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欢颜安抚着哭不停的二姐,眼中闪过一丝明了。“那些黑衣人呢?”
“在地牢,被父亲和顾清让询问着,天蒙蒙亮时才进去的,此时应该还没出来。”暮映红忘记了哭泣,望了窗外一眼,确定后时间。
暮欢颜微笑地点头,一下下地抚摸二姐的后背。“二姐,你应该很难受吧。”
话刚完,暮映红眼眶的泪水一滴滴落下,使劲摇头。“我难受,哥哥最辛苦。”
从昨晚起,她可不能随便哭。因为不能安抚母亲,现在父亲要去审刺客,府中就她了。
“没事,有我呢,我们一定能撑到哥哥醒来。”暮欢颜抱住哭成泪人的二姐,一向不管事情的二姐,突然遇到这种事,没有崩溃已经很好了。
原本她是想找王爷一起前来的,只是昨日王爷说了,来了一个外来使者。皇上让他负责,这几日都不能回来,直接住在皇宫中。
“二姐,这几天我留在丞相府吧。”暮欢颜温柔说道。
“嗯,和二姐一起睡吧。”
——
中午时,顾清让从地牢走出来,衣衫上沾满鲜血,可脸上笑嘻嘻的。守门的侍卫都吓了一跳,纷纷躲开了。
顾清让倒觉得没什么,直接对其中一个侍卫说:“告诉丞相,我已经问出是谁指使了。”
侍卫惊讶后,跑进地牢中,寻到了暮意。
一直在门口等待的暮欢颜瞧见顾清让,眼中根本不惊讶,摆了摆手。“需要喝一杯茶吗?”
顾清让望着桌子上,满是水果和茶水,暮欢颜还背靠在摇椅上,一脸淡定。“好啊。”回答对方,丝毫不在乎一身鲜血,坐在椅子上。
暮欢颜简单地清洗早就准备好的茶杯,将刚刚泡好的茶水倒给对方。也随便倒了一杯给自己,大口喝掉。
闻着手中的茶水,顾清让笑了笑。审刺客好几个时辰,都没有时间喝上一杯茶水,但那时候看着不断流出来的鲜血,他也没心思去品茶。
“映红写信让你来的?”
暮欢颜转头望了顾清让一眼,笑道:“现在喊我二姐都直接称呼映红啦。”
“呵呵,都亲过了,一个名字而已。”顾清让想起那日,嘴角不经意往上翘。
暮欢颜口中的茶水尽数喷出来。惊吓地望着顾清让,嘴张了张,话也没说来,只竖起大拇指。
“我二姐很善良,你最好别做伤害她的事。”
“这是肯定的。”顾清让将手中的茶水尽数喝掉。
“认识徐东然吗?”顾清让淡淡地说。
暮欢颜眼睛一眯,“是他?”
“呵呵,黑衣人说的,但我觉得他应该没有说谎。”
顾清让想起被烤铁伺候无数的黑衣人,原本已经被侍卫用箭射下来,身上已经够虚弱了。可惜就是嘴硬,一直不说话。
烤铁用上后,那块肉都半生熟了,烤焦的味道传出来,倒是有些香。
只要动作过大,之前受的伤血液就会澎涌而出,六月天都觉得像似呆在冰窟中,冷得牙齿一直抖。
那个黑衣人还想咬舌自尽,可惜顾清让一早就发现了,找了一堆稻草直接塞进去。别说咬舌自尽了,一堆小虫子在口腔中活动,那感觉真的连他看了都觉得恶心。
暮欢颜点头,“认识,而且有牙齿印。”
她脑袋快速转动,想起之前的农女。怕是徐东然和李瑞苗是想将这件事推给哥哥,所以才□□哥哥,却没想到惹来如此多侍卫。
其实书中的农女一开始没死的,只是后面的时候被李瑞苗直接捂死的。
“那就有趣了,恐怕现在他们正在等消息呢。可惜那个领头黑衣人死了,不然通信地点也能知道。”顾清让目不转睛地盯着衣衫上的鲜血,脸上笑着,却很冷。
暮欢颜哈哈笑几声,“可惜啊,我居然知道通信地点。”
“或许……我有办法,只是你会有危险。”顾清让黑眼珠望着暮欢颜,发现对方丝毫不在乎。
“无碍,我还有王爷。”暮欢颜往椅子上倚靠,眼睛瞧了一眼树上的暗卫。
王爷先前就跟她说过,会安排暗卫照顾她。但只有暮欢颜直接喊出来,暗卫才动手。
暮意头发凌乱,身上的衣衫不整齐。脸上满是疲惫,唯有眼珠子有神。
刚出来,见到小女儿和顾清让两人没说话,一直在喝茶水。
“欢颜,你怎么来了?”
暮欢颜笑了笑,给父亲倒了一杯茶水。“父亲,自己家出了这些事,能不来吗?”
暮意没说话,走了过去,坐在椅子上,端起茶水一口喝尽。
“你查到是谁了?”暮意盯着茶杯,话是询问身旁的顾清让。
“嗯,计划都和王妃商量出来了。”顾清让毫无表情地说。
暮意惊讶地望着小女儿,发现对方身上的气势已经发生变化,不再是软软弱弱了。叹气说:“什么计划?”
“那得需要父亲了,找个人装扮成黑衣人给徐东然送封信吧。”
“徐东然!”暮意手中的茶杯被捏碎。
他也曾怀疑过是不是徐家,两人是朝廷的竞敌,底下一直在斗。可徐翼不是那种耍心机的人,重脸面。
“父亲,恐怕这件事只有徐东然和李瑞苗想出来而已。之前农女的事情你也听过吧,相比此时的农女过着苦不堪言甚至比畜生都不如的生活。”暮欢颜忍着心中地愤怒说。
“我也听说过,那个衙门官也想管,只是害怕而已。”暮意低下眼眸,他也没有关。
“这事原本不管我们的事,可徐东然和李瑞苗想哥哥背这个黑锅,那得看看他们能不能付出了。”暮欢颜眼中闪过亮光,从一旁拿过纸笔,在上面写上地址。
将纸团递给父亲,微笑地说:“上面那个地址是城中嘉庆酒楼,掌柜是徐东然的手下,将信送给他就好。只是最好找一个和黑衣人差不多身形的人蒙面前去更好。”
“那下面的地址呢?”
暮欢颜顿了顿说:“徐东然城外的房子,倒是没人知道,里面关着农女。到时候我可能也被绑到里面去,但你们不用担心,这也是计划一步。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嘛。”
“不行,不能让你冒险前去。”暮意愤怒说道。
他的小女儿本来体弱多病,这一去还有生命危险,他肯定不会同意的。
“丞相,恐怕只有王妃才能进去了,徐东然受到信后,相信不久就会再派人前来捉王妃。”在旁边淡定喝茶的顾清让淡定地说。
“是的,按照徐东然疼爱妹妹的程度来说,相比信一到,就是绑架我的时候。”暮欢颜说。
“可你是我的女儿啊,我怎能放心!”暮意老脸更加苍老了,手紧紧握住纸条。
暮欢颜露出一抹笑容,拍了拍父亲的手背。“父亲,你真以为我什么都不准备的?王爷对我很好,随时随地都派人保护着我的。”
棠郁有暗卫,暮意是知道的。
左右察看,也没见一个人。
暮欢颜无奈地笑了笑,指了指头顶。
暮意抬起头,见到一个女子,身上穿着黑衣,眼神如平静的湖面。
“她……”
“所以父亲请放心吧,快写一份信,派人送到嘉庆酒楼去。不然时间久了,徐东然会产生疑惑的。”暮欢颜说。
“好!”
第33章
天已漆黑,街道上人已很少,唯有一条街道上,热闹非凡。身穿抹胸的衣衫,肩上披着一件薄如丝的披肩。脸上画着浓妆艳抹的,扭着身躯吆喝着。
“客官进来看看嘛。”
“客官,讨厌啦。”
青楼女子只有三四个站在门口吆喝,只要门口经过男子,必定被拉住手臂。即使对方身边有女子,也丝毫不理会。
只有长得漂亮年轻的青楼女子才坐在自己的厢房里,等待客人点名。
青楼对面是嘉庆酒楼,掌柜就是看中有钱的官大人上青楼才买下此处,建成酒楼。每天总有好几个大官包下他们厢房,赚得倒是挺多。
二楼最后的厢房里,徐东然挺着肚子淡然地坐在窗口边,望着窗外的景色,看着一个个青楼女子将男子拉进去。心中痒痒的,要不是还有重要事情,他都醉死她们怀中了。
只有李瑞苗急躁地走来走去,视线时不时瞧着门口,期待有人从门缝塞进一封信。
距离他们派黑衣人劫走暮长时已经一天了,丞相府没有任何消息,即使打探,也探不出风声。时间越久,他就越担心。
他与徐东然不同,对方父亲是建国功臣,在皇帝与别的皇子竞争中,站对了人。而自己父亲,只是一介大官,跟丞相敌对,一点优胜都没有。
“怎么还没有消息啊!”李瑞苗着急地走到徐东然身边,愤怒地坐在椅子上。
徐东然缓缓回过头,淡定地说:“急什么急,什么信息都没有,也许是好事情。”
“东然兄,这话可不是这样说的,你不怕,我怕。”李瑞苗心中已经很后悔为何听徐东然的话,当初父亲让他拍徐东然马屁,届时好处不少,可父亲也说过不能惹恼丞相啊。
原本农女的事情已经让城中的人都厌烦他,现在还弄出得罪丞相的事情。绑架对方唯一的嫡子,怕是被发现后,明日一份奏折递到皇帝手中,他不死都不行。
就在李瑞苗快要崩溃时,一封信从门缝中放进来,落在地上。
“东然兄,信,信来了!”李瑞苗扑过去,将信拿在手中,心中的烦躁缓了下来。
徐东然也有些激动,站起身走了过去将信夺走。直接撕开,从里边抽出一张纸。上面只写了几个字:已成功。
“是什么啊?”李瑞苗伸过头去查看,看到文字后,心中一个大石头落地了。“东然兄,下一步应该怎样做?”
徐东然抚摸着肚子,眉头皱起。“这事不着急,等我回府后再回复你。”
“啊?为何?时间拖得越久,越让人怀疑啊。”
徐东然没回复,打开了门,直接下楼了。
完成这么重要的事情,必定要庆祝一番,下了楼直接走到对面的青楼。里面的女子都认识徐东然,一条大鱼,豪爽,仍人宰割。
门口的女子全部围住徐东然,一声声大爷地称呼。
在二楼的李瑞苗只好瞪着对方,懊悔当初为何同意此时。坐在厢房中思考着,手中拿着之前从门缝塞进来的信。
——
轿子停在王府门口,棠郁托着疲惫的身躯走进王府,看着漆黑一片的大厅,眉宇紧紧皱起来。习惯地往暮欢颜的院子走去,依旧是花香,只是整个院子都是漆黑。
“王妃去哪里了?”压低声响问道。
管家连忙跑出来,跪在地上。“王爷,王妃……回了丞相府。”
今早他瞧着王妃急冲冲地上了轿子,便没有回来了。期间只有丞相府一个侍卫前来口传,说王妃要留在丞相府几天。
他都要急死了,哪有王妃趁王爷不在自己回娘家的。
“回丞相府?”棠郁手放在跟后,一脸铁青地走进院子中,依旧有她的气味,却没她的人影。
推门走进厢房,身后的管家宣人点了蜡烛后,都退下了。
棠郁手指一下下地点着桌面,眼珠子四处查看,叹了一口气。“暮欢颜真的什么事都不依赖本王的。”
“百草。”
“王爷。”一个黑衣女暗卫跪在跟前,整张脸都被遮住,只看见两只眼睛。
棠郁淡淡地说:“王妃最近有什么事。”
“回王爷,丞相府的嫡子暮长时被绑架了,王妃想要……”百草将今日发生的事一字不漏地讲出来,其实当时她也在场,只不过躲在暗处,他们没有注意到而已。
棠郁静静地听着,只不过脸色越来越漆黑,到最后直接拿起茶壶往地上砸。茶壶落在地上后,瞬间成为了碎片。
她还真是大胆,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留在丞相府无非就是想让徐东然再次使计,将她拐走。
棠郁直接站起来,怒气冲冲地跑出院子。没过几秒,又转身回来。无力地坐回椅子上,手揉着隐隐作痛的太阳穴。“算了算了,百草和百青每时每刻都得监视着王妃,不得出任何差错。一旦出现生命危险,立刻拯救,任何事都比王妃重要!”
“是,王爷。”百草尊敬地跪在地上。
“一旦王妃有什么计划,第一时间通知本王,无论任何时候,即使在皇宫中,也第一时间通知!”棠郁板起脸说。
“是,王爷。”
“去保护王妃吧。”棠郁说完,百草从原地消失。
棠郁托着疲惫的身子慢吞吞地移步到床上,刚触碰,就想起前段时间的事。
手插着腰间的暮欢颜愤怒地瞪着他,不沐浴不许上床。当时的她眼珠子圆圆的,像黑葡萄,吸引着他。嘴巴紧抿住,让他乖乖地照做,即使身体已经累到不能动,都会咬紧牙关。
大手抚摸暮欢颜睡得枕头,委屈巴巴地自言自语:“欢颜,你什么时候回来,本王……有点想你。”
徐东然玩到天亮才悠闲地走出青楼门口,望着像平时一样,早就停在原处的轿子。直接跨了上去,整个人躺在轿子里。对着外边的车夫说:“回徐府吧。”
说完疲惫地睡着了。
不一会便到了徐府,车夫听着轿子里边平稳的呼吸声,自觉地驾驶着马车,从后门进入徐府。
轿子平稳地停好,几个家丁已经在马坊等候着。
车夫疑惑地望着跟前的几人,询问道:“有什么事吗?”
平日少爷回来,都是在轿子里睡到自然醒就下马车了。也没人前来迎接,今日却如此奇怪。
“我们是小姐院子的家丁,是来寻少爷的。”带头的家丁身穿深绿色的衣衫,与其他人的衣衫完全不一样。回答车夫都是脸带微笑,只是让人看见会很不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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