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情信物?
她猛然一惊,反应过来,连忙要还给他道:“不行,这琴我不能要。”
什么定情信物,这么肉麻的话,亏他这么轻松说出来,让她毫无防备,好一顿尴尬和无措。然而接下来烛月的话,更让她惊魂不定。
烛月一脸情深道:“你已经是我的女人了,我会对你负责到底的,从今日起我便向魔界宣布,顾清玄是本尊的夫人。”
他想了很久了,一万年前他不敢当面承认自己的感情,现下经历了那么多事,他再也不想错过她了。哪怕万劫不复,他也丝毫不惧。
顾清玄还是没肯接受他的琴,烛月亦不想用伏羲琴强迫她接受自己,便称不接受他的情意没有关系,但他送出去的东西从来没有再收回来的,坚持要送她,不然就丢在这里也罢。
顾清玄无奈之下,只得收下,但收下前她再三强调道:“我虽收了你的琴,但没有接受你的情,往后莫要反悔或是借此诋毁我去。”
烛月淡笑道:“你安心收下便是,我定不会拿它作为要挟。”话虽如此,但接下来他自有办法让她爱上自己。
一个月后,顾清玄突然间越来越痴睡,时而身体无力和感到恶心。菌人为她号完脉,吓得连忙缩回手来。
直到烛月追问,他才如实道出顾清玄已有近三个月的身孕。烛月得知消息后大为喜悦,连忙命人好好服侍。
魔宫上下,所有人几乎都猜到了孩子的生父是谁。不错,除了烛月,还能有谁。
顾清玄怎么想也想不到那一次便让自己有了喜脉,虽说是自己的骨肉,然而如何也高兴不起来。
她恳请菌人帮自己打掉这个孩子,然而菌人岂敢自作主张,犹豫再三,担心她冲动乱来,于是不得已将此事告诉了烛月。烛月自然郁闷不已,更不同意,再三嘱咐菌人一定要好好保住她肚子里的孩子。
魔宫很快传出二人的好事,雪茹得到消息后,用力将手里的美人扇一扔,气愤不已。
三日后,又到十五月圆。因顾清玄怀有身孕,怕她有危险,所以在蛊咒发作时,烛月独自承受,努力让自己不再去找她。
见他浑身忽冷忽热,疼痛难忍,菌人在一边束手无策,着急不已。
雪茹得知烛月在寝殿饱受蛊咒折磨的消息后,连忙过去找他。可当见到烛月蛊咒彻底发作,神志不清的喊着顾清玄的名字之际,心里特别不是滋味。
也不知那个贱人给他吃了什么迷魂药,迷的他神魂颠倒,雪茹心下腹诽道。
菌人见此情景,有些迟疑不决,见不得烛月痛苦,终于还是决定去将她带来。他想,或许烛月见到她人后,能缓解一些痛苦。
此时房间只剩雪茹和他二人,雪茹趁当下没有别人,伸手轻轻抚摸他的后背,柔声道:“我在这儿。”说着握住他的手。
烛月已然痛的意识不清,一把将她抱住道:“清玄。”
而这个时候顾清玄早已急得团团转,心中不安,来回在屋中踱步。
她隐隐感觉发生了什么事,决定去找烛月,恰时开门之时,迎面正巧碰到菌人来找她。
两人已然心照不宣,顾清玄随菌人赶到烛月卧房时,只听里面传来女子的声音。
“我在这儿呢,我在呢。”
菌人一听,顿觉要出大事。
果然,顾清玄冷然推门一看,立时吓呆在地。
只见烛月抱着雪茹衣衫不整的滚在床上,一时间,所有的情感爆发出来,顾清玄如遭雷击,肚子一痛,不由顺着木门滑坐在地。
说什么爱她的话,原来都是拿来骗她的。
而她本来不该为此难过的,几日前她还求菌人帮自己打掉孩子的,她对他没有动情不是吗?可是,为何现在见他抱着别的女人,心里会是那么的难过,好似有人拿着针锥戳她的心一样,直到被伤的千疮百孔,才知究竟有多痛。
此刻,烛月听到声音,恍惚中清醒过来一些,当发现自己抱着的不是顾清玄后,立时推开她去道:“雪茹?你怎么会在这儿?”
隐约察觉到什么,回头一看,惊见顾清玄身下流了一地鲜血,烛月不由喊出声道:“清玄!”几步跑上前去。
而再说烛月,虽然他与雪茹并未真的发生什么,但她若没有赶来的话,想必很快也会成了事实。
顾清玄久久不能平复下来,肚子愈发疼痛起来,菌人连忙上前为她把脉,之后面色一变,恻然对烛月回复道:“胎儿脉象很弱,怕是保不住了。”
雪茹在一旁听着,心下一阵窃喜,这个结果简直是大快人心。
烛月连忙将顾清玄抱上床去,经过雪茹身前时,脚步一顿,眼睛一斜,沉声怒斥她道:“你给我出去,以后没有我的允许不准再踏入我房间一步!”
第82章 物是人非
雪茹被烛月狼狈的赶出门去,妇歧在门外听了已久,此时见她出来,不由笑讽她道:“像个丧家犬一样被人赶了出来,真是可笑至极。”
“你……”
妇歧上前,低声打断她道:“尊上只爱那个女人,我劝你就不要痴心妄想了。”
雪茹心下一琢磨,恍然道:“哦,我明白了,原来你是吃不到葡萄就说葡萄酸。”
“是又如何?”妇歧无所谓的一笑,并不在乎被她知道,之后又叹声道:“那玉样的人儿来俯就我就好了,倘若能与他共度一夜良宵,我便是死也值得!”
说到这里,雪茹不屑道:“话虽如此,可我们斗不过那个女人的,还不是多说无用。”
“不错,我们是斗不过她,不过,眼下她的孩子怕是保不住了,事因你而出,你是躲不掉了,不如我们一起合作,想办法拉回尊上的心。”
雪茹一听,端量了一下,问道:“你有何办法?这个女人狐媚的很,只怕不好对付。”
妇歧笑道:“办法多了,而当务之急,是让尊上对她死心。”说着下看了一眼,贴到她耳边小声道:“你还不知道吧,顾清玄之前喜欢过陵光,这件事尊上也知道,只要我们让尊上误以为她没有忘记陵光,自然会对她失望透顶。”
雪茹听后立时喜上眉梢道:“居然还有这么一段往事,真是天助我也。”
妇歧亦是得意一笑,自信满满道:“你记住了,男人都是花心的,只要到时候她在尊上心里的位置不保了,剩下的可就是我们俩了,男人只要尝过女人一次,我不信就不想要第二次第三次,这样看的话,我们两个离侍寝的机会便不远了。”
“还是你机智。”雪茹嘴上说着,心里却暗道,他是我一个人的!面上一笑,又问道:“我们接下来要怎么做?”
妇歧从怀里拿出一支红羽,问她道:“知道这是什么吗?”雪茹摇头,她道:“这是陵光化身朱雀时被尊上打伤留下的,我会找机会放到那贱人的床上,到时候你引尊上发现,她一定百口莫辩。”
雪茹略一沉吟:“好,就按你说的去做。”
室内阖然一静,莫名的压抑起来。此时菌人为抢救孩子忙的焦头烂额,直到确定孩子没了,方才告知烛月。
顾清玄早已心如死灰,烛月自责不已,对她说再多的解释亦是无用。
两人一夜默默无言,次日顾清玄回到沉星殿,在绿刹的悉心照顾下调养了三日,身体才有些渐渐恢复起来。
而三日后,绿刹再次探望她时,发现人已不见,急忙去找烛月禀报。同一时刻,有妖兵急忙赶来禀报她强行出了宫。
烛月勃然大怒,正欲去追回她时,恰时碰到雪茹在门外徘徊。
“我不是说过,没有我的允许不准你过来的吗?”他沉声道,面色十分难看。
雪茹连忙上前道:“我有急事找你,所以不得已才来。”
“我现在没空,回来再说吧。”烛月铁着脸从她身边经过。
“若是这事和顾清玄有关呢?”雪茹立即拦住他道。他脚下一顿,她继续道:“今日一早我去看望妹妹,妹妹手里好像拿着什么东西,一副睹物思人的模样。”
烛月一听,眼睛一眯,回身问道:“什么东西?”
“好像是……是一支红色的羽毛。”雪茹故作一副若有其事的模样道。
话落,他手心一紧,转身向沉星殿走去。
烛月在她房间寻望了一遍,最后锁定在她的床上。
一把掀起枕被一看,果然,在她枕下发现那支羽毛,顿时满心伤痛起来。
菌人站在身后,见他半天不动,也不说话,不由小声提醒他道:“尊上,我们还追不追了……”
半晌,他转过身来,之后面色冷峻道:“不必了。”他心凉透顶,而她心都不在自己的身上,追回来又有什么用呢。
沛国公府,毛禅和白鲤见顾清玄突然回来,惊讶之余,又高兴不已。
“师姐你可回来了,我们每天都在担心你,对了,你是怎么回来的?是烛月放了你吗?”白鲤连忙上前问道。
她摇摇头,勉强弯起唇,微笑回道:“是我逃回来的,”随即气虚微弱的对毛禅道:“徒儿不孝,害师傅为我担心了。”
但见她一脸憔悴,有些失魂落魄的样子,毛禅不禁又为她担忧起来,问道:“可是发生了什么事吗?怎么气色这般差?”
顾清玄什么都不想解释,只道:“没什么事,就是有点累。”
毛禅见她不想说,也不逼问,略略点头道:“回来就好,这些天你便好好休息一下吧,有什么事,随时和师傅说,或许师傅可以帮到一些。”
她轻轻点头,忽而问道:“师傅,明日我想回趟青州看望父母,但眼下周耀天自立为王,青州一带皆由他管制,不知没有通行文件的话能不能顺利入城。”
毛禅与白鲤相视一看,随即,毛禅面色凝重道:“你不知,新帝刚登基没有多久便对青州开始发兵,而周耀天为防这一天早有准备。百姓们心向于他,他轻松囤积了大量兵力人马,加之他手上拥有为师送给他的神器承影剑,现已发挥出了承影剑的神力,结果新帝发兵不过三日便兵败如山倒,如今,”他一顿,轻叹道,“如今已是大周的天下了。”话落如释重负一般。
顾清玄闻言微一惊然,随之释然一笑,这一刻只觉前世如梦,物是人非。
忽而,长廊处有女子喃声自语的声音传来,她一怔:“春芙?”
这时,白鲤一脸紧张起来,刚要开口拦她,毛禅摇头给她使了个眼色,她立时不再多话。
顾清玄向长廊中走去,远远便见到一抹消瘦的身影颓然坐在地上,午后的阳光透过葱葱林叶惨白的照在她的脸上,原本一张柔静亲和的面颊,此刻看起来有些苍然黯淡了几分,令她心下莫名的一顿揪紧,愈发忐忑不安起来。而她柔弱的身躯好似一片枯叶,风轻轻一吹,便会倒下去。
第83章 如鲠在喉
脚下生铅一般,她缓缓走上前。当离近看清春芙整个人时,心里冷不防咯噔一下,不由道:“春芙,你怎么了?”
只见春芙目色无神的望着前面,怀里抱着一团空空如也的襁褓,喃喃自语道:“麟儿别睡,今天是你的满月,你父王很快就会来看你了,等他来了,便再也没人敢欺负我们娘儿俩了。”说着又将怀里的裹布抱紧了些,好似真有一个孩子在里面恬然的睡着。
顾清玄看的一顿难受,蹲下身去,握住她的手问道:“你到底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你快告诉我。”
春芙木然的望了她一眼,接着歪着头奇怪问道:“你长的真好看,也是大王身边新纳的贵妃吗?”
“你说什么?”有种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顾清玄连忙道:“是我啊,你不认识我了吗?”
这时,毛禅长叹一声,缓步走上前道:“没用的,她已经疯了。”
什么?!
“师傅这是怎么回事?”顾清玄满脸不敢置信道:“明明才几个月不见,怎么好端端的一个人会变成了这样?”
毛禅再次长叹一声,缓缓道:“说来春芙这丫头也真是不幸,她出宫以后才发现自己已有两个月的身孕,这孩子虽说是阴亥的,但说到底也是她的亲生骨肉,于是她坚持生了下来。而周耀天称帝以后,严令铲除乱党余孽,就这样,连同她刚临盆不久的孩子也被扼杀在摇篮里了,她受不了打击,当下便疯了。”
“什么?!”
顾清玄惊然,身子一个踉跄,险些跌在地上。
她和春芙一样,皆是刚刚失去一个孩子,这种心痛无以复加,恐怕只有她最能与之感同身受了。
再次看了她一眼,想到往日与她在一起的点点滴滴,想到她明明那么明媚开朗又善良的一个人,如今却变成了这副模样,只觉心头酸涩发紧,如鲠在喉。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她根本无法相信这个事实,突然想到什么,急忙问毛禅道:“周耀天呢?我要见他,我要当面和他问清楚。”
毛禅见她情绪激动,轻拍她的后背安抚她道:“我知道你心里难受,你先冷静下,待明日早朝后为师说与他听。”
她摇头道:“不行,我现在就要去见他!我……”话音未落,本就心中郁结的她,此时加之春芙的事气血上涌,当即昏迷了过去。
“清玄!”
“师姐!”
毛禅及时将她扶住,连喊两声见人未醒来,伸手一探鼻息,之后凝眉对白鲤道:“看来是伤心过度,气血攻心所致,也罢,让她好好休息一下吧,等过了这道坎儿或许就好了。”
白鲤点头,眼下也只能如此了。
入夜,顾清玄始终一副昏迷不醒的状态。白鲤在旁边悉心照顾她,当想到周耀天一心喜欢的人只有她,以及这些时日来对她的朝思暮想时,不禁几次想要离开不再管她。
但安下心来仔细想想,她其实并没有做错什么,要怪只能怪自己不争气,谁让自己既没她温柔漂亮,又没她机智聪明,而想要得到周耀天的心,得靠自己去努力争取才对。再说,感情这种事,谁又说的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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