下棋。
谢家风这边则忙把准备的荷包给下了马的报喜官两人一人塞了一个,然后就看着杨布铭等弟子从奔跑过来的仆从那里拿了解元糖给谢锦秀递了过去。
“快,撒啊!”杨布琼催促着谢锦秀,这让谢锦秀无意识的拿着众位递过来的糖向着眼巴巴瞅着自己的京城百姓撒了起来,就看着包着红绿糖纸的糖便被撒了出去。
谢锦秀撒了欢快,京城百姓们接的欢快。
“谢解元公!”
“谢解元公!”
一直到撒完,人散,谢锦秀才恍然,为什么中了个解元还要撒糖。
杨布琼听了谢锦秀的疑问,连忙笑着回着:“这个不是中举就能撒的,必须是解元才成,名为解元糖,主要是给来道喜各家的孩子分喜气,开智,他们总不敢让自家孩子,过来让你这个解元公给抚摸头顶吧?”
听着杨布琼的解释,谢锦秀想起来府试乡试后,抚摸的那么多小脑袋瓜,有些后怕的抖抖身子,才点点头:“恩,还是这个好!”
杨学府这日也是热热闹闹,虽然这和杨大儒心中所想相左,但是木已成舟,喜忧参半下,杨大儒也是尽可能的想办法把危险降到最低,于是在众人喜庆的情况下,杨大儒又进了宫中。
四月五日乡试开考,四月三十日乡试开榜,报喜官来了后,便是鹿鸣宴的通知,林翰林等一众实在考官,念及各位新举人都想要急切的在家里庆祝,所以把鹿鸣宴直接开在了五月二日的上午,给各位举人发放了衣服,还给预备了一天的准备时间,算是十分的体谅人了。
曲学府曲飞华闺阁之中,她在盘算着家中账册,虽然曲阳郡主让曲飞华多多休息,但是一向担忧曲阳郡主身体的曲飞华,一回到家里就会给曲阳郡主帮忙,复核一下账册。
兰芝作为曲飞华的贴身丫鬟,看着自家小姐忙忙碌碌的样子,不由得一叹,都是闺阁贵女,为什么自家小姐要这么辛苦?
哪里如其他家的小姐般,不是游乐宴会,就是描红女红,再不济也是醉心诗词绘画,何等的闲适生活。
“小姐,纯小姐送了桃花帖,说是让咱们明日去她园子里面赏桃花!”兰芝把茶奉上,然后递过去一张信帖,轻声说着。
曲飞华拨动了最后一下算筹,然后用笔标注了一下,才放下笔,信帖没有去看。
“给我回了吧!就说我返京不久,水土不适,还有些身子骨弱!”曲飞华直接冷然的拒绝了,如非必要,她并不想参加这些赏花宴,要是闺阁小姐妹自己办还好些,但是一般这种时令花宴,都带点相亲的意思,她并不想自己像个一盆花一般被人挑三拣四,即使这种挑三拣四的人很少。
而兰芝听了自家小姐的话,有些皱眉,小姐怎么能这般说自己,昨日小姐还去练习御射的跑马场中,足足奔跑了一个时辰,虽然不会让人看到。
兰芝欲言又止。
“怎么?还有事情?”曲飞华疑惑的看着兰芝。
兰芝有些窘迫的说着:“小姐,你已经拒绝了吏部尚书家的李小姐,礼部郎官的良小姐,如此几天,你已经拒绝了二十多场花宴,纯小姐不是与您关系最好么这么扫了面子,好么?”
“是么?连你也觉着我俩关系最好?”曲飞华听了兰芝的话一愣,是什么时候让人觉着自己和纯瑾静关系最好?
“对啊,难道不是么?您和礼亲王府的小郡主是表姐妹,奴婢都看的出来,您是让着郡主她,但是您和纯小姐在一起,就有商有量的!奴婢听别人说,都很羡慕您和纯小姐能够手帕相交呢!”兰芝开心的说着。
豪门贵女,很少有能够长期交好的好友,她们的朋友很多会随着父兄的官职变动而发生变化,交友自然不能随心,所以一般交心也难!
纯谨静作为纯学府的嫡女第一,交好曲飞华,也不得不说有家中长辈的意思,不管是天机学派的鉴语,还是曲学府本身,纯学府都会让嫡女们交好曲飞华,只是曲飞华一向戴着面纱,冷肃着脸,倒是让纯谨静的姐妹们都被劝退了,只有纯谨静能一直在曲飞华不回应的情况下,坚持下来,可以笑盈盈的一直说着话。
这些在外人看来,就是两人交好的现象吧!曲飞华心中有了明悟。
想到这里,曲飞华幽幽叹气,知道纯谨静的目的,她也讨厌不起来,因为毕竟像曲飞华这样能够帮助曲学府经营书斋,也是因着曲阳郡主个人开明,加上曲飞华的孝心,才能有一展才华的机会的贵女很少很少。
贵女,也活的不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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