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她啊。”夏先生微微松了口气,公爷果然没有什么特殊的癖好,他道:“家世般配,年龄也般配,时机成熟了就去提亲,某不明白公爷为何苦恼。”
齐舒志道:“明天一早就要走了,临走前没能同她告别。”
想不到一向冷静沉着的公爷竟有这样小儿女姿态,夏先生捋须一笑,道:“总不能三更半夜月下私会吧?丞相府守卫可是很森严的,难啊。”
面对这样的调侃,齐舒志老脸微微一红,不肯吃亏道:“对了先生,你已经是知天命的年纪了,怎么没个夫人?”
夏先生笑容一凝,将桌子上的书码整齐,道:“太晚了,明日还要早起,该睡了该睡了。”
齐舒志:“家里没有女人怎么能算过日子?若先生不嫌弃,就由我来替先生张罗吧。”
夏先生抱着书慌忙逃进了夜色里。
齐舒志笑了一下,心情好了不少。也回到了自己房间,脱了衣服躺在床上。原以为会很难睡着,但居然入睡得很快。再一睁眼已经是卯时了,他也该起来了。
只是今天早上与平时不太一样,齐舒志掀起被子往里头看,被子里黑黢黢一片什么也看不清。但是自己的身体他自己知道,也不晓得昨晚究竟做了什么梦,身体居然产生了可耻的变化。
齐舒志侧过身子,蜷缩在一起。早就知道男子在十多岁的时候身子会有变化,但这么多年他是没什么感觉的。有时候他也曾怀疑过,是不是自己女人灵魂的原因,所以身体会和别的男人有所不同。
今天早上他终于感觉到那所谓的变化了,难以启齿中又带着点兴奋。他把脸埋在被子里,把手伸下去轻轻触碰了一下。有一种诡异的感觉令他浑身发麻,齐舒志也不是不通人事,自然知道该怎么解决的。
只是解决之后难免会弄脏被褥,到时候丫鬟进来收拾看见了……
但他也是真的想试试,毕竟以后是要娶妻的,现在试试就不怕到时候出丑了。他轻手轻脚从床上下来,然后从衣物里拿出一张帕子,之后飞快的缩回了床上。
为了送齐舒志,一家人都早早的起来陪齐舒志用早饭。齐舒志穿着甲胄出现在饭厅,江氏一看见他就道:“怎么脸红成这样?是不是生病了?”
“咳咳。”齐舒志的脸更红了,道:“没事,就是……没睡好。”
“没睡好?”柳姨娘奇怪了,“看着很精神啊。”
齐舒志:“吃饭吧吃饭吧。”
用了饭,一家人送他到门口。齐舒志的亲卫早已经等在门口了,他今日穿的是盔甲,他的身份是西北总兵,是一军统帅,再缩在马车里就不合适了。亲卫牵来一匹纯黑的骏马,抬手将头盔戴上,齐舒志看了一眼家人们,道:“好好保重,我走了。”
他翻身上马,上次和军队一起出城他还不太会骑马。大哥带着他共骑,爹脸上不在意,却很在意他会不会写信。齐舒志骑在马上,东边朝阳升起,轻轻一抖缰绳,“驾。”
他走过国公府门前历经风霜的石狮子,走过朱雀大街上齐家世世代代的出征都过踏过的那块砖头,走过了余府紧闭的大门,齐舒志忽然停住。
后面的马车上,邓晓脸上带着奇妙的微笑道:“你猜公爷停下来要做什么?”
夏先生一副不想搭理他的样子,却开口道:“那还用说,要给丞相大人添堵了呗。”
齐舒志一只手抓着缰绳,另一只手指着余府的大门,一声令下:“敲门。”
立刻走出四个身穿铜甲的步兵,走到余家大门前一字排开,然后就开始哐哐砸门。
自从余大人官升尚书搬家至此之后,谁上门不是客客气气的?从来也没被人砸过门呀。而且此时还早,余府有一半人还在睡觉。门房还在喝稀粥吃咸鸭蛋,突然一阵砸门声吓得他的筷子直接把蛋壳戳了个大洞,咸鸭蛋的黄油流了满满一手。
不好,他心想这是皇上派人来抄家了?
来不及擦手就急急忙忙开了门,打开门一看外头站着一队威风凛凛的军士,各个身穿铜甲,在清晨阳光的照耀下熠熠生辉。完了,门房腿一软,真的是来抄家的。
齐舒志冲着门房招招手,“你过来。”
门房腿软的扶着门,“小的不敢。”
“公爷让你过去你敢不过去?!”那四个如狼似虎的亲卫一人抬着他一条腿,直接把人给抬到了齐舒志的面前。
齐舒志居高临下的看着他,伸手掏出一只红玉发钗,道:“拿着。”
门房都快吓尿了,哪里还做得出什么反应?那四个亲卫齐声道:“拿着!”
门房浑身一抖,立刻哆哆嗦嗦的把玉钗拿在手上。齐舒志说:“交给你家小姐,就说桃子和美玉都给她了,让她……自己掂量着办。”
所有亲卫齐声大喊:“让她自己掂量着办!”
齐舒志一甩鞭子,“驾!”
黑马疯了般狂奔出去,亲卫们也甩鞭跟上。架着马车的军士狂甩马鞭,真有一种要用马车和他们赛跑的架势。夏先生直接扑在了马车里的地毯上,邓晓贴心的将他拉起来,好笑道:“先生您还好吧?”
因为战事丞相在衙门里待了一夜,第二天早上都没回去。他没回去,家里的女人们自然是不知道朝堂上的那些事。余宁是被院子里吵吵嚷嚷的声音给吵醒的,她醒来就听见杏儿似乎在院子里和谁说话。于是呼唤道:“杏儿!”
杏儿推门进来,“小姐。”
“在外面吵什么呢?”余宁揉了揉眼睛。
“吵着您了是吧?”杏儿指着外头道:“门房小马一大早跑过来,说是有个凶神恶煞的将军一大早就来敲门,还让他转交一个东西给小姐。”
余宁疑惑道:“将军?什么将军?什么东西?”
杏儿摊开手,道:“是一支红玉发钗呢。”
余宁伸手将发钗拿在手里,问道:“小马没说是什么将军?”
“小马说那个将军特别凶,他害怕没看清楚。”杏儿道:“估计是哪个钦慕小姐的人吧。”
余宁皱了皱眉,这个样子砸门送东西,是想让别人看自己笑话吗?
杏儿闻了闻自己的手,又低头闻了闻余宁手中的发钗,道:“怎么回事?这发钗还是咸鸭蛋味儿的。”
余宁生气的将发钗往地上一扔,“告诉小马,下次不许收这些乱七八糟的人送的乱七八糟的东西。”
“是。”杏儿想了想道:“小马说他还有话要转告你,小姐要听吗?”
余宁想了想,又实在好奇那个将军到底是谁,心说听听也没什么,就道:“让小马在门口说吧。”
杏儿出去了,不一会儿小马站在门口,隔着门大声道:“小姐!那个凶神恶煞的将军说,说……哦对了。他说桃子和美玉都给你了,让你自己掂量着办。”
“呃。”余宁瞪大了眼睛,惊呼一声:“齐郎!”
然后一个飞扑下了床,将地上的发钗捡起来,捧在手里仔细的瞧了两眼,然后痛苦的捶胸,“都花了……”
作者有话要说: 午安么么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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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 兵临城下
门口的杏儿同情的看了一眼自家小姐, 小姐不仅嘴快,手也很快。她过去安慰道:“小姐, 没什么的,拿去店里修一修就好了。”
余宁捧着发钗,痛苦纠结了好一会儿, 这才想起了关键问题。依照平时,齐郎如果想送自己东西,大可以像之前一样在后门把东西交给杏儿,这样大张旗鼓的在正门送东西可不是他的作风。又想到小马说他是个凶神恶煞的将军, 余宁心里有点不安, 她对杏儿道:“你打听打听,最近英国公府都有什么事。”
出了京城一路往西北方走,走了一天到了下午太阳还没下山的时候到了驿站。从来没有骑过这么长时间马的齐舒志下马的时候都快成螺旋腿了, 大腿内侧疼得不行。他心说明天还是换乘马车吧, 只要在到武威的那一天骑马就行了。
邓晓扶着他进了驿站房间休息, 当地官员设宴宴请齐舒志,都被齐舒志推掉了。他一个人在房间里脱了外袍,大腿内侧的嫩皮都磨破了。他痛苦的闭上了眼睛,伤在这里也不好意思找大夫上药。
这时邓晓在外头敲门,齐舒志连忙穿好裤子, 道:“进来。”
邓晓走进来, 给齐舒志送饭菜。齐舒志哪里吃得下,他对邓晓道:“我在马车里有个包袱,里面装的是一些瓶瓶罐罐, 你给我拿过来。”
那里面是他出门前柳姨娘给他准备的东西,就和上次去中州一样,里面大部分都是药材。跌打损伤金疮药之类的是必备的,齐舒志疼的难受,只想赶紧敷了药躺在床上好好睡一觉,希望第二天能好一点。
不一会儿邓晓就拿着包袱进来了,他十分贴心的没问齐舒志要这些做什么,放下东西就离开了。齐舒志坐在床上打开包袱,一下子犯了难。这些瓶瓶罐罐都长得差不多,上头也没写着什么瓶是什么药,他哪儿知道什么是金疮药啊。
眼看天色也已经晚了,亲卫们跟着他跑了一天都很疲劳,还要轮流换班值守。齐舒志就不为难他们了,打开瓶子自己确认。
第一个瓶子,里面是一片通红的粉末,金疮药不会是这种颜色吧?齐舒志换了另一个瓶子,里面是雪白的粉末。好像有点像,他闻了闻感觉味道有点熟悉,但又想不起来究竟是什么味道。他不太确定的拿起了另一个瓶子,这些瓶子里都是各种颜色的粉末丹丸,一个颜色比一个颜色诡异。
齐舒志最后还是拿起了那个白色的粉末,因为只有这个看起来最正常。他往手上倒了一点,之后小心翼翼的脱了裤子,往伤口上一按。
“啊!!!”
一声凄厉无比的惨叫声响彻云霄,住在隔壁的邓晓正在喝茶。听到声音二话不说把茶杯一放,直接从窗户冲出去竟然赶在所有人之前冲进了齐舒志了的屋子。
“公爷!”
他刚一进屋,就看见自家公爷光着屁股捂着不可言说之处在床上翻滚惨叫。这一幕实在太过迷幻,邓晓有点看不懂。外头的亲卫们眼看着就要冲进来了,躺在床上生不如死的齐舒志找回了一点理智,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别……让他们进来。”
邓晓转身将门关上,冲着外面道:“都别进来!”
之后他走到床边,担心的道:“公爷,您这是怎么了?”
齐舒志用被子将自己盖住,带着哭腔道:“我……敷药。”
“敷药?”邓晓见齐舒志的样子,想起他从马上下来时候的情况,恍然大悟道:“原来是在上药。”
但是他又不理解了,什么药敷起来这么痛苦?他问道:“公爷你在敷什么药?”
齐舒志指了指一个瓶子,邓晓将瓶子打开一看,立刻面色古怪的道:“公爷,这里头是……盐。”
“盐?”齐舒志闭上了双眼,一脸不如归去,“我就说气味怎么有点熟悉。”
邓晓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他道:“我去打盆热水。”
“等等。”齐舒志道:“先告诉我,哪儿瓶里面是金疮药?”
邓晓找了几个瓶子,之后拿着一个瓶子对齐舒志道:“这里面是。”
这个瓶子齐舒志记得,里面是一粒粒黄黄的药丸,他怀疑的道:“这是金疮药吗?外敷的?”
“是的。”邓晓解释道:“这是上好的金疮药,先放在嘴里嚼碎了,之后吐出来敷在伤口,有奇效。”
姨娘唉,你好好在一堆药瓶里放盐做什么?齐舒志摆手道:“你去吧。”
这一番折腾之后,齐舒志就由原本的隐隐作痛变成了痛不欲生,反正明天是没办法骑马了。他不想看见邓晓同情的目光,拒绝了他伺候吃饭的提议,将他赶了出去。自己一个人躺在床上,眼里流进肚子里。
也不知疼了多久,最后终于支撑不住了睡了过去。第二日天还未亮,邓晓就来敲门喊齐舒志起床。齐舒志怀疑自己才刚刚闭眼就被喊醒了,好在那金疮药的效果似乎不错,他感觉没那么疼了。
夏先生过来陪齐舒志一起用早饭,就见齐舒志在邓晓的搀扶下,以一个蹲马步的姿势缓缓向自己走来。常年没什么表情的老脸差点就没笑成一朵菊花,好在他及时忍住了。他道:“公爷今天不如同在下一起乘坐马车吧,在下有事要同公爷商量。”
该商量的都商量的差不多了,齐舒志哪里不明白他的意思?他这是在自己送台阶呢。
余府后院,余宁坐在院子的石桌旁,手里拿着那只红玉发钗看了整整一天了。她特别后悔,昨天就不该同母亲一起去姨母家。如果她不去,至少能亲自和他道别。一想到郎君去了危险的战场,再见面也不知是什么时候,她就开始眼泪汪汪。
晚饭余宁没有和父母一起吃,余大人关心的问了一句,余夫人凑到他耳边说了几句。听完余大人的表情很不愉快,走都走了还要害得我乖女儿吃不下饭,这简直就是……祸水!
经过五天的跋涉,齐舒志终于到了武威。大周西北军与北狄交战,接连战败,最后退守武威,已经守了七日,若是再没有支援怕是武威都守不住了。
齐舒志出京城的时候并没有带什么兵马,周辰理赐了他虎符,给了他调兵遣将的权利。一路上他调了几个地方军,就在前一天这些地方军汇聚在一起,总有二十万之数。他领着这二十万大军,浩浩荡荡的来到了武威城下。
武威此时的最高官员,乃是武威知府马德骏,武威都尉曹赞。这二人一文一武,正在苦苦支撑着武威。
齐舒志来的时候马德骏和曹赞出门迎接,他乃是西北总兵,人到了这里就是这里的最高长官。进城之后也不客气直接就坐在上首,夏先生与邓晓分别站在他两边。齐舒志道:“武威都尉曹赞何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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