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茶下榻时,只着了亵衣,薄薄的一层轻纱遮不了什么,该露的都露在外面。
她的长发亦是未曾绾起,而是垂落在一侧的肩上。配上她吹弹可破的脸颊,以及那双如麋鹿般的杏眸,的确像足了妖精。
尉迟璟的呼吸当即急促了几分,肌理亦是紧了些。
他的脸却是不动,只微侧眸,展露完美的侧脸弧线。
“我不是因为对公主冷淡,而是因为我答应过公主,要在陪伴公主的这段时间内,一切遵从公主的吩咐。”他无奈地嗟叹。
容茶竟然莫名听出了几分委屈。
她倾身向前,几乎将整个人都挂在了他的身上。
“这同我的吩咐有什么关系?”容茶讶异道,软软的尾音里,有意地添了媚态。
她挨得紧,女人的馨香愈发浓郁。从发梢到无辜的眼神,无一处不是勾人的气息。
尉迟璟心火燎撩。
确实是不得了的妖精。
骗了他的身不说,还勾了他的心,让他整日里为她欲罢不能。
尉迟璟的眸底早已是暗火萦绕,只不过,他面上依然是风平浪静,俨然是斯文败类,亦像足了丛林里的猛兽,在瞄准时机,等着将眼前的妖精,拆吞入腹。
“公主想要了,我自然是会给的。但要是中途,公主忽然不想要了,说让我滚,我却把持不住,没办法滚,不就容易落下话柄,让公主以为我不听话么?”
容茶没料到,他会如此直白地说出来,惊得花颜失色。
却听他慢条斯理道:“除非,我每动一下,都要征求一下公主的意见,得到公主的同意后,我再继续。但是,那样一来,公主难道不会憋得慌?就算我想取悦公主,也不该让公主有如此糟糕的体验。与其如此,倒不如等公主回心转意时,我再给公主极致的体验。”
“当然,若是公主对我思念得紧,执意想同我来一场。我们也不妨试试。”
这男人说起这种话来,竟是脸红心不跳,反而像是认真地同她讲道理。
容茶的笑容不免僵了僵,脑补了一下他所描述的画面。
要是他每做一下,都要问一句“我可以继续做下去吗”,她说一声“好”,他再继续做。
她说“不好”,他就二话不说,滚下去,不仅没留下任何把柄,还会留下一个很懵逼的她。
那画面简直太过美妙,不敢想象。
再想想这男人的不要脸程度,她觉得他还真有可能做得出来。
当尉迟璟真要解衣时,她蓦然将人推开,愤愤然,往梳妆台前而去。
罢了,暂时先将他抛到脑后。
反正,就半个月的时间。时候到了,他自己会滚的。
这半个月,她就要尽量地寻欢作乐。
她就不信,他待在她身边,就算没有病,也能气出个心肌梗塞来。
然而,容茶才刚迈出步子,双腿便是离了地。
她毫无准备,却忽然被尉迟璟抱起来。
狗太子这是真要欲行不轨?
她忙是捶打起他的肩来,“你要做什么?你说过,要听我话的……”
尉迟璟一言不发地将她抱到梳妆台前,小心地将她放到绣凳上。
“公主莫要惊慌,属下只是想帮你穿鞋罢了。”看着那双白嫩的小脚丫,他轻拢了双眉。
虽然是夏天,地上也有毯子,但光着脚,还是容易着凉的。
尉迟璟觑见她意识到自己暴露了,却偏要掩饰的神色,心里暗笑。
明明心里也怕,却故作镇静,还想引他上钩?
女人,还是很喜欢逞强的。
他取了双绣鞋过来。
绣鞋的白色面料上,绣有白珍珠和蓝宝石的串珠垂饰。
尉迟璟觉得她的肤色很白,脚又小巧,这双绣鞋应该很适合她。
她的脚有多小呢?
尉迟璟在为她穿鞋时,悄悄地用手掌比划了一下。
原来她的脚,比他的手掌还要小。
而这双精巧的雪足,曾经缠绕于他的肩头,他的腰上……
尉迟璟的眸子里燃起几簇幽火。
容茶却是浑然不觉,侧过了头,不搭理他。
只有一双小脚,在裙摆下,轻轻地荡着。
她的眼睛不知道往哪里放,索性瞥向前方的铜镜。
当尉迟璟起身时,她能从铜镜里,瞥见他的侧颜。
容茶一下子恍了神,对着铜镜,看得痴迷了些。
她的小动作,没能逃过尉迟璟的眼睛。
尉迟璟从容地侧过身,将下颌轻点在她的削肩上,轻笑道:“公主既然这般喜欢我的脸,就不考虑重新回到我身边?你若是再也见不着我,你真的会舍得?”
容茶也不回避。
谁还不准她喜欢他的颜了?
“谁说我会舍不得。”容茶慢悠悠地挑起一枚发簪,用发簪去戳一朵绢花。
她把绢花当成是狗太子,戳得更是带感了些。
“世上总会有长得相似的人。天下美男那么多,我让人按照你的样子,去找来几个和你相像的男人回来,不就成了?娇蛮公主的替身情人,想想就很刺激。”
作者有话要说: 容小茶:呸呸呸,别想色一诱我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奈奈子 38瓶;锦 1瓶;
第63章 撩妹
不出容茶的意料,尉迟璟的脸色顿时不那么好看了。
即使他能用微笑掩饰,但那瞬间的愕然,却是让她瞥见了。
容茶散漫地撂下发簪,无所谓地侧过小脸,笑道:“你要是觉得心理不平衡,也可以去找替身。然后,我们各玩各的,谁都不用再看脸色,岂不是很公平?”
尉迟璟也不恼。
他的身子微倾,紧盯着容茶的杏眸,眸里笑意澹澹。
“我不认为,寻找替身是明智的做法。对我来说,有完好的美玉在前,为何要找赝品来将就?就好比享用过东海里鲛纱和南夜国的东珠,公主还会看得上寻常的薄纱和明珠吗?何况,你我都是活生生的人,怎么好与凡尘俗物相提并论。”
他的衣袍间,尚是捎带了清冽的雪松味,恍若来自遥遥雪山。
容茶略是发懵,暗自嘀咕,这狗太子最近是怎么回事?
他说甜言蜜语的本事,长进不少啊。
瞧瞧,到现在,连撩妹技能都上线了。
难道,他是真的想挽回她?
“尉迟璟,你是不是想跟我谈恋爱?”
尉迟璟的眸色微沉,思索了一番“谈恋爱”这几个字的含义。
纵使他通读诗书,也不曾见到过这个词眼。
“此为何意?”
“谈恋爱呢,就是两人不以成亲为目的,试着相处一段时间,像情人那般往来。长此以往,不管遇到什么事,若是彼此依然情深不渝,三观契合,再考虑成亲的事。”容茶稍稍调整坐姿,主动将自己的脸贴近,细指轻点了点尉迟璟的胸口。
清澈的杏眸眨呀眨,清纯的眼神里,蕴了诱惑之力。
尉迟璟恍然大悟。
原来她一直不肯同意回心转意,是因为他在她面前强调太多次成亲的事。
尉迟璟略一垂眸,便见容茶的细指未停。
那若青葱般的玉指,似乎也点进了他的心房,令他的心跳慢了半拍。
而她嫣红的唇也近在咫尺,饱满又湿润,似乎比过往更可口了。
“要是公主愿意给我这个机会,我荣幸之至。”尉迟璟优雅含笑,牵过容茶的手,薄唇缓缓地向她的粉唇寻去。
“你想的美。”容茶却侧过身子,直接从梳妆台前站起来,将他对她说过的话,还给了他。
她避过他的吻,微笑着道:“就算你想,我也不会给你机会。”
那么多英俊的面首小哥哥等着她,她怎么能在狗太子这颗树上吊死。
话落,容茶慵懒地招了手,让几名侍女进来服侍。
见尉迟璟阴沉着脸,似乎还没从她的话里回过味来,她提醒道:“今日,我还有应了七哥的约,要去狩猎场玩。所以,我现在要梳妆更衣。你难道是想要守在这里,看我更衣不成?那你就是不听我的话了?”
尉迟璟沉寂了一瞬,挪动步子,迟疑地往帘幔外走。
若是平时,哪个女人敢对他说这样的话,他必定当场甩头就走。
他怀疑了一会人生,心里暗想,毕竟是他对不住她在先,她心中有气也实属正常。
经过她身边时,尉迟璟伏到她的身边,低哑了嗓音,说道:“公主,你也答应过我,让我在半个月内待在你的身边。既是如此,你前往猎场,我也自当是需要一同前去。要不然,你不也是说话不算数了吗?”
容茶微蹙了眉,细细想来,好像是这个理。
带他去也没什么。七哥说了,今天前往猎场的,还有诸多名将后裔。
想必,其中定有不少年轻英俊的男子。
到时候,她一心与帅哥交流人生,只当看不见狗太子就好了。
刚想着,尉迟璟又斯文优雅地在她耳畔说道:“公主,你知道我的心胸狭隘。要是我在猎场,看到你与其他男人相谈甚欢,我说不定,一不小心就将他们打残了。”
打残?容茶的唇抽了又抽。
这个男人都是如此暴力的吗?
他天天威胁她,以为她是吃素的?
容茶干脆转过身,不再对他做任何搭理。
不多时,她拾掇完毕,着了一身利落的骑装,乘坐马车,来到了狩猎场。
狩猎场的地势高,另有树荫遮蔽,山风怡人,颇为凉爽。夏日,除了男眷之外,诸多贵族女眷也喜欢来此处纳凉,骑马遛弯。
容茶下马车的时候,也见到几位公主。
东晋皇后膝下只有几位皇子和她一个女儿,平日里,也没让她跟其余公主相处。因而,容茶同其他公主并不熟悉,见着了,也只打了个照面。
见到范溪时,容茶热情许多,会甜甜地喊一声“七哥”。
范溪着了一身玄色骑装,神采奕奕。见到她时,他的面色尚为和悦。
而当觑见她身旁的尉迟璟时,范溪的神色当即凝重几分,轻斥道:“小妹,你怎么能让西晋太子这般跟着你呢?这也太有失礼数了。”
容茶嘟囔一句,“是他自己跟着我的啊,我还让他不要来,他不肯。七哥,我也觉得我们招待不周了,但我劝他,他不听,要不你来劝吧?”
范溪算是清楚了。
这两天,他就听说,尉迟璟闯入牡丹山庄,并留在了容茶身边。
他原来还担心,容茶会跟尉迟璟旧情复燃。
但照容茶的反应看来,尉迟璟是自己要留下来的。
“小妹不懂事,让西晋太子看了笑话。”范溪拱手,好言相劝:“承蒙西晋太子不嫌弃,愿意来东晋的小猎场。小妹性子骄纵,容易招待不周。我这就为西晋太子安排其余人来服侍。”
“不必。”尉迟璟却是摆了摆手,谢绝了范溪的美意。
“我不觉得茶茶让我看了笑话,反而是让我看到了真性情。有这般真性情的女子招待着,我没什么不满意的。”
容茶却颇为头疼。
狗太子寸步不离地跟在她身侧,她还怎么跟帅哥搭讪。
恐怕还没说上一句话,别人的胳膊就先被狗太子给卸了。
容茶当即改了策略,拽了尉迟璟的胳膊,幽怨地控诉道:“你不是说,你想同我谈恋爱么?你这般跟着我,带给我的只有压迫感。你让我只敢怕你,远离你,怎么还敢接近你?与其如此,你倒不如去为我多打几只小鹿来。我看到小鹿,说不定就会心软了。”
尉迟璟心道,她不会在如此短的时间内心软,此举,想来又是支开她的招数。
不过,自己这般跟着她,好像确实给了她压迫感。
听她提到谈起“谈恋爱”一事时,他的心中又生出美好的向往。
他忆起一首诗——
“野有死麕,白茅包之。有女怀春,吉士诱之。林有朴樕,野有死鹿。白茅纯束,有女如玉。”
捉了小鹿,送给喜欢的女子。这貌似是件很浪漫的事。
想必,她也会心生喜悦。
“公主等我。”尉迟璟握住容茶的柔荑,幽深的凤眸里,腾起几许柔情来。
他对范溪笑道:“麻烦东晋的七殿下,帮我背下良驹和马鞍,我会亲自去为茶茶射鹿。”
范溪松了口气,扬起手来,让数名侍从前来,服侍尉迟璟一人。
容茶看着尉迟璟笔挺的背影,心里纳闷,竟想不到,狗太子会这般认真。
“七哥,那我也去选我的小马驹了。”她心花怒放,活蹦乱跳地甩起手里的小鞭。
待容茶走后,范溪往自己的营帐走。
他的已是面色沉了下去,一双剑眉拢至一处,显然是为尉迟璟的事伤神。
这时,道边的树荫下,落下一道人影。
李沂走过来,在范溪耳边低声道:“七殿下,西晋太子这回看来是认真的。”
“没错。”范溪也感觉到了。
李沂观察着范溪的神色,试探道:“七殿下是怎么想的?若是西晋太子能挽回公主,七殿下和陛下会同意再将公主嫁到西晋么?”
“不会。”范溪说出心里想法,“尉迟允是尉迟璟的亲兄。这么多年来,尉迟璟一直记得这笔仇。凭小妹一人之力,恐怕是无法化解他心中的仇恨。不管对小妹来说,还是对东晋来说,尉迟璟都始终是一个隐患。我不会让小妹去冒险。”
自从范溪将李沂请到东晋以后,他与李沂交谈了一天一夜,听李沂分析当今天下局势,帮东晋出谋划策。范溪只觉与李沂相见恨晚,深觉李沂之才,足以拜相,便将其奉为上宾。范溪对李沂还是颇为信任的,不计较李沂的过去。
李沂笑道:“七殿下总为公主着想,公主应当很高兴。依我之见,西晋太子放不下公主,或许是因为公主是天下难寻的美人,他舍不得。东晋可有其他貌美的公主和郡主?七殿下可寻人替代十一公主,将其送给西晋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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