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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儿已经有些暗了。
越靠近皇宫,那股肃杀逼人,血腥冲天的气息就越发地重,小路上已经陆陆续续地多了几具死状凄惨的尸体,有宫里的也有着了异服的伽楼国那边的人。
唐诗说服自己不要怕,她知道,皇宫里只会比这般景象还要残忍可怖,但为了严子墨,她也不能怕!
这场大战应该是结束了,唐诗一连走到皇宫宫墙门前也未听见有两军交战之声,反而是地上堆着的一个个死状骇人尸体让唐诗不忍再看。
再往里走去,也是一样,唐诗向前看,前路漫漫不可及,再向后看,横尸遍野无可退。
她只能向前小跑而去。
牌匾上金黄的“太和殿”三字高悬,门上血迹斑斑,看颜色样子已是有几个时辰了,可那股子恶心作呕的血腥臭味还未散去,浓浓地积聚在大殿中。
唐诗刚欲跨过门槛的步子一顿,大殿内横着几人的尸身,其中一明晃晃的龙袍格外显目,唐诗多瞧了几眼。
殿内先皇的灵位溅了大片的血,唐诗跨过了大皇子的尸身,嫌恶地踹了一脚,而在柱子前,还卧着一矮小的尸体,看样子也是奇装异服,是伽楼国那边的人。
看来严子墨不在此处,唐诗心急,只草草地又看了几眼便抬腿要走,却又瞬间僵在原地,身子不自主地抖着。
她刚才看到的……是什么?
殿内太静了,她连自己胸腔里慌乱的心跳声都听得分明。唐诗转了身,趔趄地跪在了地上,抖着手拾起了地上浸了血的腰带。
唐诗的心忽地就沉了下去,右眼皮突突地跳,这腰带……是她今早刚为严子墨系上的,她当时还说,这条腰带陪他,好看得紧。
而现在,这条腰带就静静地陈在地上,毫无声息。
殿内不再是惊人的静,女子撕裂破碎的哭声细细小小,过了许久才敢放声肆虐地大哭,惊扰了这殿里的静。
“骗子……骗子!”唐诗将那一条布料收入怀里,死死攥着。
严子墨就是个骗子,骗她会回来找她,一辈子拉了她的手不放,骗她对他倾心相许,骗她将余生都许给了他。
她好恨他!
“严子墨……”
“你欠了我一辈子………”
女子的哭声渐大,在这静寂的殿内尤为惊心。
***
晚风阵阵,殿内没掌灯,弥漫了一片的暗,唐诗双腿发麻,她似是没了知觉,只抱着那条腰带无声地哭,脸上脏兮兮一片黑污。
唐诗都不知道,是过了多久,但好像很长很长,漫长到她这一生的尽头她都要看到了头。
这一生,没有严子墨,现在和以后,不过是无尽的重复的循环。
月凉如水,都不及她眼里的心灰意冷的凉。
“咳咳,别哭了,哭得我……心更疼了。”
唐诗一顿,呼吸一滞,低垂的眸子里映了一染了血红的衣袍一脚,那人的官靴似是从血海里踏过,刺痛了唐诗的眼。
“为夫来晚了。”
大概是怕吓到唐诗,男子的声音刻意放柔,低低的,让唐诗听不真切。
唐诗抬了眸子,干涸已久的泪自眼角而落,朦胧的泪眼里,男子一身干净的官服早已脏污不堪,几处袍子都已撕裂。
不像他。
男子素来俊朗的面容染了血污,不是她日日描摹抚摸惯了的面容。
严子墨脸上只有疲惫,和向死而生的坚定。
这还是她认识的严子墨吗,这般狼狈,这般脆弱,唐诗呜咽着起身,撑住了几近倒下的男子,手下一下下抚着严子墨宽大的背,再也舍不得撒手。
这一个拥抱,她等得太久太久了。
“这一次,又让你等我了,是为夫言而无信,”严子墨声音哑哑的,“这一次,我把我余生都赔给你。”
“我余生陪你,放纵一场。”
唐诗轻笑出声,嗔道:“不算!你的余生,你的人,早就是我的了,你说了不算!”
“娘子……我来找你了。”
“嗯,我一直一直,在等你呢。”
这一生的爱,这一生的恨,这一生的运气与苦难都是有额度的,何其幸,他与她都在最幸运的时候遇到了彼此。
而后,这一生都没离开过。
所有的欢喜,所有的心动,皆是因你。
作者有话要说:
故事停在这里,就很美好。
她去找他了,他也在原地没有走,兜兜转转,山水相逢,他们总会圆满。
这本书是我真正意义上第一本写完的小说,尽管很多地方还是不完美,但我依然爱它,也爱喜爱着这本书的你们。
谢谢读到这里的读者小天使,谢谢你们一直陪我坚持到现在,好想抱住你们给你们一大口么么啾!
谢谢我的基友们,晋江的榜单啊,规则啊什么的我都不懂,是你们一直在带我,从不嫌弃我笨,还要忍受我偶尔的毒舌嘻嘻嘻,爱里爱里!
谢谢我编,可惜我是个小扑街,噫,写到这里莫名感觉无颜面对编编是怎么肥四!
谢谢我爸爸妈妈,一直没发现我在偷偷摸摸,做贼一样地写文……啧,这个感谢貌似不对_(:3」∠)_
回归正题,写文是我一直喜欢的事情,一直坚持的事情,我会在这条路上走得很慢,但绝不会放弃。
剩下的几个月我三次元大概都会非常忙,所以新文的话我会存稿,等字数宽松一些了再发(我码字真的很慢),收藏了我预收文的小可爱还要麻烦你们耐心等待鸭!
这个故事还没有结束!还有番外!大概几章的样子,不知道大家想看什么样子的番外鸭!
番外可能会过几天再放出来,大家不要急!
我们下本见好吗?
放一下预收文《穿书后我成了反派心尖宠》
文案:
如此养生的杨笙是万万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会猝死,然后穿越到一本古代宫斗小说里。
原文里她是男主年少爱而不得的白月光,实力派女配一枚,最后为了救男主被大反派一箭穿心。
身为男主粉的杨笙拿着全剧本,忽然感觉就这么穿进书里也不错,男主爱她成狂,顺势嫁给男主也不是难事。
可新婚之夜,她却被送进了大反派宋辞的床上,此后夜夜笙歌,苦不可言!
杨笙一脸惊恐:???说好的嫁给温文尔雅的男主呢!
宋辞懒懒地靠在床榻上冷笑了一声,衣衫滑落露出光洁的腹肌:我不够温文尔雅?
杨笙猛点头:够!
cp:软萌养生系女主x冷面薄情真香男主
第72章
“萍儿, 给我拿个枣儿。”
大红的喜被上,一凤冠霞帔,身形纤细轻盈的女子晃着两只小脚, 因着床实在是太高, 女子两只尺寸小巧的脚只能在半空晃荡着, 还一翘一翘的, 看着就焦虑。
见一旁的萍儿未动,唐诗瘪了嘴失了耐心, 素手一掀,水红色的盖头便顺势而落,女子以特有的清亮娇嫩的声音又催促了句。
“要又大又圆的那种,五颗!”女子白嫩的玉手涂了淡淡的寇丹,在满屋子的大红色之中倒也应景。
这下萍儿可算有了动作, 忙不迭地自女子的膝上拾起盖头,好生仔细地托着重新披了上去。
“夫……”
那声“夫人”还未喊出口, 在少女的舌尖上滚了几圈又憋了回去。萍儿气恼地蹙了眉,她怎么就是记不住呢,入了宫以后就要喊夫人娘娘,将军皇上了!
萍儿改口道:“娘娘您别闹了, 这红盖头是要吉时到了皇上来挑的, 哪有自己就掀了的道理。”
“还有那床角的桂圆,您别以为奴婢没看见,都少了小一把了。”
娘娘偷着拿也就算了,还专挑那一个地方拿, 那中间的心都空了, 看不出来才怪!
萍儿虽才十几岁,但有时板起脸来还是颇得严子墨的真传, 唐诗有一瞬间被糊住,略一愣怔,但又想起自己的身份,腰板瞬间挺得溜直。
“那又哪有大婚之日不让人吃东西的道理,这婚事本就是可有可无,不结了不结了!”
严子墨这厮就是能作,自己登基令辟新朝不说,这大婚之礼还要和登基大典赶到一块儿去,这几天她光是试各个款式的大红镶凤嫁衣就够她受的了。
这时,已经升级为国丈的老国公也不看严子墨不顺眼了,变脸和变天一样。
“诗儿啊,你看姑爷多疼你!封了你皇后之位,就连女子一生中最重要的新婚大礼,姑爷也要亲力亲为地为你准备。”
末了老国公还咋了咋舌:“实在是难得的佳婿啊,真真是天造的姻缘,我小女有福气啊。”
现在在他眼里,严子墨就是半个儿。
呵,又不是骂严子墨不识抬举不给你面子的时候了!
女子似嗔似娇,听起来还有几分真情实感,门外正欲推门而入的高大俊朗男子脚下一滞,倏地站住,大掌停在半空中,神色复杂。
须臾间,严子墨敛了眼里的波动,大掌一落,长长的一阵“咯吱”声过后,是突如其来的安静,还带着一点小心翼翼。
唐诗瞠目,严子墨这厮走路是真的没有声响,唐诗手下一顿倒腾,盖好了盖头,一双柔荑握成了两个小面团,不安地在膝上搓动的动作泄露了女子的一丝紧张。
“奴婢见过皇上。”
萍儿吐了吐舌,福身行礼,和宫里的婢女端了桌上的喜面,喜酒,秤杆,正欲一一呈给严子墨,严子墨急切地上了一步,以下颌示意。
“放在桌上,退下吧。”
严子墨气场太强,高大挺拔的身姿站在那里就是种无形的压迫,压得才刚入宫的婢女们谁也没敢抬头,只敢放了托盘按序而出,待到落了门,这才敢三言两语地讨论开。
“看皇上猴急的样子,像要吃人一样!”一婢女捂了嘴小声笑道。
一容颜稍长一些的女子笑着推了她一把,以过来人的语气道:“当然猴急了,咱们皇后娘娘生得那般美,说是貂蝉西施再世都不为过,皇上看了怎会不猴急!”
“也对,”年幼一些的婢女豁然开朗,“皇后娘娘那么好看的人儿,像画里的人一样,我都想多看一眼呢。”
那年长一些的侍女又说了:“说到底啊,还是皇后娘娘命好,出身国公之府,还是府里的独女,身世就不是一般女子可比的,而且皇后娘娘就连嫁人的眼光都比寻常女子要好,嫁的夫君更是百日挑一……”
萍儿刚又补了一把桂圆回来,不声不响地跟在最后,那两个婢女所言她正好听了个全乎。
“近来树上的知了又猖狂了,每日叫个没完,恼人的很,扰了皇后娘娘休息。”
萍儿在婢女几人惊讶的目光中轻着步子走到了最前面。
“你们几人明日就不要守在’门口了。这树上的知了,有多少便抓多少回来,抓不干净就后日,大后日再抓。”
“整日地聒噪,真是要烦死个人!”
几个婢女都知晓萍儿是皇后娘娘贴身服侍的人儿,皇后娘娘还是将军府的主母时萍儿掌事的便伴娘娘左右了,几人顿时大惊失色,惊慌地连连应声。
萍儿理都未理,只斜了她们几人一眼,看得几个婢女浑身一颤。
才不是她们胡诌的那样。
那日城破国灭,在全城百姓哀恸声中她永远都不会忘了她家夫人是如何一步一步地咬了牙强撑着将军回来的,而将军在昏迷了整整三日后,半睁着眼,嘴里喊的第一声,也是夫人。
当时,夫人哭得眼睛都肿了,可萍儿记得,那是她见过的夫人的最美的样子。
情爱里,为一个人有泪可流,就是爱情最美的样子。
***
大红的床幔下,着了一身红色嫁衣的女子轻咬着唇,一双柔荑不安地动来动去,盖头下那人紧紧贴着她的喜服纹丝未动。
唐诗心急,又不好直问,等了许久见严子墨还是没有动的意味,这才扭了扭身子,出声喊了句“皇上”。
他现在是皇上了,是天下苍生的主宰,是她一人的夫君。
她很欢喜。
男子炙热的大掌牢牢握在女子如雪般的皓腕上,不断摩挲,印下一圈圈红肿的记号。
她是我的!
这种念头在男子心头愈发强烈,滚烫的血液找不到出口,隐隐有突破胸膛恨不得昭告天下的欲望,严子墨喉结大幅度地滚动,眼眸黑亮亮的。
“别动,让为夫来。”
严子墨没用秤杆,以手一寸寸地掀起了女子的盖头,却又在将将掀到女子的双眸之时顿了手,严子墨屏住了呼吸,没有眨眼,而后才分外轻且慎重地勾住盖头的一角。
喜烛摇曳,熠熠灯火中,女子姣好似春花的面容含苞待放,带了浅浅的羞红,眼带春水的一双眸子妩媚多情,搅得他心里泛了一层层的波澜,此后余生,都难平复。
眼前这人,他视若珍宝,谁也碰不得,动不得,只有他才能好生保管着。
就藏在深宫里,谁也不给看。
“娘子你……今天很好看,为夫甚是心悦。”
男子声音里那隐隐的颤抖几不可察,可那微抖的指尖却泄露了这人的一点小心思。
他在紧张。
唐诗唇角微扬,勾起了个娇媚的笑,嗔怪道:“又不是第一次拜堂成婚了,皇上您紧张个甚。”
“以前的不作数。”男子颇为霸道。
严子墨眉心拧成一道,自桌上拿了喜酒,只一杯。
“叫我夫君,”严子墨撇了撇嘴,“这朝堂之上,臣子与我皇上长皇上短的,回了寝宫,为夫可不想再从娘子嘴里听到这二字了。”
“叫声相公听听。”严子墨喉结不自然地滚动了下,自登基以来,他还没听他娘子唤他一声相公,他心里痒痒。
“夫君二字有甚稀奇的,寻常女子不也那么叫,”唐诗略有不满,“称您为皇上才能突显陛下您的威严啊,你还老大不高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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