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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是对角线，顾晟的角度，很清楚能看见沈念。
他也拿了两份试卷，已经做完一份，第二份却摊着，心不在焉转着笔，半天没动。
谢廷玩了三把“蜘蛛纸牌”，一把没过。
有点蔫。
注意到顾晟望着一个方向发呆，就把脑袋凑过去，然后循着顾晟的角度望，入目正好是沈念。
他嘿嘿了两声。
“回神了回神了。”他用力拍两下顾晟肩膀。
顾晟偏头，“？”
谢廷压低声音，“你在看沈念对吧？是不是特别漂亮。”
顾晟没说话。
谢廷却话痨附身，自动开启话匣子，“沈念是我们一中的女神，不对，超级女神！成绩好，长得好，性格好，什么都好，还特别义气。
高一刚开学，大家一度以为她性格很软，很温柔，但还没过一个月，大家就目睹她超凶教训陈岚。陈岚你可能不认识，隔壁班的，长得挺漂亮，就是心高气傲，心也有点黑。
沈念教训陈岚不是为她自己，是为当时普通班的一个女生，叫池夏天。池夏天左耳弱听，要带助听器，她性格软软的，人也可爱，当时有个男生喜欢她，而陈岚想追那个男生。
她就把池夏天单方面列为情敌，处处针对，让人孤立她，沈念发火那次，是撞见陈岚把池夏天锁在厕所了，还弄坏池夏天的助听器，扯到池夏天的耳朵。”
说到这里，谢廷停了几秒，仿佛回忆起高一那天的事。
“沈念就差追着陈岚打二里地了，那架势，根本是学过的，最后惊动家长，不过陈岚本来就先欺负池夏天，沈念是帮同学，只周一上主席台念检讨。
后面，沈念不动武力了，每次见到陈岚，开始膈应她，怎么膈应怎么来……”
顾晟听到这里，忍不住想象一下沈念把人打出二里地的样子。
……有点想象不出来。
不过，应该很帅气。
顾晟忽然又想起中午那个男生，他垂下眼睛，转笔的手一顿，接着心思回到试卷，开始答题。
谢廷还想叨逼叨，然而见顾晟已经开始做试卷了，默默闭上嘴巴。
哎，他还是继续玩纸牌吧。
—
一中高二开始晚自习，统一到晚上九点半。
晚自习三节课，其中两节正常上课，剩下一节自习。
最后一节自习，沈念花了五分钟帮顾晟抽默课文，又花十分钟跟顾晟讨论题目，真正做作业时间，只有二十五分钟。
够写一份试卷。
顾晟沉默了一会，“你要糖吗？”
拜大姨妈所致，沈念一天都提不起兴致，糖也不爱吃了，她摇摇头，“不用。”
顾晟没再说话。
全班只剩下笔尖落在纸上，沙沙的声响。
晚上关了空调，沈念写一会，忍不住打开窗，微风吹进来，她掉下来的几缕碎发，轻轻飘动。
她没去在意，专注地做题。
夜晚的风很柔和，仿佛喃喃说着一个温柔的故事。
晚自习下课，安静的教室瞬间变得嘈杂，说话声，座椅搬动的声音，脚步声，结合成独有的奏鸣曲。
沈念收拾好书包，回头跟顾晟说了句“拜拜”，就朝徐淼淼走去。
两人并肩下楼。
到三楼，池夏天背着黄色书包，也加入进去。
顾晟跟林浩、谢廷走在她们后面。
一路走到校门口，沈念停下脚步，顾晟见中午见到的那个男生走到沈念面前，给沈念递了块巧克力。
沈念弯着眼睛，在笑。
顾晟指尖摸到口袋里的一颗糖，缓缓收回视线，越过沈念和男生走出学校。
他身边的谢廷已经安耐不住八卦的心，开始噼里啪啦叨逼叨了。
“卧槽，那个男生好帅，不过比顾晟你差点。”
“我想起来了，他是高一14班的，军训就吸引无数女生为他着迷。”
“……但他怎么跟沈念那么熟？”
“沈念对他笑得那么温柔，卧槽，他们不会是一对吧？我完了，愧对我校园包打听的名号！”
顾晟听着，没由来觉得烦，刚想让谢廷不要说，就听见林浩说了一句，“那是沈念的弟弟。”
谢廷安静一秒，去扒林浩的胳膊。
“卧槽，你怎么知道？”
林浩指了指自己，“我跟她初中就是同班。”
“也对哦。”
林浩继续，“他弟初中也跟我同校，他初二那年，还客串了一把沈念的男朋友，不过我前一天刚看到他们从一辆车出来，他喊沈念姐。
后面家长会，我又看见沈念的父母一个去初二教学楼，一个来初三教学楼。”
谢廷回想一下去年见到的沈念的父母，感慨一声：“他们一家都是神仙颜值。”
林浩点了点头。
谢廷又说：“难怪沈念眼光那么高，高一能放出那样的话，毕竟如果一家子神仙颜值里头掺一个普通人，不说沈念，那个人自己都会受不了，久了估计要患心里疾病。”
顾晟看着谢廷，漫不经心问一句，“什么话？”
“就找男朋友的标准。”谢廷又话痨起来，“沈念不是女神么，开学没多久就一波一波的男生找各种借口跑来我们班看她，追她的人特别多。
他们有各种方法，情书那是最矜持的，有两次很过分，一次食堂霸道告白，那人刚说完就要亲，被沈念狠狠踢了一脚。
另外一次，是操场告白，那人给沈念摆了一地蜡烛，爱心的，拿着扩音喇叭全校广播。
那会刚放学，全校起哄，老师气疯，惩罚了那个男生，连沈念也一起挨罚了，全校念检讨。”
“沈念简直躺着也中枪。”谢廷摊手，“所以那之后，沈念就直接放话，她要找男朋友，有两个硬性标准。”
“颜值比她高，成绩比她好。”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继续~
比心~
第9章 chapter 09
过几天，沈念经期过去，活蹦乱跳。
中午吃完饭，和徐淼淼池夏天晃到奶茶店，点了杯半糖的红茶玛奇朵。
池夏天要吃药，不能喝奶茶，她只在旁边坐着。
徐淼淼选择困难症发作，把一张单子翻来覆去，沈念的玛奇朵都开始制作了，还没从芋圆奶茶和玛奇朵中选出一个。
沈念从店员手里接过红茶玛奇朵，小口小口地喝，甜甜的奶盖混着下面的茶香，好喝不腻人。
她喝了几口，问徐淼淼，“选好了吗？”
徐淼淼皱了皱鼻子，也发现自己纠结得够久了，“……那就芋圆吧。”
走到点餐台，徐淼淼想到什么，朝沈念招招手，“念念，你帮我一个忙好不好呀？”
沈念走过去，“什么忙？”
“我多点一杯奶茶，”徐淼淼手指无意在台面画圈，垂下的眸子里，闪过几分羞涩，“你帮我给林浩好不好？”
“你怎么不自己给他？”
“我们，不熟，就没说过几句话。”
“你平时大大咧咧的，胆子很大，”沈念好笑，“怎么对上林浩，就变胆小了。”
徐淼淼难得少女姿态，声音低又轻，眼角到眉梢都是柔和的笑容，“因为，喜欢啊。”
喜欢，所以变得胆小。
小心翼翼。
暗恋的心情，就像是胆小的小动物，藏在枝丫、草丛、洞穴里，风吹草动，就吓得逃跑。
不敢靠近。
担心被发现。
发现了，万一连这唯一将对方藏在心底的方式，也被剥夺了呢？
沈念掐了下她的脸，“算了，帮你一次。”
收回手，她侧头，又向店员要了杯红茶玛奇朵。
池夏天歪了歪头，眼里有好奇，徐淼淼也看着沈念。
沈念翻了个白眼，一人点一下额头，“傻乎乎的，我就那么拿给林浩，别人怎么想呢？我一点也不想传出什么乱七八糟的绯闻。”
三人回到学校，走到三楼，池夏天跟她们分开。
进班级前，徐淼淼拉了拉沈念的手腕，“念念，你别说是我买的呀。”
“……”
沈念：“我不说你特地买的，我说买二送二，可以吧？”
徐淼淼想想，点头。
沈念看了她一会儿，无奈又无语。
班里已经回来半个班的人了，有些在小声说话，有些在写作业，并不吵闹。
沈念先转去第二组，把徐淼淼给林浩买的奶茶给他。
那杯奶茶一放到林浩桌上，前后左右的视线就齐刷刷朝他们射过来。
沈念：“……”
林浩：“？”
林浩一点也不想成为学校男生仇恨的对象，求生欲十足问：“你做什么突然给我一杯奶茶？玩游戏输了？”
沈念见林浩就差抱着试卷一蹦三尺远，来跟自己划清距离，看着他的眼神十分一言难尽。
“……不，新店开业，买二送二，淼淼说给你一杯，谢谢你上周日给她讲题。”
“哦。”林浩提着的心放下了。
他们的声音不算太大，但由于安静，所以都听得清楚。
因此其他的目光很快都收了回去。
唯独徐淼淼又注视了林浩好一会，林浩始终没回头，移开视线时，眼里闪过失望的光。
沈念完成徐淼淼的任务，拎着另一杯玛奇朵往自己座位走。
抬眸，对上顾晟略微清冷的眼神。
沈念朝他一笑。
又走快了些。
拎着的玛奇朵放到顾晟桌角，沈念又喝一口自己的，“这一杯给你。”
顾晟看一眼桌角的玛奇朵，又瞥到沈念手里一模一样的一杯，“买二送二？”
沈念点点头，“嗯。”
顾晟轻笑，“我看见你们走进奶茶店了。”
他直视沈念的眼睛，“那家店没做活动。”
也就骗骗其他人。
毕竟他们没亲眼见她们走进哪家奶茶店。
沈念：“……”
沈念摸了摸鼻子，抬头跟顾晟四目相对，捕捉到顾晟眼底一抹浅浅的笑。
“咳。”
沈念本来想凑过去说悄悄话，又觉得那样距离太近，别人看在眼里，估计要带上点什么，就摸出手机，点开微信。
【颜即正义：看破不说破，团结友爱一家亲呀。】
【G：徐淼淼？】
【颜即正义：嘘，保密，封口费都给你准备好了，给你那杯就是，那是我买的。】
顾晟抬起头时，嘴角微微弯了弯。
—
午休结束的时候，徐淼淼忽然反应过来。
勾着沈念手臂去上厕所，她开始“逼供”，“念念，我寻思着不对啊，你找的那个借口，买二送一更加合理吧？
老实交代，你是不是故意多买一杯给顾晟的？”
沈念非常冷静，“嗯。”
徐淼淼眼睛亮了，那是满满八卦的光辉，“你——”
“我是正儿八经的谢礼，他之前帮我拿药。”沈念理由正当。
也是事实呀。
她想。
沈念一本正经，徐淼淼盯着半天，也没发现神色变化，八卦因子暂收，转进了洗手间。
两人在隔间里，外面有人走进来，肆无忌惮地在说话。
“你说沈念对顾晟是什么情况？她在倒追顾晟啊？她不是放话不恋爱，还立什么男友标准，真当自己是天仙。”口吻非常嫌弃。
“顾晟长得好呗，所以天仙也动凡心了。”
其中一个女生忽然笑起来。
“不是，你们不觉得沈念是平胸飞机场吗？”
“就是啊，一马平川。我觉得她长得也不怎么样，天天马尾校服，土的要死，就是男生们不知道眼睛怎么了，偏偏被迷的不要不要，还有天天吹什么性格好，我只觉得好装啊，她跟池夏天、徐淼淼走得近，还不是想借她们两片绿叶衬她一朵红花？”
沈念待在隔间，不急着出去，还想听她们说什么，但隔壁徐淼淼听不下去了，砰地开门。
沈念叹气。
打开门，她瞅了眼看见她脸色瞬间白了的三个女生，越过她们去洗手。
一根根洗干净，又拿出纸巾擦干，沈念转身，不紧不慢，“看来你们对我很感兴趣啊，上个厕所都要聊我。
现在离上课还有五分钟，你们有什么好奇的当面问我好了，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徐淼淼气得不行，脸色很难看。
沈念却还好，云淡风轻，仿佛她们谈论的不是她。
这三个女生，沈念其实认识。
高一跟在陈岚身后的几个人，当时陈岚欺负池夏天，她们也是帮凶，沈念虽然当时只追着陈岚打出二里地，一根头发都没碰她们，可留下了严重心理阴影。
这会背后说沈念坏话，还被抓个正着，她们不约而同想到一年前那次。
手脚僵硬，冷汗直冒。
“我、我们……”
沈念抱着胳膊，扬着下巴，气势居高临下，“嗯？”
几人对视，吞了吞口水。
沈念朝她们走几步，三人迅速后退，脸色更白了。
突然其中一个女生大喊：“对不起！”
沈念拉过徐淼淼，“对她说，好好道歉！”
语气染上冷意。
沈念特别护短，背后说她可以，说朋友绝对不行，朋友在她保护范围内，谁都不能欺负那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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