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身处在水深火热之中,无力细想,只是下意识地好心疼他,心疼得眼泪都流了出来。她捧起他的头,主动去亲吻他的唇,用自己前世今生所有的爱意去吻他,全无保留。
时陌激烈地回应着她,两人的呼吸声急促深重。紧紧相拥的两具身子在床上翻滚,可是在长歌的手主动触上他的腰带时,他却蓦地将她的手握住。
长歌抬起水汽氤氲的眸子,不解地看向他。
明明她感觉到了他真的很想……
时陌神色坚定:“长歌,现在还不行。”
长歌真是好气:“……”
现在不行就永远没机会了。
时陌叹道:“我不能让你承受无媒苟.合这等羞辱。”
无媒苟.合……怎么会是无媒苟.合?!
这一刻,长歌真是好恨他不记得上辈子的事啊,她要怎么说他才能明白?可是转念一想,要是他真的记得上辈子那些事,带着上辈子的执念,应该也不会轻易松口要放她单独走了。
若是他有着上辈子的记忆却答应和她分开,那就只有一个可能——他早已识破了她的计谋,前方应该准备了更大一个坑等着她。
这样一想又庆幸起来。
她眼珠子转了转,极尽撩.拨地依偎进他怀里:“人常说,救命之恩无以为报,只得以身相许。我现在就想对你以身相许啊……”
他无奈笑道:“那也先要有媒有聘,在那之后我才能让你以身相许。”
长歌心念一转,果断道:“那就今夜吧,星月为媒,义父为证。”
“星月为媒,赵大人为证?”时陌紧紧看着她,目光深得可怕。
长歌在他的目光里,义无反顾点头:“对,趁着义父在这里,星月为媒,义父为证,我将自己嫁给你。”
……
白术去大堂寻掌柜,时陌要他去包下这里最大的一个院落。
掌柜迟疑道:“不是在下不愿意,只是咱们两玉城的碧海潮生同京中的碧海潮生实则是同一个大东家,大周但凡有碧海潮生,最大那个院落都是大东家自己留用的,每日除了固定打理的两个下人,从没有人敢擅自进去,更遑论对外开放,在下实在做不得主。但除了那个院子,别的都好说。”
白术皱眉道:“我家主子就要那个院子,今夜他新婚洞房,旁人住过的他还怕委屈了新娘子。”
掌柜闻言,连忙圆滑地拱手道:“那真是恭喜公子,贺喜公子了……”
白术知他在转移话题,见他难缠,知道果然是没办法说动他了。当下便警惕地看了眼四周,见四下无人,这才迅速拿出一块玉佩,递到掌柜眼前。
那是一方羊脂玉,最顶级的成色,只见它色泽润白,光泽细腻内敛,尤其表面一层如将化未化的油脂,白度与脂度皆非凡品,足可见是羊脂玉中最上乘之物。
但真正令掌柜一惊的却不是这上好的羊脂玉,而是那玉佩上的两个字——远之。
当下,他神色蓦地一敛,方才老油条的样子不见踪影,取而代之的是一脸的恭敬虔诚,他朝着白术拱手,低声道:“原来是大东家,太好了,小的这就去准备!”
白术这才收回玉佩,却见掌柜走了两步又回来:“方才公子说大东家今夜要大婚,可要准备什么?我这就亲自去买!”
白术淡道:“不必,已经有人去准备了。”
白术口中的有人正是夭夭和蓁蓁。
此时两人走在街头,夭夭兴致勃勃,蓁蓁却一脸凝重之色。
夭夭看了她一眼,拿胳膊撞她:“开心点啊,姑娘今夜要嫁人,你这个样子可真扫兴。”
蓁蓁看向她,反问:“你觉得姑娘是真心的吗?”
“……”夭夭望天,“凭姑娘的智谋,若她不是真心,你以为这世上还能有谁能逼她不成?”
“你说得也有道理,”蓁蓁点点头,“可是,若是她果真有心要嫁秦王,为何还要千方百计让秦王主动松口放她?为了达到目的,还险些要了秦王殿下一臂。”
“不是没断成吗?”夭夭翻了翻白眼,“姑娘做事一向胸有成竹,何时失过分寸?那些人你也看见了,根本不够秦王殿下瞧的。再说,姑娘还安排了赵大人在暗处呢,万无一失的啦。”
“是吗?”蓁蓁反问,“若真的胸有成竹,为何后来自己被吓成那个样子?我觉得姑娘可能是算到了秦王殿下能为她做到这一步,却没料到秦王殿下竟然真的眼睛都不眨一下就举起了刀,他也好歹迟疑一下撑到赵大人赶来啊……结果弄得咱们姑娘又是后怕、又是自责、又是愧疚,这才会被吓得路都走不动。”
“啊?她真的被吓到了?”夭夭惊呆,“我还以为那她是装的,只是想要秦王殿下心疼她啊。”
这下轮到蓁蓁翻白眼了,懒得理会她,径自道:“我只是不知道,姑娘这个一面要远离秦王,一面又将自己嫁给秦王,这是何意?”
夭夭“嗤”了一声:“还以为你多聪明呢,这都想不明白,连我都知道。”
“你知道?”
“因为姑娘心里是真的很想很想嫁给秦王,可是又很怕连累镇国公府啊。她若是在京中嫁给秦王,那就代表着镇国公府满门上下往后都不得不陪着她蹚朝堂那池浑水,从今以后,要生一起生,要死一起死。但在这里就不一样了,这里她就是她自己,她只是一个陷入情网的姑娘,要将自己嫁给她心上的男子而已。两情相悦,两心相许,她谁也连累不着,谁也不必为她的情不自禁付出代价。”
夭夭说着忍不住叹道:“咱们姑娘可真是个天才,这样一个两全之策都能被她想出来,可以说是不负如来不负卿了。”
蓁蓁听夭夭所言,露出恍然之色,又忍不住心疼地叹道:“不负如来不负卿,却独独负了她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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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了想,还是三更放到一起发吧!
恭喜男主挖坑成功,恭喜女主成功落入男主坑里~其实时陌的坑才刚刚开始,后面还有盛大的婚礼等着长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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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两人准备好了婚礼上的喜糖红烛,夭夭提议:“我们去买一些胭脂吧,姑娘这些年都以假面示人,今夜肯定是不能的,虽说她真容国色天香,但新婚之夜还是该好好打扮一下。一辈子就这一回呢,即使没有嫁衣,也该让姑爷一辈子记得她今夜的模样。”
说着又有些伤感。
蓁蓁点了点头,便随手拦了路边一名女子:“敢问姑娘,城中最好的胭脂铺在何处?”
豆蔻年华的姑娘笑说:“两位姑娘不是本地人吧?咱们两玉城,云想阁的料子,花想阁的胭脂,碧海潮生的美酒佳肴,可是出了名的,你们去这几处总不会出错。”
夭夭惊呆:“这几家不全是帝都的吗?”
“对啊,全是帝都来的,在咱们这里开的分号。都是年后才开的,不过财大气粗,这一来就抢占了市场,如今咱们这里无人不知的,纷纷慕名而去。”
夭夭和蓁蓁对视一眼,又向那女子问了路,这便往花想阁赶去。
远远见到花想阁的门面,清雅精致,在周遭一众平平无奇的店铺里头很是鹤立鸡群,夭夭忍不住道:“我一直以为这三家背后的大东家是杜崇来着……没想到却在杜崇金蝉脱壳之后将生意越做越大,都开到这里来了,竟不知是哪路神仙,连首富倒台了他都还没倒。”
蓁蓁没有说话,正蹙眉想着一事,不料耳旁夭夭忽地低呼一声,便被人紧紧捂住了嘴巴拖到一旁。
蓁蓁脸色顿变,猛地转头,一抬眼却见是白术。
白术一手紧紧捂着夭夭的嘴巴,一手朝蓁蓁竖起食指,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又用眼神示意蓁蓁去看云想阁店铺里头那人。
蓁蓁顺着看去,目光触及里面那一道清俊挺拔的背影时,当即变了脸色,连忙随着白术一起,三人悄悄躲进了一旁的巷子里。
白术这才松了夭夭的嘴巴,夭夭不愤,正要打人,蓁蓁拉住他,低声道:“晋王在里面!”
夭夭瞪大了双眼,震惊不已地压低声道:“晋王怎么会在此处出现?”
蓁蓁蹙眉摇了摇头,夭夭又去问白术:“你又怎会在此处出现?”
“我奉主子的命令,过来替郡主买胭脂。”白术皱着眉头,探头出去瞧时照的动静。
夭夭和蓁蓁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底看到满意之色。
还行,是个知道疼人的姑爷。
但是夭夭还是习惯了嘴巴不饶人,嘟囔道:“这种东西不该他自己亲自来替姑娘挑吗?没诚意……”
白术看了她一眼,笑了笑没说什么,转头继续去盯时照。
夭夭理解不了白术那个笑是什么意思,只好跟着他去盯时照。
云想阁里,时照正背对着门口挑胭脂,他挑得很认真,一面凝神听掌柜讲解,一面亲自从每一种的试用装里捻了些出来试色。如此过了约一刻钟,他才选好一盒,又配了口脂,这才离开。
夭夭忍不住道:“看到没有,这才是给姑娘挑胭脂该有的态度,学着点。”
话落,白术忽地回身,紧紧捂住了她的嘴巴。夭夭正不满,就听得脚步声越来越近,三人连忙背过身去,又蹑手蹑脚地往巷子深处退去。
外头,时照贴身护卫无猜的声音传来:“王爷为了见郡主,一路快马加鞭南下,听闻郡主在清泉驿出现,又星夜兼程西行,如今眼见着就要到清泉驿了,王爷为何却又忽然不急了?反而还要浪费时间来这里挑选胭脂。郡主如今连脸都是假的,哪里会用这些东西?”
时照瞧了无猜一眼:“你懂什么?女为悦己者容,她如今不用,但总有一日会用。”
无猜摸了摸鼻子,趁机提议道:“既然已经进了城,王爷您今夜不若就在这两玉城里歇一晚再走?方才那掌柜不是说此间碧海潮生的老板今夜有大喜事,碧海潮生今日大开店门免费宴请吗,也不知是什么喜事,咱们不若去瞧一瞧?”
巷子里头悄悄躲着的蓁蓁和夭夭闻言,脸上双双露出又惊又惧的表情。
那个老板是怎么回事?他是敌军派来想要坑死他们的吗?!
白术紧紧皱眉,暗叫不好。
三人相视一眼,皆从对方眼底看到紧张之色,一口气紧紧提在嗓子眼儿。
他们倒不是怕时陌打不过时照,只是他与长歌两人这一路走来千难万险,好不容易等到今夜花好月圆,若是时照这个时候忽然出现……这好事怕是怎么都要坏了。
三人凝神屏息,却没听得时照的回答,只听得那主仆两人的脚步声渐渐远去。
这是什么意思?
三人顿时傻眼儿,面面相觑过后又消无声息地从巷子里头探出来,竖着耳朵想要去听时照的意思。
夭夭更是在心底祈祷:若是能让她家姑娘今夜圆满嫁做人妇,她愿折寿一年,不,还是三年吧,有诚意一点。
她心中刚刚祈祷完,就听前方时照的声音淡淡传来:“不了,连夜赶路。”
虽然已经隔得算比较远了,时照的声音也不大,但因为三人都提心吊胆着,却是将那一声“不了”听了个清清楚楚,当下不约而同长松了一口气,都从各自脸上看到如释重负的表情。
而后,夭夭瘫坐在地,喃喃自言自语道:“要不还是一年吧……”
“什么一年?”蓁蓁耳朵尖,一面问一面拉她起来,跟上白术,三人前后进了花想阁。
花想阁掌柜刚招呼完时照,各大系列的试用装还未来得及收起,这便顺势笑着招呼推荐起来。花目繁多,琳琅满目,数百盒胭脂摆在她面前,教她说来如数家珍。
蓁蓁已经一个头两个大了,转身只想静静,夭夭咬着唇,艰难地做选择。
白术大手一挥,直接扔了一袋鼓鼓的金子过去:“全要了。”
夭夭蓁蓁猛地侧头看去:“……”
白术微微一笑:“那寒碜的才会做选择,咱们主子自然是要全买回去给夫人挑着的。”
蓁蓁:“……”
夭夭:“……”总算明白刚才白术那个意味深长的笑容是什么意思了。
虽然知道他应该是在酸方才同样来挑选胭脂的时照,但她的膝盖也很疼是怎么回事?
……
三人准备好了所有的东西回到碧海潮生,白术不方便进内院,便由蓁蓁和夭夭扛着大包小包进去。
里头,长歌刚刚沐浴完,正坐在镜前任时陌替她画眉。落日余晖洒进,染了一室岁月静好。
夭夭见到两人含情相视的画面都不忍心走进去打扰,但是这么多胭脂买都买了,还是要赶紧用吧。结果一进门就听见她家姑娘这样说:“其实可以一切从简的。”
“已经没有嫁衣没有宾客了,还要如何简?”
“……直接送入洞房?”
“……”
正进屋来的夭夭和蓁蓁脚步一滞:“……”
真真是美色惑人,连她们家一向清心寡欲的姑娘也变得这样不矜持了。
长歌听到动静,转头看去,眉眼间尚留着方才的疏懒之色,笑问:“怎么买了这么多?”
蓁蓁道:“主要是胭脂多,姑爷今日将花想阁包场了。”
蓁蓁已经很有眼色地改口叫姑爷,一面和夭夭一起将数百盒胭脂一一取出来,齐齐整整地摆满了一桌子。
饶是一贯出手阔绰、动辄包场强行做东的长宁郡主见到这等盛况,还是有些微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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