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当着妈妈的面拆我台好不好。”
他揉揉她头发,示意她继续。
木鹤换成了在心里说:“妈妈,自从您离开后,郗衡过得很不开心。他选择回到霍家,是为了给您讨回公道,我尊重他做的任何决定……”
风从远处吹过来,她忍不住打了个哆嗦:“以后的路,我陪他走。”
霍斯衡帮她挡着风:“说完了?”
“我想再陪陪妈妈。”
他默许了。
日光渐渐丰沛,木鹤站起来,揉揉发麻的腿:“我们回去吧。”
走出一段路,她累了,想偷懒:“郗衡,你背我。”
不等他回应,她后退几步,冲刺,跳上他的背:“go!”
霍斯衡托住她,稳稳地往前走,雪地上留下两行清晰的脚印。
“我重吗?”
“重。”
木鹤不满意这个答案,手使坏地从他脖子里伸进去:“给你重新回答的机会!”
霍斯衡侧头,啄了一下她的唇:“背着全世界,你说重不重?”
木鹤顿时心花怒放:“哦。”
你的愿望就是我的愿望,聘礼是,送你一座桥。
第81章 栖迟衡门下(01)
从莫斯科回到A市, 木鹤毫不夸张地睡了一天一夜, 就连谭绵的追命连环call也叫不醒她, 最后还是霍斯衡半哄半亲地把她从床上抱起来。
木鹤揉了揉眼, 看到落地窗外透进来的阳光,睡意全无,年末工作量剧增,她半点没耽误,先给谭绵回了电话,急急忙忙进浴室洗漱,吃过早餐就出门了。
车上, 木鹤闭目养神,谭绵跟她对新的行程:“上午《淑女杂志》和非姐一起拍姐妹花封面,下午电视台彩排。”
“7号有个慈善晚会,8号icool年度盛典……平安夜直播,接着是草莓卫视的跨年晚会……”
谭绵一气呵成地念完,没听到回应,以为她睡着了,轻唤道:“央央?”
“我在听。”
“时差还没调好吗?”
木鹤掩口打呵欠:“差不多了。”
可能是终身大事已定, 鹤桥的心愿得以实现, 如释重负,轻松自在, 便想着懒洋洋地一睡成瘾,将以前缺的觉全补回来。
“汐姐,年后我想空出两个月时间。”
谭绵哇道:“结婚吗?!”毕竟霍先生婚都求了, 婚礼确实是时候提上日程了。
木鹤摇头:“不是。”她言简意赅地说了山城鹤桥立项的事。
“你要去建桥?”谭绵倒吸气,“差点忘记你是清华桥梁建筑专业的学霸了。”
这是做回老本行的节奏啊。
谭绵有点忧伤:“央央,你该不会打算退出娱乐圈吧?”
作为丁家千金,富春城霍家未来的女主人,拥有享受不尽的荣华富贵,她根本不必这么辛苦,谭绵越想越觉得退圈是板上钉的事:“呜呜呜央央我舍不得你!”
木鹤哭笑不得:“绵绵你想太多了。”
她喜欢演员这份职业,既然选择开始,就没打算半途而废,何况她不是单打独斗,还有绵绵、汐姐和工作室的其他成员,她的成就离不开他们在背后的付出。
谭绵小心翼翼地问:“万一结婚后霍先生希望你回归家庭呢?”
木鹤笃定道:“他不会干涉我的事业。”无论她想做什么,他都会支持到底。
叶汐经过一番思索:“年后有《我是演员》的节目撑着,电影《楼兰公主》估计暑假前能上,曝光率不成问题,只是陈导的新戏可能要推掉了,我再帮你留意别的本子。”
陈导是大导,手底下出来的戏部部精品,不知多少小花小生挤破头争着想演他的戏。可鱼与熊掌不可兼得,木鹤不贪心:“谢谢汐姐。”
叶汐相信她心中有数:“嗯,我去安排。”
日子忙碌归忙碌,年终木鹤交出了漂亮的成绩单,各种奖项拿到手软,金叶奖最佳女演员、最受观众喜爱女演员、微博年度女神、年度影响力艺人、年度公益大使,一共和九个大品牌达成合作,杂志销量稳居榜首,空降福布斯中国名人榜第三名。
这一年被网友们戏称为“木鹤年”。
“她低调得过分了,如果不是获得年度公益大使的奖,谁知道她不声不响捐了六所学校和一百个山区图书馆?”
“人美心善活该红一辈子!”
“她就是靠着考上大学从大山里走出来的啊,功成名就,不忘涌泉相报什么的太好哭了”
“这才是真正做慈善做实事,不像某人摆拍几张照片买个通稿就是下乡支教洗涤心灵了”
“别嘲袁欣儿了,人家现在老老实实在网红堆里待着,前两天还看到她的洁厕精广告2333”
“要我有首富爸爸和大佬老公,捐它一千所学校还不是分分钟的事,值得吹?”
“呵呵呵酸味溢出银河系了,你下辈子投胎再来吧”
受到全网热议的木鹤此刻正百般纠结着:“郗衡,他让我回丁家过年,徐婆婆每次打电话都在说这事,我该怎么办?”
其实,她心里已经愿意接受他了,可想到要回那个陌生的家,一下子接受那么多陌生人当亲人,潜意识里觉得别扭而已。
她晃着霍斯衡的手撒娇:“要不你陪我回去。”
霍斯衡轻弹她额头,语调有说不出的纵容:“木怂怂。”
木鹤面露喜色:“你同意了?”
“礼尚往来,”他说出附加条件,“你是不是也得陪我回霍家?”
木鹤毫不犹豫满口应下:“没问题。”反正有他在,龙潭虎穴无所谓。
“除夕你走不开,那我们小年夜回丁家?”
霍斯衡知道她打的什么主意,无非是团圆夜仪式感太重,他轻扯了一下唇:“好。”
木鹤欢呼着扑过去,胡乱地亲他的脸:“说定了哦!”
对丁吾来说,无论哪天,只要女儿愿意回家,他就心满意足了,徐婆婆更是激动得整夜没睡,在佛堂抄经书到天亮,人逢喜事精神爽,半点不累,里里外外重新检查,上下打点好,准备迎接孙小姐。
航班延迟,临近黄昏,黑色轿车缓缓开进丁家,木鹤刚推开车门,一只苍老温厚的手握了上来,她顺势弯腰下车:“徐婆婆。”
“央央,”徐婆婆紧紧抱着她不放,老泪纵横,“你终于回来了!”
千丝万缕复杂思绪交织,木鹤泪目,哽咽着 :“嗯。”
霍斯衡跟未来岳父打过招呼,一行人走进屋里,木鹤原本以为会受到很多人的围观,然而并没有,连佣人的眼神都克制得恰到好处,她悄然放松心弦。
徐婆婆停止了喜极而泣的泪,盯着木鹤看了又看:“像,真像!简直跟老夫人年轻时一模一样!”
“徐妈,”丁吾开玩笑道,“你别吓坏央央了。”
“去去去!”徐婆婆白他一眼,“要不是你糊涂,我央央能在外面……”
丁吾故意咳嗽打断,徐婆婆立马收住话头:“咳,过去的事不提了,回来就好。”
丁吾问:“央央,饿了没,要不要吃点东西?”
“在飞机上吃过了,还不饿。”
徐婆婆说:“吃个橘子吧,大吉大利。”
木鹤掰了一瓣橘肉塞进嘴里,轻轻咬破,酸酸甜甜的,正如她此时的心情。
爸爸,央央回家了。
她抬头,正好对上霍斯衡的目光,彼此相视一笑。
徐婆婆朝丁吾递了个眼神——你离抱外孙不远了。
丁吾大喜过望,抚掌无声发笑。
客厅里洋溢着愉快的气氛,眼看天色漆黑,丁吾吩咐佣人摆饭,色香味俱全的菜肴摆了满桌,木鹤抵不过徐婆婆的热情,吃下整碗的食物,撑得不行。
饭后,徐婆婆带木鹤上楼参观,顺便说些体己话,丁吾和霍斯衡则是在客厅喝茶聊天。
“你要带央央回霍家?”
霍斯衡不答反问:“丁叔您不是盼着我尽早过明路吗?”
丁吾一噎,他确实是这么说过,但那是激将法:“初二我会登门拜访。”霍家水深复杂,暗潮汹涌,他担心女儿受委屈。
“丁叔,”霍斯衡正色道,“您做好准备,我跟老爷子初六上门提亲。”
“好,”丁吾颇觉欣慰,“我等你们。”
“斯衡,我一直有个疑问,你为什么愿意帮我?”
为了让央央有个可依仗的娘家?可他霍斯衡是什么人,就算没有丁家,照样可以护她周全。
霍斯衡深邃的眸底浮现浅笑:“大概是为了将来结婚时,有人能牵着她的手,陪伴她走到我面前吧。”
丁吾没想到会是这个答案,惊愕不已。
夜渐深,木鹤见徐婆婆呵欠连连,体贴地让她回房休息,徐婆婆强忍睡意:“我们先去看看你房间。”
推开门,木鹤眸中映入大片粉色,整个人惊呆了。
徐婆婆笑呵呵地问:“喜欢吗?这是我照着电视上的公主房布置的。”
木鹤:“……喜欢。”
“那就好。”徐婆婆拍拍她肩膀,“奔波大半天,你也累了,早点休息。”
互相道过晚安,徐婆婆转身走了。木鹤打量房内的摆设,浪漫又梦幻,她没忍住,轻笑出声,不知道郗衡看到会是什么反应?
毫无疑问,今晚对霍斯衡而言是格外新奇的体验,尤其是当他躺在粉色蕾丝的大床上,盖着粉色的丝绸被子,表情简直……一言难尽。
木鹤笑个不停,眼泪都出来了,柔软的某处蹭着他而不自知,霍斯衡以吻封掉她的笑声。
比不得在金月湾的家里,可以胡作非为,他有分寸地克制着,将她吻成了一团春水。
感觉上来了,覆水难收。
霍斯衡长手伸出去,拿到外套,垫在她身下,接着,他钻进被子里……
木鹤轻咬着唇,努力不发出声音。
春`潮一波波地汹涌而来。
她的脚去踢他后背。
脚趾用力蜷缩。
……到了。
太放肆了,霍先生
掉落红包~
第82章 栖迟衡门下(02)
男人的闷哼声传来, 听得木鹤猛地一个激灵, 耳朵根都酥了, 她像从水里捞出来似的, 满脸潮红地喘着气,满脑子全是刚刚他的唇舌……还有那种不受控制的羞耻感觉,她捂住了脸。
霍斯衡抽了好几张纸巾善后,揉成团准确地丢进垃圾桶,重新回到枕侧,一下下轻啄她脸颊,眼角毫不遮掩地溢出丝丝缕缕的春`意:“央央, 你弄得我脖子好疼。”
“看看是不是红了?”
木鹤羞得想原地消失。
他撩开她被汗浸湿的发丝,坏笑着压低声音问:“喜欢吗?”
好想把他毒哑啊。
木鹤把脸藏进被子里,鼻间闻到的都是那种缱绻余味,心跳咚咚咚砸着胸腔,几乎要跳出来了,她翻过身,决定闭眼睡觉,不再理他。
霍斯衡怎么可能轻易罢休, 将她捞出来, 抱进浴室,洗了个漫长的鸳鸯浴后, 两人才回到床上,相拥而眠。
因为这番睡前前所未有的放肆,木鹤全无初次回家的伤春悲秋之感, 更别说失眠了,沉沉地睡了过去。
到底心里记着事,她没敢睡太晚,谨遵生物钟的时间醒来,第一件事就是从床尾找到他的外套,看到上面惨不忍睹的痕迹,懊恼地揉成一团,心想着,要是能“毁尸灭迹”就好了。
当然不能。
她整整齐齐地叠好,藏进行李箱的深处。
罪魁祸首还在睡,短发微乱,密长的睫毛在眼睑处留下清影,半张脸陷入颜色粉嫩的枕头里,粉色棉被搭在胸前,睡衣领口chang开着,锁骨边上印着她昨晚报复性*出来的牙印,男性硬朗的气质并没有被削弱,反倒有种不可描述后的懒散感觉。
这画面太难得一见了,木鹤从床头桌上摸到手机,打开相机,换着角度拍了十几张照片,挑出一张,往他侧脸上P了个大大的爱心,发到微博小号:被满满少女粉包围的美男子【图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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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斯衡不知什么时候醒了,饶有兴致地看着她手机屏幕,下巴轻压上她肩膀,濡湿气息徐徐呼出:“站住,打劫棒棒糖?”
“是啊。”木鹤笑得眉眼弯弯,“小学那会儿期末考试拿了第一,老师就会奖励一个棒棒糖,我最喜欢菠萝味的……”
她连续垄断了六年的棒棒糖,其他同学都羡慕哭了。二年级时,她拿着成绩单和奖品回家路上,几个同学用手蒙着面从树后面跳出来,稀稀拉拉地喊道:“站住!打劫棒棒糖!”
她没有吓到,依次念出他们的名字,同学们被拆穿,窘得哈哈大笑。
最后她找了块石头,砸碎棒棒糖,大家围成一团,你一块我一块地吃起来,那种清甜的滋味和单纯的快乐,真怀念啊。
霍斯衡听得若有所思。
雪后初霁,阳光晴好,佣人们在屋外扫雪,偶尔会好奇地望向二楼朝向最好的那个房间。
一楼客厅,丁吾坐在沙发上,心不在焉地看报纸,徐婆婆劲头十足,一大早就在厨房忙碌,亲手给木鹤做早餐。
半小时后,木鹤和霍斯衡一起下楼,丁吾倒像客人似的,连忙起身整理了衣服:“早。”
木鹤露出浅浅的笑容,嗓音清软:“早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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