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衣楚楚可怜的趴在地板上,哭的很是伤心:“被这么冤枉,我还不如死了算了。”
其他人的目光看向了小桃红,小桃红瑟缩了下,跪下正想抱住三皇子的腿。没想到令人惊讶的是,三皇子迅速跳开了,然后委屈的跑到了将军旁边,求亲亲抱抱举高高。
“舟舟,他想非礼我,还好我躲得快,我还记得我是有妇之夫。”三皇子抬起头一脸的求赞赏求投喂表情,看的将军一阵心软,又好笑又心疼。
所有人都呆滞了,不敢相信,传说中的废物三皇子竟然这么怂,还是个妻管严。
长汀翻了个白眼,习以为常。花畔倒是觉得很特别,仰视着临渊。
“怎么了。”临渊摸了摸她的头。
“没,没事。”花畔一时间觉得有点燥热,有种心跳加快,手无足措的感觉,她甚至觉得脑袋都浑浑噩噩的,无法思考。
花畔摸了摸自己的脸,热?她居然会感觉热?完了是不是灵气出故障了,分身出问题了,还是她这个孟婆生病了,原来灵怪也会生病的吗。
临渊猝不及防感觉到一阵陌生而酥麻的气流刺进心里,心脏骤然跳的砰砰响,怎么回事?仿佛是另一个人硬生生的把这股情绪塞入他的心里,让他不能去忽视,不能去抗拒,这在二十多年临渊缺少灵魂的感情生涯里是极其特殊的。
从临渊入世历练开始他的命格就悄然开始按照他的星轨开始转动了,这难道是老国师说的命运的劫数,不能违背的大劫难。
见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吸引走了,小桃红心有不甘,发现青衣的眼神望了过来,是那种带着邪气的,仿佛下一秒就能见鬼似的。砰——仿佛是什么东西被打破了,小桃红挂在胸前的玉佩猛地碎成了四分五裂,露出了一丝血气。
小桃红吓得花容失色,急忙躲到柱子后门,不管不顾大声道:“我明明看到了,他会操控人。他就是个魔鬼,他刚刚想杀我。我亲眼看到的,就是他把老太太带走了,他和妖怪说话,你们救救我,救救我。”
将军默默的下了个口令,吩咐人把门口都守紧了,多派了几层的官兵。
气氛开始严峻起来,场面一触即发,隐藏着波涛暗涌。戏班子的其他人都悄然的走开了,青衣的身边留下了一个巨大的真空地带,包括刚才极力为青衣说话的许仙扮演者。
而临渊腰间上挂着的寻风铃铛作响,临渊猛地看向小桃红,眼底闪过不可置信。
师傅,交代寻的徒弟是小桃红?小桃红是他的师弟?
不对,临渊赶紧把这个想法从心里拔出去了,师傅说了,是一个五六岁的小孩。之前靠近寻风铃并没有任何响动。那它突然响了,说明要么跟那个孩子有关系的东西出现了。
花畔拿着碎片在太阳底下看着:“普通防御法宝,做的还挺精细,可惜碎了。”
临渊望着那个小桃红,在他身上悄悄打上了个印记,准备到时候带走问问那个玉坠是怎么回事,也好找到师傅交代的便宜徒弟。
“你也不信我,他们冤枉我。”青衣啜泣着,哭的苍白的小脸挂上了一种魅惑,带着一种欲还欲休的朦胧。
扮演许仙的戏班子成员心底猛地漏了一拍,紧接着他就发现意识都不被自己所掌控了。
“小心。”其他人汗不敢出,赶忙提醒着。
小桃红看着许仙扮演的戏班子成员狰狞地向他扑来,七魂六魄都被吓飞了,只能呆呆的看着,大叫着。
“胆敢在我眼皮子底下伤人。”将军立马反应过来,随脚踢起一根木棍,直直的刺向那个许仙扮演者,有着所向披靡的气势。在小桃红尖叫的声音出,狠狠踹飞了那个人。
许仙的扮演者一下子重重撞上了墙上,蹭出了不少灰尘,喷出了一口血就直接晕了过去。
当此时,一个张牙舞爪的黑雾趁着众人的注意力转移,阴森森的扑向三皇子,意图挟持这个在场地位最高的皇子以换取一丝机会。
花畔凝视着,她的眼睛骤然变得朦朦胧胧,仿佛超脱了世间,仿佛透过一切阴暗,一手制住。
阴阳扇从背后刷的出现,炽热的火焰把房间照的通亮,本来是青面獠牙的黑影看到那漫天通红的火光,带来如泰山压顶般的威压。
这把黑影吓得屁滚尿流,直想钻出房,逃脱这里。
岂料黑影被一个白皙修长,骨节分明的手掌反手抓住了,瞬间动弹不得。
“放开我,放开我,你这个该死的修真者,再不放开我,你知道会受到什么惩罚吗?”那团黑雾嘶吼着,雾气中有两只黑到深不见底的眼睛,没有眼珠,却是困兽被囚禁笼子发出的最后的挣扎。
小桃红像是被惊醒了,蓦然大喊:“就是这个声音,就是这个怪物,这就是跟青衣说话的。”
大家才转头看青衣,只见他已经毫无之前柔弱不堪一击的形象了。他的双眼被一团黑雾蒙住了,跟临渊手上抓着的怪物完全相差无几。
整个面容邪恶不堪,散发着一股魅惑的气息,即使不看它也会被深深的诱惑,为他痴狂,为他着迷。
戏班子的其他人都控制不住的向他走去,三皇子和将军强忍着内心宛若魔鬼的诱惑,长汀把柱子都快抓秃了。
“区区魅妖,还敢出来为祸人间。还有你,原本是个人吧,居然和妖一起为非作歹,祸害百姓。”花畔一眼就能看出真身,不过不甘堕落者比比皆是,这种硬是活生生的把人家和妖魂揉捏在一块的怪物还真是罕见至极。
世间万物,无论何物,没有肉身以后都为魂灵,以魂灵为基础修炼的为鬼修。
人是万物之本,天地最有灵性的生物。但是人要历经万难才能羽化登仙。其他生物则更容易些。
像妖魂硬生生把自己融入人体,是根本上断绝了成仙之路,宛若濒死也要捉住最后一根稻草一般。
而人,就更要承受魂飞魄散,永世不得超生的痛苦,且两个共体,同生共死,两个魂魄一起时时刻刻受着灵魂撕碎挤压的痛苦。
阴阳扇扑哧扑哧翻滚着,巨大的火光如耀日星辰般燃尽世间的邪恶,原来握在临渊的手帕蠢蠢欲动,试图逃出来,临渊输入灵气稳稳的压制着,像是要把控制它的黑气硬生生磨没。
青衣见火光已经不可抵挡,发狂一般,他的的双手已经变成了长出了长长的毛,手指每一根都变成尖利的爪子,锋芒逼人。
即使青衣试图拍散,这也并非他一厢情愿就能做到。他的修为本就是依靠黑雾非自然而成,全是虐夺,弑杀。本就不牢固,再加上黑雾被控制。
而且花畔那又是克制阴邪的阴冥火,各种弱势下,青衣噗的捂住了胸口,吐出一大口血,气息瞬间弱了些。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青衣:公子,奴家好看吗?
临渊:此乃妖孽,该杀。
花畔:我来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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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与此同时, 在另一个厢房里的老夫人也骤然睁开了眼睛,心脏一阵绞痛,吐出了一口血。
守在老夫人床边浅睡眠的长亭一下子吓醒了, 连忙把住在旁边的御医给叫起来, 又是一阵兵荒马乱的。
老夫人呆滞着, 一句话也不说, 也任由御医诊治下药。
青衣扫着全场,长汀已经退出门外了, 其他戏班子的人都被将军的人马看管起来了。将军和三皇子在花畔和临渊的背后,拿着个护身的叶子抵挡着。
看着临渊花畔施法,就知道这种非人力所能为的战斗不是他们可以插手的。他们唯一能做的就是不拖后腿,看好后方。
青衣几下只能冲着临渊扑去,他惧怕于有阴火的花畔转而攻向临渊。但是他连花畔都不敌, 怎么打得过修为更高的临渊。
青衣三两下就被拍飞了,全身邪气都散了一半, 爪子都差点维持不住。
原本被临渊抓在手里的黑雾,在青衣每受到一次伤害时,黑雾就仿佛能感同身受,只能无力而狰狞的嘶吼着:“放我出去, 不然主人是不会放过你的。”
青衣听到主人这两个字, 头颅都要炸裂开了,仿佛是收到了什么命令似的。
他咆哮着,像是一种狐狸遇到危险时候极力发出的无奈的嘶吼,他全身扭动着, 像是隐藏着巨大的痛楚和不愿。
然而青衣就算再不愿意, 再嚎叫着,再挣扎着, 他仿佛也抵抗不过那股气息。身体却迅速地像个气球一样膨胀,膨胀,再膨胀,最后仿佛被轻轻刺破了,砰的一下爆发了,巨大的能量瞬间波及了方圆几百里。
临渊立马拿出防御罩用灵气大力输送着,勉强罩住了,可还是波及受了重伤。
巨大的爆裂将方圆几百里的地面都席卷了,即使有临渊的罩子都不能完全抵挡住,只能减少伤亡。
整个京城的百姓都仿佛察觉到了,以为是地动,更多愚昧的百姓以为是最近神明的降罪,说是帝王的不仁。
待这股巨大的气息彻底平复了后,这间房子早已被掀起,废墟都不剩了。该庆幸的是由于临渊的及时,只是倒了这漩涡中心的两三间屋子,也没发生什么其他的事故了。
房子一倒,烟尘都不剩了,一下子剩下了一个块巨大的空地。而看守戏班子们的将士看到倒塌的房屋,也节节败退。
突然一个小兵颤抖着手指着地面上的一处,神色惊恐,他紧张的问着:“这是什么?”
众人听之,朝着他指的方向看了一眼,一刹那就胆颤失色,吓得连忙后退。
地面上一只圆鼓鼓的肉虫在一堆模糊的血团里不断地蠕动着,不断着啃食着那团四分五裂的血肉,滴滴答答的淌着巨大的津液,散发出奇臭无比的腥味,腐化而糜烂。这团烂肉俨然就是一颗心脏,很容易大家就能猜到是昨天晚上的乳嬷嬷的丢的那颗。
肉团和血融在一起,时不时凸出一个长长的肉虫,那刺眼的红色,恶心的画面深深刺激了所有人,显得格外恐怖。
将士们还好都是上过战场的,只是有点反胃,然戏班那些人稍微承受力差点都捂着嘴,恶心到连胆汁都差点吐了出来。一个个只想逃离这里,摆脱噩梦。
三皇子脸色微变,但是他从小到大在宫内见过太多的藏污纳垢,早就已经习惯了。但是三皇子不会放过这个卖弱的机会,他死死地抓着将军的手,无力的靠着,仿佛是个需要保护的柔弱的菟丝花一样。
将军感觉瞬间恐怖的气氛一扫而空,心头的阴霾也瞬间一扫而空,她忍不住翻了翻白眼:“你一个大男人了,别装了。”
花畔学着三皇子的样子,也模仿了九成像。
临渊心里六个点闪过,这是学坏了吗?他在心里好笑着,温柔地的摸了摸花畔的头安慰道:“不怕。”
“我不怕。”花畔歪着脑袋想了想,比划了一个湖泊这么大的圈圈,道:“我杀了很多了,就像这么大。”
临渊只当玩笑,嘴角一勾,正欲笑,却闷哼一声,拿出手帕捂着了嘴。一大口鲜血赤裸裸吐在了白色手帕上,宛若大学中盛开的红梅,红的艳丽。
“你受伤了。”花畔连忙扶住临渊,是啊,怎么能不受伤,一个金丹初期的自爆是连元婴后期都怕的,何况他还想护住那么多百姓,勉力抽取了全身大半的灵力。
花畔才感知到他身体的灵力已经所剩无几了,每根筋脉都运转的极度涩然,只能靠残余一丁点灵力勉强撑住。
花畔给他喂了一颗补灵丹,自己也吃了一颗。花畔就在一旁静静的守着临渊调息,不让任何人越雷池一步。
经过刚才的事,众人再也不敢小瞧临渊他们,他们所展现的本事明显非常人所能及,一看就是修仙者,同他们这群凡人不是一个级别的存在,众人是既畏惧又想讨好。
也没人敢不怕死的上前打扰,只在远处默默观察着。三皇子紧紧的握住将军的手,露出不知是喜或是悲的眼神,只是这天是要变了。
待临渊休整起身后,花畔紧紧靠在他的身边,用着一种保护的姿势,像是生怕一不小心就像个泥娃娃碎了一般。
临渊不禁有些哑然,自己原来看起来这么柔弱吗?不过临渊的心里感觉有种被塞了蜜糖的甜滋滋的感觉,一瞬间整个人仿佛泡在了糖浆里一般。
三皇子看着临渊,看着像是暂时调息好了,就面带微笑向前一步,询问道:“请问两位是否番外来者?”
“是或不是又有何区别?”临渊说,眼色一时间就变淡了,宛若高山上的白雪一般雾霭茫茫。
三皇子听到这回答就明白了意思,点了点头。临渊的话是说是修仙者,但是不一定是番外来的。
三皇子道:“是我着相了。”
忽然一个将士跑了过来,在将军耳边轻语了几句。
将军一开始还只是点点头,后来,就脸色微沉,到最后整个人黑的跟乌云压顶似的。
“舟舟怎么了?”三皇子望着将军,一脸关心的样子。
“刚刚发生的事,陛下已经知道了,大祭司说是是妖邪作乱,导致天生异相,要求开坛祭祀斩妖除魔。衣妃说是用数千精壮男子祭天,方能得奇效,陛下已经答应了。”
将军越说越是气愤,哪有拿活人祭祀的道理,这些年,青壮男子皆去打战。东秦本就人口不足,战争更是死亡了无数人,无数家庭流离失所,痛不欲生。如今还要拿青壮祭祀上天,这种方式,简直是荒唐至极。
“衣妃?”三皇子想到长尚书说的,皇帝近来新纳入后宫的双胞胎美人,分别是封为衣妃和夏妃。
看来果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居然能想到活人生生的人祭祀。这种邪恶又无耻的手段让三皇子不禁联想到刚刚发生的事,如果是那样的话,他那个父皇可就搞笑了。
从小就是被苛待大的三皇子并没有什么所谓的万民的同情心,他愿意为了万民付出,只是因为他的舟舟是个体恤百姓,洞察民情的好将军。
为了他的舟舟,三皇子也愿意暂时成为这样的人。只要他的将军,他的舟舟一直在他身边就好。
“这怎么行!”默默做着花瓶的长汀骤然脸色变得十分难看,“我要告诉父亲,此事断断不可行。”
“这怕是现在去也来不及了。”将军脸色十分阴沉,“我得到消息时候,圣旨已经下出了,我们现在只能想想如何拖延一二,才有时间去阻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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